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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糊里糊涂的赵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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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桑,之前让你找那十个人否掉三个,剩下的写文案,参照稿子给你发过去了。”赵知桑刚打开电脑,周融的微信框就弹出来一长串字儿跟链接,今儿的开篇就看起来很忙,“哪儿是什么参照稿子,把抄袭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赵知桑心里恶狠狠地吐槽了一遍,手上还不敢耽误了,毕竟工作时间有事情做要比无所事事好过多了。
  写几句夸人又煽情的话,赵知桑这个伪文艺青年简直自信心爆棚,想当年在高中,她可是有名的情书才女,各种文艺句子信手拈来。经过写稿子被小个子羞辱的赵知桑还是不服气。“我怎么就能写的不好了?我就不信!”她摊开笔记本开工,候选的十个人物最后被周融Pass掉了仨。还剩七个,赵知桑拍着胸口“一个小时绝对完成!”周融转身出了会议室,赵知桑按了按胸口,还好,心跳正常,说明不是夸下海口,还在实力范围之内。
  心气儿高的赵知桑被昨天那篇自己没写多少的发布会稿子上署名“赵知桑,实习”的稿子伤到了。想想都感觉是羞辱。
  小个子虽然人品有问题,但是写稿子抓细节绝对是很有实力的,除了小摩擦,论工作能力,赵知桑心里对这个小个子男人确实是打心眼里佩服的。但自己从干这行开始就从来没有像这样,有没动一笔就加自己名字的稿子出现过。她有自己对于文字的坚持。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赵知桑看起来很是滑稽,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回复小个子对于稿子的各种问题和批评。司机的不断刹车让赵知桑几乎一路上都在向周围的人道歉。但即便那个时候面像狼狈的赵知桑都没有像在稿子发出以后这么挫败。
  手头还在找发稿需要的图片时,唐天进来了“知桑,访谈文案策划做过吗?”赵知桑一脸懵,虽然人物访谈是赵知桑的强项,但是采访策划这种大工程确实没有尝试过。
  “没有,之前的访谈都是纸媒形式,只是文字稿,现场策划不会。”这个不能瞎说,不会就是不会,赵知桑定定地看了一眼唐天,这个冷漠的面试官,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她呢。“我可以做,您给我一份模板可以吗?”她心里没有底儿但是比起微信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和内容的东西来讲,赵知桑更愿意挑战一下自己。
  唐天业务能力很强,平时的出场方式经常是一副巨大的黑框眼镜框,注意是框,并没有镜片,胖,但是看着不生硬,看久了还觉得挺协调,鸡窝头的发型,感觉没有清爽过一样,“是不是卷毛儿就是这样?”爱胡思乱想的赵知桑脑袋又开始胡飘了,唐天见赵知桑应下来,就坐下跟她说具体的操作事项。“知桑?你在听我说吗?”赵知桑一个激灵,连忙坐正,“哎,唐老师我知道了,具体就是细分问题,尽量囊括多种可能。”这个回答看起来唐天比较满意,把摘掉的眼镜框重新放回眼睛。“唐老师,我还是觉得外采比较适合我一点。”赵知桑小心翼翼地跟唐天提起来自己的不适应。
  “你不要提要求,先把你本职工作做好,现在你也没体现出你擅长啊?”轻飘飘的几句话把赵知桑噎的只想哭鼻子。“不,这就怂了?那你还是你赵知桑吗嘛!”赵知桑一脸职业假笑,心里别提有多想掐死他了,看吧这就是职场,分分钟教你做人,还是你最讨厌的那种。“别说,这唐天眼睛还是挺大的,减减肥,关键是脸上,应该真的是个潜力股。”赵知桑委屈完又开始瞎想了。
  瞎想归瞎想手上的事儿不能耽搁了,三八节特稿还没弄完,接策划,简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接了咋办?硬着头皮上呗。“我还不信了!”赵知桑的口头禅从上班开始变成了这一句。频率太高。
  中午一点点的休息时间愣是给挤没了,事情通常就是这样只有更悲剧,没有最悲剧。“您吃着,我先上去,还有策划呢。”赵知桑跟一个对她超级好的姐姐打完招呼,赶紧往八楼冲,“哎?我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一定不能忘了问!”赵知桑一边在脑子里各种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一边走路,竟然华丽丽地迷路了!转了好几圈都转回了原点,餐厅经理看不下去了。慢悠悠走过来“小姑娘,你是不是要出去啊?”赵知桑惭愧里面带着一丝暗喜“这大叔真好,看来能出去了。”其实餐厅经理已经问了赵知桑很多遍“你好,几位?”赵知桑转头就冲。
  上个楼都是无比费劲,进门就一头扎进稿子堆里,清醒过来已经晚了,赵知桑忘了打卡······人事部的小姐姐亲切地告诉赵知桑,需要需要三道手续来证明哦。“我TM”。赵知桑感觉自己的经历分分钟能把人逼疯,她默默回忆了一下写稿子走火入魔把需要找的女性都找成男的时候,周融盯着她说,“三八妇男节?”
