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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羽落惊蝉梦浮生 / 霜落惊鸿羽 秋风扰姒梦 其一

霜落惊鸿羽 秋风扰姒梦 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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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之事,总如烟尘般难以捉摸,不知何时,此方天地的四块大陆开始被称作四洲,是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及北俱芦洲。
  万族于四洲谋求生存和繁衍,钻研学术与秘法,也重复着毁灭与新生。
  无数势力兴起又陨落,最终被人遗忘,世间的芸芸众生仿佛被什么催动着一般,只顾着前行,鲜少去考究过往,仿佛一切本就该是如此。
  穹历两万九千九百八十九年
  秋
  尔来二万九千岁,过眼浑如一梦中。破宇连艮无穷峰,外海冥冰渎天冬。青炉生烟萦人顶,弹铃脆响过清风。祸殃明破时时衍,禄寿绵延岁岁空。葛衣玉冠当长生,狼柏苍阙作古谈。谓不是,下手修仙果,道难成心。
  成道山
  属于道宗一脉,北境无数门派宗族林立间执牛耳者,也是北俱芦洲秩序的建立者,维护者。
  这日天未放晴,四洲数以千计的青年才俊便已聚集在山门之外,为得只是在这时逢甲子举行的成道山门人择选——正一传度醮中占得一丝先机。
  往日里道门清静之地,也不免摩肩接踵而显得吵闹了些。
  “少爷,这正一传度醮,来得人是多了些,不过也都是些土鸡瓦狗之流,难成气候,唯有少爷这等惊才绝艳的天人方才能入得了仙师们的法眼。”诸多人中有一身着黄麻布衣,仆从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对着他身前少爷模样的青年恭维道,谈吐举止间尽是阿谀奉承之意。
  “那是,少爷聪明绝顶,自然胜得过他人,夺得这正一传度醮的头名。”青年身侧的另一名仆人见此也是不甘示弱,就着话茬忙拍起自家少爷的马屁。
  而那两仆口中的少爷闻听奉承后虽没直接回应,却也是一脸得意之色,仿佛对这正一传度醮已是势在必得。
  …………
  成道山——凌云峰
  午时
  二十丈见方的古朴演武场中,数十名身着靛青色道袍的成道山外门弟子,结成方阵,各自手持木剑,操演着剑术。
  众弟子面前有一身披鹤氅,内衬月白色道袍,粗眉细眼,面容瘦削,中年模样的男子,神色严厉,一双鹰眼紧盯着场内众弟子,双手负于身后,不时把玩手中的木剑,想来若是有弟子敢偷懒,便是少不了一顿训诫。
  
  “三行五,出列!”中年男子一声大喝,引得众多弟子四处张望,手中剑却是不敢停下。
  被喝到的外门弟子先是一激灵,随后收起木剑,快步跑至中年男子身前,深躬作揖,而后谄笑道:“七师叔。”
  那被外门弟子称作七师叔的男子收回双手,用木剑对着那外门弟子的脑门便是狠敲一下。
  “诶呦。”外门弟子吃痛,叫出声来。
  “知道痛便好,来日若是与人生死搏杀,你还这般散漫,可就不是痛那么简单了,而是会要了你的命!”男子对那外门弟子厉声呵斥,旋即特意又放大了些声量,能让演武场内众弟子听清,训诫道:“修道一途,顺应天理,返璞而真,可避生老病死,然天理玄奥,甚难琢磨,稍有偏颇,有悖天理,便凶险异常,所以我等修道之人最是忌讳三心二意,性正惟中,方才为修行本心……”
  被呵斥的那名外门弟子深知他这七师叔平日里最爱说教,但此刻他亦是不敢反驳,只能佯装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时不时点头,若有所思的充楞。其他弟子望见他这般模样,虽不敢大笑,但心中也是乐开了花,几丝笑意浮上眼角,庆幸此刻遭训诫的并非自己。
