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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起落歌 / 第三十章 情谊

第三十章 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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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小孩对你好吗?”我像他问我一样反问他来。
  “小孩?好久没见了。”他低着头从口袋里拿出触屏手机,我看见它屏幕上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那应该就是他的孩子吧,我还以为这个年龄大人的孩子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了,猜测错了。
  “这是他小时候的照片,像我吧?”男子把屏幕伸到我面前,得意地笑了笑。
  他的笑声是那样的——“嗯呵呵哈…”是武侠剧里极其豁达的那种笑声。
  “看到孩子你就挺开心的。是吧?”我托着脑袋看他的脸,有岁月雕刻过的成熟。
  “是啊,唯一的牵挂了。”男子说。
  “是的,叔叔,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帮我分担烦恼。”我站起身来朝他鞠了个躬。
  “谢谢你,小女孩。”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踩着慢吞吞的步伐往回走,往家的方向走。刚才还有星星呢,天空上,我不自觉地扬起头,现在居然看不见了,也没看见黑压压的云淹没了天,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看不见了呢?难道星空只在那个地方可以看得见吗?
  我回头望望那里,看不见星星的亮光。只瞧得那个叔叔还坐在那里,似乎有烟雾在他侧前方升腾,他开始抽烟了。
  抽烟解愁,抽烟的人都这么给自己开脱。虽然我不大赞成抽烟这事,但是大人嘛,难免的做一些我们并不能接受的事情,其实到后来我才明白的。
  有些人就喜欢去做那些对自己不好的事,越不好,他越做,像惩罚自己一样……
  但是我们也不能说这些人不好,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苦衷和烦恼,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们做的事情呢?
  吕歌旋都已经到家了吧,我跟他说我有些事等会再回家,他便先走了,似乎完全察觉不到我的心情,这在于我掩饰得极好,没有露出破绽。我想去找他,找他聊天,找他一起花费时间。但是,又似乎不行,以什么样的理由呢?
  朋友吗,真的是吗?
  他和李悦千关系更进一步了吧,搭话搭得这么顺。是这样的吧。正想着,我跳起来摘树上的绿叶,把它扯了下来;然后把一片片叶子都扯下来分开,一共有六片,它们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上,丝毫不反抗。我准备回去把叶子夹在书本里面,之前拜访过一个阿姨家——表姐就是这样做的。
  她喜搜集各种各样的叶子,然后一片片清洗干净,晒干后夹在书本里,词典里。一次无意间翻看她的书时,惊喜般地落出一片干枯的但仍有原来形状的叶子。我从地上拾起来,问她:“姐姐,这是你夹在书里的吗?好漂亮。”只看她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写字。记忆里她是一个书香气极浓的姑娘,而我正喜欢她的这种不紧不慢、安安静静。
  走到家后,犹豫地站了站脚。
  又回头望了望天空,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乌黑,似乎在告诉你,你看吧,这就是失望。
  我推开栅栏,在幽暗的路灯照耀下,隐隐约约发觉到门前小花园的杂草被清理了一番,顿时干净多了。
  我可能没拿钥匙,也可能拿了,我不可能没拿的,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我锁了门。我摸摸口袋,无论是外套还是裤子,都没有我的钥匙,我再翻翻书包,祈求钥匙在书包的某个角落里,我翻来翻去,蹲下来把书拿出来,然后手伸进去翻,最终找到了,虚惊一场。我小心翼翼地用钥匙旋开大门。
  他们正在餐桌上吃饭。现在已经很晚了,才吃饭,是忙了一天么?
  “晓晓,回来啦。饿了吗?一起过来吃晚饭。”爸爸看到我后喊我过去。我换了鞋上楼,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去厕所拿洗手液洗了洗手又下楼去吃饭。
  有四个菜一个汤,看起来就很有食欲。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饭坐下来,我假装无意识地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吃晚饭?”
