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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尝生活甘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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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麻麻亮,子诚和秀荷,就起床了,木架子车的两个大篓里装满了"上水石",上面是一辫一辫的蚊子草,在早晨那清新的空气中中那香气愈加浓厚。子诚趴上去,深深地闻了口,闭上眼,陶醉的说了句"真香啊!″便拾起车子,秀荷在前面用绳子拉着,向风云镇走去。
  大路正好是顺着平安河畔铺就的,顺河向西而去,偶尔几辆拖拉机"突突"地叫唤了,让路上多了一点生气,继尔几辆装满货的马车,在追赶着拖拉机,主人嫌骡跑得太慢,扬起鞭子甩得个山响,落在骡子身上生疼得抗议,脚步声"得得"地更有节奏了,鞭起鞭落间带着主人的叫喊,惊得树上的一几只麻雀"扑愣愣"地飞向高空。
  爬了几道坡,子诚早已热得满头大汗,秀荷嚷她要推,子诚说:"俺个大老爷们家怎能让你推,这个重量不过二百来斤,当年爹就用这架车子,推石头,推麦子能推到一千八百斤!"
  "一千八百斤?真的?"秀荷回头一脸的惊诧。
  ”秀儿俺还诓你不成?爹是镇上一流的车把式!"子诚骄傲的说着。
  也许是与爹的比较,自觉的这车的重量与爹推得相差甚远吧,他便加快了脚步,秀荷也拉得带劲。路再长,都是脚下的丈量,多远的路程脚知道,累不累心知道。到了风云镇的时候,子诚长长的吐了口气。
  秀荷拿出毛巾,给子诚擦着汗。子诚扭怩地躲闪着,众人看了善意地笑着。
  人们一听秀荷是个外地口音,都好奇的把大俩围住了。
  他们把蚊子草放在地上,人们看到"上水石"的时候,一阵阵嘲笑声,起哄声:"噢,还拿这破石头来卖!"
  本来子诚就对卖东西悚头,见别人嘲笑,脸臊得通红,蹲在地上。
  而秀荷不急不躁的说:"你们别光笑,看俺把石头摆一摆,你们还笑话?子诚哥快搭把手,卖东西有啥羞臊的?"
  当他俩把石头摆成整齐的两行时,人们真得少了嘲笑,个个在指点着,这块象啥?那块又象啥?一霎时把风云镇上的人吸引来了大半。
  子诚又按吴老师说的,拿着酒壶,到河边提来了水,一一酒在石头上,只见上面青苔泛绿,更显生机了。这成了风云镇的一道风景。
  这时候,一个粗犷的女人的声音传来,"哟,还是平安村宗和的儿子和儿媳,俺来看看这个俊媳妇!"
  子诚见是风云镇饭店的老板娘,小时侯跟着爹赶集时是饭店的常客迎了上去"婶儿您来了!"老板爷便拉着子诚的手说:"老远就看着是宗和的儿子,你爹是个好人呢!哎!好人无长善啊!"在嘘叹之余她又拉着秀荷的手"啧啧"的称赞:"这闺女那个俊,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好人有好报啊!"老板娘是刀子嘴豆腐心,镇上人都知道,她只要拉开了话匣子,说半天也是她。
  她便向人们讲了子诚和秀荷的奇缘,讲得有声有色,知道的人微笑着,不知道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讲到最后,她总结:"好人有好报啊!俺光说白搭。得支持一个人家子诚,也算给你开开张,俺吉人有天相,俺买了保证你一霎就卖完!"
  众人听了她一席话禁不住大笑。
  她用白围裙擦了擦油润的双手,拿起了两辫蚊子草,说:"这个正好用得上,夏天熏蚊子,一熏一个死,哈哈!俺这给子诚打广告!"
  有人喊:"再买上两块石头!"
  "去你的,俺家还缺石头,买回去打仗去?"
  "你家没有这带窟窿的?"
  "去你的,带窟窿的你用正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大笑。
  子诚也笑得合不拢嘴,老板娘递过两元钱给子诚,他倒退着,摆手,"婶子,你要不要钱的,俺自家地里的!"
