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鄠县正南三十余里,有一山峦。
后命名为九华山,现今却是并无命名,当地人见峰峦陡峭,故称之为陡山。
此刻山中就驻扎着一路土匪。
匪首叫李仲文,自号天宝将军,领着两百余众,啸傲山林。
“将军,卑职已打探清楚,鄠县将于四日后放粮,且整个县里持械之人仅有五十余,其他皆为老弱。”
“可查得清楚?”
“卑职先后派遣三人入内,所探听皆一样,可见并无瞒报。”
“哈哈,还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批粮食,本将军可再募兵三百了。”
李仲文出身不凡,但这许久遭遇,让他已没了大志,他心心念念的就是壮大后,寻找一路义军投靠,靠着手中现有的资本,谋得一官半职。
但两百人少了,投了他人顶多谋一校尉而已,他想着发展三五千人或更多,就可为自己谋个真正的将军之职。
“即刻发兵,今夜恰好月朗星稀,正是我等劫粮的好时机。”
随着下令拔营出征。
两百余人,只有他有一匹马,其他全是步行。
三十里足足行了近两个时辰。
站在远处见鄠县城墙上无光也无兵,破旧的城门虽然关着,但他自负凭自己一人就可冲开。
“儿郎们,随我冲,杀入鄠县好酒好肉等着咱。”
已到近前,他也不再隐藏,一声大吼,众人响应,往城中冲去。
………………
时间回到柱香之前。
易恒让人端了个胡凳,他则靠在城墙的一角闭眼养神。
“先生,你确定他们会今晚来劫粮?”
马三宝像个苍蝇一般,不停在他的边上嗡嗡着。
“不确定啊!”
易恒都回答三遍了。
他确定个毛线,之所以从今天开始自己守着,因为今天他的局才布完,且算算时间,土匪们应该也将他的底摸得差不多了。
“不确定,为何先生亲自在这等?”
“废话,匪徒冲进来时,你马三宝能说服他们?”
“我?我肯定不行。”
易恒严重怀疑史书记载有误。
新唐史记载,说服李仲文、向善志,甚至是实力大李秀宁数倍的何潘仁是马三宝的功劳。
易恒抬眼看看在自己面前,毫无耐心,挠耳挠腮,隔几分钟就要问自己一句的夯货会是史书记载的模样。
他正待眯眼接着养神,突然城墙外间一阵咆哮声传来。
“哈哈,先生果是神机妙算,说他们今夜会来,他们果真来了。”
马三宝大笑一声离开,前去准备。
易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我说了吗?我分明一直在推托好吧。
他这一愣神,就见不远处的城门嘭的被撞开,当然里面压根没上闩。
当先一人骑在马上狼笑着当先开路,顺着中间的大街一路前冲,待冲至粮垛麻袋的位置,见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麻袋,心中的喜悦都快溢了出来。
后边的小弟才将将赶至。
其中一个稍精明一些的,发现周遭似乎不对,走到李仲文道:
“将军,不对啊,为何一个守卫都没有。”
得人提醒,李仲文这才意识到有问题,不待他下令,只见四周的城墙,陆续的有火把燃起,火把后边还有黑影闪动。
越来越多,直至四面城墙全部立起火把,他只一眼就觉得,人数至少在五百之数。
易恒在马三宝十几人的护卫下,施施然的往李仲文走近。
待至三十步时,他停了下来。
想了想,忘了带把羽扇了,这个逼装的很不完美。
“将军来晚了,让某好等。”
“这是计?”
李仲文咬牙说道。
易恒哈哈笑了起来,不仅他笑,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人皆是大笑起来。
“将军已深陷囫囵之中,现今是打算拼死一搏吗?”
说完,最靠近他们的北城墙,十几支羽箭射了过来,均是钉在匪众脚下不远的地上。
“将军若想一搏,当问问城墙上的射手。”
天光太暗,易恒也看不清李仲文面上神情,不过想来此刻很生气。
他放缓声道:
“某知将军勇猛过人,要脱身或会不难,但你不为跟随你日久、出生入死的兄弟考虑吗?”
“某若降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某和某的一众兄弟?”
易恒暗松口气,李仲文开口了,这就是好事。
“将军,你等啸聚山林,当是快活,可想天下苍生如何否?
需知你等昨日或也是他们,你等的父母也如他们。
生为男子,求一人快活简单,救天下苍生,解万民之苦艰难,但男人嘛,何曾向困难低头,想将军也是热血汉子,何不与我等同道,共同还百姓青天。”
“哼,我怎知,你们不像我们一般,只想着今朝有酒。你们仅有一县且靠近长安,安生也不过三五日罢了。”
李仲文应该读过书,反正易恒是这样认为的。
他有心施展自己的神通,但两人离得太远他根本接触不到李仲文,若要他一人靠过去,他除非脑子坏掉了。
“将军不知,我家公子乃是八柱国之一,现今的太原留守李公嫡子。
月前,李公不忍生灵涂炭,已挥军揭竿,誓要还这乾坤安定。我等现在追随,待他日功成,公侯可待。”
李仲文听到这里,没了抵触,反而有些心痒起来,公侯可待的诱惑太大了。
他下了马,持刀径直走到易恒的面前,马三宝正待护卫,被易恒轻声喝止。
李仲文矗立良久,当他面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像是得了号令一般,身后的匪众同样扔掉刀枪。
“不知先生是何人?”
“我本商贾家一介贱民而已,得公子不弃,现添为军师一职。
公子言,仗义每多屠狗之辈,所以简拔人才从不看出身,将军若是依附,定有大好前程。”
易轩乘此机会,轻轻触了一下李仲文,当接收到信息时,他当即愣了。
原来还是个牛逼人物啊!
心思电转之间,他再次开口道:
“仲文将军,某知你是柱国之后,你父郡公遇害,乃是大隋之过失也。
今日我等当同舟共济,还民间太平,还你父清明。”
李仲文浑身都抖动起来,又是吃惊又是悲愤的道:
“你识得某?”
“过去的终将过去,你为匪是迫不得已,既已愧对先祖,当不可一错再错,今日随我,定会让你家族重振往日雄风。”
李仲文一个六尺男儿,身上削下一片肉都不会哭,此刻却跪倒于地,哭得如同月子里的娃一般。
“先生大义,今日点醒李某,某自当附先生尾屐,光复我李家明楣。”
“起来吧,成了自家兄弟就勿需客气,带着兄弟们去洗漱一番,某已令人备好吃食,再好好睡一觉,明日你就是堂堂正正的赵国公之孙。”
李仲文听他如此说,抹净面上泪水,这才起身,对着后边的人道:
“今日得先生点醒,我等终不可浑噩度日,所以某决定效力李公子,共赴国难。
愿与某同行的兄弟,某在此保证,他日富贵共享,苦难同当,不愿的现在可以走了,某定不为难。”
“我等自当追随将军,共赴国难。”
易恒在旁边微笑看着这一幕。
而马三宝的一双眼睛都快掉到地上了,他直直的看着易恒,心道:先生还真是先生,这口条是咋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