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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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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被分配到重点班级,这是你们的荣幸,你们应该珍惜,而不是整日地不以学习为重点,做这些那些,质疑这些那些的!”教导主任的两束横眉向中间缩紧,浓密的呈倒八字的形状,他的眼神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凶狠。
  “来,你说说,”他站起身来,指着郭浩,“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郭浩一声不吭,只是坐着,手里仍然紧紧地攥住那只录音笔。
  “教导主任,是我们的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录这个音,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的耳根烧着两团旺盛的火,我一刻也不能冷静,心里全是责怪自己的念头。
  “陈银晓,这件事情,你看我怎么解决对你俩都好?”
  “老师,您给我们处分也行,劝退也行。”
  “没那么严重,要不,你们给我想个办法,如何让外面那帮人安静下来。”他走在窗边,指了指又排起长队的校园里的小道。
  云朵密密麻麻地塞满整片天,蓝色没了影子。天气预报说今天晴转阴,也不知雨会不会掉下来。常青树晃着绿叶,唰…唰…充满着一种无力的沮丧,隔着玻璃传进耳朵。
  “同学们只是想知道真相,想让一切都明明白白。”郭浩沉默许久之后说起了话,他的声音像沙子从指间溜走一样,划过我的眼前便飘到窗外去,和游行的学生融为一体。
  “明白?你们想明白什么?明白了这一切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教导主任说话的语气从来不退让,他用手拍着桌面,发出震耳的声音,那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让我直哆嗦,不敢说什么反对的话语,我的大脑失去了判断能力,失神地坐在会议桌前,会议桌中央的假花一直耀眼,无需打理,也没有任何改变。
  我拧开手边的矿泉水,往嘴里灌,清醒,我需要冷静。
  “你们现在去解释,去给我解释这些都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录音!去把他们给平定下来!怎么,明天的考试又不想考了?故技重施?你们这样让校方怎么跟教育局交代?快给我去!”教导主任指手画脚地模样,那光影投在会议室的桌面上,在桌面中央的假花周围左摆右晃。
  “我们并没有造假,这些录音是高一同学亲口说的。”我望着他,平静地说,方才责怪自己的念头渐渐消失了,只觉得真相始终是真相,用再多的泥土也无法掩盖它。
  “那又如何,我真不明白初中生为什么要掺和高中的事,当初你们不用’作弊’”这个题材排演话剧,不就没有今天的任何事了?”教导主任坐了下来,在我们对面,侧着身子,脸朝向窗外。
  “那又如何?这是学校!是教育人正直、诚信的地方,你告诉我作假又如何,不但没有任何人去管制,反而一而再而三地想隐瞒,你说,会怎么样,凭什么不让学生反抗,我们需要一个合理正当的说法,这个说法必须是符合我们接受这么多年的教育的价值观的,现在整个中学部都要求你们作为校领导的人给予我们一个完善的、正当的说法。”郭浩的怒气均匀地平铺在这些话语中,像白茫茫的热气,慢慢升腾,远看没有任何威胁,而当你一步步靠近时,伸手去触碰时,才会一惊,立刻缩回手。
  “那好,你们说要交代是吧,我也让你们给我一个交代。”教导主任话音刚落,朝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离开。
  “那我们先走了。”两人朝他鞠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郭浩,你怎么想的呀?”我拽了拽他的衣袖,看了看他的侧脸,面色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呈现。
  “我呢,我一直都知道你有最后的录音证据,你知道吗,我必须得赶在这次考试前把这个证据用出来,因为考试过后,没有学生会因为这事情再游行了,大家也都很忙,有自己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不明不白,大家都得知道,假设这是个开头,那么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这是不对的。”他说。
  “那你不觉得私自动用我的东西也不对吗?”我反问他。
  “不对,我在这里跟你道歉。”郭浩站定了,朝我鞠了一躬,接着双手呈着录音笔递给我,“现在,物归原主。”
  我们是绕教学楼的小廊道走的,避免遇到外头的学生,然后像记者会似的被逮住不放。
