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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起落歌 / 第五十三章 森林的秘密 一

第五十三章 森林的秘密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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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真正到了森林时,不妙的事情就发生了,这雨一路上淅淅沥沥,随后瓢泼而至,淋得挡风玻璃噼啪作响。雨刷以最大的频率摆动,愈往前行,能见到的人就愈少。
  “这下,连车都下不了了,早应该听天气预报的,这周不妙。”吕歌旋贴着玻璃看外头模糊的绿。我顺着他的眼睛,也望着那模糊的景。
  “给我拿瓶饮料。”林衍回首对我们说。
  吕歌旋从脚底的那个纸箱里掏出一瓶递给了他。
  “谢谢。”他淡淡地回应。
  “你喝吗?”旋随即问我,我摇头。
  “叔你要吗?”他望着驾驶座的叔叔问。
  “我不用了,现在还有股尿劲呢。”他摆摆手。
  “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下去走走,闻闻雨后清新的空气,感受自然的馈赠。”我感慨地说。
  “好想就这么一直待着啊,与世隔绝,什么也不用烦恼。”吕歌旋说。
  “不用烦恼?那你要吃什么,穿什么,去哪里洗澡。这些事情不用烦恼吗?”林衍有些嘲笑似地讽刺吕歌旋的天真。
  “这些都不用考虑就好了。”吕歌旋继续往天里想。
  “那你不用活了。”林衍喝完了最后一口饮料,把罐子往他脚底的易拉罐一扔,准备开车门。
  “你干嘛去呀。”叔叔冲着他喊。
  “我解决生理需求。”他不顾这雨就往车外窜,凉风趁机溜进来,冷得我不自觉打寒颤。
  过了许久,林衍始终没回来。“这小子,不会跟我玩失踪呢吧?”叔叔实在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后,也打开车门出去了。
  我在车里想找能挡雨的东西,后来在后侧厢寻了两个一次性雨披。我们穿上了塑料雨披后,也开车门出去了。
  我们往车头对着的方向走,吕歌旋让我注意脚下。
  “林衍——林衍——”我一边走着一边喊着,四侧观望,却不自觉感到一股寒意。
  往前不知走了多远,雨还在继续下,只是小了不少。待我们一路向前,渐渐的,雨就停了,我仰头,穿过茂密的绿叶,看见天空呈现了明亮的白色。
  “我看前面好像就是森林尽头了呀。”我指着前方渐渐稀疏的树丛和那片白色的亮光。
  “好像是吧。”吕歌旋点点头,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我们的身体因为走了许久而渐渐发热。
  “可是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呀,既没有遇见林衍,也没有看见叔叔。”
  “再走走看吧。”
  待我们真正走出森林时,发现了路上有来来往往的人,庞大而精致的建筑矗立在我们面前,这场面很是熟悉,我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手表,果然,秒针停滞了。
  “旋,我们这是来到平行时空了呀。怎么办?”我有些害怕,怎么穿过一片森林就进到这里了。
  “我想,如果我们不往出口的亮光走,应该不会进来。因为叔叔说过这是境内最大的森林,光靠两条腿,恐怕是没那么快走到尽头的。”
  “难道说,一进入树林,我们就有穿越的可能吗?我记得第一次也是,树林里的光环引诱我们进入的。”
  “也许吧。也许树林是两个时空交界的地方,它安静而神秘,再合适不过了。”吕歌旋点点头,快我一步地往前面走。
  我快跑起来跟上他走。
  我们来到大建筑面前,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里面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我们往里走到尽头后右拐,是个休息室,浅蓝色的主色调让人很舒服,还有轻快的背景乐,我靠在单人沙发上,柔软得不像话,我捧起打开着的背扣在茶几上的一本故事书,似乎是上一个读者遗留下来的,但是全英文的,我读不太懂,我把书按原姿势放回原处,半仰起头,突然注意到一位戴银色金属框的老爷爷眼神往我身上投来。
  “你好。”我有些慌张地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个躬,他冲我点点头。
  吕歌旋在高脚凳上坐着,自己从自助咖啡区倒了杯暖暖的热咖啡,咖啡升起的热气在咖啡杯的上方旋转。他的双手搭在吧台上,捧着本不知天文还是地理的书在看,我朝爷爷看了几眼,往他身边走过去。
  “爷爷,您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我坐在了他边上的软椅上,看着他捧着一本厚重的外文书不禁感慨并羡慕道。
  “过奖了,我这是年轻时不知道多学点,到老了才知道给自己做功课。”说罢便爽朗而沧桑地笑起来了。这声音中有许多自谦之意。
  “爷爷,你这是看得关于什么的书呢?”我好奇地打量书封,应当是本法语书。
  “关于医药学的呀,这书可有点意思。我眼神不太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细细地看过去。”
  “您研究医药学啊。”
  “我年轻时是个医生,是临床外科的,有一位病人啊,在我的手上走了,我一直不明白,那天的手术这么顺利,到底哪里出了错误。我寻啊寻,从这书找到那书,也没个所以然,后来我就不做医生了,我做教书的,给人教生物,学问这种东西,传来传去是容易啊,但是吧,总有个人要挺出来干实事的,去救人的。如果书读了却不去用,等于没读,要说受益,那也就只有你全身的细胞,对其他人,对社会,是没有一点用的。”
  “您说的对。”
  “我年轻时,一直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要无怨无悔地去做事情、做贡献,后来啊,才懂一点点,就是为了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对这个社会,对他人。如果我们只为自己想,那跟寄生虫是没有区别的,从社会中不断索取,却丝毫不愿意付出,这样的人,自己也不会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您是说,人,一定要自己去做点事情,要为社会付出,要为他人付出,才能找到自己的价值吗?”
