第五章 被迫比试

　　小辣椒吃饱喝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没有再滥发脾气。
　　年轻妇人让贴身丫鬟拿套新衣裳给小辣椒沐浴、更衣。
　　等小辣椒一身女装再次站到会客厅里。
　　徐庶眼睛都瞪直了，哪里还有之前刁蛮任性的样子，活脱脱一位小美人。
　　小辣椒也注意到徐庶盯着自己看，红润的脸庞上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恼怒。
　　冲徐庶大声质问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年轻女子连忙微笑向小辣椒解释：“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舅妈在半路上碰见，跟家人走散。舅妈担心出什么意外就给带回来了。”
　　徐庶被小辣椒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脸上微微发烫，赶紧将眼睛移开看向别处。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混账！”
　　小辣椒气呼呼说道。
　　“好了，好了，别闹啦。”年轻妇女伸手轻轻拍着小辣椒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喂，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庶。”
　　“跟家人走散了？”
　　“嗯，是的。”
　　“家是哪里的，还有什么亲人吗？”
　　“嗯…，我想不起来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有想过，不知道。”
　　小辣椒一连几个问题。
　　徐庶也丝毫不敢怠慢，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所有问题。
　　“原来如此。”
　　小辣椒点点头，不再追问。
　　年轻妇人站起身，弯腰将地上皮鞭捡起递到小辣椒手里。
　　接过皮鞭，小辣椒开始跟年轻妇人哭诉自己爹有多么不讲理，偶尔掉下几颗晶莹的泪珠。
　　年轻妇人搂着小辣椒肩膀。
　　耐心倾听着，手掌轻轻抚摸小辣椒的锦背。
　　小辣椒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细不可闻。
　　一阵细微鼾声响起，居然靠在年轻妇人怀里睡着了。
　　年轻妇人让周围人安静，用力抱起小辣椒往自己房间走去。
　　等安顿好小辣椒。
　　年轻妇人再次回到会客厅，小声对徐庶说：“坐马车累不累？困倦就赶紧回房间休息吧。”
　　徐庶点点头，跟着仆人去收拾出来的房间。
　　众人都已经各自散去，年轻妇人总算松口气。
　　家里这位外甥女什么情况心里最清楚，脾气古怪，性情泼辣，又酷爱练武，一般绾夸子弟根本不放在眼里。
　　小姑子身体欠佳，小姑夫又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一郡太守，对外甥女属于放养。
　　眼看着小辣椒一天天长大，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夫婿选了一箩筐，没一个瞧上眼的。
　　隔三差五跟自己父亲吵了架就往外边跑。
　　要不是年轻妇人想方设法拦着，勉强将小辣椒留在身边，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年轻妇人揉揉额头，也觉得神困体乏，强撑着挪动脚步也回房间休息了。
　　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暗。
　　到了晚饭时间，小辣椒还在房间里闷头大睡，只有徐庶等三人坐在会客厅一起吃晚饭。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微放亮。
　　几名体型精壮的公差在花园里练习拳脚功夫，偶尔发出刀枪棍棒交击的声响。
　　徐庶洗漱完毕。
　　从内院散步慢慢走到花园一处僻静角落，兴致勃勃的观看公差们练功。
　　公差们见到是徐庶，稍稍停顿示意，接着继续互相对练。
　　正当诸位公差拼命挥洒汗水的时候。
　　一位身穿黑色短衫，目光坚定，行走如风的精壮汉子朝花园里走来。
　　公差们都十分客气的朝精壮汉子拱手行礼，一个个恭敬的喊道：“黑爷，早啊。”
　　“早。”精壮汉子微微点头。
　　便不再过多言语，自顾自的走到花园里一处角落打起拳来。
