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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小饭店里三大怪 / 第二十八章 把脚一跺 鱼死网破

第二十八章 把脚一跺 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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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这是个综合批发市场。凌晨两三点钟就开始活跃起来。汽车的马达声,农用拖拉机的轰鸣声,人们的吆喝声叫喊声,还有来往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糟杂而忙碌的乐章。星星还在闪烁,月亮不知藏到哪里去了,秋风习习,秋雨滴滴,给人们送来了少有的凉爽。啊,一年一度的酷暑总算熬到头了,秋天是丰收的季节,收获的季节,市场就是一年收成的晴雨表。各种蔬菜一眼望不到边,鲜嫩欲滴,数不胜数的瓜果,在空气中漂荡着清香,忙碌着交易的商贩们斤斤计较的,来来往往的,争分夺秒的,好一个“无利不起早”的生态,好一个为名利忘我奔忙的众生相。
  市场里的这一切,似乎都与苟铁蛋毫无关系,他仍然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少有的难题把他真的难倒了。这一夜,他是迷迷糊糊熬过来的,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他在预想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他在想着如何应对的最佳办法,怎奈,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突破围困的主意来了,无论怎么谋划,也见不到前面的曙光了。试想,警察真的再次光顾了小饭店,让他们到所里走一趟接受调查,他能说不去吗?假设几个小哥们来了,伸手向他要钱疗伤,他可以说不管或没钱吗,但是,那样的话说不过去呀?人家的忙会白帮吗?再有,就是夜来香那个母夜叉,要把损失的清单拿过来让他过目,要求他赔偿,又该怎样应付呢!她既然来找我了,就一定有把柄了,那时我再抵赖也不灵了。此时的苟铁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杀七个,宰八个的老大了,也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牛逼大王了。
  这一夜,他尽管想了这么多,但智者千虑,也有一失。何况他还算不上什么智者呢,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花狐狸打起了溜之大吉的主意,他万万也没想到,在他最困难最背运的时刻,花狐狸与他同床异梦,还要和他分道扬镳呢。
  天蒙蒙亮了。花狐狸起床了。她这一夜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她和苟铁蛋比起来要好很多,为啥呢,因为她想到了跑路,想到了三十六计之一。所以心里很快就放轻松了,也坦然了,睡下以后似乎就高枕无忧了。
  想到了跑路,就要事先做好准备呀,比如把路钱要拿足,她们哪里还有啥钱呀,比如,把衣服要拿够,那样不就暴露了吗,拿钱没有,拿衣服又不妥,那只有净身出户了。天凉了,她把衣服有意识地多穿了一些,梳妆打扮了一番后就要出门了,此时,他知道苟铁蛋没有睡着,出于情谊或礼节,还是应该告诉他一声呀,必定是夫妻一场吗,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太无情了,还不知道今后的事态怎么发展不是。于是,就就捅了一下苟铁蛋说:“哎,下小雨了,我要到外面转一转,看看有啥新鲜的菜买点回来,你多睡一会吧”。说完,转身轻松地出了门,她要到哪里去,自己好像也不太清楚,反正外面有很多亲戚朋友,走到哪就吃到哪吧,想得那么多太伤脑筋了。反正活一天就少两半晌呗。
  走到大街上,头顶着蒙蒙细雨,她立刻就感觉自由多了,舒服多了,外面的空气新鲜多了,这样走出来多好呀,什么牵挂也没有了。什么麻烦也没有了,我是一个自由人了!天是老大,我是老二了。
  天亮了,苟老板也起来了。他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在屋子里度来度去,他在等着花狐狸回来做早餐。但是,他哪里知道花狐狸一去不复返了,他怎么能等回来呢。一个小时过去了,花狐狸没回来。两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花狐狸的身影。这时的苟铁蛋预感到事情不好了,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他要去问问左邻右舍,要到市场里再找一找。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打她的手机吧,传来的都是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妈妈-逼的,这个臭骚货,是不是也在和我找别扭,是不是故意把我自己撂倒屎上啊”?苟铁蛋此时清醒过来了,因为花狐狸离家出走并不是没有先例。他的心里狠狠地骂她,又能解决啥问题呢。他再次下定了决心,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家里等着。我已经认了,我就该自作自受,就该去坐牢,就该被拘留。要钱我没有,要命有一条,不就是一百多斤吗!
