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沉默途径者

　　抬手将富足之釜收入空间，但还是觉得不放心，旋即跟入。
　　散发出淡淡金色光华的富足之釜，引来的幽影们的好奇心。它们围绕着富足之釜盘旋，等老赵进入空间后又马上一哄而散。
　　这伙特殊居民没有事干，也不用休息，每天在空间里飘来浮去，老赵一时想不出安排它们的方法，也凭由它们乱窜。
　　憨牛坐在绿地中睡觉，北境女只在固定的晚10点进入，医生除了原来的每周四，又在每周二时再进来研究他的职业技能。
　　老赵捏着富足之釜往自己的大厦里走，准备把它先扔到自己房里放置一阵。
　　医生的身影凝实，正巧出现在老赵的经过之处。
　　一眼望到了老赵，马上卸下了脸上的不痛快，给老赵行了个礼。
　　“原质教派的事？”
　　对这个巴森市的‘药剂伯爵’，老赵表示关心一下。
　　“一群卑鄙的家伙，您看是不是？”
　　医生哼哼笑了两声，笑声冷冰冰的：
　　“破烂的教派！怀疑我的成功有什么内幕，会吗？这伙人真该死。他们让我制造出三个配方上的药剂，才肯承认我是靠自己的智慧解决了炼金药剂上的难题。”
　　那有什么可为难的？只要有配方不就可以利用炼金大厅制作出来？
　　老赵感到奇怪，问医生：
　　“有什么难处？”
　　“那三份配方来自水利党，是从古迹中得到的古方，要是我能炼制成功，就证明了我拥有传说中的富足之釜……”
　　医生摇了摇头不再说了。
　　噢……这是给你下了个圈套。
　　老赵轻轻摇晃了一下手上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酒杯。
　　“如果你制作不出来，会发生什么？”
　　“原质教派会去智慧厅撤消我的炼金资质，我的药剂就无法大陆上进行售卖。”
　　“什么？他们敢？”
　　怀疑自己听错了，老赵反应过来立时高声咒骂。
　　断人财路杀人父母，想要断了老子的‘经费’，那就是与老子过不去。
　　“你准备怎么破局？”
　　“在最快的时间内再制作出效果非常好的药剂，将这份药剂的股份向有影响力的人发售，到时他们就算再想为难我，也不用怕了。”
　　嗯……非常有道理，就像给我的‘经费’一样。用利益捆绑同盟。
　　“决定了什么方向没有？”
　　医生对‘这位’暴跳如雷的反应有所发怔，但又想不透原因。
　　“啊？有！一是治疗有效疾病的药剂，二是强身健体。真正的‘强身健体’。”
　　老赵听明白了，补肾药呗——他好，我也好。
　　摩擦下巴，要说这男补腰，女补脸，老人孩子补补脑。自己前世也掌握了几种补肾药酒。
　　可这药酒是滋补之品，药效缓慢。比不上那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萎哥’小药片，立杆见影的效果。
　　死马当活马医，先试试再说。
　　与医生低语，两人随后共同进了医生的炼金大厅。
　　要说前世最著名的非是‘六味地黄丸’不可，那绝对是男人的心头宝。‘三鞭酒’则是药酒中的王者。
　　可这世界‘三鞭’原料不缺，但想要量产就必须得原材料供应得上，不能在销售火爆时出现产能跟不上去。
　　换成自己掌握的另一种秘方‘麒麟酒’。
　　老赵将配方的药材名称吐出，炼金大厅有原料自译性。白光从顶到天花板的材料格子之间逐渐闪过，材料从不同的位置漫天飞舞出来。
　　当白光停止后，医生的炼金试验桌上已摆好了材料。
　　药酒的制法太简单，研成粉未，装纱布装容器里泡酒密封，隔水煮上4个小时，再埋土里去火气，放置七天就可以。
　　但怎么能一杯见效？这‘麒麟酒’治‘萎’倒是能治，那也得等半个月后才能缓慢见效，要想一炮打响，必须具有夺人心魄的神效。
　　老赵抿紧嘴唇，对着试验桌上那只大肚水晶瓶摆出了认真沉思的姿态。那只大肚水晶瓶没有出现超凡药剂具有的绚烂夺目光芒，只有一圈又圈的摇荡光晕。
　　这种效果出了空间会大大折扣，还有什么办法？
　　另用另一种配方？还是提供某种程度上催化剂？
　　医生颇为心急，想要回到现世去制作尝试这份药剂。
　　“您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除了用玻璃容器密封……”
　　‘玻璃容器’老赵顿时想起了一件事，他抬起手，盯着手上的酒杯。
　　要不要试试这个？
