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粉饰过的?

　　粉饰过的信息，知不知道重要吗？也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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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陆志雄依然觉得没必要，还担心查来查去节外生枝，却能理解陆志辉。毕竟是女儿将来要嫁的人，陆志辉难免为自己的女儿操心，难免对未来的女婿好奇。
　　而且龙仲游也确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比如陆志辉夫妇一直想约龙仲游的父母见个面，但龙仲游总是推脱。而刚才陆志豪和陆志辉交流查到的——等于什么都没有的结果，真的那么正常吗？
　　但陆志雄觉得即便非查不可，也得有个正确的思路吧？他心里明白两个弟弟一个是清官、一个是正经商人，这样两个人奔着正规的、官方的档案去查，能查出什么？想查出龙仲游及其父母有没有犯过罪、龙仲游自己有没有结过婚？
　　婚姻史和恋爱经历是两回事，而恋爱经历档案上能体现？除非因为恋爱闹出了法律纠纷。至于犯罪记录和婚姻史的问题，只能说如果有，龙仲游怎么能掩盖的？反过来说如果有能力掩盖，陆志豪和陆志辉查到的资料难道就不会是粉饰过的吗？
　　陆志雄指了指刚才放下的瓷碗，说：“就像那碗，我要给别人介绍就会粉饰一下，还不算骗人。是成化青花，可官窑儿和民窑儿的能一个价儿吗？你查出的东西就跟我的介绍是一个道理，粉饰过的信息，知不知道很重要吗？也许不知道反而更好。”
　　“有道理。”
　　“嗯，大哥说得对。”
　　“大哥说得更对的一句是——关于这些你根本没必要查……”
　　龙仲游已经被陆耀庭和刘淑倩都认可了，也让陆晴霜更是非其不嫁，陆志辉还要查，陆志雄此时说的“没必要”就不是指这些。
　　事后陆家知道原来龙仲游和陆晴霜高中时就恋爱了三年，虽然到了大学分手了，可谁都没退学，谁都看得见谁。而龙仲游能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就说明他起码从十六岁上高中起，到了大学毕业二十二、三岁之间都没什么问题。大学毕业后他和陆晴霜重归于好到如今，哪有工夫犯个罪、入个狱，结个婚、生个孩子的？
　　看都能看得见的事，还查什么？查龙仲游的经济问题？更不用查，龙仲游对此毫无欺瞒——穷小子一个。
　　当然，这个“穷”也得看跟谁比。反正在陆家人眼里，开一间不到一百平米的小饭馆，一辆十几万的车，一套环境不高档、八十平米的房子，那就算穷小子了。这些都直接说了，如果还有欺瞒的可能，除非龙仲游是个富豪，跟陆家装穷。
　　总而言之，明着的资料甭说一片空白，查到也不能信。而这些关于恋爱经历、经济实力的问题，又根本不用查。所以陆志辉既然要查，就该用别的思路和渠道查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见两个弟弟都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陆志雄朝手中的玉哈了口气，又擦了擦，才说：“这玉啊，不能光看表面，得想办法儿看到内在，表面永远比内在容易作假、容易粉饰装点。
　　咱爸妈认可小仲，那是因为看出他的潜力和人品。潜力没什么可说的，但这人品会不会是装出来的？就比如他有没有做过没违法却缺德、阴险的事儿？可这些偏偏都是你和老二查的那些东西上就不可能存在的。
　　当然我不该教你这些，我也没觉得人家小仲粉饰了什么。但你想查却查不到他的户籍、档案对吧？那他总不能活在真空里吧？他总得上过学、上过班儿吧？开饭馆儿也得请服务员儿吧？你就不会去查查他的同学、同事、员工，跟这些人了解下他的情况？”
　　“老三，大哥说得还真是。”
　　“嗯，要说这方面二哥你查着确实不如我方便。”
　　“还是嘛。你们俩人，一个太正，一个太笨。所以你们俩只能当局长、当富豪，人生境界高不到哪儿去……”
　　陆志辉也明白起码今明两天是顾不上查这些了，不过按照大哥陆志雄的思路，他倒是随即想到一些问题。
　　查同学？陆晴霜就是龙仲游的同学。虽然那时陆志辉夫妇并不知道女儿和龙仲游在一起了，但他们当时是知道龙仲游的。
　　尽管陆晴霜当时没给引荐、尽管陆晴霜当时还小，可毕竟能被陆晴霜这样家世、相貌的女生看上——龙仲游的相貌、才华和成绩在班里也是很突出的，再说龙这个姓也不常见。
　　而他们高中那个班还有个规矩，开家长会时是学生和家长一起参加的。当然高中三年，陆志辉夫妇始终没见过龙仲游的父母参加家长会，可开家长会时、偶尔接送陆晴霜上下学时，倒有机会见到龙仲游。
　　陆志辉隐约想起妻子沈小雅说过，沈小雅有一次没让佣人去接陆晴霜、自己去的，看到陆晴霜在校门口跟几个同学闲聊，龙仲游也在其中。沈小雅见到人群中有个小女孩是之前在陆晴霜班里没有见过的，陆晴霜说那是龙仲游的表妹。
　　“表妹？”陆志雄打断了陆志辉的话，“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到现在才想起来？你当时想查小仲的时候干吗去了？”
　　“我……当时没往您说的这方面想，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
　　“老三，这就好办了！他户口本儿上就自己，他表妹户口本儿也就一个人吗？他有表妹，那他肯定就得有舅舅或者姨。你查到他表妹，不就能查到他妈的兄弟姐妹了嘛？查到他妈的……”
　　“一个当哥哥的，当着两个弟弟的面儿还说脏话。”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陆志雄的话。
　　“爸。”
　　“爸。”
　　陆志豪和陆志辉两人见到陆耀庭竟从门外走来，立即起身恭恭敬敬的齐声喊到。
　　“爸，我不是说脏话，刚才是没说完。”陆志雄也站起身，把原本自己所坐的书房办公桌后面的座位让给陆耀庭，又说，“这不他们哥俩儿要查小仲嘛，让我帮着出出主意。”
　　“我在外面都听见了。”陆耀庭接过陆志辉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接着对陆志雄说，“你帮着出主意？这种事儿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怎么公司有什么事儿你都不管呢？”
　　陆耀庭是听完了大女儿和女婿说了美国分公司那边近期遇到的棘手问题，跟女儿女婿没商量出结果，自己又想了半天，突然觉得这正是考验一下三个儿子的好机会，就想过来跟三个儿子说说。
　　他走到门口，却听到三个儿子聊着要查龙仲游的事，还越聊越起劲。本来看三个儿子就没一个让他满意的，能不生气吗？
　　“爸，大哥……”
　　“你给我闭嘴！还没说你呢！”陆耀庭打断了过来要帮陆志雄解围的陆志豪的话，厉声问，“他没帮公司，你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