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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命运的偏转,矛盾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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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熊熊燃烧,蔓延,扩散,将木结构的庄园别墅吞入腹中。寒冷的冬季里,人为的灾难将“温暖”传递往庄园内其他木结构建筑。
  火势已然失控。
  灾难到来前,贵族享受着精致奢华的午餐,佣人在厨房偷吃面包和肉排边角料,消耗不完的食物及残渣骨头自有更下一层的贫民在庄园外的垃圾堆完成进一步的再利用。
  但现在燃烧的火焰赐予了庄园内所有人平等的“葬礼”,强制的平等。
  庄园主人霍得子爵及妻女已经在火海中享受了近20分钟的炙烤,酒精与源石共同确保他们的尸体能烧得干干净净,这里也是“火灾”发生的一处源头。
  子爵的母亲在别墅二层卧室内被人杀死,优质的丝绒床褥成了火焰助燃的绝妙搭档,火势蔓延到二层后,奢华的室内装饰立刻被火焰掩盖。
  庄园内原本工作着的二十多名佣人则分批倒在别墅各处,他们与主人一同享受着这份待遇,这或许也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与乌萨斯帝国尊贵的子爵大人能有近似规格的“体验”。
  所有人都死于利器封喉,但火焰要是继续烧下去,很难保证今日庄园内发生的灭门惨剧真相能被揭开。或许也不会有人帮这里怨魂揭开真相,毕竟冬季乌萨斯城区郊外庄园,某贵族一家因为炉火使用不当引燃别墅导致全家丧生的剧本足够交差了。
  除非有人还活着,并且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让一场已经完成的灭门屠杀沾染瑕疵。
  正有这样的例外,名为“塔露拉”的德拉克族裔女性目前躲在冰冷潮湿的地窖里。午餐到来前,她一直在庭院思考今后自己的道路,逃亡荒凉的冰原是否可行。这个过程中,她敏锐嗅到了不详的危险感,凭着被训练出来的本能第一时间躲进地窖。
  血腥且不讲理的屠杀随后开始,无论是庄园里的几名私人护卫还是掌握一定源石技艺的子爵夫人,他们都没能进行有效的反抗,就跟其他人一样被切开了喉咙。
  片刻混乱后,别样的安静覆盖餐桌,等待之余,燃烧产生的烟尘已经蔓延到了地窖。
  地窖内被就不通风的环境,注定不是适合熬着等待的场所。里面本不多的空气开始被烟尘替代,塔露拉作为临时“到访”的客人,不幸被卷入了本不属于她的劫难中。如果一周前她没让养父科西切公爵永远闭嘴,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
  忍着咳嗽冲动,穿着军装的塔露拉悄悄爬出地窖,她依照学习过的经验,一直躲在地窖里估算时间,倾听外面风吹草动。
  听响动,外面的屠杀从她躲进地窖到结束只持续了不到5分钟。已经安静很久了,继续躲在地窖里,她只会被被浓烟熏死在地窖里面。
  环顾四周,能看到食物仓库外正在熊熊燃烧的别墅与翻滚而来的浓烟,地窖外约10米远的仓库入口还能看到一具被切开喉咙仰倒的黎博利年轻女佣尸体,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地窖外的仓库之外。
  “得赶紧从这里……”
  她想好逃离路线,刚往前迈出第一步,异样的响声由远及近,风中隐藏着无形的刀刃,直冲她的脖颈而来。
  必杀的第一刀被塔露拉灵敏躲开,往前迈步的动作转变为后退,数分之一秒作出了躲避动作,略微没稳住平衡,身体在躲避时向后摔倒。她感觉到了疾风贴着脖颈旋转而过,差一点她就要跟仓库入口倒着的女佣一样了。
  但有人帮她省去了站稳的麻烦,一柄狭长的刀刃精确从她背后洞穿其左胸,手肘稳稳抵住了失衡摔倒的塔露拉。
  刺客解除潜行,快速抽回刀刃,抵着的手肘用力一推。暗杀完成。
  冷漠看着倒地后仍试图挣扎的德拉克女性,显形的年轻刺客快速收刀,静待地上的人失去意识。年轻刺客比庄园里很多人都更年轻,在暗杀技艺上已经被锻炼地炉火纯青,但显然这位年轻刺客需要学习的课程还有很多。
  比如,放过某些具备重要价值的人物。
  脚步声急促接近,赶来的另一位刺客无视火焰,径直跑向地窖口。那人见到自己学生脚边刚刚断气的德拉克女性,通过容貌确认身份后,暴露出凶恶的蛇目,死死盯着前方。
  这一刻倒地的塔露拉停止了呼吸。
  如此沉默数秒,年长的刺客还是开口了。她是一名女性,全身被厚重的黑袍包裹,面部也裹上了数层黑纱。声音略显沙哑,听着像是年过半百的妇人,或许连说话声音也做了掩饰。
  “你不该杀了她。她是这几年乌萨斯帝国备受瞩目的青年贵族,塔露拉小姐。科西切公爵的继承人。科西切公爵一周前刚出事,他的继承人塔露拉要是也死了。这里会出现大问题!我们来解决麻烦,而不是制造麻烦,懂吗?孩子?”