　　轰！
　　空间朦胧的颤颤巍巍，闪电的白色强光淹没了整个炼金色大厅。
　　震耳欲聋的雷声令幽影们尖叫着四下逃离，大厅里烫意惊人。
　　两人甚至可以看见了大厅空间的扭曲，水晶瓶里仿佛有只首似龙，形如马的神兽在怒吼，吼声似乎近在咫尺。
　　看样子是成了。老赵心里也有些抖，但这酒凡体肉身之人喝了不会爆体吗？
　　“一定要控制好剂量，从最低，最低，最低的稀释液开始调配。”
　　老赵郑重的将散着金光的酒杯递给医生。
　　“您刚才用这只酒杯加的酒水？”
　　眼皮直跳的医生接过酒杯问道。
　　“嗯。”
　　“这只酒杯是件遗存物？”
　　“应该算是吧……。”
　　老赵也不敢完全确定。
　　“那它的名字是？”
　　“富足之釜。”
　　不知老赵走了多久，医生的身体仍然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欣喜还是恐惧。
　　他望着水晶瓶里刺眼雷火中不时闪过的神兽，眼睛渐渐坚厉，身体某处却渐渐暖和起来。
　　…………
　　第二天，上班之前，棍子顶着黑眼圈来到店铺，让老赵心塞。
　　骂了一顿，让他盯着两边店铺改造的事，就上了班。
　　情报一组里。与亚度尼斯坐对面办公，昨天马车上发生的事，消除了彼此间的一定隔阂。
　　不见得有好感，但不会再有抵触。
　　给老赵耐心讲解了情报分析室的工作，并把一些基本工作交给他干。
　　阅读最近的情报与案件，从中找出线索，划出重点，将疑点归纳出来，写书面报告。
　　处理上方分派下来的情报，写分析。
　　根据案件情况，去案发现场收集第一手资料等等。
　　老赵看了一上午旧情报分析汇总，这是为了让他从中掌握情报分析规律。
　　中午时分，冷面男约他来去吃午餐。
　　老赵虽感奇怪却还是应允下来。
　　吃饭时看冷面吞吞吐吐的样子，很像是有话要说，老赵长叹，这不是想让他正式发个誓吧？他对那两个妖精真的没心思，而且都要到了有心病的地步。
　　主动开口问了问，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冷面先请自己帮个忙，他家族里有一份生意，因为对方不是特别靠谱。他想请老赵帮下忙给当次中间担保人。
　　这有什么呀？看来冷面还真是公私分明的绅士作风。
　　老赵当场就答应下来，问他什么时候要办？
　　冷面咬了咬牙，非常急，就是今天下午。
　　对翘班，老赵没什么压力。可坐在马车对面的冷面显然是很难堪。
　　特别是拉着老赵用公事出行的名头，他有一种被拉下水的负罪感，要不是家族里这件事非常紧迫，别无它法之下他才不会这么做。
　　两世为人的老赵，知道这时自己不能对他表露出一丝的不正经，对于冷面现在的心态，只要拿出将这件私事当成是非常重要的公事来办，就可得到事半功倍的郊果。
　　从下午出发一直到现在，他一脸的郑重与冷面有得一拼。
　　冷面承认，家族的生意去年的失策之后就有些不妙，因为这次失策家族的几个话事人似乎不打算再承认他父亲的领导权。
　　父亲为了使自己的权威重新振作起来，孤注一掷选择与S公司进行合作。
　　虽S公司提供的月华精矿产价格每吨上调了80金镑，还有另外收取每吨260金镑的盘矿费，但家族还是从中能够盈利。
　　但这家公司的风评很是不好，曾经有过多次临时提价，拖延交货期等等手段欺诈商业伙伴有前科。
　　冷面想借助老赵的能力，给自己家族的生意文契上加上保险。
　　矿石经营在整个帝国的进出口生意里中占据六分之一的份额，在现今的帝国，由风险利润对比来看，月华精矿产买卖前期投资较大，产出为中，风险平稳。
　　矿石交易中的月华精矿产则属于投入大，但收入为中相对稳妥的生意。
　　冷面引领老赵一路到了家族的会客房间，房间没有铺垫华丽地毯，空气里充斥烟草的烟雾和炙热的空气。
　　会客室里有四个人早早的等待，其中一人的敞开了正装的领口，他的镀金手杖被丢在沙发上。
　　出人意料的，冷面的父亲态度谈不上冷淡但更谈不上热情，好像只是满足冷面的孩子气的要求一样。
　　冷面的父亲头发花白头发一丝不苟贴在头上，他手指枯柴，眉间有极深的纹路。
　　“为了你的要求，加拉赫先生等了你整整一个上午。”
　　“极为出色的年轻人，我还是非常欣赏的。”
　　坐在舒适沙发椅里浓眉方脸的中年男人放下正咬着的金烟嘴。
