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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惊鸿一瞥是玉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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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鱼掌门,口说无凭,这密录何时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还请师姐去后院将师父的遗物带来。”清鱼向身边的白苓说道。
  “明白了。”
  清鱼回首便坐在御座上。“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清鱼心想这就是北情宗历代掌门的御座,不过如此。僵硬的木椅若非是金丝楠木所做,同外面的破烂又有何区别?
  可是当他将目光转移到玲珑厅大门,方得发觉视野之开阔,众人皆坐两旁注视着北情宗掌门的一举一动。
  清鱼心想若换到平时,御座之下皆是自家子弟,恭敬站在掌门的面前只为受命而行……
  他颔首看到自己腰间所配的七尾珊瑚璎,百无赖聊地摆弄了几下,昂首顿时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掌门,这两个字突然在他的耳边回荡!
  清鱼心想,曾经除了师父和五师姐,其他弟子从未正眼瞧过自己。今日自己成为了北情宗的掌门,从此便可发号施令,不在看他人眼色行事。
  但是大师姐又贵为亲传正统,文治武功又高人一等,恐怕不会轻易放弃掌门之位。
  不久,白苓便将紫苑夫人的遗物带到玲珑厅内。白苓手持一宝盒,为红木所做,上映有凤鸾花纹,盒盖镶嵌一颗赤血宝石,显得格外精美大气。白苓将宝盒递与清鱼。清鱼挥挥手作罢,示意师姐打开宝盒。
  白苓打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顿时变得惊慌失措,她心想:这宝盒一直戴在师父身边直至师父归冥,师父特别将宝盒托付给十一师弟手中,诸多同门都是亲眼所见。
  此时宝盒中却不见密录的踪影,莫非这大师姐所为?大师姐怎敢做出此举,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清鱼早也看到白苓的难堪表情,将宝盒接过手中,对武林同僚说道:“二十年前,先师所得密录正是存放于此物之中。”
  说罢,清鱼便从怀中掏出用黄绸包裹之物,他小心翼翼将其打开,只见一本泛黄的古籍暴露于空气之中。古籍为棕色封皮由牛筋线贯穿,装饰北情宗七色花纹,墨书四字其上:情宗密录。
  “自先师归冥,此书便在我怀中。日日夜夜担惊受怕,唯恐为贼人所得。”清鱼从御座上起身而立,将密录展现于各派人士眼前,“各位请仔细甄别,看此书是否有假!”
  “不必怀疑了!”神石赶忙起身,“当年我同紫苑夫人所得正是此书,密录的模样早铭记于心终身难忘。此盒乃是西域珍宝,后被京城匠人所得,雕刻凤鸾于上进献了皇帝,后来宫里便失窃因而遗失此物,又被北情宗偶得,重现江湖也不过才二十年!”
  “既然神石师伯如此肯定,那各位还有何异议?”清鱼侧身向靖松真人问道,“真人您看,此物可否交于广杰大师保管?”
  “自然最好不过。广杰大师的为人世人皆知,想必武林各派也是没有异议了。”靖松真人对广杰大师说道。
  “阿弥陀佛,老僧自此当着各位的面便收下此物代为保管了!”说罢,广杰大师便从清鱼手中接过宝盒。
  “没想到二十年后,老僧还能再看到此物!岁月催人老啊!”
  此时,厅外突然跑进一位弟子,这弟子形色慌张,急急忙忙前来禀报——
  “大师姐——……”
  “七师……回掌门,山下传五师姐迎接绝音夫人归来!”
  “快请!”清鱼迫不及待说道。
  众人也闻讯也翘首以待,心想这远在千里之外的绝音夫人也到来,不知身旁神石道人又作何感想呢?