　　拳法没有特别厉害之处，只是精壮男子一招一式已经颇为熟练，看不出什么破绽。
　　正当徐庶看的有些入迷，微微愣神的时候。
　　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大家这么早就起来练功啦。”
　　徐庶回过神来。
　　扭头看去，正是昨天下午那位小辣椒。
　　小辣椒一身武人打扮，手里拎着皮鞭，也兴致勃勃望向练功的众人。
　　唯独目光扫到精壮男子时，略微低头小声喊道：“黑叔。”
　　精壮男子颔首答应了一声。
　　只见小辣椒三两步走到花园里边。
　　“啪。”手中一甩皮鞭。
　　“陪我练练手呗。”笑咪咪的对公差们讲道。
　　也不待公差们回答，一扬皮鞭，呼呼的破空声就朝众位公差甩了出去。
　　花园里练功的公差立马脸色都变了，只能硬着头皮接招。
　　小辣椒毕竟是官宦家庭出身。
　　家里请的都是最好的武师教导，没几个回合优势就体现出来。
　　“啊！”一名公差有些招架不住，反应慢一丝，立马就挨小辣椒一皮鞭。
　　小辣椒有些得意，手舞皮鞭继续挥向众位公差。
　　受伤的公差只好重新奋力应战，额头上不一会儿就渗出汗水。
　　徐庶站在角落里细心观察着众人。
　　皮鞭虽然甩向众位公差，却没有甩向精壮男子。
　　精壮男子在一旁专心的打拳，闪转腾挪间，一双拳头拳影重重，气息没有丝毫凌乱。
　　小辣椒与众位公差来来往往几十回合，逐渐占据上风。
　　鞭影翻飞间，又有几位公差接连受伤，挂了彩。
　　其中一位年纪稍轻的公差不干了，爆喝一声，就想近身抢攻。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公差马上厉吼道：“不想混啦？这可是太守家的掌上明珠，伤着了大家都没有好。”
　　小辣椒听到公差这么一说，有些愠怒，心下知道公差们是让着她呢。
　　随即变换招式，手里皮鞭甩动的更加用力更加快了。
　　众位公差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心想怎么遇上这么位小祖宗。
　　就在这时。
　　年轻妇人和中年男子听到花园里打斗的动静，也一起走到花园里观看众人练功。
　　中年男子看见花园里正在打拳的精壮男子喊了声：“师哥。”
　　精壮男子同样答应一声，回了句：“早。”便继续打拳。
　　年轻妇人主动微笑着向徐庶打招呼，徐庶也礼貌的向中年男子和年轻妇人回礼。
　　而后三人目光同时看向花园里对练的众人。
　　小辣椒手上一条皮鞭已经将众位公差完全笼罩，此刻，众位公差都已经是气喘如牛，汗如雨下。
　　中年男子见到这个场面，心中有些不忍，踏步向花园里走去。
　　年轻妇人连忙急声说道：“夫君，小心点，别伤着孩子。”
　　“放心吧，夫人。”中年男子表示知道。
　　小辣椒见中年男子准备加入战团，面上笑容微微收敛了些，说道：“舅舅，你可要小心了。”
　　“无妨，让舅舅看看你武功最近有没有长进。”
　　中年男子此刻已经加入战团，挥挥手掌，示意众位公差下场休息。
　　众位公差说了句：“小心。”
　　一个个且战且退，渐渐退出战团，到花园外边揉着酸痛的四肢。
　　年轻妇人连忙叫仆人给受了伤的公差上金疮药。
　　徐庶站在一旁观看良久，心中疑惑不解，问道：“打拳的那位黑叔叔是谁呀？好像大家都很尊敬他。”
　　“他呀，是我丈夫师哥，一直给我们当护院武师呢。”年轻妇人回应道。
　　“哦，是这样。”徐庶明白过来，眼睛看向精壮汉子加多几分尊敬。
　　“来的好，看招。”中年男子大喝一声，随即欺身向前接着一掌劈下。
　　小辣椒毕竟经验不足，又是女流，只能变攻为守，堪堪躲过一招抢攻。
　　中年男子面露微笑，看来外甥女没少下苦功夫呀。
　　随即也变换招式，两人你来我往，又交战在一起。
　　在一旁观看的徐庶觉得精彩，心里暗暗喝彩。
　　年轻妇人见大家都顾不上吃早饭，这怎么能行，小声吩咐身边仆人去准备吃的。
　　徐庶看的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没吃早饭呢。
　　一名看上去文官打扮的公差来到花园外面，看见花园里此刻的情形，忍不住眉毛一挑。
　　县令大人和一位身材火爆的小女生在花园里切磋功夫，貌似小女生还没落入下风。
　　站立片刻，开口道：“县令大人，有公务要处理。”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就来。”中年男子大声回答。
　　只见中年男子虚晃一招，后撤一步，立马就退出战圈。
　　小辣椒知道舅舅有公务要处理，也不再纠缠，意犹未尽的收回手里挥舞的皮鞭。
　　中年男子对徐庶和年轻妇人说了一声有事。
　　便赶忙跟随文官打扮的公差离开了。
