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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造化地,乃是天地认同,集蕴大机缘之地。
那里拥有着修真者梦寐以求的修真环境,在那里不止修行速度会提升到一个恐怖的境界,天道意志也会为你醍醐灌顶,令你顿悟修行中的各种不解。
然而这种造化圣地从来都不是为修者所存在的,而是为了培养天地的宠儿——神灵。
哪怕是陈鞅前世已经称帝,可他也没有明白神灵到底是为何存在的,天道意志那般培养他们,也不曾见他们为这片天地做出些什么,甚至陈鞅都不清楚那些大成的神灵到底都去往了何处。
此番宏帝试探紫霄宗内的造化圣地,必是遇到了神灵。
神灵处于成长阶段会一直休眠,只要不是威胁他性命的情况,神灵是都不会醒来的,哪怕有外界生灵与他共享乾坤造化地,休眠中的神灵也不会介意。
毕竟,那份造化即是白给出去,也少有人能消受。
不过宏帝携带重伤回归,可见宏帝此番惹的祸事有多么麻烦,说不定那处造化地从此就会完全禁止外来生灵入内。
越想越头大,不再去思虑宏帝的事情,陈鞅与魏剑南已经走到了杂役部。
今日,陈鞅要和魏剑南去种树。
两人走了许久的路,足足快两个时辰了,他们才到地方。
“这是!”
魏剑南惊愕的仰望着眼前的巍峨大山,只见他面前这巍峨揽云的大山这会儿满是焦黑,站在山脚下也能嗅到那股浓郁的草木烧焦的苦涩味道。
“这是生机俱灭之地,紫霄宗昨夜发生了些事情,原先翠拔的青山现在只是一处焦枯败土。”
陈鞅领着魏剑南上山,出声说道。
“那是什么事情,竟然会有这般威力。”魏剑南不时到脚下捻起一缕泥土,越看越是心惊。
“唉!”
叹息了一声,陈鞅又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用知晓,不过你觉得脚下的这座荒山能种树吗?”
“据说草木化灰后会成为肥沃的养料,我觉得应该挺适合种树的。”
魏剑南思虑了一下答道,陈鞅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往山上走。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山顶。
这座山太过巍峨,所以顶上也很是开阔。
魏剑南站在山顶上,他怔住了,他看着眼前被缥缈云雾轻轻遮顶的一座座漆黑山头,反应了好半晌突然回头问陈鞅:“师父,这是修真者的力量吗?”
“不是,不过修真者的力量要比这个更壮阔,更心惊!”“更壮阔,更心惊!”
魏剑南重复着陈鞅的话开始憧憬起来,他自拜入紫霄宗以来,听说过修士大能可移山填海,摘星揽月,不过他觉得那是太过夸张了,未想到今日,真的可以见识到那般伟力。
眼前这绵延不知尽头的黑色群山,分明是一种力量让他们毁灭。
那种力量,魏剑南能想到的,只有修真者。
天道,魏剑南不知道,也想不到,相比更缥缈的天道,魏剑南倒是觉得修真者更为真实。
“剑南,来,将种子播下。”
陈鞅递给魏剑南一袋种子,令其从出神中醒来。
接过种子的魏剑南没有播种,而是抽出腰间长剑在地上刨土。
随着一剑一剑下去,魏剑南面前逐渐出现一个大坑。
魏剑南还不时用手从里面抓一把泥土来查看一下。
好半晌后,魏剑南眼前的坑已经快有半个人深了,他终于停下了手。
扭头不解的望向陈鞅问:“师父,这里的石头比朽木还要脆弱,这里的泥土也全是黑色的散土,里面一点水都没有,好像不能种树吧?”
本以为草木化灰会是肥沃的养料,不料在山顶挖了半天,魏剑南发现,这里的土质竟都全部改变了。
感受着手里轻盈到过分的土质,魏剑南即便没读过多少书,他也觉得这些土定然是不能让树种生长的。
看魏剑南似乎懂了点什么,陈鞅微微一笑开口道:“对啊,这里的土不能让种子生长。”
“那还在这里种?”魏剑南皱着眉头甚是疑惑。
“因为我们种的种子不需要靠土养活。”
“不需要土?”
