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虎

　　女卫演武完毕，李信还是比较满意的，李昕带来的这波女兵，年龄都在三十岁以下，以二十三四岁为主，并且全都披挂着轻便软甲，一人双马，这都是胡金花攒下的家底，单凭李昕绝对无法凑齐。
　　打仗就是打钱，别看只是一个百人队的装备，连人带马的消耗，远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更何况是啸风营这样的精锐骑兵营，一人双马都是基础配置，有的时候甚至要求一人三马，花销还要再加倍余，要不如何才能保证长途奔袭的需要，就算人能坚持，马也累死了，骑兵变成步兵。
　　西州有民近五百万，最多时也只有十多万军队，如今更是不足十万，但巨大的财政压力，仍然让郭开这样的能吏叫苦不迭。
　　倒不是不能扩充力量，但是既要保持西州军地平均战力不降，又要保证西州军地福利待遇稳步提升，却是力所不及。
　　“赵顺，你是我啸风营中宿将，就由你来对刚才演武点评一下吧，不必担心我二姐她们，照实说即可。”李信点了赵顺的名字，此人刻板得很，绝对的有一说一。
　　“禀将军，李校尉的百人队称得上训练有素，依我看这女卫训练强度几乎比一般的西州军还要大些，尤其她们都是女子，刚才已经算得极好了，然只凭训练是始终无法成为一支强军的，只有经历实战历练后，才能称得上真正西州军，才有资格真正加入啸风营。”赵顺直接点出了女卫的最大缺点，直言她们目前还没有加入啸风的资格，李昕三女当然是不服气，可也无法反驳。
　　“将军，咱老虎有话说。”还未待到李信讲话，孙虎那边扯着脖子喊开了。
　　李信一点头，便让他继续。
　　也不知是昨晚喝酒昏了头，还是人傻缺根筋，这小子一阵乱放炮，诸如女人就要在家看孩子啦、女人当兵是中看不中用了、浪费一个百人队军饷不如给全营弟兄多买点肉吃等等，凡是李昕她们最不想听的话，孙虎统统都说了一遍。
　　当然这个小子还不是昏到家了，知道这三个女人和李信有关系，没有点名道姓，即便如此扔把三女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孙大人，今日我就与你比划一场，如若败了，我为你端茶送水，再奉上白银万两充做军费。”赵秀儿第一个受不了，出言挑战道。
　　孙虎一听有一万两白银的军费可拿，两只环眼发光，那岂不是兄弟们又要大改善了，不过还没等他说同意，李昕已经将赵秀儿拦下。
　　“秀儿，你还不是这莽汉的对手，让我来。”她是知道赵秀儿的本领的，虽然不弱，却远不是孙虎这样军中宿将的对手，赵秀儿倚仗的不过就是连珠箭法与迷魂箭，但迷魂箭在这空旷校场上威力大减，连珠箭法对一身重甲的孙虎杀伤力也有限，故而出言阻拦。
　　也该这莽汉倒霉，看见对方争抢，他大手一抬，便指着三位女将，道：“你们三个小娘子一并上吧，看在将军的份上，我定然手下留情，不会伤到你们”
　　李信听了一抚额头，这孙虎不是自己找揍吗，二姐李昕武艺高强外加一身怪力，赵秀儿除箭法精妙外还有迷魂箭，小妹李嘉的身手也不错，他居然要一挑三，还夸口要手下留情，如若在战场上，孙虎可能还有一线胜机，比武较技的话也只能仗着身体好，能多挺几个回合就谢天谢地了。
　　孙虎果然没有让李信失望，因是比武，双方都未使用开刃的兵器，只以木棒对战，当孙虎满怀信心的一棒被李昕轻松接下，故事就已经结束了，三个母老虎一阵围攻，腿弯、手腕、前襟、后背孙虎硬挨数十棍不倒，直到李嘉一棍打向他下身要害，孙虎才不敢死扛，顺势扑倒在地，双手抱头，双腿护心，摆出了挨揍的最经典姿势，接着又是一阵棍影袭来。
　　孙虎刚才说得过分，李信不好立即阻拦，总要让几女出气才好，好在三女也有分寸，将这莽汉打倒之后，便不再招呼要害，只李嘉笑嘻嘻的用棍子重重杵了几下他肋下软肉，疼得孙虎直哼哼。
