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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服刑在当下 / 第14章 图钉鞋的调查

第14章 图钉鞋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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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荣的神态自若,大概是因为他对所发生的这件事,早有一个与欧阳杰不同的看法。所以,他对窗台上能踩出这么个脚印,一点不奇怪。心态正常,思维也如常,在其他两位因震惊而思维发懵的时候,他的脑子倒清澈如水。
  “会不会在展平生前,也就是他出事前,他的鞋子上就踩着这么一颗图钉了,如果是有人假扮的,那人会不会早就……”裘荣淡淡地对欧阳杰说。
  “现在我也想到这一层了”。欧阳杰嚯地站了起来“,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我想我们马上就能做出验证。”他向门口走出两步,又停了脚,对宋自成说:“现在,我跟小裘去后勤一监区,都10:00多了,要不你先回家,情况我们明天向你汇报?”
  “回什么家呀?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宋自成抬头哭丧着脸说。
  监区使用图钉的地方只有两个:一是警官办公室,一是阅览室。两人去了后勤一监区。不是方书城的夜班,他们让其他民警开了阅览室,欧阳杰让裘荣和那个监区民警,在阅览室门口站着,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20来平米的阅览室,东西两侧是墙,南北两面为窗和铁栅栏.,门在西墙的靠南一侧。
  室内的陈设——靠东墙放着一排书橱外。便是东西向的放着两张并排的长条桌、以及条桌周围的塑料方凳了,供来此阅读的犯人就坐。墙的四周,上部凡是空余的地方,均被一面面锦旗所占领,像某某年新春文化月优胜单位,某某年迎国庆颂祖国改造歌咏比赛第2名,某某年清凉纳夏保平安篮球比赛第3名等等。
  欧阳杰在阅览室四周的墙和窗户间逡巡着。当最后转到门口。拉起木门看到门背后
  时,失声叫了起来:
  “啊哈!小裘,果不其然,果不其然啊!
  就站在他身边的裘荣,又被他的突然叫喊吓了一跳,“果不其然些什么?”
  他问。
  “来吧。就你一个人进来。小心脚下别踩着东西。”
  其实就在门口的裘荣,两歩挪进去到了门后。门后,有一张用A4纸打印的《阅读须知》原用图钉在四个角按在门上的,现在只剩三个了。
  欧阳杰让那监区民警,去把负责打扫阅览室的犯人喊来。
  “这个图钉是什么时候掉的?”欧阳杰指着《阅读须知》上掉图钉什么?的那个角问犯人。
  “呀,这个角上的图钉掉了,我还不知道呢!”那犯人凑上一看,说:“那天还在呢。”
  “那天是什么时候?”
  “是……”犯人想了一下。“17号,17号晚上收封前,干部规定我每天打扫阅览室的时间是晚上收风前。”(犯人每天晚上9:00睡觉,睡觉前需举行一个晚点名仪式,然后关上监房铁栅栏门,称收封。)
  出事是在第二天,18号。18号一大早,吴戈和展平就进去了。
  “你这阅览室还有其它地方使用图订的吗?”