  “对,只有这样,才不会对生活失去希望,对社会失去希望,才不容易沮丧,找不到意义,因为当你开始做了,你才发现,很多东西是我们自己误解太深,事实一直在那里,它不会主动解释,而我们自己对事实的理解歪曲了,才导致不平衡感始终都在心里。”
  “您的话让我很受益。我最近也一直都被家庭困扰。”
  “你可以跟我说说。”
  “我的爸爸娶了一个新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后母。我一直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以及她的孩子,我对她们没有恶意,但我始终找不到我和她们正常交往的平衡点。所以,我只能躲,一直躲,而且我总是觉得她们会笑话我,会觉得我差劲,在家里,我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他没有任何一点的想做的事情,我希望我和她们是始终分离而毫无交际的,但是这显然不可能持续下去。”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多和他们沟通,餐桌上多引起话题,不要让他们误解了你对他们的想法,知道吗?你试着接受,其实相反过来,他们也在努力地试着接受你。即使最终内心里的关过不了,至少在别人心里,你成熟了,你懂得去尊重别人了。”
  “是这样吗?”我仰起头看着爷爷慈祥的面容。
  他和善地点点头,“哟,我这肚子又饿了哟,我得回去吃午餐了。”他拿起书来跟我道别。
  此刻我眼睛里闪着泪光,我有许多的委屈难以言表。这些委屈日积月累,就会变质,变成仇恨,我想。所以我要采纳爷爷的意见,努力地去与他们沟通,让他们知道我并不排斥讨厌他们,我只是,有点害羞吧。
  “你跟那爷爷聊了什么呀?”吕歌旋在另一头冲我喊道。
  “不告诉你。”我冲他吐吐舌头。
  “给姐姐也倒一杯咖啡。”我开心地吩咐他。
  “自己倒。”他头也不抬地回我。
  “你这样会让我们之间造成误解的。自己倒就自己倒,小气鬼。”
  我从黑色开关往杯子里灌入了三分之二的咖啡,然后从白色出口灌了四分之一的牛奶,再加了十二分之一的炼乳,就是一杯完美的奶咖啦。
  待我品完这杯奶咖时,我才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对啊,旋,我们还不离开,到时候叔叔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话怎么办呀。”
  他把书合上,然后放在吧台面上,从置衣架拿下我们的雨披。
  “走吧。”
  我们往树林里跑,使尽全力跑,突然看见沿路上有一个粗木头搭建的大木屋。
  窗户玻璃上有磨砂的格纹。我们站在门口敲门,却没有人回应。
  “旋,不会是熊熊的聚集地吧。”我一脸惊恐地望着他们。
  他搬起石头锤破了窗玻璃,翻了进去,玻璃碎渣子划破了我们的雨衣,手臂上和脚踝也割破了伤。
  一进去,我们像走了会神似的缓过来,方才大脑短暂失血,眼前一片昏暗。
  “叔叔。”我惊叫起来,看见他们二人一动不动地正坐在房屋里的木椅上闭着眼睛。
  “干嘛呀。”叔叔揉了下眼睛。
  “你们怎么去那么久才回来?害得我们都睡着了,还说不让我们出去,说外面危险。”
  我和旋互看了一眼,我心里毛骨悚然起来,难道说,现实中谁改编了我们的情境吗,还是谁替代了我们?是灵魂吗?
  “你说,我们说让你们在这等吗?”
  “对啊,那时候雨下得特别大,我们四人从车里下来,穿着雨披,沿着泥路走,发现了这座木屋子。翻窗子进来的,你看那边窗户都破了呀,你们是失忆了吗?”叔叔疑惑地望着我们。
  “没有呀,我们记得呢。那我们大概去了多久呀?”吕歌旋装作好奇地问。
  “这个嘛,因为房里太暖和了,我们一会就睡了,也不太知道。”
  “看时间不就行了。”林衍伸出手来,让表从外套袖子里露出来。
  “半小时呀。”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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