  想当年神石、紫苑、绝音三人义结金兰,一齐参加白莲台比武,不仅赢得密录,更获得武林各派的一直认可,不过私下也传出许多流言蜚语,更是后话。
  白芷这引进客人入厅,众人大失所望,来者并非绝音夫人而是两位妙龄女子。
  这两位女子形态举止落落大方,只见这为首的女弟子身着普通素色马衣,头梳朝云近香髻,脸庞消瘦白皙,温柔春风柳叶眉,秋霜微凉丹凤目。远远望去如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形清高如鸿。
  “绝音谷绝音夫人座下,玉尘见过掌门。”为首的女弟子冰冷地说道。
  “玉净见过掌门。”身后这位绝音女弟子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稚气未脱,头梳清水双螺髻,圆润脸蛋,浓眉杏眼,倒也惹人怜爱。
  清鱼观摩着眼前这位绝音谷大弟子,冷若冰霜,甚是高傲!不禁心中感叹:惊鸿一瞥,摄人心魂。一鸣惊人,万世浮沉!
  “两位师姐舟车劳顿,不必如此多礼!”清鱼侧身吩咐身边弟子,“快快赐座!”
  “两位师姐乃先师金兰绝音夫人亲传弟子,当赐首座!来人,速速在我东侧添置桌椅快快看茶!”
  说罢,两位弟子便从后院前来添置桌椅,随后一位弟子立马端来茶盏瓜果。玉尘玉净谦让后便坐下了。
  “家师收到北情宗的飞鸽传书便病倒在榻,我二人只好奉家师之命前来吊唁。路途遥远耽误些许行程,还望掌门见谅!”
  “玉尘师姐哪里话,我等岂有埋怨之理?”清鱼急忙起身,继续说道,“师姐也不必称我为掌门,我已在各位前辈面前承诺,掌门由大师姐白薇代当。”
  “两位师姐初来乍到,还请在卫姬山多多留些时日,好让我们北情宗尽地主之谊。”
  “五师姐,还请你前去吩咐后面准备两间上等厢房。”
  白芷听后刚要离开便被清鱼轻轻拉住,“五师姐,你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已过申时,黄昏将至。听闻山林阵阵归鸟,风拂青松。江湖各派陆续告辞,清鱼便请了清觉师兄备马送客,清觉自是一脸不情愿,却也应许了。
  靖松真人、广杰大师、盛阳长老也将要起身告辞,却被清鱼拦住。
  “白芨师姐,你再去准备三间上房!”清鱼转过身对三位前辈说道,“天色已晚,晚辈怎可让前辈奔走夜间,还请在此休息一日。”
  盛阳长老嘿嘿笑道:“俺就说嘛,你小子就是机灵,慌慌张张赶来,饭菜都没吃一口!”
  靖松真人说道:“那我等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芨师姐,还请你去吩咐后厨,让她们准备几个素菜。”
  “白苓师姐,还请带三位前辈后院小坐。”
  清鱼一番安排便迅速离开玲珑厅来至马厩牵出白芷的黑驹便从后山小道下山了。只见各派人士还未行至寺山山脚,清鱼早已恭候在此处的听雨轩。
  这听雨轩乃是依靠寺山溪流而建的一方小亭,高山流水便于山脚汇成一湖,两旁垂柳如浣绸西子娇弱宛若,郁郁青青。风景自然妙哉!
  众人方才行至山脚只见听雨轩上的清鱼。“晚辈清鱼在此为各位送行!”
  高毅眼见此景心想这清鱼虽年十六岁,气度着实令人钦佩!于是赶忙下马抱拳道:“清鱼掌门何须亲自前来送行!”
  “晚辈理当如此,还望高师兄托蓬莱沧浪门的安!”
  “自然如此!”高毅转身上马,再次作揖,“清鱼掌门,就此别过!”
  “清鱼掌门,告辞了!”
  “清鱼掌门,不必再送!”
  清明之日雨过天晴,夕阳西下,只见漫山的红霞倒映湖泊之上,格外绚丽。几只水鸟飞过,颇有几分落霞孤鹜之意,待到回过神来,众人便消失在那画卷朦胧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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