　　此刻花园里就剩下精壮男子在打拳，还有年轻妇人以及徐庶。
　　小辣椒眼睛一扫。
　　目光落在角落里徐庶身上，狡黠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
　　伸手挥舞皮鞭。
　　“啪。”使劲一甩皮鞭朝徐庶这边扫来。
　　徐庶被突然的皮鞭声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就进了花园里。
　　小辣椒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瞬间笑的春光灿烂。
　　手里皮鞭一个变招立马将徐庶笼罩，接着各种招式向徐庶施展开。
　　年轻妇人立在花园外边，一看这情形，焦急的喊道：“黑叔，看着两个孩子，别闹出事来。”
　　精壮男子看了一眼小辣椒和徐庶，说道：“夫人请放心。”
　　战团里。
　　徐庶被小辣椒那一记皮鞭裹挟到花园中央实属无奈，况且已经失忆早将过往忘个干净，此刻只能是拼命躲闪，哪里顾得了其他。
　　在皮鞭的笼罩下左支右闪，每次都是险之又险躲过小辣椒手里落下的鞭影。
　　见徐庶一直不出手还击，以为对方是故意瞧不起自己。
　　小辣椒一咬牙，气势陡然增强，招式也跟着凌厉起来。
　　在一旁打拳的精壮男子心知这是动真怒了，不敢疏忽懈怠。
　　停下动作，立在角落眼睛盯着花园中央对练的两人。
　　年轻妇人看的也是有些心急，一手握拳放在胸口一手紧紧攥着，目光不敢从两人身上移开，生怕出什么意外。
　　小辣椒从小受名师指点，动作敏捷，虽然是个女生却也不是普通男生可以招架的。
　　只见她手里皮鞭挥舞的愈发用力，一招快过一招，密集的鞭影向徐庶笼罩过去。
　　徐庶更加狼狈不堪，脸上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
　　精壮男子在一边观战有些惊讶，一方有名师指导从小就习武，另一方不知道底细。
　　虽然一直处于下风在被动的躲闪，但是每次都像泥鳅一样在皮鞭底下游刃有余，对于这场比试的胜负竟然有些期待起来。
　　徐庶不知道的是，尽管自己失忆，可是外公传授的那些简单实用拳脚功夫，在自己日复一日刻苦练习中以及与动物的搏斗中，均得到很好的锻炼形成了肌肉记忆。
　　面对生死忧关的危险就算不经过大脑思考，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这种情况通常被称为：条件反射。
　　小辣椒见面前年纪和自己一般大的男生，居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更加生气了。
　　嘟驽着嘴巴，手上的劲道使用的更大了，眼睛里迸发出利芒。
　　精壮男子知道小辣椒要发飙了，随时做好了准备出手。
　　只不过担心有些多余了，没过一会儿。
　　小辣椒招式就松懈下来，毕竟是女流之辈气力跟不上。
　　额头上，脸庞上，脖子上已经被汗水浸湿，几缕秀发黏在一起。
　　小辣椒精皮力竭将手里皮鞭往地上一扔，大声倾诉着不满：“舅妈，这家伙欺负人，一直不还手，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
　　年轻妇人此刻表情有些诧异，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可是天天耳睹目染，多少也能看出点门道来。
　　稍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
　　招呼仆人给花园里的三人递上茶水和毛巾，同时安慰坐在地上仿佛泄了气的小辣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舅妈担心死了。”年轻妇人拍着胸口说道。
　　小辣椒接过毛巾擦掉汗水，咬牙切齿的说道：“下回再和你切磋，姑奶奶乏了。”
　　年轻妇人赶忙安慰道：“哎哟，还要比试呀，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万一破相可怎么办。”
　　徐庶耸耸肩，无奈说道：“真心不愿意和你比试，只是不小心滑了一跤。”
　　“舅妈，你看这家伙，气死我啦。”小辣椒气的不行。
　　说罢，伸手去摸皮鞭。
　　“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年轻妇人赶紧劝解，给徐庶使了个眼色。
　　最终在年轻妇人的劝说下，大家向会客厅里走去准备吃早饭。
　　此时天已放亮，太阳像往常一样升上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