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任务

　　“没有任何结论？”
　　“对的。她的能力的展现，唯此一次。而且是只单方面对亿，也没有任何痕迹，没有任何指向，警告，禁止的痕迹。”
　　K闪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
　　“先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的能力的具体展现。对她的经历，我们自然是有人能够详查的。没有任何异常啊。”
　　K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这种能力是未知的？而且恰巧就只出现在亿的身上？”
　　“这样说的话也没有错。有大概率的情况是，氢本身对这种能力是未知的。也不能说是大概率，几乎就是100%，完美的100%。她连半化是什么都没有接触过。”
　　“...有点神奇。那么，既然如此，真的没有任何结论吗？”
　　“真的没有。我们对这个能力目前的资料太过稀缺，盲目推测的话不仅范围过大，而且没有实际证据。就像是在臆想，没有意义。”
　　沉默了一会，K不说活了。转而看向我。
　　“你猜上头最后的打算是什么？”
　　“...”
　　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着K，我有些艰难地说道。
　　“你们不会打算，违背原则吧。”
　　“是‘我们’。别这么见外嘛。”
　　“这很...过分。”
　　“不对啊。”K说，稍微睁大了眼睛，“根据我的了解，你一向不喜欢法律法规，道德修养之类的说法。”
　　“但我尊重任何个体的存在。”
　　“哎呀。”
　　K说完，往后一靠，双手抱在脑袋后面，有些戏虐的看着我。
　　“你也知道的，你目前没有办法违背我们。”
　　“......”
　　“安啦。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无数次。或者说根本没有第二次，或者说无数次就是第二次。我们活着不就是在适应适应这个过程吗？”
　　“......”
　　K又把身体归位，身体朝向我靠了过来，继续说道。
　　“存在本身就是美好的，但我们的存在，已经不能用美好什么的来概括了。我们拥有的是罪孽，最善良的词汇来形容我们。”
　　“......”
　　“人生来就是不完美的啦。你也不是不知道，存在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存在。追溯到根源的话，不过是我们在自欺欺人，自我满足的抽象性空间描述而已。”
　　K看着我，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最后，他把杯子放下，摊了摊手，说道。
　　“好啦。别想了，这是我们必须完成的任务。不仅是为了洗刷罪孽，而且是为了，怎么说呢，保护世界吧。哈哈哈，说起来还真的怪恶心的。总之我们是有正当理由的。”
　　“我知道。”
　　我撇了撇嘴，不愿直视K，但还是继续说道。
　　“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吧。我会承担一切，”
　　“哇塞，你还是这么厉害啊。刮目相看啊刮目相看。”
　　K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很大声。继续说道。
　　“这你都能知道我刚才的话有假。对于一般的任务执行者，告诉他们的只有上面那些。那么，既然你是知道的，任务就会变化了。任务就会很难完成哦。”
　　“我知道。但你这个习惯可能要改改，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你这个恶趣味。”
　　“不会啦不会，我只会对你这么说。我还是相当看中你的啊。说实在，我还真的有点眼馋你的能力。哈哈哈，我说这么多了，你应该知道你的任务吧。”
　　-
　　氢。
　　氢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是怎么样的人？
　　不是半化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她的能力真的让人头疼。
　　我顺着楼梯往上爬，边爬边想。
　　坚硬的鞋板和突起的楼梯上的横纹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步一步的上前，向着目的地出发。
　　-
　　“是呀是呀...啊不是，你是第一个。”我说道。
　　“为什么？？”她说道。
　　多么正常啊。就像正常的人在疑惑一样。
　　-
　　“我没有开玩笑。这是我们这一行业的准备。我们不可能欺骗委托人。特别是可爱的孩子。”我说道。
　　“嘛...可以考虑...行吧，我可以答应。你成功的概率有多少？”她说道。
　　多么正常啊。就像正常的人在害羞一样。
　　-
　　“在现实具体可感并且会发生的事，除非你能够高位处理，并且拥有一切完美的资源。不然一般情况，就如我们要面对的，没有概率可言，它终究会发生。一切都因具体情况而定。提前制定计划的都是傻瓜。傻到不行的傻瓜。”我说道。
　　“可以。我可以尝试接受你的思维，但请不要强制趋向我的思维和你同化。我有预感你接下来会经常这么干，但是这次我可以同意你的看法。”她说道。
　　多么正常啊。就像正常的人在认真一样。
　　-
　　“好的小姐。祝我们合作愉快。”我说道。
　　“合作愉快。”她说道。
　　多么正常啊。就像正常的人在装模作样一样。
　　-
　　“...女人真可怕。”
　　关上门，我前往外界。
　　去开始我真正的任务。
　　-
　　我站在顶楼上，回想今天发生了一切。
　　她就是氢。
　　太正常了。
　　正常的人在正常的生活。
　　会有痛苦，会有麻木。
　　有正常的情绪，会自然波动。
　　会有快乐，会有兴奋。
　　有正常的行为，会自然而动。
　　看着夕阳，看着火球。
　　看着它腾跃在云上，散发阵阵温和的光。
　　看着人群，看着街道。
　　看着它粲然的开放，荡起阵阵平静的滟。
　　这种世界，是美好的。
　　不允许半化后的存在，存在。
　　罪孽是美好，我们享受罪孽。
　　在幻想，在渴望。
　　在遵循，在重蹈。
　　在弥漫，在飘舞。
　　在回归，在存在。
　　一切都是被束缚着的存在。
　　被万有的定理支配。
　　无法更改，只能接受。
　　-
　　“我不仅要完成她的委托，还要消去她的存在。我最后确认一次我的任务。”
　　我对K说道。
　　“没错...呼啊...”K叹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完成了什么任务，伸了下腰。声音带着倦怠的气息。
　　又好像意识到什么，又对我说道。
　　“严格来说不是你要完成她的委托。而是完成你的任务。毕竟她的委托又没什么好说的，她连半化是什么都不甚了解。”
　　“......我走了”
　　-
　　夕阳也算是下去了，该死的光芒也算是消失了。
　　喧闹声很快就要被静谧替代。
　　半化即将开始。
　　半化即将结束。
　　我跃身下去，从高楼中一跃而下。
　　-
　　“氢的能力不止这些吧。毕竟如果只是单一半化的话，你们也没必要如此大惊失措。没猜错的话，你的谎言就是，氢的母亲的尸体，是有能量残渣的。”
　　“吼吼”K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别搞得和什么侦探游戏一样啊。”
　　“不行啊，这方面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再有下一次我会申请替换组织员。扯回去，氢的母亲有能力残渣，说明她也是有半化倾向的。”
　　“没错，继续你的猜想。”
　　“这叫推理。严谨的。”我继续说道，“氢让自然人半化的能力不是对单，而是可以多向使用的。虽然氢自身没有意识，但的的确确氢的能力适用范围还是广泛的。也就是说，受她能力影响的，不仅是亿，还有她的母亲。甚至是更多的人。”
　　“对嘛，我还真挺佩服你的。老实说你的猜测已经逼近核心机密了，我不服也得服。可能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哥呢。”
　　“别扯远了。我得出一种可能性，氢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导致亿和氢的母亲都半化了，但半化的时间可能不一定相同，但间隔不会太长。因而二者发生了冲突，也就是常见的半化后的存在间的战斗。结果是亿的胜利。事后发现现场的氢以为是亿杀害了母亲，在警方找不到线索后，像我们提出了申请委托。”
　　“好了，不能再让你说更多了。我快没面子了，和你说太多机密都能被猜出来。好了好了，干活了干活了。”
　　K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