　　待得李信下令，啸风营的第二猛将、五百主、骑军校尉孙虎大人，才在亲兵的搀扶下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军营深处跑去，只剩三员女将和女卫们清脆的笑声在校场回荡。
　　在场的其他啸风营将士无不噤若寒蝉，连赵顺都觉得背有冷汗，反思自己刚才措辞是否妥当。
　　“将军，女卫之名之于啸风并不十分妥帖，依末将之意不若改为虎女卫更加合适。”向来严谨的赵顺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真是让李信刮目相看。
　　三女闻之大喜，自此啸风营中又新增一个虎女卫。
　　一场闹剧过后，李信拉着赵顺问及前往神都的准备。三女则把李老实叫到一边不知商量着什么，说到兴奋之处竟还欢呼起来。
　　一个正规百人骑队，有百将一人，百将短兵十人，屯长二人，屯长短兵各五人，再加百名骑兵，总计有一百二十三人，因骑兵养护花费颇高，绝大多数非王牌的骑兵队都不是满员，不过虎女卫的情况恰恰相反，李昕与李嘉姐妹带着约有百二十人，赵秀儿也准备带着三四十人加入，算起来已经都奔着一百六十去人了。
　　赵秀儿家中钱财无数，不用为装备、军费担心，刚才三人就是拉着李老实讨论如何不计成本的武装这一百六十人的虎女卫，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让三人兴奋异常，连李老实都感到惊讶。
　　李昕领六十骑为下山虎，人马俱甲，两骑或数骑皆可连环，为冲阵连环重骑。虽然女子力弱，但是架不住赵秀儿有钱啊，上品师傅纯手工打造，防御力与一般重甲相当，重量却轻了两成，冲击力依旧惊人。而且不要忘了女子体重更轻，战马可以比寻常重骑多冲杀一盏茶的功夫，想想就让人害怕。
　　赵秀儿领五十骑为插翅虎，轻甲、骑弓、硬弩。尤其这骑兵硬弩每一具都价值百金。同等规模遭遇，根本不给你近身的机会。
　　李嘉领五十骑为追风虎，轻甲，长刀，跟着重骑扩大战果，带螺旋纹的长刀见过没，砍人时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丝滑顺畅。
　　当三女将最终结果向李信汇报时，把他也给镇住了，不过想到这其中的花销之巨大，仅打造虎女卫这点人马所用银子，几乎顶上一个普通千人队还要多。
　　李信也只能暗自轻叹一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金钱的魅力，如此之巨大。
　　不过李信很快就更直观的第二次感受了金钱的巨大魅力，上午虎女卫的换装还是在设想中，下午已经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开始往营地运。
　　“娘的，这些小娘子真是有钱啊，上午老子的表演是不是过了，不过也算给她们是留下了深刻印象。”躲在角落中的孙虎一边看着那些高大的战马，精良的装备流口水，一边心里默念着。
　　原来这个小子，竟是看上了其中某只母老虎，故意来这么一出露露脸，再想办法接近，最终想要娶回家，真是人不可貌相。要是让李信知道了他是这个内心想法，恐怕还点让人再揍他一遍。
　　又是一天过去，胡金那里仍然没有消息传来。
　　难道这向元山真的如此机警，不露丝毫马脚？李信想起小妹昨日提到宿温王储近日到达西州，两者有什么关联？刺杀王储制造局面混乱？李信好像抓到些什么，却无法完全领悟，还是要尽快向老师汇报才行。
　　想及此处他命人备马，换了一身便装，向西州赶去，与胡金等人汇合，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个向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