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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玥的心也跟着她起伏的心情蓦地一顿。
“我在客厅等了好久，姐姐和爸爸在书房还是没有出来。我太饿了，喝了一杯果汁，竟然在沙发上就睡了过去。”
“再后来，我就看到了许多陌生人，有警察、有记者、还有法医，姐姐你知道法医吗？电视里经常演的那种，就是只要有死人的地方，就会出现的那个……”
头顶一阵眩晕，白玥不住地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莫净熙握住了她的手，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警方应该已经安顿好了你接下来的住处，为什么会来这里。”莫净熙终于开口。
“姑姑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说让我先在这里住下，她整理出房间后来接我。”
“爸爸的亲妹妹？”白玥问。
“S集团的副董。”凯瑟琳解释。她显然什么都明白。
作为集团副董的亲姑姑，说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这个理由简直是让人不想反驳。
所以她就被塞在这了，以至于遇见了白玥二人。这全部都是缘分，就算是孽缘，也是老天安排好的。
“或许你还有其他亲人，我可以帮你联系。”白玥又问。
“如果有的话，我就不会和那些警察提起姑姑一家了。”凯瑟琳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手上的伤，“还有我的三个表哥，姑姑对他们宠爱有加，所以只是遇见他们的这几个小时，爸爸送我的裙子就烂了。”
“所以，你身上的这些伤？”她就说，警那些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使用武力。
“身体本就是用来受罪的。”凯瑟琳似乎不以为然。她从未在乎自己有多狼狈，只不过这条裙子，是爸爸送她的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就这样被撕烂了，心里怎样都不痛快。
“这点倒是和我很像。”白玥竟笑了，“只有身体受了足够的罪，我们的灵魂才会坚不可摧。有一天当你身边的朋友因为痛苦而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依然在这个世界屹立不倒。”
“姐姐，你这样真像皮特。”凯瑟琳也笑了。
“老公，你去帮凯瑟琳买一条裙子吧。”白玥看向身旁的莫净熙，神色安然，“我们在这等你，放心。”
莫净熙走了。凯瑟琳坐在她的对面。
“我一上楼就猜到，那位是姐夫。”
白玥嗤笑。
“你爸爸的死，我很抱歉。不过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是姐姐做的？”
白玥怔住。
凯瑟琳笑了笑，似乎是意料之中，“姐姐人很好，皮特走的时候一定很安详吧？”
没错。一枪毙命。
“是不是又拜托姐姐半天，千万别伤害他的女儿？”
“嗯。”
“唉，我真的是一点不让皮特省心。”凯瑟琳抓了抓头，始终挂着笑，“生死关头了，还在想着女儿。”
如果换做是凯瑟琳，也会如此。
“姐姐帮我吧。”
“嗯？”
“帮我变强。”
“变强？”
“如果能有保护自己的实力，那样皮特就不会担心了。”
“那是结果。我无法跟你解释过程。”白玥颇显无措，“而且，当你变得比别人强的时候，你会很累。”
“会比现在还累吗？”
“会。”白玥定定地看着她，坚定地说：“你现在的苦痛放大一万倍，不及那时的分毫。”
凯瑟琳沉默了，垂下头看着桌面。
白玥舒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危言耸听，凯瑟琳就像当初的自己，如果能有一个人像今天的她一样，及时扼杀了她的想法，或许今天，她依旧在孤儿院安静长大，又或者被谁家领养，或幸福或悲伤。
但都不会像现在这般痛不欲生，每分每秒承受心灵的煎熬与谴责。
不过幸好，她的身边有一个莫净熙。
她的止痛剂，她的定心丸，她的生命的中流砥柱。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此幸运。
譬如永远定格在时间年轮里的美少女克里斯汀；
不可一世，却爱到尘埃的维多利亚……
这个到死都还念着莫净熙的女孩，是白玥的毕业祭，刀下第一条命。
“姐姐？”
白玥回神，掌心溢出了汗。她看着凯瑟琳，心中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此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怎么能拿起肮脏冰凉的匕首？
怎么能让那双干净的小手，沾上永远褪不去的鲜血？
又怎么能让那双清澈的双眼，看到这个世界最黑暗潮湿的角落……
如果她变成了克里斯汀……
亦或，她成了第二个维多利亚……
“姐姐。”
“不行。”她斩钉截铁。
“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凯瑟琳恳求地望着她，“我只是想要变强，保护自己，我不会伤人，更不会多管闲事。”
白玥皱了皱眉，“我也最不喜欢多管闲事。”可你此刻仍然坐在了我的对面。
人心不是石头，即便是石头，也有水滴石穿的悲剧。
“姐姐，或许你能教我简单的防身？”
白玥瞥见她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心头沉闷。即便没有那个能力给这个世界迎头痛击，至少也要赋予在世界攻击自己的时候，能够有举起盾牌的力气。
莫净熙走了过来。
白玥快速做了决定，扔给凯瑟琳一个眼神，“近身格斗最强的男人。”
凯瑟琳果真是个悟性很好的孩子，立时起身拦下了莫净熙，深深地鞠了一躬后，说：“姐夫师父！”
莫净熙压了压眉头，看向白玥。他这个总是容易被说好话的妻子，究竟又趁他不在的时候，替他做了什么决定？
将购物袋放在一旁坐下，莫净熙并没有去理会凯瑟琳，深邃的眼眸透着莫名的光亮，看着对面的妻子，“夫人又心软了？”
白玥略显尴尬地挠了挠眉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需要有始有终，你知道我太相信因果报应，所以如果这件事不能圆满的解决，说不定报应哪天就降到我身上了……”
“你想让她学什么？”莫净熙问。他最怕白玥这套说辞，虽然因果循环不可全信，但毕竟手上有太多血债，没有点信仰总是觉得心里没底。
白玥又太相信这些，每次遇到这种情况都这样诅咒自己的话，实在是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