  “没有,就这一张《阅读须知》上用了,图钉是违禁品,不准用的,还是我请求了郑警官才开的例,郑警官这人好说话。”犯人说着咧嘴笑笑。
  图钉是金属面的,踩在尸脚上解放鞋底的那个图钉,也是金属面的,踩着的那颗图钉,可以肯定就是门上掉的那颗了。按那犯人的讲述,门上掉下的那颗图钉的时间,是在17号的晚上到18号的早上,极有可能是17号收封前,关阅览室门的时候一碰震掉的。
  图钉是在展平出事那天早上,进阅览室门到自杀前这段时间踩上的。
  为踩上的这颗图钉的预估,被现在的调查所证实,而引起的喜悦是极其短暂的,欧阳杰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如挨当头棒喝般,闷得气都喘不过来。
  到宋监办公室来的人就是那个刚刚咽气,脚上踩了个图钉的展平,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窝在办公椅里,如同一个落水者期盼拯救的宋自成,心里在用一百个理由安慰自己。一百个理由,组合成了一个彩虹:风雨已经过去,他的世界仍是晴朗世界,一切都是误会,哪有什么鬼呀妖的?都是人在捣鬼罢了。
  然而在听了欧阳杰不瞒不藏的情况汇报后。(他没法暪,没法藏,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跟裘荣两人一路商量,到底还是没能编出一个瞎话,能让宋监狱长相信什么。而如不相信,究根问底,岂不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们的监狱长像个风雨夜冻饿得瑟瑟发抖的乞儿,乞怜哀告的双眼盯着欧阳杰,嘴巴张了张,却终究没有发出声来,那画面实在让人凄楚得不忍卒看。。
  裘荣忍不住了,他的想法从昨天早上一出事,这个想法就形成了,只是怕欧阳杰的嘲讽,一直没有说出口,现在见宋自成这样,就没有顾忌了。
  “是一种超自然现象,宋监。”裘荣本来坐在稍远的一把椅子上,现在他搬着这把椅子,坐到了宋自成办公桌的边上。“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是会有一些离奇古怪的现象发生的,这些现象,用我们的常情常理、用我们目前人类的科学水平,很难对这些现象作出解释。然而,它又确确实实地在我们这个世界的某地,极罕见地发生了,构成了超自然现象。我们地球人的科学水平,还处在很低级的水平上,说那些离奇现象是超自然现象,正是因为我们人类目前低幼的科学认知水平,还远远无法从化学成分物理形态上,去认识宇宙。认识宇宙里那些化学成分,物理形态,跟我们地球人完全不一样的生物。当这些生物来造访我们地球人,闯入我们人类世界生活的时候,我们除了目瞪口呆就是不可理喻,对此我们说我们碰到了超自然现象。”
  “超自然现象?”宋自成落水者般的脸和僵尸般的身躯在渐渐回阳。“超自然现象”,他好像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过这5个字。他算是硕士学位,客观地讲,也就初中到高中的水平。前些年干部的任用讲究学历了,又不可能把既任的干部结构给予改变,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的学历考试都是开了卷考的。犯人对自己监狱长的水平判定,只能是根据他的报告和讲话来给予,几乎是全监狱各个监区的犯人,不约而同地给他取了个“包工头”的外号。“世界上有这种东西?叫超自然现象?”宋自成之所以渐渐回阳复苏,之所以听了裘荣的话受用,是因为他避开了,撇开了让他瘆人胆寒的东西。鬼呀魂啊妖的,听人讲讲也就算了,真要让自己捱上,那是什么概念?
  “我舅舅就是一个研究超自然现象的研究家。”
  “你舅舅,就是研究那种现象的?”宋自成的脸上有了光。
  “他就是某某院超自然现象研究所的。”
  “哦,还是国家一级的研究所那!……”
  宋自成的眼里又放出冻饿中乞儿遇救的那种光芒。
  “也巧了,我舅舅正好带一个专家组,在苏吴的一个镇搞课题研究。”
  “那还等什么去?去问问,问问你舅舅,我们这里演的算是哪一出?”宋自成的手指差不多要指着裘荣的鼻子了。
  裘荣看了一下手表,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过去。一通电话讲完,向宋自成扬起了歉然的脸:“不巧,我舅舅去北京了,去所里汇报工作了,是今天下午才走的。”
  裘荣差不多算是在放刁了,把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却又说,饭没了,全吃完了。“我操。什么时候回来”?宋自成泄气地问。“很难说,他们所长是个大忙人,汇报工作不找所长找谁?他们所长不定有空,讲好有空的,弄弄就没空了。”
  宋自成回到办公桌,在宽大的办公椅里腾地坐下,原本矮小的个子,在椅子一角缩成一团,想了想,问:
  “他们在苏吴那个镇上搞研究的?还有别的人吗?”
  “嗯,他们一起来的,是4个人。除我舅舅外,一位女博士,一位小年轻是个硕士,还有一个是他们的驾驶员,我舅舅跟那女博士去了北京,他们那儿就只有那个硕士和驾驶员了。”
  “问问那个硕士,他能知道些吗?”