魏剑南更疑惑了。
“是啊,不需要土。”
陈鞅说着将一把种子撒在魏剑南刚刚挖出的那个大坑中。
“我们种的东西叫做涩草,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长长出现在药田里,争夺灵药的养分令灵药枯萎再将灵药当做养分。”
用脚拨一堆草木灰至坑里,盖上那些涩草的种子,陈鞅继续开口。
“涩草没有任何用处,吃起来也无害只是味道有些苦涩而已,不过这种草却常能让一些价值珍贵的灵药成为他们的养料,而且它们的生命力强到能什么都不需要便可以出苗。”
听到这儿,魏剑南又问:“那我们种这涩草岂不是在日后会给宗里带来麻烦,万一繁殖过度了,会不会成灾?”
“当然不会,这种草出苗了便需要养分,没有养分就不能生长,在这高山之上,他们没有养分所以就会被限制住。”
陈鞅说着,已经将第二把种子扔进了魏剑南面前的深坑,还又盖了层草木灰。
见此,魏剑南突然也向其中扔了一把种子,接着低声开口道:“没有养料,所以这些涩草会将同类当做养料吗?”
“哦?”
陈鞅没想到魏剑南竟然能猜得出来。
“说得对,这些涩草没有养分便会将跟自己一起出苗的同类当成养料,根须将会扎根到其他嫩苗中,以此涩草会越来越少,可只要有一株涩草能留下种子,那涩草的数量便能以恐怖的趋势疯长。”
至此,魏剑南突然低声道:“跟人一样。”
“跟人一样!”
陈鞅听到了魏剑南的话,脑海里突然一阵惊悚,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陈鞅借机问道:“为什么跟人一样?这只是跟修真界的规则差不多,你下山闯荡过?”
魏剑南没有正面回答陈鞅的问题,只是低声道:“确实跟人一样,不过却比人更有人情。”
如此一句话,陈鞅已经落实了心中的猜想。
“我听闻杨肃宗主是在一家酒楼的泔水桶边找到你的,你那个地方是王朝之都,那边有很多像你这样吃不上饭的人吗?”陈鞅不禁觉得这个国家似乎治理的很是混乱。
“吃不上饭的?”
魏剑南望着手里的涩草种子,半晌后开口道:“师父你真厉害,我昨夜只读了一点点的曲礼,我已经觉得我学到了好多东西。”
“那是好事,赶快播种吧,我带了足够多的种子,今夜我们不回去了。”
陈鞅不准备强求魏剑南诉说过去,转移了话题开始播种。
不过魏剑南却主动诉说了起来:“宗主遇见我之前,我家本是将门之后,我爹是正四品远坛将军,不过后来,我家没了,我爹被斩首,剩下的人都被流放。”
“也是因为我爹的朋友,我才重新回到王都。”
“那时候我以为回到王都了,便可以继续像以前一样,然而一回去,帮助我们的正三品定远将军就立刻被革职查办,不久后,他们全家也被流放。”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真正的苦难来临了,我爷爷带着我和我娘,还有我一个三岁的妹妹一起藏在王朝外围的贫民窑,那里全是跟我一样的人,他们或有王侯将相子弟,也有普通的贫苦人家。”
“因为那里明面上没有一个干净体面的人,所以想找份能做的差事太难了,而为了养活我们,我娘便去了青楼。”
魏剑南语气淡定的可怕,似乎他讲述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我娘离开后,就没回来过,只是每个月都悄悄派人来给我们送些碎银子,直到她患了病被人抬回来时,我们的日子开始过的更加艰难。”
“我娘回来后只喘了三天粗气,我听着她苦叫了三天的疼,便什么都没了,我最后见我娘,只是看见她的尸体被一群人抬走,而抬走她尸体的那些人还给了我爷爷几枚铜钱。”
“那时候不懂事,后来才知道为什么我娘当天死时就被人买了,爷爷早在娘亲回来那天便去打听买主。”
“现在想来,我娘应是得了梅病,可即使是梅病,也不碍事下锅!”
听到这儿,陈鞅心头一惊,胸口一股闷气腾起。
“当爷爷开始负担起养活我与妹妹的担子时,我们开始一日日的瘦下去,我们越来越皮包骨,每日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有一天,我闻到了一股肉香味儿。”
“那天,我脑袋不晕了,我用石头砸死了我爷爷,还埋了我那已经被煮熟的妹妹。”
至此,魏剑南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他凝噎着泪水继续道:“我终于知道贫民窑里为什么有人什么事儿都不做,却每天也不用为饥饱发愁。”
“他们都在吃人!”
“我害怕,所以我跑了,我那时候太小也因为太脏就没被人认出来,在王朝里做个小乞丐虽然天天被人打骂,可我却不用担心饿死。”
“也是那时,我偶然一次明白了我爹为什么会被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