  苟铁蛋在等着,在等着警察上门,在等着小兄弟报到,在等着夜来香这个母夜叉上门。但是,一个上午过去了,警察没来,小兄弟没来,夜来香的老板也没有路面,他心想,这是怎么啦,都没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了。他心里说,这可能不是好的征兆,在不正常的状态下,必定出现不正常的先兆。当然,苟铁蛋并不懂这样的哲理,只是凭他的直觉或悟性而已。
  中午时分,他的手机响了,还是那首“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的。该接还是不该接?犹豫了一下,很快决定还是听听是怎么回事吧。
  电话通了,那头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你是狗大哥们”?
  他还挺纳闷,以为是谁打错了,接下去再一听,明白了。
  他是那个最小的兄弟的父亲,是从医院打来的。老人的口气很生硬,他说:“昨天就已经告诉你了,你至今仍是不搭不理,你要再不来医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老人又给苟铁蛋将了一军。
  “操,你不客气又能怎样?我现在是死猪了,不怕开水烫了”。
  苟铁蛋还在骂打电话的老人家呢。骂着,骂着,可能他也也来了灵感,反问自己说:我咋这么傻呢,我为啥这么笨呢,我为啥要自绑手脚,坐以待毙呢,我也有两条腿,为啥不能溜之大吉呢。
  想到这,他拉开抽屉去拿那三百块钱,但已经不翼而飞了。他的心里这个恨呀,这个骂呀,“我-操-你-妈的花狐狸,你一到关键时刻就跟我掉链子!别让我抓到你”!
  两手空空怎么跑呀,跑到哪里去才安全呀,这时,他才想到了老爹,想到了老妈。他想,到了紧关节要的时刻,最最值得依赖的,还是要亲爹亲妈。还是到那里去求援吧。说走就走,不能怠慢!现在是一刻值千金,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自由。他把衣服穿好,把小饭店的门锁得紧紧的。心里说:再见吧,小饭店。只要我出了这个门,就意味着永远也打不开它了。这个小饭店的老板就换另外一个人了。就在把门锁好的那一刻,似乎也有些黯然神伤。往事不堪回首。
  他恨花狐狸,恨打砸饭店的小兄弟,但是,他更恨的,还是旁边小饭店的那个母夜叉。他一直认为,他的小饭店只因为落到了这个地步,就是被她搅黄的,就是被她挤兑的。是她,把他的好小姐撬走了,是她,把他的老客户拉走了,是她,让自己的小饭店没了生意,“妈妈-逼的,我绕不了你!你就等着吧,我会回来的”。他把已经锁好的弹簧锁又紧紧地攥了一下,又向屋子里深情地看了一眼,转身大步地离去了。
  苟铁蛋的老家在农村。离县城足有十多公里。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坐车的钱了,只能是一溜小跑,只能是跑跑停停,回到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
  父母都是农民,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现如今,靠种地也赚不了多少钱呀,粮食不值钱,果菜不值钱,棉花也不值钱了,几亩地一年下来的收成,弄上万八千的就不错了。这样,除去老两口的吃喝,也就所剩无几了。
  苟铁蛋的爸妈刚想上炕吃饭,见到久别的儿子回来了,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就知道准没啥好事,肯定又是没钱花了,因为到家里拿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太了解了。一看他那个狼狈相,回来还有啥好事?