  签“缺签到”的单子,需要找总监大人,赵知桑叫苦不迭,陌生人相处真的全靠勇气,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头,曲里拐弯的短短走廊,她走的偷偷摸摸的,活像一只偷油吃的老鼠,赵知桑心里暗暗嘲笑自己“什么情况,缩头缩脑的,不就一个新单位,怕啥。”于是挺直背,哒哒哒哒几下往办公室走,一下勇气过度,冲的太猛。
  唐天,陆鸣都在总监办公室,赵知桑听了一耳朵,十年一个策划访谈的事情烂尾,唐天依旧是面瘫脸,眼神扫射过来,冰凉凉的,赵知桑一个激灵,怎么老惹上这个人,搞的跟自己是跟顶头上司打小报告一样,说时迟那时快,赵知桑一个鲤鱼转身,额……不太确切,有这么个词儿吗?不管了,反正就是用令人惊艳的中国速度啪一转身往会议室窜。
  好不穷易搞定陆鸣的签名,“我还真是一个辛苦的小孩儿呢!”,同是实习生在会议室剪片子的杜苹看了赵知桑一眼,自己摊了摊手,她默默回一个苦涩的微笑,连人带单瘫坐在椅子上,毫无形象可言,杜苹一乐,“你这记性,简直比鱼儿七秒还夸张。”赵知桑刚想张嘴反驳,这个新来的小子,嘴巴太坏,可一想,他说的简直不能再正确了。眼睛默默一闭,随你,姑娘我乐意!
  杜苹见赵知桑烦恼的眉头一皱一皱的样子,居然很开心地对着赵知桑讲笑话,她一抬头狠狠一个白眼,“一点儿都不好笑!”“走呗,吃个午餐,万事大吉。”杜苹真的很贫!
  赵知桑无语,要是早知道一天熟悉了这小子面目暴露出来,第一天就不该那么照顾他,同为新人,怕他在单位里面超级尴尬,找不见吃饭的地方,赵知桑硬是靠着她的贫乏的方向感走出来一条回办公室的路,没想到回去之后,杜苹嬉皮笑脸,“我知道路,真的超级好记,有没有?”“好记你个头!”赵知桑默默低头,把自己的白眼掩藏过去,嘴上绽放出一个无敌的假笑。“大哥,您真厉害。”
  中途赵知桑在门口观望无数次后,总监的办公室终于空出来,单子很顺利,“知桑啊,都是工作,打卡签到也是,以后可不能忘了啊。”“好的总监,一定不会了。”赵知桑感觉自己萌萌哒?呸!卑躬屈膝的小哈巴狗。一样一样的。签完字赶紧往出退,背后总监一句:“知桑啊怎么样,工作习惯不习惯?这两天做了什么工作呀?”赵知桑暗暗叫苦,退了几步,重新进了办公室,怎么就感觉这个总监像笑面虎。“还行,就是给周融姐姐做微信文案,还有个唐老师的十年策划,我根本不会做策划,人物访谈单是文字稿还行,但是我觉得我查查资料应该可以,晚上加班已经发给唐老师了。”
  总监笑了笑,“这还把知桑赶鸭子上架了一回。”赵知桑暗地里翻白眼。“您好歹也是个文化人,咋就赶鸭子了呐,我这神仙颜值居然跟蠢萌蠢萌的小鸭子作比较!不开心好不好!哎?小鸭子?感觉好萌啊,我桌子上的那只让我放哪儿了?”