  半刻钟过去,正当那“七师叔”滔滔不绝,口若悬河之际,只听“咻”地一声响,一道黑光自远处急掠而来,“七师叔”猛地侧身躲过,回头看,却发现那枚飞掠而来的石子已镶入地面半寸。
  虽说凭这“七师叔”修为,那小小石子怎么也伤不到他,不过毕竟是在守在诸位弟子面前,他总该是要维护自己威严的形象,故而当即怒骂道:“好哇!翅膀硬了是吧,都训诫不得了?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敢暗算于我。”
  “是我啊,无定子师弟。”
  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自演武场东侧的一棵老树上传来。无定子听闻此声,当下身躯便是一颤,定睛向声源望去,却见一名身着青白色长衫的少年自树上翻身而下。
  那少年瞧着约莫弱冠年岁,身形高挑,模样生得颇为清秀,正可谓是:
  青衣玉面春桃眼,云履束发薄樱唇。
  飒爽英姿少年意气,半步踏天仙家风流。
  待那被少年叫做无定子的“七师叔”看清来人,身形便是一正,二者此时相距虽十数丈之远,无定子却仍是十分恭敬的俯身拱手道:“大师兄今日怎有雅兴来这演武场。”
  少年闻言收起手中书卷,掸了掸肩上尘灰落叶,淡淡道:“今日参加正一传度醮的人都聒噪得紧,我本想找个清静地方,却未曾想连此处也这般吵闹。”
  听出前者言语间似是有些许不悦,为表歉意,无定子再行一礼,说道:“叨扰师兄了。”
  少年闻言远眺无定子所在之处,视线最终锁定在其腰间长剑,少顷后说道:“无妨,只是我听闻师弟先前那番言论,察出有些不妥,便想着来指点一二。”
  “这小子又来这一套。”无定子心中暗骂道,上次少年便是借这套说辞,假意指点,实则是为了向他索要“好处”,诓骗法器。虽说上次过了几日便都还了回来,但无定子却发现他最中意的那柄剑上有一处卷了剑刃,惹得他心疼不已,自那之后便对这师兄便多了几分防备。
  不过此时碍于宗门地位,无定子也不好挑明,只能顺着少年的话说道:“愿闻师兄高见。”
  演武场内众弟子看这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七师叔这般吃瘪模样,有些暗自偷笑,有些却是不解。
  “刘哥,这小娃儿是哪个啊?咋连无定子师叔也要对他毕恭毕敬的。”此时一名外门弟子对着他身旁稍年长些的弟子低声问道。
  那刘哥闻言身躯便是一凛,食指搭上唇间,狠狠瞪了那年轻弟子一眼,呵斥道:“嘘!噤声,你小子好日子不想过了,那是咱们成道山掌教师爷的亲传弟子,李羽霜师叔。”
  “啊?”年轻弟子闻言更是诧异,仍是不解道:“可那师叔明明看起来与我年纪相仿啊。”
  “你平日里只顾着修炼,门内的事你自然知之甚少,羽霜师叔四岁修道,五岁筑基,十岁成金丹,十五岁定元婴,十七岁灵府生洞虚,如今不过二十又一,更是修为难测,是万年难遇的奇才,哪是你我能比的。“那被称作刘哥的弟子解释道。
  “原来门内,竟然有师叔这般人物。”年轻弟子闻言不禁赞叹道,望向李羽霜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心想若是能听闻如此天才对七师叔的指导,对自己也是极有益处。
  然而此刻无定子并不通晓弟子们心中所想,他虽清楚李羽霜在修道一途上的造诣远胜于自己,但依着后者的性子,真的会愿意与他分享心得吗?还是同上次一样,所谓指点一二不过是个糊弄他的由头?无定子并不清楚。
  “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不必客气。”
  反观李羽霜,他见无定子愿向自己请教,便向着后者踱步而去,假意上下打量着无定子,目光却从未离开他腰间长剑。
  “果然!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肠。”
  无定子心中暗道,感受到李羽霜的视线,右手开始不自觉的摸向腰间长剑。
  见无定子这般谨慎的模样,李羽霜却毫不在意,出言问道:“在师弟看来,修道一途,何为要点?”
