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褚吏子

　　近卫军团的锐士骑着战马，向西都四处奔赴，是安抚百姓，还是奉旨抓人，这些目下对于南浔而言都不重要。
　　南浔匆匆忙忙赶回客栈，他原本不想见的那个“大人”，还是如今姬存希的橄榄枝也好，自己远大的理想也罢，都让他必须多些应对未来的筹码。
　　“南先生……您来了。”刚才那个儒士还是跪坐在客栈一角，与此前不同，他的腰间多了一把锐剑。
　　“带我见你家大人。”南浔扫了一眼儒士，微瞥见儒士腰间的锐剑，秦国的剑要比诸国的剑略长一些，南浔似乎想到了什么。
　　进了屋内，一位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南浔跪坐在男人对面，男人也为南浔酌酒。
　　“南先生，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男人先发声。
　　“褚吏子，你的来意，无非是请我归朝。”男子名叫褚吏子，是秦国举足轻重的吏官。
　　“长公主……”
　　“止！！！休要再多言。”南浔听到长公主三字，不免想起了那段回忆。
　　四年前，秦国国君变法为自强，亲自派人赶赴稷下学宫招揽人才。而南浔作为稷下学宫的大才子自然成为秦国国君的座上宾，在秦国，南浔以他的才学博得众人的心悦诚服，其中秦国长公主更是对他暗生情愫。
　　三年前，由南浔主持的变法正式开启，但由于他的变法危及了秦国宗室的利益。宗室打着清除异类的口号，将南浔驱逐出境。宗室更是在半路截杀南浔，长公主为救南浔，被刺客刺中左肋骨，烙下毛病。正因为如此，这是南浔一辈子的痛。
　　“长公主如今……可好？”南浔犹豫了片刻，试探问道。
　　“嗯……长公主很好！只是……”褚吏子从腰间掏出长公主亲笔竹简，缓缓递给南浔。褚吏子作为秦王身边的亲卫官吏，自然也是知道南浔与长公主的情意。
　　“嗯……此次回去，代我向长公主问好。”南浔接过书信，可是他还是决意不再回秦国。虽然秦国国君待他如兄弟，长公主更是爱慕自己。但是，宗室如群狼，让他时刻警惕。
　　“南先生，经长公主之事，我王大怒，清理了一些。所以，南先生不用顾虑。”褚吏子再次劝道。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南浔不可能再回到秦国。但是，或许是不甘心吧！
　　“嗯……若是秦国有难，我南某人，必当全力以赴救助。不过，依秦国的实力，诸国没有可以与之匹敌的吧！”南浔喝了一口酒。事实正如南浔所言，秦国经几代国君励精图治，如今在诸国之中最为强大。
　　“南先生，此次前来。我王派我送先生一份大礼，以报先生为秦国的付出。”褚吏子见南浔还是没有半点回秦国的意思，缓缓说出自己国君的安排。
　　“呵……说吧！他可从来不会赠人大礼，也罢！若无他之庇佑，我也不会有如今安逸的生活。有什么需要，我定当全力以赴。褚先生，但说无妨。”南浔想到秦国国君的脸，轻笑了两声，想到了以前一起变法的场景，他不免又伤感了起来。
　　“嗯……三个月前，我王探知宋国国君已是到了山穷水尽之时。而三个王子，大王子权倾朝野，七王子在我秦国为质，九王子年幼。一个月前，我王探知大王子意图谋反，所以我王故意将消息放给宋国国君。更是派五千铁骑亲自护送七王子来此，若是不出意外，三日后，我王便可来此。”褚吏子娓娓道来，南浔听着听着，时不时微微点头。
　　“助七王子夺得王位，于秦国并无大利。秦王此举何意？”南浔不解，秦国与宋国相隔千里，中间更是相隔赵国，鲁国，霓国，楚国。
　　“此举乃是为了南先生。”褚吏子微微一笑，秦王如此大费周章，也是希望七王子登上王位，可以重用南浔。
　　“为了我？”南浔细细想了想，继而转为大笑。“我竟愚笨至此。”
　　“南先生？”听了南浔这番话，褚吏子倒是疑惑了。“南先生，此意……？”
　　“秦王有何交代否？”南浔倒是意会到秦王的意思。秦王可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他所图乃是霓国，霓国虽不与秦接壤，但若宋国将西北五城割给秦，则秦五日之内便可攻破霓国。只是让南浔不解的是，若是攻破霓国。秦的腹地势必会暴露在宋国的剑锋之下，到那时，秦王就那么笃定，七王子不会反目出兵秦国吗？而至于让七王子重用自己，只不是一个附加条款罢了。
　　“南先生，请！！！”褚吏子说着，从腰间拿出竹简递给南浔。“我王，此次让我务必见到南先生，将我王之心意告知南先生。希望南先生可以再见我王一面。”
　　“自然！”南浔跟褚吏子谈完公事，也谈了些琐事，夜到半更，南浔才赶到家中。“若是七王子当上国君，我倒是有机会。只是秦王，你从不走空，如今却亲率兵马，来此西都，到底为了什么。”
　　经过庭卫的清洗，西都的王宫总算是干净了些。崆玖和卫可夫站立在宋国国君的床前，九王子赵黍则是依偎在宋国国君的怀中。
　　“甸珂，一身戎马，为我大宋也是尽心尽力。不可杀，但也不可再重用。”宋国国君用着微弱的声音说道。怀里的赵黍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崆玖的嘴巴张了又闭。
　　“大王，关于七王子……”卫可夫多日前就向宋国国君禀报，秦国国君正率数千兵马借道霓国要将七王子送回来。正因为如此，所以宋国国君提前了诛杀大王子的计划。
　　“咳咳咳……卫可夫你带着黍儿退下吧！崆玖，你留下，陪寡人走一走。”宋国国君轻咳了几声。卫可夫听到这里，带着赵黍自行下去了。
　　“崆玖，如今……咳咳咳……，黍儿，聪慧过人，但年纪尚幼。我走后，自当依仗你与卫可夫。如今，这大宋正值大旱，百姓……咳咳咳……”宋国国君咳嗽连续不断，着实让崆玖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