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超凡特性

　　在罗兰梦境的最后，那颗墨绿色的眼睛看向了这本黑色的书籍，罗兰不清楚这代表了什么，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这本书绝对有着独特之处。
　　这也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罗兰翻开书，书的第一页用通用语写着“食尸鬼”三个大字，下方画着一幅简笔画，画的虽然不如画家精细，但依然能看出它和画家笔下的怪物基本属于同一物种。
　　只不过画家笔下的怪物更加畸形、堕落，不似人类，而书中的插图则更偏向人类一些。
　　罗兰继续翻下去，看到书中的内容，并且很快就被其吸引。
　　和封面的血字不同，书中的内容完全用通用语写成，罗兰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阅读，而书中的内容则完全打破了他过去一周来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书中记录了一个超凡职业，职业的名称是——食尸鬼，除此之外，它还提到了两个罗兰从未听说过的名词，“超凡特性”和“神秘仪式”。
　　书中对这两个名词只是一笔带过，似乎书的作者认为这是人人都应该了解的知识。
　　单从字面意思理解，超凡特性应该指的是超凡职业所特有的性质，比如食尸鬼职业的特性就是“亡者”。
　　亡者特性让食尸鬼失去了所有感觉，不会轻易死亡，可以通过进食新鲜血肉治疗伤势，还会让生者下意识地觉得恐惧与厌恶，尤其是对凡人和实力不足的超凡者有着绝对性的压制。
　　这应该就是刚才影响了罗兰的能力。
　　但遗憾的是，书中并没有提到解决的办法，或许正因为是“特性”，所以根本没有解决之法。
　　更重要的是，同为超凡者，他的职业“治安官”似乎根本没有“超凡特性”这种东西，不止是治安官，他所了解的其他三个职业也没有“超凡特性”这种东西。
　　这种书的作者以平常的口吻提到的东西难道是食尸鬼这种职业独有的吗？罗兰不得而知。
　　但他很快知道了食尸鬼和他所知的四种职业的不同之处。
　　食尸鬼作为超凡职业，自然是由凡人晋升而成，但食尸鬼的晋升并不需要魔药，而是需要“晋升仪式”。
　　由凡人晋升为食尸鬼的仪式名称为“死亡”——“带着对死神的信仰进入长眠，就有可能作为死神的信徒重生”。
　　按照罗兰的理解，这似乎就是和自己的“随缘枪法”差不多的“随缘晋升”，也难怪画家如此放心地把这本记载了他秘密的书交给自己。
　　而食尸鬼职业的进阶仪式，名为“盛宴”——“用生命的逝去使自己的精神得到升华从而取悦死神”，简称有仪式感地杀人。
　　也就是画家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画画，然后按照画中的方式杀死他。
　　据书中所说，食尸鬼的超凡能力分别是“感染”、“尸潮”和“互食”，将船员和乘客全都变成怪物的应该就是他的一阶超凡能力“感染”。
　　被他感染后的怪物也叫食尸鬼，不过它们不能算是超凡者，只能算作超凡生物。
　　被感染而成的食尸鬼没有理智，只剩下嗜血的本能，但会在一定程度上服从“母体”也就是感染它们的超凡者的命令。
　　食尸鬼的二阶超凡能力“尸潮”，能让食尸鬼感染更多的人，并且每感染一只食尸鬼都能小幅度增强作为“母体”的超凡者的能力。
　　食尸鬼的三阶超凡能力“互食”则能让食尸鬼通过互相吞噬短时间内极大地增强自生的能力。
　　罗兰无法肯定画家现在是第几阶，但他能肯定一点，只凭借超凡特性就让自己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画家绝不是他能够正面应对的。
　　书的内容到此为止，正如画家所说这确实是一本好书，他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罗兰的诸多疑问。
　　然而，正如画家敢把它交给自己，罗兰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一丝有助于自己摆脱绝境的方法。
　　难道在梦中那颗眼珠特意关注这本书的原因只是因为它可以让罗兰死得不留遗憾？
　　“对了，眼睛！”罗兰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把书重新翻到第一页，然后换了一个动作，右手按着书，左手则一页一页迅速地翻动，同时，他手心的眼睛也悄然睁开，代替罗兰重新看起书中的内容。
　　他早该想到的，既然他梦中的场景既不是预知也不是警示，而是真实不虚存在的，那么那颗眼珠看书本身是不是也是“字面意义”呢？
　　然而，罗兰再次将书从头翻到尾，在手心眼睛的视线中却依然一无所获。
　　为了排除可能的干扰，他又闭上双眼只用手心的眼睛看了第三遍，结果依旧。
　　通用语仍然是那个干瘪、呆板、一成不变的语言，除了内容本身外并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心灰意冷之下，罗兰合上了书，左手放在封面上，呆呆地看着被烛光点亮了几分的黑暗空间，眼中渐渐失去了神采。
　　这位刚来到这个世界一周时间的穿越者，似乎已经认命了。
　　完成了自己最后一幅作品的画家再次回到餐桌旁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罗兰•维斯利。
　　画家微微摇了摇头。
　　曾几何时，他也对新时代的超凡者充满了向往，成为一名治安官甚至一度是他最大的理想。
　　然而当他终于攒够了钱拿着自己的全部积蓄想要去兑换一瓶治安官魔药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没能通过审核。
　　他被拒绝的原因简单到可笑，仅仅是因为他的祖父曾经做过审核官家族的仆人，而审核官认为让仆人的孙子成为超凡者有损他们家族的荣誉。
　　就这样，画家被赶了出去，并被以手续费为名没收了所有上缴的钱，最终落得个饿死在平民窟的下场，被随便扔到了城外。
　　幸运的是，他再次醒了过来，但不是以原来的身份，而是作为“死神的信徒”，而这本黑书就在他的手边。
　　现在，他不仅杀死了那个贵族家族最后的子孙，还额外收割了一个自己曾经的理想并见识到了这些职业者的软弱无能。
　　只要完成了仪式，他一定能更进一步，他要继续自己的复仇，对整个奥克斯王国，对所有贵族，对一切生灵！
　　画家轻而易举地取出了罗兰的心脏，随意地丢在一旁，然后推开他的尸体，将他刚刚完成的作品放在了属于它的位置。
　　最后，他沾满了鲜血的利爪拿起了桌上的书，翻到了对应的那一页，按照书中的方式开始举行晋升仪式。
　　在画家的脚下，罗兰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左手手心自然地朝向了上方正在举行仪式的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