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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三位语文老师对李小乐的成绩也是啧啧称奇。
语文成绩的提高，全靠日积月累，短期突击当然也能收到些效果，可无论如何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
要说抄袭，李小乐这个分数已是全班第三，他能抄谁的去？更何况他所在的考场，连能考到一百分的都没几个。
听到几个语文老师在说李小乐，不远处的物理周老师插话说：“李小乐这个学生这回进步非常明显，物化考了118，两科分卷都及格了。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能考个市重点呢。”
“是吗？”李老师一听，连忙去找李小乐的数学试卷。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升学率，有学生大踏步地前进，他可是最高兴的了。
翻到之后，他先将这份试卷批了出来，然后说：“嗯，不错，91分，及格了。你说这个学生，明明很有潜力，以前就是不好好学，到了快考试了才开始用功。这要是提前几个月下工夫，至少还能再上一档次。”
孔老师笑道：“李老师，你这还不知足啊，至少不会给你拖后腿了吧？”
听到其他老师议论李小乐，高老师的心思有点复杂。
当天的阅卷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英语考试结束。李老师协调了一下次日的课程安排，便让大家回去休息了。英语试卷批改起来最快，明天早上再批也不迟。
高老师回到家中，却还不能休息。明天早上就要讲这一回模拟考试的试卷，她得把所带的两个班的卷子看一看，了解一下大家考得怎么样，讲卷子时也好有的放矢。
她将这些试卷前面的答题情况大致看完，便已到了夜里十二点。洗漱过后，准备躺到床上再看十来篇作文就休息。然而看了几篇之后，她瞌睡全无，迅速把二班的作文浏览了一遍。
于是这个晚上她失眠了。
……
……
高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这些学生，心情颇为复杂。
这是她从初一到初三完整带过的第五届学生。三年的时间，这些当年刚从小学毕业的孩子们，变成了大姑娘大小伙，也都有了自己的想法。而他们的想法往往让人琢磨不透。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就那么一件小事，在那些学生心目中居然那么重要。她不禁生出一种感觉，怎么自己教过的学生越来越多，却反而越来越不了解学生了呢。
见下面的学生渐渐停止了交头接耳，都望向上边，高老师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试卷。她虽然有些不在状态，可教了近二十年书，哪怕是靠行为惯性也能把一堂课应付下来。
下课后，何静雯凑到李小乐旁边，神叨叨地问他：“哎，有没有觉得今天老高不太对劲？”
李小乐点了点头：“是有一些。”
何静雯伸手在桌上敲了两下，然后指了指李小乐，又指了胡永平一下，脸上露出一个莫测高深地笑容。
李小乐素来知道何静雯是个神人，可今天这快成“经”的表现，却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真的和同学有代沟了？
于是问胡永平：“何静雯这是什么意思啊？”
胡永平摇了摇头：“完全不懂。”
李小乐便放心了，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女生嘛，一个月发几回神经也是很正常的。
何静雯拿着杯子，哼着小曲，迈着轻快地步伐，一路下了楼。她觉得这回做的事情，绝对在智商上碾压了一众同学。
老高再牛，再听不进去话，可考试作文总得看吧？此等妙计，除了姐姐我，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她到水房接了杯热水，一路晃悠着杯子往回走。尽管现在天气很热，可她这两天得喝热乎点的水。
上到三楼，正准备回教室，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争吵声。有热闹的地方怎么能少的了她何大小姐，于是便朝那边走去。
只听到一个男生大声说：“我哪里做错了？我还不是为你好！”
接着是一个女生的声音：“不需要，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何静雯听得心里一乐，这是小两口吵架啊！学校里公开的CP她基本上都知道，倒要看看是哪一对。
扒拉开两个挡在前面的同学，凑到跟前，见那女生竟然是沈婷婷，男生叫不上名字，好像也是五班的。她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的人，问：“这男生是谁啊？”