  “哦,今天带弟弟去医院了,他好像病得有些严重,一个小时前才回家。”
  听了这话,我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小皓,脸有些微微发红,在喝着装在小碗里的他妈妈炖的玉米排骨汤。
  “好好的怎么生病啦,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哦。”我面对着小皓说。他抬起头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点点头。今天我很乖,我还知道从菜盘子里夹菜给阿姨、爸爸、小皓吃。因为,我发觉我在场大家都显得有些尴尬。但是我也没减慢我吃饭的速度,吃完之后说了声;“我吃饱了,先走了。”我把碗端到厨房里去,放在洗碗池里。随后便轻轻地上楼了。
  一关上房间门我就松了口气,还是不能像家人一样相处,这是抗体的自然反应,无论是在身体里,还是在身体外。大家都不大容易,两个人能觉得彼此不错并结合已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爸爸的勇敢为他自己带来幸福,孩子们呢,要学会体谅父母,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一定要为谁牺牲什么。正如爸爸和阿姨,没必要为了考虑孩子的感受而放弃双方在一起的机会。与此同时,她作为一个母亲,也是很辛苦啊,虽然在历经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是美得动人,她安安静静,也不招惹谁,这就是爸爸爱她的理由吧。
  我决定二十分钟后下楼看看,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帮她收拾一下桌子和餐具,今天照顾弟弟一天了一定挺辛苦的。
  调了个闹铃,生怕自己忘记了。随后我拿出书来,课本们等着我去好好地阅读了。这次看的是英语,期末综合测试一定要考词汇填空的,所以书后面长长的单词表还是需要我去好好地念,好好地背。
  我一边背,一边在空白的草稿纸上写出单词,为了加深印象,我还要尽量大声地念出声来,做到眼睛,嘴巴,心真正的集中到位。因此每次背完一个单元的单词以后,我就觉得成就感十足,像极了吃到鱼的猫。我一口气背了三个单元的单词,觉得十分过瘾,刚准备给自己测试一下成果,闹钟就响起来了。我合上书就跑下楼,看见阿姨正在收拾餐具呢,也算是赶巧,我说了声:“我来帮您吧!”于是便从厨房里拿了手套戴上,又跑出来把碗都叠在一块端了进去。这期间我没敢看阿姨的眼睛,我害怕她充满感激的眼神,会让我心软,会让我渐渐接受,但实际上我并不想要接受她,我爱妈妈。我并不想完全接受她,但是我怕我会心软。
  菜都解决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将剩下的一点点菜都倒进了垃圾桶里,把盘子也收起来放进厨房里,餐桌上的餐具都收拾光了以后,我用抹布擦桌子,好好地擦,仔细地擦,擦完以后跑进了厨房。我知道她在静静地看着,但是我始终没敢和她对视。用热水洗完碗之后放入碗柜里,又把厨房的水迹都擦了擦干净,完成这些大概花了十五分钟,于是我摘下手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我看到她还站在那里,我走过她的身边,听见她说了声“谢谢你啊,晓晓。”
  先是心里一震啦,然后又觉得十分开心。
  我跑上楼后继续我的英语单词复习。我在白本子上给自己出题,比如有的写中文然后画个括号等会合上书的时候填英文,有的恰好相反。大概出了三十个空,于是合上书自己做填空,感觉能答出来的个数还挺多的,偶尔会有一个卡壳想不出来,跳过后再回头想便也想出来了。就这么反反复复地玩了一会填空游戏后,时间就已经不早了,我呢,就把书一合上。然后从书堆里面挑出作业本,是明天早晨要上交的,包括那本不厚不薄的作文簿。
  然后再把课本也收拾好放进书包里,包括笔袋啊,文件袋啊都放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冲进厕所洗澡刷牙了。今天的我格外兴奋,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样的打击还是怎样,或者是有了学习后的成就感,又或者是做了一些让自己十分满意的事情导致我整个人变得异常兴奋。
  我头上包着毛巾躺在床上看漫画书,正看得有些入味,却听到有人敲门。
  我知道门没锁,便随意地说了句“请进。”
  这时,我看见阿姨端了杯牛奶进来。我连忙放下书跳下床,“谢谢您了,您早些休息吧。”我端过牛奶放在桌子上。她看了我的头发用毛巾包着,说了句:“把头发吹吹干,别着凉了。”
  “好的,我一会就吹,您早点睡。”我尽量用温柔礼貌的声音回应她。
  她点点头跟我道了晚安。我也回应她“晚安。”待她走后两三分钟,我才把门上了锁。
  天渐渐冷了,一杯温暖的热牛奶确实很贴心,我一边捧着牛奶一边躺在床上看漫画书,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平稳,想着今天受的委屈,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想着想着又拿出一张数学的期末综合练习出来写,虽然已经快到十点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可以写得完吧,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我们不必害怕的是短暂的失败,我们需要害怕的是跌倒后却不敢再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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