  赵知桑思想又开始飘。“那行,知桑啊,我跟他们说,以后啊还是让外采为主。”总监不温不火地把飘来飘去的赵知桑拉回来。“老师我是不喜欢做微信,但我也知道新媒体就是这样所以我手头上的工作一定会做好。谢谢您。”总监还是笑,“行,以后你就找选题做就行了不过找选题要先让你陆老师看看,看合适不。符合咱们媒体的定位吗”“好的,老师。谢谢您再见!”。
  “这也有点太照顾我了叭!”赵知桑心里暗戳戳偷着乐,马上就溜出门,总监一句“知桑啊,明儿下午要聚餐你知道不,”“啊,不不知道啊”“行,可能还没通知你们,到时候就集体活动。”“妇女节?”赵知桑应了一声,对自己的周五下午一点儿也没有了憧憬,计划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立马成了泡影。
  还好赵知桑何许人也,苦中作乐真的是她的长项,下班一刹那,感觉身心都放飞了。被一个身形矫健的大妈顺带挤进公交车里,赵知桑的耳机缠在大妈胳膊上,神奇地搅和在一起,还好,顺利上车,“耶!”赵知桑把耳机扯出来,开心朝窗户外面比了个V,乐滋滋地看着车窗外面小汽车里的年轻阿姨哄孩子。
  窗子外面的风景怎么一点儿都跟自己以往回去的时候不一样,不,是根本没见过!“我不会是把车给坐反了吧……”她飞快地在车厢里挤挤吧吧的环境下把手腾出来,给男朋友发了一条消息。嗯,当然虚惊一场,赵知桑并没有坐反车,她只是站在了与以往不同的一面,所以看到的东西当然不一样了。天呐,拯救一下这个姑娘吧。解除了危机的赵知桑硬生生站一个多小时,晕晕乎乎跑学校食堂吃了个小火锅。
  这是赵知桑人生里过的第一个妇女节,总监笑“以前这孩子都过儿童节,该长大了!”赵知桑羞了个大红脸,不过说的倒是也没错,去年儿童节,赵知桑还收了姐姐一个红包。
  “这红酒真好喝”小两杯,赵知桑腿肚子就开始发软,按照赵知桑之前酒量,再喝下去绝对出洋相,最后一趟车的时间马上到了,赵知桑瞅准空隙,赶紧钻出去回学校,去晚了楼妈能把人骂得眼珠子都掉。并且真的没车了,再晚了就踏踏实实往大马路上睡吧。
  杨暖的电话没接上,赵知桑男朋友,在知道她今天开例会可能会迟的情况下,七点问她下班没一直到八点多,赵知桑回了一个过去,主要还是太晚了,心里有一丝小小的害怕。一直聊天斗嘴到了宿舍。绝对要踏踏实实睡到周六。赵知桑心想。
  计划绝佳的赵知桑一觉睡醒以为都下午了,一看时间才八点多,下午洗澡,好好吃个饭,正计划着,一点半老师打电话让上班,有一期访谈是赵知桑策划的。但要求让两点到。赵知桑直翻大白眼,路上都得一个多小时,两点到?做你的春秋大梦,索性就没去,宿舍里两个女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邱美扒拉了一下她乱七八糟的桌子,找出来一块儿化妆棉在捣鼓,脸上的面膜翘起来一角儿,像个滑稽的纸片人,“哎呦,我老师还没跟我说要不要上班呢,我才不管。”
  肖丹丹甩了甩头发,喝了口奶茶,赶紧接上一句“呵呵,你又不转正,老师爱说不说,人家又不给你工资,你干嘛那么积极。”这俩人一天阴阳怪气,恶心别人。自己还认为自己特聪明。太诡异了。“就是,你们不用考虑,天上的馅饼等着你们呢。”赵知桑撇了一眼,没理这俩,背了洗漱包去洗澡。临出门这俩还在讨论自己是买西班牙牌子的护肤品还是英国的呢?
  赵知桑是独居动物,年份没到的那些人都被她划归为同学一类,多说一句话都感觉是废话那种。大学三年,这些人还是幼稚的做法,女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互相说闲话。她倒是也不找话,回来问候一下,就埋头干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是为了各种名目在生活,理清自己的周围,给自己一个好的状态去干自己必须要干的事情”。她在零碎的时间里在便签上记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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