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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闹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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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一早,无双便准备启程上天。帝子洲聚满了送行的族人。无双回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一方天地,帝子洲、无双阁、冷月亭,还有此刻波光粼粼的帝子湖,他知道属于无双帝子的时代和传奇即将落幕,而等待他的或许是下一个传奇。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也包括眼前这片帝子洲。
  送行的人群中不知还有多少可信之人,也许是他们被三百年前的那次灭顶之灾吓破了胆,失去了帝族人原本固有的血性和骄傲,他不怪他们。血性哪里敌得过人性,在真正强权压迫下,只要出卖帝子便能换回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未尝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如果圣族人真的肯大发慈悲高抬贵手的话。但他此刻仍然坚信眼前的这些人还是他统御下的族人和子民,他恨天帝、恨圣族、恨命运的不公,却实在恨不起这群饱受战争戕害的族人。
  “无大人,一定要回来!”“帝子殿下,献了宝物,天帝必不会为难我族,我族毕竟是神族。”“无双帝子,真的不用通报帝君出关吗?”“帝子!一路好走!”“兄长!”“兄弟!”“殿下!”
  送别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他本来淡默的心感到一阵颤动。他何尝不想见君父最后一面,那是帝族人最为依赖的伟大帝君,却也是他的父亲啊。帝栾氏帝君已经闭关三十年了,闭关前曾嘱咐族人,此次闭百年生死玄关以期修成大成圣王体,族内一切事宜,包括帝都一切政务全交与帝子主持。
  其实,无双知道,父亲自三百年前的那一战就一直有暗伤没有痊愈,也都是拜那天帝昊穹氏所赐,百年闭关不仅要修练圣王体,更是要驱除天帝施法在帝君身上的巫毒顽疾。新仇旧恨,两代恩怨,无双恨不得立刻杀上天庭砍下天帝的头颅而后快。
  “凡尘,你过来。”无双示意人群中一个少年模样的人上前。
  “拜见帝子,殿下有何示下,尽管吩咐凡尘。”凡尘行礼回道。
  “叫我一声兄长吧,你是我的亲兄弟,这帝子当着当着,连血亲弟兄都变得疏远了许多。这些年对你爱护不够,你可曾怪我?我们是帝栾氏帝君的儿子,要凭自己的力量赢得世人的尊重,兄长的用意希望你能懂得。”无双轻柔看着自己的弟弟,“我此去天宫九死一生,然帝族基业不可无人主持,君父尚在闭关,一切大事全由我做主。难得今日族人来得齐全,我便在此宣布,我的弟弟凡尘将正式接替我继任帝子位,成为我帝族第三十三任帝子。帝尘帝子还不上来接受帝子符印和帝子冠,从今以后,你要全心全意带领帝族扬我族威、强我帝都、完成先祖未竟之大业。”无双看着凡尘缓缓说出了他早已做好的定计。
  “帝子,我……”凡尘慌忙,一时不知说什么。
  “不必再说,现今你才是帝子。我自己的弟弟我知道,以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做得比我更好。你只是缺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也许以后响彻三界的名字就会是你帝尘呢,不要让我失望。”无双含笑看着稍显稚嫩的弟弟凡尘,他绝对想不到,一语成谶,未来威震三界的凡尘帝君就因为他的决定提前登上圣灵世界的舞台。
  九霄之上的圣霄天宫,无双还是第一次来。听族人们说起三百年前的那一战,老帝君曾带领帝族战士杀上天庭,据说那一战甚是惨烈,当今天帝的长子便是在那一战中死在了当时还是帝子的帝栾的手里。所以,天帝急着除掉无双,也许正是要报这个大仇。
  进了天门,便可见一条宽阔大路,整条大路白玉铺地,天帝亲自命名为通天道。行走在通天道上,即使是怀着敌意的无双,也不禁被天宫群殿之雄伟深深震撼。
  天宫之广阔浩瀚,不知有几千里,三步一楼,五步一阁,十步一殿,不知有几万座,远处的天河浩荡不息,脚下的云霞缥缈如烟,头上的赤霄和金霓又好似神圣的华盖。无双一阵腹诽,“嘿,天帝这老浑蛋还真会享受,为了营造这至高无上的感觉,真没少下血本,却又不知搜刮了下界多少民脂民膏。呸!真不要脸皮!你祖上可能是大神,我的先祖可确是大神无疑,你炫耀个什么!”
