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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血战甘陵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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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血战甘陵城
  灵蛇山一战,崔干、尹训、方悦全部战死,一万汉军大为崩溃,败军不住返回甘陵城。
  甘陵城守将,崔干之子崔德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椎心泣血,强忍着悲痛在甘陵城布防。
  “崔德,崔德在哪?命他来见本王!”
  崔德接到甘陵王刘忠的传唤之后,连忙前去。
  “拜见殿下。”崔德保持着基本的礼节。
  刘忠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还不像董卓那种壮胖,浑身的肉十分臃肿,白花花的肥肉从脖子那里绽出来,看得人有些恶心。
  “本王不信你能守得住甘陵城,该当早做打算。听说汉室宗亲刘虞升为幽州刺史,麾下有几个厉害人物,也拥兵不少,我打算去投刘虞,不知你有何想法?”
  “殿下!甘陵城不可不守啊!下官愿奋力死战!”崔德神情坚毅,语声恳切。
  “那好,本王先离开此处,你可死守城池。若是打败了贼寇,本王届时自当回归。你给本王安排三千兵马护送,要精锐啊!”
  “三千兵马?!”崔德吃了一惊,说道:“城内除了那些被吓破胆的败军,守军也就五千,倘若殿下带走三千兵马,此城还如何防守?!”
  “五千又如何,你父亲率一万兵马,还不是被敌人所杀么?”
  崔德听到这话,眼中现出怒色,沉声说道:“请殿下留些口德,家父是为国家捐躯,理当受到敬重!”
  “怎么,你敢来指摘本王?”
  “不敢,殿下是皇族血裔,下官自当敬重。然本城防卫事宜,依旧由下官决断。若殿下愿先行离去,可率五百兵卒而去;若是嫌护送之人太少,可留于城中,与甘陵城共存亡!这样,方不负殿下‘甘陵王’之名!”
  说罢,崔德拂袖而去,后面是甘陵王愤怒的大叫。
  “五百就五百,崔德,你给本王等着!这仗打完就算你不死在贼军手里,本王也要上表,诛你满门!”
  ……
  张晏率大军来到甘陵城下。
  纵马而出,指着城头的崔德叫道:“投降吧,尔等守此城池,已属无望!”
  可同时,张晏知道,这一仗其实并不轻松,最怕打成消耗战,其余州郡的军队来援,那自己可能就要悲惨失败了。
  因此,必须速战速决。
  崔德拔出剑来,指着张晏,咬牙切齿骂道:“乱臣贼子!欺世妖人!吾恨不得生啖汝肉!看箭!”
  说罢,崔德拿起旁边一张弓,朝着张晏射去。
  张晏见这一箭到时,其势已缓,伸手一接,虽然蹭掉了自己手上一点油皮,但还是在箭射到之前,将箭牢牢握在了手中。
  “文官射箭就是不行。”
  他手指用力,咔啦一声,木质箭柄断为两截。
  “放箭!!”
  崔德一声令下,城头多了几百名弓箭手,乱箭像飞蝗一样射向安平军的军阵。
  “盾!”
  而安平军的盾牌手早已待命,大盾牌一举,只听当当之声不绝,箭头射在铁制盾牌之上,发出清亮的响声。
  再加上刚才和汉军交战之时,也俘虏了不少盾牌,如果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做到一人一盾。
  这飞蝗一般的箭雨,也并没有给安平军造成多少伤亡。
  铁门一般的大盾展开之后,后面是安平军的弓箭手,全都把弓拉得满满的,朝着城上激射。
  这些人受过严酷的训练,即便是朝城头仰射,也只有一小半射到城墙上或是落在地下,大多数都是射到城头之上。
  城头的弓箭手缺乏防备,许多被射的轻伤或是重伤,若不是仰射力弱,中箭的汉军弓箭手可就不仅仅是受伤了。
  “冲啊,直取城门!”