  教室里一团糟,老师们都被校长召去开会。班级管理人又不起作用,我刚坐下,吕歌旋就着急地问我:“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作业登记表,然后起身往各个组长询问情况,我看到郭浩坐在位置上看书,平静地未发生任何事情。
  当我统计完这一切的时候,广播里开始传出声音——“对于今日和上学期末的事情,我希望同学们能做一个自我反省,然后写字数不少于1000字的报告书,由班主任审阅后,选出一篇录入电子稿传到校方邮件,当然,校方也会给予你们合理解释。会议时间于下午1点开始,请广大学生准时到场。还有,不在教室的学生请尽快回到教室,并且把手举牌收好,定下心来,准备明日的考试。”
  “哎……”“都是什么事呀!”“要写那个还有什么时间复习啊?”教室里一片唏嘘声。隔壁班的人排着散乱的队路过我们窗边,有些人嘴角带着不善的笑意。
  “大家安静下来。”吕歌旋发出命令,教室里的叽喳声少了一半。
  “我再说一遍,请大家安静下来。”随后,教室里便没有人再悄悄讲话。
  伴着各种撕纸业的声音,每个人都开始写那所谓的反省书,而我却一点心情都没有,整个事情的起源是如此如此地难捉摸,或许话剧的排演就是我们钻进的第一个圈套,我不得不望向李悦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随后只剩下各种笔在纸页上摩擦的声音,我看着同学们的背影,恍惚间睡意来临。我望见森林里的小鹿走来走去,我哈哈地在笑,边上携着我的人是个女子,但我却望不清她的脸,她说“快去吧,陪小鹿玩。”我高兴地蹦过去,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连看鹿的眼睛,都要仰起头。
  我欢悦地躺在草地上,那草长得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染湿了我的衣物,晨起的雾气真迷人,阳光隔着万层白纱洒过来,“妈妈,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妈妈?妈妈?”我回首,仍是一片迷雾,却不见任何人影。
  我被吵醒是因为班主任尖锐的高跟鞋落地声,一阵一阵,渐渐逼近。我像触电一样地醒了,身体还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还是趴着的状态,眼睛无神地睁开,又合上。我望不到老师的脸,前面的同学遮住了她。吕歌旋推了推我的手臂,眼神从下往上扬,示意我挺起身来。我缓慢地挺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同学们,刚才广播里的命令已经听到了吧,十一点前写出来,能写多少写多少,上交。”她摊开书本,坐了下来,眼神扫视了一圈,什么也没说了。
  我又趴了下来,睡意渐无,开始回想方才那迷糊的梦。
  眼角里忽然都是泪,我觉得世界开始把我抛弃了,所有人都在唰唰地动笔,所有都有好多事情要忙,可唯独我,只身一人,望着茫茫草地,不知所措。
  “诶,你发什么愣啊?”吕歌旋凑近我的耳朵问我。
  “我才不想写这个。”我指了指他面前的纸。
  “你还好吧?”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凑到耳边,却有阵阵热气,那声音便变得很响很响,一字一句地敲击着我的心。
  “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我揉了揉头发,眼睛里传出了某些迷茫的意识。
  “要振作啊,既然决定反抗,就要抗争到底,誓不罢休。”他在他方才写的纸页下方写下了这排字,还画上了一个代表力量的肱二头肌。
  这时我才看见,他方才唰唰地写的不是那反省书,而是一遍又一遍的“陈银晓是个大傻子…”
  “你想死啊?”我在纸页的下方回他了一句。
  “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
  我指了指上方的文字,密密麻麻。
  “那是无意识写的,不能赖我啊。”他摇摇头,尝试着脱罪。
  “你才是大傻子x100”我在纸页上这么写着。
  “你们俩在干什么?”班主任突然从后面冒出身来,吕歌旋立刻将纸收回然后塞入上衣口袋里。
  “老师,我们闲着没事,探讨习题呢。”吕歌旋红着脸狡辩。
  “你们是班级的正副班长啊,要起带头作用的,怎么回事,就你们俩没在写反省书。”
  “哈哈,反省书,我没觉得有什么需要反省的呀,当初练习剧本我们也不愿意的。”吕歌旋似毫无所谓的模样,就这么在班级里大声的说出来了。
  顿时班里一阵唏嘘声,“我们连演都没演,更不关我们的事。”
  “那你们也可以不写。”吕歌旋站起身来,指着那群学生说。
  “你别抬杠,你是班长,我也可以让你不是,注意一下言辞,你要以身作则。”
  “我没有抬杠,这件事情,不就是您安排的吗?”吕歌旋反问了她。
  “我安排什么?”班主任顿时震惊,眼神里露出某些不确信的光看着吕歌旋。
  “这个我不便细说。”吕歌旋坐了下来,望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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