  年轻刺客沉默以对,掩藏在罩衣下的面部略显惊讶,像是要问:塔露拉是谁?很重要吗?乌萨斯的地域内,堂堂一位公爵都出现意外,连带继承人也暴毙或失踪很正常。有人陪伴的话,高贵的公爵也不会无聊了。
  “死了就死了,老师,她凭什么不能死?”
  “你什么都不懂!别用你过去村落里听闻的逸话套用真正的贵族规则!谁该死,谁不该死,谁可以死,谁不可以死都有着明确的规则和逻辑!”年长的刺客语气变得愤怒起来,她的右手微微舒展,一双蛇目连带着微缩。
  仓库外,火焰跨越过入口的栅栏,庄园的别墅主体终于轰然倒塌,庄园很快会彻底陷于火海之中,全部都随着火焰燃烧,变得面目全非,化作灰烬与焦炭。
  年长的刺客蹲下来弯腰抱起断气的德拉克女性尸体,并向自己的学生下达了新的指令。“这里的任务告一段落了,你回城里在教堂好好反省一个月。至于我误伤塔露拉公爵的事情,你当做不知道明白吗?谁问都一样,给我牢牢记住!”
  年轻刺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显然没理解自己的老师为何要用如此奇怪的词语形容,明明老师抱着的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并且是自己急功近利动手杀了不该杀的人。为何变成了……
  “快滚,还是说你在质疑我的命令?”
  看着自己的学生隐身离开,这位年长的女性刺客,抱上尸体立刻庄园外跑动。常人需要花费半分钟的奔跑路程,她只花费了五分之一的时间。
  跑出庄园,她将名为“塔露拉”的德拉克女性丢在外面的雪地上,鲜血顺着松软的积雪蔓延开来。常人被破坏心脏后最多能有7秒钟的挣扎时间,之后会彻底失去意识,可以算作死亡,但心脏被破坏之后大脑缺氧导致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大致需要10分钟,德拉克种族的身体素质方面更具有优势。
  作为最专业的刺客,熟悉这些人体常识属于基础功。
  解开军装上衣纽扣,用匕首割开内衣,年长的刺客确认了德拉克贯穿胸口的致命伤,她的学生出手精确无比,鲜血还在不断往外面流淌,德拉克的身体素质的确非同凡响。但心脏被破坏的结果已经无可改变。
  身体的刺激使得塔露拉无意识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让挽救工作显得更有希望了一点。看在关系科西切公爵这类超级麻烦的大人物面子上,年长的刺客紧张观察着卷入刺杀事件的德拉克女性身体,思考如何挽救。
  这位刺客并非神医,但她清楚自己要想救受了致命伤的塔露拉,只能采用特殊方式,即便在常人的认知里不可思议:失血过多便输入血液,心脏被破坏了便更换心脏。把人视作机械,哪个部件损坏了就立刻补上更好的,再加一点强效药剂润滑,或许能让机械重新运作。
  手指触碰匕首前端,纯净的蓝色火焰燃起,算是一个消毒动作。快速从腰包掏出一截小试管,食指触碰,撞开一截外壳,暴露出里面的注射针头,她将药剂全部注入。而后照样补上了第二针,看到药物快速起效,她才有下一步动作。
  从怀里取出原本将被充当仪式材料的一个布包,刺客施展特殊的源石技艺,将布包中的材料重新活化,展开的同时,包裹着的红布也开始膨胀起来,甚至出现了搏动迹象。火焰燃起,将带有隔绝保存用途的特殊布料烧化,暴露出里面物品真容——一枚活化后重新跳动的心脏。
  散发着刺鼻药水气味的心脏被刺客端详一番。作为仪式材料的一项,关系到另一桩重要任务。先前她并未关心过出发前往乌萨斯时领取的物品,现在看来这枚可以活化的材料心脏非同一般,或许这枚心脏的原主人要是存活着年纪会比她更大,依靠组织的秘术保存至今,发挥价值。
  没有成为仪式的材料,但能为一名血统特殊的德拉克女性延续生命也不算是浪费。至于仪式要用的心脏可以随时从符合条件的活人身上取用,即便品质差一点,靠数量弥补也不是问题。按任务说明,仪式所需的心脏属于次要材料,并没有特殊要求。
  此时她像是想到了其他可能性,能从屍山血河的战乱年代存活至今,她不相信连续的巧合,以往外派进行秘密仪式的任务不是没有经手过,但组织提前准备任务的次要材料较少见。尤其可以就地取材的材料,特地准备好显得有些多余。
  “小家伙,你很幸运,希望你能活下来,别给我添麻烦。”年长的刺客说完开始着手切开德拉克女性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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