  也不知是看到天宫盛景令他顿觉豁然开朗,还是心中耻笑圣族人的糜烂无道,无双此刻感觉没那么压抑了,反倒一阵释怀。天帝的霸道,圣族的奢靡,这样的强盛怎会长久。索性全就当是一番游历,待我他年再临天界之日,便是你圣族覆灭之时。
  “来人还请自解配剑,方可入得圣霄宝殿!”守门的天将大喝道。
  “此剑名为无双剑,乃是我本命血炼之剑。二十年前,我仗此剑纵横北荒,斩杀了作恶多端的神王强者夜狼王。此剑承载的是大地勇者的血性,落到尔等天族人手里,切莫辱没了它。”无双轻笑着解剑,大步迈进殿门。
  圣霄殿两侧此时齐整站满了天界众神,皆是身着官服和神甲,约莫正是天帝的朝臣。众人表情神态各异,有嗤笑的,有拍手的,有冷默的,有欢喜的,有横眉冷对的,有摩拳擦掌的,有剑拔弩张的,有志得意满的,竟然也有个别摇头叹息的。
  看着众神百态,无双非但没有惧怕,反而感觉到似乎来自于血脉之中的兴奋。他仿佛听到了来自三百年前,或是更久,那群骄傲的帝族人雄壮的号角声,让他不禁热血上涌,不自觉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温文尔雅的微笑。
  突然,他感到了正前上方,一股令人窒息的神秘气场和强大力量。人群尽处,端坐在大殿上方宝座之上的一众天神之领袖,不是天帝昊穹氏又是何人。无双一直以为天帝是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子,没想到这昊穹氏居然以一个俊郎少年人的面目示人,无双反而觉得这天帝更加讨人厌恶了。
  虽是第一次见到天帝真容,无双还是被天帝之威所震慑,下意识就要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天帝的眼睛。但无双的心志脾性终究非常人可比,略一皱眉,他还是迅即调动真气、运转帝族玄功,迎着天帝的目光直逼回去。
  几个呼吸之间,大殿上的空气仿佛已经凝固,置身其间的众神好像琥珀里的蝇虫一般,似乎全然不能动,也不能想。果真是天帝一怒,三界俱惊,任谁人胆敢冒犯天颜?而这几息之后,无双却依然顾盼自若,谈笑间宛如春风过水、晨曦拂面。
  天帝不由神色一凛,对堂下的无双说道:“好一个无双帝子!当真是‘丰神人如玉,帝子世无双’。即使是神帝强者在朕面前也无法做到如你这般谈笑自若,年轻一辈里,你可算是首屈一指了。”
  “天帝过誉了,天界人才济济,众神法力无边,圣族更是三界共主,岂是小小下界破落家族可比,手下败将不敢言勇,流亡之君岂敢争胜。天帝着实言重了。”无双竟将自己和帝族说得如此卑微。
  “你大可不必如此,帝族毕竟是大神苗裔,三界之内总归是许你一族一席之地的,不必说得如此一无是处,反倒弱了你帝族名头。只要你将我族至宝归还,我便不会与你为难,你自可下界继续做你的无双帝子,你以为如何?”天帝不动声色说道。
  “这老家伙倒是滴水不漏,我欲将其置于恃强凌弱、欺压小辈的境地,竟被他看穿了,倒是有些难办了。”无双暗道,旋即说道:“不知天帝所说圣族至宝是何物,无双孤陋寡闻,倒不曾见过。”
  “你不必遮掩,你在北荒蛮地得到的宝物正是我族千年前遗失下界的至宝圣灵塔,此宝出世之日,我圣族自有秘法探知,你还有何疑虑?”天帝似乎早料到无双的说辞。
  “你什么时候又成了圣灵塔了?难不成你还真是圣族的东西?”无双一惊,满是疑惑,便以神念之术询问塔灵。
  “荒谬!怎么什么宝贝都必是他圣族的吗?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帝凡大人亲手铸造的,跟他圣灵一族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他圣灵小族哪有高人能炼制出我这种等级的神器灵宝?简直是笑话!你就是我现世的主人,或许这也是帝凡入灭前的算计也不一定,总之,你与我有缘,更与通灵山的道有缘。”通灵塔解释道。
  虽然无双觉得天帝得知小塔存在的说法仍有蹊跷,但也无关今日之行的最终目的。“我可以把宝物给你,也不想知道是否真的是你圣族之物,只有一样,你需把嫣儿还给我,若应承了这条,我即刻便把东西留下,从此淡出三界,归隐大荒,如何?”
  “哈哈哈哈!”天帝突然大笑道:“狂妄小儿!色胆包天!你是否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在朕的天宫内大言不惭强要朕的妃子,你在羞辱我圣族,还是在羞辱朕这个天帝!”
  “唉,早就知道你是这般说辞,前面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儿有何用处,为了杀我,你等圣灵族当真是连半点面皮都不要了,三界之内恐怕也就只有你们干得出这种事来。老匹夫,你的法力不是三界第一,但你的无耻怕是三界众神加起来也不及你之万一。”无双知道是该到拼命的时候了,索性骂个痛快。
  “好!好!好!我竟小瞧了你的胆量,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你孤胆勇武之名,八大金刚何在?速速擒下此贼,生死不论。”天帝怒极反笑。
  “好的很,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没有活动筋骨,且看我今日如何大战你这天庭!”无双剑眉一横,英气逼迫而来,正准备大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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