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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山前,知声嘹亮。一张木桌,两排原椅,三罐烈酒,四盘小碟。
栾哥借着酒劲将韩丰与荣清扛到了偏房。返回后,刚好看到正收拾碗筷的栾芳,栾哥顿气长叹一声,而后坐在原椅上敛气皱眉、一言不发。
栾芳将额前的头发轻收耳后,笑道:“哈,哥,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啊。有什么话就说呀。”
“妹妹。”栾哥认真地盯着栾芳问道:“你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个说话蛮气的韩三风有意思。”
“啊?咯咯…”栾芳铃铃笑道:“哥哥为什么不说我对那个小先生感兴趣。”
“我们父母早死,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
“哥…我才十四岁,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倒是哥哥你都二十五岁了,也该给我找个嫂嫂了…”
“芳,别打岔!我现在很认真的!你跟我说实话!”
“我…我…好像有点吧…”
“唉,芳,你在咱这山窝里找谁都没问题。可那俩外来人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像我们这样出身的,就算他们能接受我们,但他们的家庭也绝不会接受。所以…”
“为什么?不是看对眼就可以生活在一起吗?”
“唉,芳,你不知道外面的生活…在我们山里,看对眼确实可以生活在一起。可外面那些有钱人家还要求门当户对。而且对于那些人家,门当户对是要大于看对眼的。”
“门当户对?”
“就是穷人家应该找个穷人家,有钱人家也应该找个有钱人家。这样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哦,我知道了…”
……
小住几日后,就发现这日子恰好到了七月初七,乞巧节。
韩丰一脸的欢呼雀跃,而荣清则是满面颓唐。唉,成天看那蛮子调戏人家女孩,而我呢…如今也到了乞巧节,我还是形单影只…暗香楼的姑娘们,不知你们有没有想杨某…
话说在乞巧节这一日,紫晶山周遭的少男少女们都会结伴而出、隔河而歌。多少男男女女在这一日找到了自己的终生伴侣。而韩丰与荣清岂能错过此等热闹之事…
初七一早,日头渐苏之时,韩丰与荣清就跟着栾芳来到了绵长的栾河河畔。
这不,还没到,便听到河畔旁高歌阵阵、嬉笑不绝。
到了近处一观,只瞧河岸两畔各有一杉木高台,高台下挤满了少男少女,其中有不断地向河对岸的心仪女孩放声歌唱的,也有不少对着身边不远处的少女深情歌唱的。
而那些歌词大多是现编现唱、直白心意。更有甚者,直接上来先吼一嗓子对方名字,比如刚刚一发卷彩服的少男,上来先吼唱道:“淑芬哎,淑芬…额对你的爱…”
据栾芳介绍,这里最有趣的还要等“鹊头”(当地口舌伶俐之人)上台之后。届时两岸河畔各选男女登台去比唱、比编调戏之歌,且两边必须是一男一女。
若有一方被调戏地唱不下去就为输,而赢唱之人可以向对台之人提出一个略带调戏的请求。比如有人提出让对台女子脱外衣下河游泳,也有人提出让对台之人去亲“鹊头”。总之应有尽有、乐趣无穷。
当然台下嗓门好的,也可以等台上之人唱不下去的时候,或因看不惯河对岸,或因心仪台上之人,而上台帮着打擂。不过这帮擂可不是你想帮就帮的,这可得看鹊头的心情…
作为十里八乡最为知名的俏姑娘,栾芳自然引得众少男的青睐。就这一会已有好几个少男对着她挤眉弄眼、起声高唱:“芳妹,芳妹,快看向哥哥嘞,哥哥身强体又壮,快找婆婆求婚媒…”
栾芳一听,大眼一横,心里暗暗呸道:哼,敢这么调戏人!接着脱口唱道:“小哥,小哥,小气唱方歌,人笨身懒衣不掖,臭虫懒货窝囊客…”
众人一听,连连大声叫好、调笑。就在这期间,“鹊头”登场了,而众人立刻自觉地捂嘴偷笑。
为什么捂嘴呢?
一是因为在这一天,“鹊头”的权利是非常大的,让谁上谁就得上,哪怕你是个结巴也不行。
二是因为这“鹊头”一般是十里八村最有才华、名气的毒舌口溜,而他们的口溜子(编唱的民歌)也是传播最广,人们争相唱和的。
细想一下,你要是让“鹊头”不满意,他编唱个调笑你的口溜子,就会让你在这十里八村抬不起头。
那又为什么偷笑呢?看看他们的装扮:鸡毛戴顶,脸面花绿,怪妆异服,举止飘忽。真真地不笑才怪呢!
此时,韩丰这面的鹊头蹦蹦跳跳地上了台,清了清嗓门,唱开了:“对面小鸡仔啦,快来爸爸这吃粑粑,爸爸的粑粑香香呐…”
这边还没唱完,对面的鹊头开始回唱着:“粑粑鸡要拉粑粑,口塞粑粑要擦擦,擦完还要拉粑粑…”
这一波的鹊头互喷真是乐坏了众人。虽然大家也都明白,他们唱的这些东西可能之前都互相打过招呼了。但该笑还是得笑。
按照惯例,鹊头调笑完就该正经的比拼了。而这比拼的内容通常是:男的调戏对面最漂亮的女孩,相应得女的调戏对面最强壮的男孩。(这些都是连带的,最主要调戏的还是对台之人)
自然,对面调戏最多的还是栾芳。这可真是气坏了韩丰,多次要愤然冲台却被栾芳拉住。
什么,这鹊头叫荣清上台了?!
韩丰一把拉住准备登台的荣清,问道:“为什么是你上台?你除了会弹个破古琴,还会什么?再说,这次出门你也没带琴。”
荣清指着身旁一大口袋子,轻笑摇头道:“非也,非也。你看这是什么!”
“嗯?琴?哦,我说你昨天一天干什么去了!原来你小子背着我去南津城买琴!”
“唉,南津的琴太不好了!没有什么楠木琴,只好先买个松木琴凑合用着…”
“你当哪都是楠木啊!哎,话说这老不羞的为什么会叫你上台!而不是我?”
“有钱能使鬼推磨,丰哥不懂?好了,小生去去就来。”
韩丰噘嘴看了看鹊头,满脸画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