  趁着箭雨暂时压制了城头的放箭,一百名盾牌手,掩护着举起撞门巨木的二十名士兵,冲向城门。
  城头仍然在放箭,羽箭纷纷落在盾牌之上,却也有一些射中了盾牌手的腿部,那盾牌手倒了下去,立刻有另一名盾牌手举牌补上缺口。
  渐渐的,这些人冲到了城门下,盾牌手在一旁保护,其余人众拿着撞门巨木,朝着城门撞去
  只听“咚”一声,巨木撞在铁门之上,沙尘扑簌簌地落下。这一下并未将门撞开,门上却也有了一个凹陷。
  一个年老的盾牌手,保护着他身旁的一位托起巨木的年轻小伙子,虽然一直有羽箭撞在他举的盾牌上,他心中却觉得很安心。
  忽然,他觉得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从盾牌上流了下来,流的他全身都是,同时,鼻腔中充斥着一股带有刺激性的气味。
  再看向那个小伙子,液体也从这盾牌之中流了下来,从他的头发上一直流到后颈,上半身都是这个液体,是半透明状的,浸透了他的上身。
  那老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瞳孔瞬间睁大,但是已经晚了。
  原来,崔德下令将油从城头上倒下,几大桶油洒下去,将这些盾牌手和撞门手的身子都浸透了,包括那盾牌和巨木。
  崔德脸上带着仇恨,从一旁拿过一个火把,平静地掷了下去。
  火把落在一个盾牌之上,霎时之间,火传遍所有盾牌,又传遍这些盾牌手和撞门手的全身。
  那老者就感到面前一片红光,全身都剧烈灼痛起来,同时自己握着的盾牌感到前所未有的炽热,抓着盾牌的手已经被烧的露出白骨,他倒在地下打滚,却被燃烧的铁制大盾扣在了身下,那烧红的铁制大盾发出呲呲的声音,成了那老者在战场上的坟墓。
  霎时之间,城下变为了一片火海,那条巨木,如同一条火龙一般燃烧起来;而所有的盾牌,全都变成了红色。与此伴随的,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在翻滚哀嚎中消逝。有的铁盾被烧化,铁汁肆意横流,和人焦臭的皮骨融合成一种怪异的景象。
  目睹着这一切的张晏,拳头攥的骨节直响,额角迸出青筋,大叫一声:“翼德!”
  “在!”
  “掷我上城!”
  张晏双手握紧了盾牌,张飞抓住盾牌的另一端,用力转了几个圈子,在力最大之时将盾牌掷出,张晏便随着盾牌向城墙飞去。
  这一下,没能直接掷到城墙之上,而是嵌到了城墙之中,张晏便立身于这凸出的盾牌上。
  羽箭如蝗,噗噗声响,霎时之间,张晏身子就中了几十箭,还有两箭本来要射中他的心脏,但他有贴身穿护心镜,把那两箭弹开了。
  血流如注,将他身上的淡黄衣衫浸成血红。同时这几十支箭的惯性,也让张晏身子后退,脚下一空,伸出手去抓住盾牌的边缘,才没掉落城下。
  “哈哈,贼首中箭了!”
  “今日张晏栽到我们手里!!”
  崔德也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贼子还到处散播谣言,说此贼有妖法,胡吹大气!”
  而在城门下的安平军,都关切地看着张晏,很多人是见识过张晏的神技的,可是身中了一刀一箭,和几十箭能一样吗?
  会不会小教主就死于此地?
  尤其是郑二娘,想起张晏刚才的温存,眼中泛起了泪花。即便心中知道他很可能没什么事,但看到他身中那么多箭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
  众人此刻,都看向张晏。
  张晏却咬紧牙关,双手猛地一用力,身子腾空而上。在落上城头之时,太乙剑瞬间出鞘,光华闪过,几名汉军瞬间身首异处。
  “呃啊!!!!”张晏大喝一声,脸上现出赤色,身子瞬间挺拔起来,战意飙升到极致,只听无数声响,身中的几十支箭全部离体而出,向着四周狂射而去!
  紧接着就是惨叫之声不绝,周围的几十名汉军,都被这些断箭弄得非死即伤。
  身旁的一名汉军,砍出一刀,正中张晏的身体。张晏却不闪不避,任他砍了这一刀,身上迸出血花,伤痕却瞬间恢复。
  “杀!!!”张晏挥剑砍去,那汉军在惊骇中被反杀。他又挥动细剑,将一名弓手连人带弓砍为两半。
  城下安平军见此情景,全都士气大振,疯狂欢呼:
  “小教主神功无敌!!!”
  “太平道万岁!!!!小教主万岁!!!!”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万岁!!!万岁!!!!万岁!!!!”
  “……”
  崔德剑指张晏,下令道:“贼虽有妖法,不过一人而已,众人齐上,将他踏为肉泥!”