  裘荣把眼朝着天花板,缓缓摇头:“也就学徒一个,我们这事这么怪诞复杂,我估计够戗,问也白搭”
  缩在办公椅里的宋自成,看上去又小了一圈。窩了好一会儿,他的整个身子竟然像弹簧般陡然弹起,一下从椅子里弹到地面:
  “好吧,下班!”他说得咬牙切齿。
  这是一个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一天,回到家的裘荣冲把澡就上床了。一上床,沾枕就着。睡到三点来钟,床头的电话就响了,是宋自成打来的。那么横冲直撞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的人,也只有自己的上司做得出来!也不能怪人家,你这里沾枕就着,他那里分秒无着,打这电话,实在是心里苦到家了,电话里说你明天能不能打电话问问你舅舅,这算演的哪一出?
  裘荣一口答应,别说是上司,就算是同事到这份上了,该帮还能不帮吗?演的哪一出?人家不是跟你讲了吗?演的是喜剧,人家还会特意来一趟?现在证明,来的“人”还不是人,可不管是谁,转达的意思和作用是一样的。
  早起5:00刚过,宋自成又来电问,电话打了没有?裘荣哭笑不得了,你那里睡不着,别人也跟你一样吗?只好说好好,我马上打。看看钟,到底拧到5:45,电话打过去,舅舅倒起床了,他把这里的情况详细作了介绍,问是怎么回事?舅舅荣博士听得很仔细,有些地方还反复问,显然,舅舅对他讲的很感兴趣,不止一遍地问:不会是人在那里捣鬼吧?裘荣说:正是因为从现在的鉴定结论和事实证明,看不出人捣鬼的迹象。人要捣鬼,那鬼也捣不出来,才向您打电话垂询呐!荣博士说,你把电话挂了吧,一会儿我打过来。
  等约10分钟,那头电话来了,话里话外情绪很激动,却说,虽然你电话里讲的那事倒也详细,不到现场看过,我们还是难做判断。再说就是去现场看过,在我们没对那事做慎重的研究,对判断找不到证据支持,我们还是不会随便发表意见的。
  舅舅这么说,外甥还能说什么?只好说喔,而没法说不喔,心里却苦了,等于讨救兵,什么也没讨着,监狱长这头可是掉进了水深火热之中了啊!
  没法向宋监交待,迟迟没勇气拿起电话话筒,那边电话倒来了,还能瞎编吗?如实相告,电话那头失望到了极点,痛苦到了极点!让裘荣于心不忍到了极点!而极点之时,往往便会物极必反成拐点,急中生智的裘荣说要不这样吧,上午我去一趟苏吴那个镇,问问那位硕士同志吧,宋自成说他管用吗?裘荣说人家到底是吃这碗饭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跟专家在一起。不是专家,大概也算得上是半个专家的,也算病急乱投医,宋自成说那好吧,吃过早饭,你把车开到我家吧。
  撂下电话,裘荣冲电话做了个鬼脸。
  也许是大地之神太钟爱喝太湖这泓三万六千顷清冽的湖水了,将舌头伸进湖中经年啜饮不缀。出苏吴城10公里,便踏上了20来公里的这条长舌之地,到舌尖,就到了古镇东山,那是个半岛之镇。
  踏上长舌,拐上太湖大道,贴湖而行,青芦绿风扑窗而入,虽不能吹散心中块垒,郁闷之气到底有了些舒缓。
  某某院超自然研究所东山课题组的下榻地,在一个靠山面湖的宾馆,留守的李根楠硕士,是个27,8的一个小伙子。电话里,老师荣博士的外甥说要来拜访,就当是来串串门的,没想来了,说要请教一件事,李硕士倒也心中不慌,够不上专家,半拉的还算不上吗?及至听了“请教,”李根楠的头还真大了!哪会有这样的事?闹鬼了。能这么回答他们?我们不是老百姓,更不是巫师神汉,我们是科学家,要用科学来作解释,不能信口开河!
  听着他们那位监狱长带着哭腔,与其说是叙述,不如说是控诉的讲述,李根楠的心里一片茫然。
  (——假扮说被证据和调查钢铁般否定了。来告别的“人”,是什么就不堪想象了!裘荣找到了国家级专门研究家那儿,到底还是得到了些什么......且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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