  老板娘见状,说:"傻孩子,和你爹一样实诚!"这时传来老板喊叫的声音,她便丢下两元钱就跑了。
  有人喊着:"别跑啊,还没听够你拉呱呢?"
  她回头回了句:"有空,俺还会回来的!"
  老板娘把气氛活跃起来,各人都把她的话听到心里,都为子诚和秀荷的经历或同情或高兴,又见长长的一辫蚊子草才卖一元钱,便不约而同的争相抢购起来,没买到的还抱怨着什么。
  秀荷手里攥着一把钱高兴的喊道:"父老乡亲们,买不到的别着急,俺们下一集还来的!你们看看这石头呗。"
  有人说:"买石头有啥用?中看不中吃的!"子诚听了笑着说:"也是啊?"
  秀荷见几十辫蚊子草一抢而空,高兴的不得了,把钱递给子诚,子诚笑道:"你拿着就是,装到兜里,怪惹眼的!"
  秀荷便装到兜里,用个别针别住了。
  他俩便开始卖"上水石了",可是只是有人看,没有人买的,这让子诚非常失望,想到吴老师帮他挖石头,手上都起了血泡时,不卖上一块,他心里真的不安。
  中午时,看的人越来越多,都说好看,一批批的人,看了走了,让子诚愈加失望,不安的走来走去。秀荷劝慰着急什么:"吴老师,不是说了吗?这石头不是别的东西,得喜欢的还得有钱的才买,不喜欢的你白送人家也不要!"
  子诚说:"吴老师说得有道理,可又喜欢又有钱的人,咱风云镇上有几个?"
  "别急吗?子诚哥,咱不是有货在!"
  正说着传来几个人爽朗的笑声。"你们看,这儿有上水石,看是不是?"
  子诚听声音耳熟,抬头看时,见是朱镇长几个人。朱镇一见是子诚,拉着他的手,问:"这是哪儿的?咱们风云镇没见有这种石头,是满好看的!"几个人在兴致勃勃的品头论足。
  子诚吞吞吐吐地说:"这是俺土里的!"
  朱镇长一听,笑脸骤然变沉重,他听"杠子头"说过,刘耀武为了报复张宗白把村里最贫瘠的地分给他。
  "地里都是这石头,怪不的不长粮食?"朱镇长这时微笑着看了一眼,这长长的两排形态各异的上水石,拍了拍子诚的肩膀说:"小伙子,这没准还是个好事哩?来给我们五个人一个人买上一块,你们自个儿选吧!"朱镇长说罢从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给子诚,子诚说啥也不要,并且说:"上回的事,仗着您给俺家伸长正义,俺感谢还来不及呢?"朱镇长见子诚执意不要,只好把钱装进口袋。他转身对秘书小李说:"这石头咱用的少,我看他们的蚊子草卖得挺好的,正好夏天也实用,下一集买他们的蚊子草,该怎么付钱就怎么付,听到了吗?"
  小李高兴的答应着:"听到了!"举着上水石,对子诚说:"回去我们给你宣传宣传,没准卖不少的!"
  秀荷和子诚说谢谢。
  直到快罢集了,也没卖一块,倒送上了几块,但想到蚊子草有了预定的着落,他们反倒笑了。
  他们重新装好声,欲再推着沉重的石头回家时,这时候饭店老板娘跑喊着:"子诚,你个傻孩子,你不累啊,离你家还有二十好几里路呢,放到俺这儿俺还吃了不成?"
  子诚和秀荷这才幌然大悟。子诚摸着头,吞吐的说:"婶,俺咋没想起来?"
  老板娘拍打着他的肩头说:"你和你爹一样傻呗?"
  子诚推到风云镇饭店里,老板帮忙抬下来,安排了下来。他早准备好了饭菜,强拉着子诚到桌前坐下来。老板娘把秀荷拉到身边,一起吃起来,边吃边说:"子诚你有啥不好意思?你小时侯不常来?再说俺家的炉灶都是你爹给垒的,你爹啊,是个好人呢?……"
  回到家时,已近日暮时分,秀荷把卖得钱替给娘,好几十来,吴老师也高兴的说:"不错,不错跟上我半月的工资呢?上水石卖点就更好了。别急,别急,子诚,来日方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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