  城上无边无沿的汉军,向着张晏蜂拥过去。张晏将细剑转为破军大剑,绕着身周狂砍猛杀,一时之间,众士兵也奈何他不得。
  虽然张晏一人攻不下城头,却也大大扰乱的城头的节奏,城上的箭雨就比之前少得多了。为攻城争取了绝佳的时机。
  姜伊儿在城下看得清楚,黑铁剑一举:
  “灵蛇寨的兄弟们,我们能让友军独自血战吗?”
  “不能!”
  “飞檐手,和我杀上城头!”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约有七八十名身材矫健的寨军,随姜伊儿快步奔到城下。姜伊儿从腰后拿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带钩的绳索,在空中甩出几圈,脱手掷出,钩索钩上城头。
  姜伊儿用力拽上几拽,手中传来的是坚实的感觉,知道已经勾住了城头,朝着身后的弟兄们点了点头。
  随即,十条绳索横空而上,勾住了城头。这七八十人便从这十一条绳索上朝着城头攀援。
  城上的汉军见状,纷纷拿刀去割那绳索,但那绳索内含钢丝,外面的麻绳割断了,里面的钢丝却难以割断。
  一名汉军小兵,见那钩子正钩在城墙之上,心想既然刀割不断绳索,那就直接掀翻这钩,让他们坠下去!
  想到这里,用手去翻那钩,用力之下,却感觉手指剧痛,拿起一看,四根手指上都有一个豁口,随即血从那几个豁口奔涌出来,染红了他半个手掌。
  他凑过去看,才发现那钩子之上有一个锋利的刀刃,设计的何等巧妙,千斤之力坠在上面,钩子上又有刀刃,几乎没有办法把他们掀下去,除非……
  那汉军小兵看向乱成一团糟的城头,看向逐渐爬上来的敌人,又看向他的身后,那是甘陵城。
  忽然,他眼中闪出光芒,大叫一声,用流血的手猛地抓住钩子,用力一掀,那钩子被掀得动了位置,钩索瞬间滑下,绳索上的七八名寨众大叫一声,从半空中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汉军小兵的四根手指也被割断了,血流如注,剧痛之下,身子摇晃,跌下城去,和那些寨众摔死在一起。
  姜伊儿已经登上城头,最前面的那一批人也已登上,姜伊儿挥动黑铁剑,挡者披靡,已经登上之人也帮着同伴攀援,杀死妨碍登城的汉军,片刻之后,这些寨众全都登上城头。
  “受死!!”姜伊儿娇喝一声,手中黑铁剑带钢索飞出,形成一个黑色半圆,砸倒了一片汉军。
  她本来就是一员虎将,随她登城那些人也都是灵蛇寨中的佼佼者。他们一登上城头,城头的战斗霎时间逆转。
  许多汉军都去对付刚登城的寨众,给张晏减轻了不少压力。张晏看到在“汉”字大旗之下,崔德执剑在手,立于当场,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决个胜负吧!”
  “今日誓杀你这妖贼!”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张晏大喝一声,举剑挥出,将崔德手中长剑砍断,随即挺剑一刺,刺中了崔德的胸膛。
  崔德武艺是很低的,但张晏在杀他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比杀猛将还要艰难,因为崔德在临死的时候,还仍然用那柄断剑一下一下地刺着张晏的身体。
  尽管,他知道那是徒劳的。
  崔德死不瞑目,倒在了那“汉”字大旗之下。
  张晏太乙剑挥出,一剑砍倒了那旗。
  “汉”字正缓缓倒下。
  忽然,一名将官窜了出来,扶住那旗子。
  张晏举剑刺去,一剑又刺中他胸膛。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上却紧紧握着“汉”字大旗。
  当他失去生命的时候,旗子也随之倾倒。
  紧接着,又有一位官职更低的将官来接住这旗。
  到了最后,接住这旗的人是一名小兵,那小兵中剑之下,内脏破裂,说话的时候,血从牙齿中渗出。
  “我要……做……忠臣孝子……”
  那小兵说完这句话,颓然倒地,那汉字大旗,也随之倒下。但即便倒下,仍然紧紧握在那小兵的手里。
  张晏神色郑重,将这面带血的旗子从旗杆上卸下,盖在这几名护旗汉军的身上。血染沙场,旌旗覆身,一股悲壮气概直冲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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