那学生被何静雯扒拉到一边，本有些不忿，见到是这位，便没什么脾气了，答道：“薛洋。”
何静雯心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今天才听谁说起过。对了！不就是昨天找李小乐麻烦的那家伙么，原来就是他啊！”
就见薛洋说：“马上就要中考，你跟那样的人搅和在一起，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沈婷婷说：“我做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在说别人之前，麻烦先看管好你自己。”说完转身就走。
薛洋见沈婷婷并非走向教室，反倒像是二班的方向。他一把拉住沈婷婷的胳膊，说：“你干什么去？”
“你放手！”沈婷婷挣了一下，却没有扎脱，不禁又急又气，脸都涨红了。
薛洋仍死死抓住沈婷婷的胳膊追问：“你还去找他？”
何静雯在旁边看得气不过，抬腿踏了薛洋一脚，喝道：“把手撒开！”
薛洋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撒开了手退了一步。见是何静雯，便指着她说：“何静雯，我知道你。这不关你的事！”
何静雯心想，这不废话么，姐姐我的大名学校里还有人不知道吗？说道：“我警告你，离沈婷婷远点，不然对你不客气。”
薛洋说：“你少管闲事！不就仗着家里有钱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静雯一听这话火就上来了。
她在学校一不吹嘘、二不炫富，鞋没买过上两千的，手机是家里人用过淘汰下来的，就连上下学都是坐公交车，从来没让人接送过。她自认为至少比一大半同学都要朴素，无端端地给扣了这么一顶帽子，顿觉异常憋屈，当下想都没想，手一扬就把大半杯水沷到了薛洋脸上。
薛洋感觉脸上一阵热辣辣地疼，不由也急了，冲上去推搡何静雯。
何静雯抬腿去踢，同时也是想挡一下，没料到薛洋冲过来这一下力气极大，她单腿支撑难以保持平衡，顿时摔倒在地，后脑勺在地上磕了一下，眼前冒起了金星。
围观的学生一见动起了手，连忙把两人分开。沈婷婷抢上前去扶何静雯，问：“你没事吧？”
何静雯揉了揉脑后，说：“没事没事。”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越想越来气。见薛洋似乎还想冲过来厮打，便指着他说：“小子，你给我等着。”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学生们都往教室走。
沈婷婷把掉在地上杯子捡起来给何静雯，又拍了拍她身后沾上的尘土，说：“跟这种人生气，不划算的。”
何静雯反问道：“难道你不生气？”
沈婷婷沉默不语。她又哪能不生气，当着那么多同学，被一个男生扯着胳膊，说些不清不楚的话，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说给何静雯的话，其实也是说给她自己的，但心中的气却无法因此消散。
何静雯拍了拍沈婷婷的肩膀，说：“你看着，我要让薛洋那小子能参加的了中考，就把‘何’字倒过来写。”
沈婷婷说：“这可真的没必要。你快上课去吧。”
何静雯拎着空杯子往教室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却不见了沈婷婷的身影。心想，她要是回教室，应该不会走这么快啊。便趴在阳台上往下看，过了一会，果然见沈婷婷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似乎是要去操场。
“何静雯！这都上课了，你还在这看什么呢？”
何静雯转过头，见李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过来，连忙进了教室。
李老师走到教室门口，也向下张望了一下，却没发现什么情况。上课之后，他便把这一回考试的卷子发了下去，同时发到学生手里的还有新鲜出炉的成绩总榜。
这一下学生们也不用去猜剩下几门的分数了，更不用去瞄别人的试卷。初三年级所有人的成绩都在上面，完全没有任何秘密。
李小乐先看了一下数学卷子上的分数，和预想中偏差不大，基本达到了他对自己的最低要求。
再看那份成绩总榜。没有任何意外，年级第一名是沈婷婷。她数学、物化都是满分，语文139，英语146，政历97，这样的成绩估计会让有心追赶她的人感到绝望。
由此一路向下，终于在总榜第212名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尚未发卷子的两门，政历78分，还算过得去。这一门满分是100分，因而是他这次考试仅次于语文的第二好成绩。英语88分，却成了唯一不及格的一门。
这份榜单将去年已经考过的地生和体育分数也统计了进去。如果单看这一回考试，他的名次至少还能再上去40名，进入市级重点高中的安全录取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