  怎么办呢,必定是亲生儿子呀,必定一年多没见啦。
  吃饭吧。
  苟铁蛋无法向爹妈实话实说,那样的话岂不太摘面了,也太寒掺了。就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在爸妈的面前,也要充好汉呀,也要把脸打肿呀。他说:他最近有了一笔大买卖,一转手就可以弄个三万两万。但就是资金周转不开,因为本钱太大了。需要一二十万呢,想从家里先拿点,用不了个把月,就能给爸妈拿回来,一准会翻倍地拿回来。
  爸爸知道他在说假话,妈妈也知道他又在吹牛。但是,对这样的儿子,又能怎样呢,这么老远的回来了,假戏也要当成真戏看吧,妈妈说,家里哪有啥钱呀,我和你爹一年能挣多少钱,你知道,我们一年能剩下几个钱,你也知道。这事能瞒得了你吗。你出去快十年了,每天都是报喜不报忧,每天都是好买卖,都是大买卖,你赚了多少钱,你给家中拿来过多少钱?你再想想,你从家中拿走了多少钱呢?
  “算了,算了,你说那些还有啥用”?爸爸打断了妈妈的牢骚,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他就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是个朽木不可雕的儿子,跟他说再多也等于对牛弹琴了。
  “家里不还有一千块钱吗,让他都拿走算了,今后再缺钱了,就不要回来了,回来也没有了”。老爸瞥了他一眼,向他下了最后通牒。
  妈妈要挽留他住一夜再走,善良的老人家,哪里知道儿子的心呀。他现在已经心急火燎啦。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他要尽快离开是非之地,要抓紧时间跑得远远的。等待风声过后,再回来找那个夜来香的母夜叉算总账。
  吃完饭,他接过了妈妈的钱,很快就溜之大吉了。从此,这个苟铁蛋就在批发市场消失了,在他的小饭店里消失了,在整个县城,都见不到苟铁蛋的影子了。
  冬天到了。雪花飘了。
  市场里的商贩们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戴上了厚厚的帽子,捂上了大大的口罩,花花绿绿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帽子,那些口罩呢,有白的,有黑的,还有蓝色的。穿戴的如此严实,不就是为了保暖吗,如此穿戴,就是熟人相见,有时也“不识庐山真面貌”,若是陌生人,就更要百倍地提高警惕了。在露天经营的是这样,在大棚里经营的也是这样,在商铺中经营的商户,也把自己或门店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北国的冬天很冷,很难熬!
  忽然有一天,市场里多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只见他戴着厚厚的皮帽子,一只老大的口罩捂在嘴上,两只眼睛还被硕大墨镜遮挡起来。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间,不停地在小饭店这排商铺来回转悠。
  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忽然有一天,夜来香小饭店门前停下了一辆警车,两名警察进屋去,很快将三男三女带走了。这是在白天;
  忽然有一天,夜来香小饭店门前停下了一辆警车,两名警察进屋过后,很快将一男一女带走了。这是在夜间;
  忽然有一天,警车再次光顾夜来香小饭店,怎奈,进去后没有抓到嫌疑人;
  忽然有一天,警车再次光顾小饭店,还是没抓到卖-淫嫖-娼的。
  夜来香的老板娘是谁呀,她是多精明的人啊,两三次警察查房之后,她就有些察觉了,这一定是苟铁蛋回来了,他在向我实施报复来了。他躲在暗处,小饭店在明处,只要有嫖-客进店,他就会报警,就会拨打110,他就会利用警察来骚扰。他反正是不打算再干了,他有的是时间来捣乱,有的是时间来盯梢。
  这样一来,小姐们不敢久留了,她们太怕警察了;嫖-客们也不敢进门了,他们也怕被抓住呀,一旦绳之以法,多磕馋啊!这样一来,小饭店实在无法经营下去了,他在利用派出所收拾小饭店,打垮小饭店,这招实在是太阴,太毒,太狠了。
  两个月以后,这个夜来香,远近闻名的小饭店,这个经营了二十多年的小饭店,还是改换了牌匾,改成了某某“副食批发站”。
  小饭店里的四大怪,从此也就彻底消失了。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小姐们,也就在这里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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