　　“但年轻人你知道吗？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尤其是今年。混沌领将北部的资源调整，输送给了精灵们。精灵作为回报，精灵也要缩减帝国的月华精矿供应。月华精矿的价格在后半年一定会有2成以上的攀升。”
　　你们一个教训儿子，一个只顾吹牛，都不客气一下给我让个座？
　　老赵鼻子都歪了，尽管他现在心里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但明白冷面也正处身尴尬之中。暗叹口气也没作声。
　　冷面艰难的扯动嘴角想要说话，可迎上父亲眼里的诘责，他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会客室始终沉默的最后一个男人突然开口，径自沉声道：
　　“好了，波利特请的客人也到了，合同可以开始签了。”
　　冷面的父亲挥了挥手，会客室里人走到摆放好了商业合同书的长条桌前，他环视了一遍所有人，然后又庄重的清了清嗓子。
　　“加拉赫先生，泽维尔家族重视信誉，遵守承诺。我们值得您的信赖。如果这份合同您没有异议，那么我们就可以签订了。”
　　浓眉方脸的中年男人脸色也变得严肃。他取下嘴边的金烟斗，扬起两把刷子一样的浓眉：
　　“我知道外面对我的传言，但没有得到确切结果之前，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也不妨听听那些与我真正有过合作人士的消息，定会让你们满意。”
　　不知为何，这个浓眉方脸的让老赵有此不自在。
　　他有些怀疑，他在这里，要是以后这件合同出了问题，他也会负有责任。
　　“等下，我要看下合同。”
　　老赵插了一嘴，不经任何人允许就将合同抓起，细细的阅读了一遍。
　　冷面的父亲顿时心生恼怒，你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这种不合适宜的举动，不得让加拉赫先生看低自己？
　　冷面男抿着嘴对父亲眼里的问责置之不理。
　　可就在此时，会客室内几人睁大眼睛都惊讶的都要跳了起来，
　　老赵没找出合同上的具体漏洞，但他还是不放心，沉思了2秒，抄着桌面上的墨水笔就在三份合同的未尾处刷刷的填上了一行字。
　　“太无理了。你这是干什么？”
　　冷面父亲劈手就将合同抢回，瞪着牛眼盯着合同未尾扫了一眼，却发出一声惊咦。
　　“此自合同签订之时，若双方用阴私手段破坏协订，则必遭不测后果，请双方认知。”
　　这是起誓赌咒？波利特办事稳重，他不会无缘无故特别找这么一个人……。
　　冷面父亲最后选则相信自己的儿子，他假装出一副恼怒异常的样子。
　　“加拉赫先生，你看这，你看这，要不，我们再重新起草一份，明天再来重签？”
　　加拉赫先生摇摇头，似乎被破坏的合同有些惋惜。
　　“没有关系，我相信神灵也会认可我的真心。”
　　说完，他取笔最后合同的未尾签上了自己名字。
　　冷面父亲感谢一番也照样签好合同，那名经济律师查利也在上面签了字。
　　【思维之书】出现判定合同有效。
　　老赵这才放下心。
　　几人重回到原来位置坐下，冷面父亲刚要与加拉赫先生交谈。
　　却发现加拉赫先生眼睛出现了恐慌，同时捕捉到他动作突然变得格外缓慢，他十分缓慢的使劲伸长了脖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动作好似放慢了十倍，而且还在变慢，他仿佛被一种能量正给冻结。
　　场面一时变得诡异，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波利特？这是怎么回事？”
　　冷面男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像是放下心事，带着微笑与夸耀，然后隔着些距离，他将左手按在胸膛，右手优雅的向一旁虚引。
　　“合同，这是合同上协订的约束力。一直没有给你们介绍，我的同事布尼安先生，沉默途径者。”
　　老赵安静的微笑，和他来时一样安静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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