  师兄发问,无定子不敢怠慢,出言答道:“回师兄,在师弟看来,道法自然,顺天理而为,应谨言慎行。”
  听完无定子的见解,李羽霜回想起往日里同门训诫弟子时的那般模样,便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随即冷喝一声道:“荒谬!”
  言毕李羽霜还想学着做一个甩袖的动作,只可惜他今日所穿的是一身劲衣,手挥了个空,面色也是流露出些许尴尬之意。
  “咳咳!”李羽霜清了清嗓,随即又故弄玄虚的说道:“师弟所言,对,却也不对。”
  “哦?”无定子眉头一皱,讶异道:“愿闻师兄高见。”
  见鱼儿已经上了钩,李羽霜却并未急于解答,而是反问无定子道:“师弟,你入门多少时日?”
  无定子闻言微微皱眉,望向头顶蓝天,思索良久,想来是时间较为久远,记忆有些模糊。
  半柱香后,无定子方才收回视线,出言答道:“我应是四甲子前夺得正一传度醮头名,拜入师尊门下,进山前并未修行,算来到现今已有二百四十载。”
  “那师弟修为进境又是如何?”李羽霜继续追问道。
  “说来惭愧,或许是我天生愚笨,虽日日勤加修炼,却始终是比不上师兄你的,现在也才堪堪分神境罢了。”无定子闻言苦笑道,语气中尽是无可奈何之意,虽然他修为已是同期门生中的佼佼者,但相较他这大师兄,却还是差得不只一星半点。
  李羽霜闻言开始上下打量起无定子,同时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过了些许时间,李羽霜重重地拍了脑门一下,故作惋惜的说道:“原来如此,可惜啊,可惜,若是云心老头靠谱些,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状况。”
  无定子听闻此言,心头便是一惊,他的师尊,也就是现今的成道山掌教——云心道人,人如其名,心若无拘无束之云,是个性情乖戾,肆意随性之人,平日里深居简出,鲜少能与之着面。故而无定子虽早早拜云心道人为师,成为入室弟子,但却大多是受门内其他长辈教诲。反倒是李羽霜,这位足足小他二百余岁的师兄,作为云心道人唯一的真传弟子,受其颇多照拂,所以当李羽霜搬出云心道人来予以佐证,无定子下意识便选择了相信,当即双手作揖,深鞠一躬,说道:“还望师兄赐教。”
  反观李羽霜此刻虽面色凝重,但他不时瞥向无定子腰间长剑的那双明眸中却是有笑意流露,佯装思索片刻后,李羽霜缓缓开口说道:“这问题确有些棘手,不过师弟你放心,我已思索到破解之法。”
  “古人云:‘道者掌剑为心刃’,师弟你主修剑道,想来问题便是出自此处,你先将佩剑予我一阅,容我探查一番,便可知个中原委。”
  无定子闻言,忙不迭地取下腰间佩剑,双手呈于李羽霜身前,说道:”这剑乃是南瞻部洲的一位铸剑大家所铸,师弟我三月前下山时偶然得之,剑名‘无争’,取道家清静无为之意。”
  李羽霜左手接剑,右手搭上剑柄,只听“铮”一声响,利刃出鞘,银光乍现如晴空疾电,随他手腕轻抖,剑气罡风四散间,场内弟子身形皆是不稳,亦有远处几棵柳树轰然断裂。
  李羽霜见此不禁叹道:“当真是柄好剑!”
  而后正当李羽霜举剑过眼,细细端详之际,远处几道破空声传来,十几瞬后,三名御剑而来的弟子,已是落在这演武场之上。这三人收起飞剑,先是向着李羽霜二人行了一礼,随即为首者说道:“大师叔,七师叔,正一传度醮已近尾声,掌教师叔祖派我等请二位师叔到空路峰议事。”
  无定子闻言微微颔首,当是还礼,随即说道:“诸位辛苦,我与师兄即刻便赶往空路峰。”
  “不敢,二位师叔即已知晓,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为首弟子见状再行拜别一礼,随即同另外两人御起飞剑破空而去。
  那三人走后,无定子见李羽霜半晌仍是一言不发,便试探性的问道:“师兄?”
  “嗯?”彼时李羽霜心思全在剑上,经由无定子这一唤,方才回过神来。
  “大师兄,师父唤你我二人到空路峰去。”无定子说道。
  “是正一传度醮该有结果了吧,行,走吧。”李羽霜颔首示意道。
  “师兄且慢!”无定子心中挂记着李羽霜先前说的话,语气略有焦急的问道:“师兄可有从这剑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嗯……”
  若是搁在平时,李羽霜必定会继续诓骗无定子,把这无争剑”借“来玩一阵,不过眼下要上空路峰见云心道人,此事若是让他知晓,定然明白自己是在扯谎,届时可少不了一顿说教,也就放弃这想法。对无定子敷衍道:“这剑,倒是没问题,师弟日后修行只需多加注意……”
  “注意何事?”无定子忙问道。
  “把你练剑的那股子灵动劲儿分出来些,多动点脑子,修行时可别全照着书本练。”李羽霜说道,他这话倒是没扯谎,无定子做事一板一眼,不知变通,才是他多年来修为难得寸进的原因。
  “师兄这是何意?”无定子似懂非懂,便又问道。
  “得,这话当我没说。走吧,去晚了,云心老头又该絮叨了。“见无定子仍是未解语中意,李羽霜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将无争剑交还,催他快些上路。
  无定子心中虽仍有疑惑未解,但也不好继续追问,误了时辰。便祭起无争剑,轻身一跃,立于剑身之上。他本欲离去,却见李羽霜仍在原地,未有动作。
  “师兄?”无定子试探性的问道。
  李羽霜并未回答,也是一跃,立于无定子后方剑身之上。
  “我没有可以驱使的法器,只能由你载我前去了。”见无定子投来的疑惑目光,李羽霜解释道。
  “山内并不缺上好法器,为何师尊不赐师兄几件傍身。”无定子颇为不解,想来云心真人虽脾气古怪,却不是吝啬之人。
  “我哪里知道,每次提及此事都被他推诿了过去,快些走吧,去晚了可又要挨埋怨。”
  听到李羽霜的催促,无定子也不拖沓,御起无争剑,自空中划过一道银白光华,直奔空路峰而去。
  成道山地幅虽广,纵横往来三千七百里,但在无定子这般修为的人眼中,御剑而行往来也不过六个时辰,而那演武场所在的凌云峰本就距空路峰不远,故而约莫两刻钟后,二人便已抵达空路峰山门外。
  一众守山弟子远远望见二人,便快步迎出山门,身形微躬,行礼道:“大师叔,七师叔,掌教师叔祖和诸位师叔,已在七变殿内候着二位多时了。”
  李羽霜二人颔首示意,说道:“我等知晓,诸位师侄守山辛苦了。”
  “看护空路峰山门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不敢谈辛苦。”为首弟子说道。
  “师兄,我们上山吧。”无定子收起无争剑,对李羽霜说道,后者微微颔首,算是应允。
  二人就此别过守山弟子,快步向山顶掠去。
  空路峰作为成道山主峰,峰内祠堂供奉历任掌教画像灵位,为表尊敬,明令禁止以法器代步,遂只能步行,速度虽慢了些,但李羽霜与无定子毕竟是身负大修为之人,不到半刻,二人便赶赴至山顶处一片较为平缓的空地。
  一座略显破败的大殿出现在二人眼前,历经万载,猩红立柱遍布斑驳的痕迹,靛蓝色的殿匾上烫金的“止戈殿”三字却仿佛未经岁月洗礼,在日光的照射下仍是散发着炫目的光。
  “师尊,羽霜师兄、无定子已至。”无定子对着紧闭的殿门躬身叉手道。
  “进来吧。”随着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落下,厚重的殿门伴着吱呀作响的户枢声缓缓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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