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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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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歌旋自婚礼以后就不怎么跟我一道回家了。晚自修下课后,我看着他快速地收拾书包,跟我道别后就离开了,像最初一样。
  而我现在也仍旧等父亲来接我。父亲总会早到,送我回家后又调头去公司。我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她们在看电视,没想着打扰,也不想礼貌性地打招呼。
  “晓晓,这里有水果,过来吃吧。上了一天学,放松一下。”
  她说道,语气平和。
  我皱了皱眉头,手心捏紧拳头,脚步停了下来。犹豫了几秒钟后连话也没回就上楼了,实木的楼梯被我的鞋踏出噔噔噔的响声,我感觉到它比往日更响更刺耳了。
  回房间后我把书包的书都抖在书桌上,理智告诉我落下了挺多功课,理智告诉我应该迅速地追补回来,不然课堂上想要厉害地答题就不能这般轻松了。
  我没再犹豫了,翻开书来这周周测的内容。不扎实语文和历史背诵使我心慌,我开始静静地默背。
  外面的夜色很静,一楼的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在播放着。有时会有小男孩的问题声传来:“妈妈,为什么这个叔叔要这样子跟那只狗狗说话呢?”
  他顺便还带着一个动作,从沙发上滑倒在地板上蹲了下来。
  “因为狗狗很小啊,如果叔叔站着跟他讲话,它会觉得很压抑的。就像我们跟你讲话也要半蹲,这样会使你感到更舒服是不是?”母亲的声音平和中又带着些俏皮。
  也许她想得并不多。她只想静静地使这一切过去,无论磨合期是长还是短,只要到最后,这个女儿能接受她就可以了。她所能给她的照顾都会给,她也不会去抢夺些什么,也不想真正澄清些什么,毕竟这一切的到来都是那么地来之不易。
  也许她想得很多。她想着如何快点和女儿处理好关系,使彼此之间不再显得那么尴尬和冷漠。她还想着丈夫会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她没有处理好母女的关系,没做好一个母亲的责任。
  已经挺晚了,喂孩子吃完最后的水果要带孩子去洗澡睡觉了,临睡前的英语故事读着读着他应该就会入梦乡。她把电视机关掉了,拉着男孩的手去浴室。用手试温度,温和得恰当。他让孩子把衣服脱掉,浴缸里的水放到七分之三的位置,冒着淡淡的热气。孩子走进浴缸里躺下,白嫩的皮肤在水波里漾着,毛巾一点点擦拭着他的身体,然后打上了泡沫往身上涂抹,孩子玩着漂浮在浴缸水面上的小橡胶鸭子和五彩的鱼,一点也没在意泡沫在脑袋上湿湿的感觉。母亲让他把头往后仰一点,防止泡沫跑进眼睛里,他把头往后仰,眼睛看着斜前方的毛巾架,毛巾架上摆了小瓶的沐浴露和干毛巾。
  那块干毛巾,是白色和灰色条纹的,全棉质地,还没怎么用,是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厚实,不像是那种使用过一段时间之后剩下那种有汗水和污渍留下的粗糙的干硬的味道。洗漱台上的牙刷有爸爸和他妻子的,黑色和白色的,一大一小。
  “宝贝,洗好了,站起来擦干身体。”妈妈对小男孩说道。
  “好。”小男孩答了一声后站起来,把双手举起来让妈妈用毛巾擦干。
  穿好了睡衣以后,小皓就回自己房间了。他踢踏着拖鞋,小小的步伐一点点走回房间。
  这位新母亲把儿子的衣服拿网袋装好放进了洗衣机后自己也开始洗澡了。
  而陈银晓现在复习了约莫一个钟头,有些困倦,她打了一个哈欠,合上书准备洗洗睡觉了。
  这时母亲敲门了。
  “谁?”我问了句。
  “是我,晓晓。”母亲在门外说。
  “我要睡了。”
  “我们谈一谈吧,做个自我介绍也好。”
  “不必了,我叫陈银晓你知道的。你叫什么我不想知道。”
  “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没有。”
  “喜欢的书、歌、景点什么的呢?”
  “不想跟你说。”
  “晓晓,我们是要好好了解一下的。以后,是一家人。”
  “我洗澡了。”
  刚说完就拿着睡衣进了厕所,把关厕所门的声音强调得特别明显。
  她应该走了,我在心里想着。我开了水,水从花洒里喷出来。淋湿了我的头发,然后温水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流淌。
  母亲去到了男孩的房间,从书架上拿下那本英语读本,看着男孩扑闪的眼睛,她开始轻轻地念着。故事的内容讲的是一只灰色的兔子和一群白兔们之间的争吵到最后的和好。
  白兔们刚开始都不和灰兔玩耍,认为它的毛色灰沉沉的,一点也不干净。他们凑成一团吃萝卜和青菜。而灰兔子只能一个人在一边吃那些看起来不怎么好看的萝卜头。有一天,一位小女孩来到后院看到了兔子们都长大了,唯独发现灰兔子孤独的身影在一旁,一点也不开心。她走过去摸灰兔的头,告诉它去和白兔们一起玩,她引着灰兔往白兔们的方向跑。她告诉白兔们要好好和朋友们相处,是差异使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后来兔子们会一起玩耍了,因为外貌而评判一只兔本来就不公平呢。
  “所以宝宝你也要知道,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我们要尊重每一个小朋友,不管他们的模样和行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
  男孩的眼睛已经闭合了,母亲关上了床头的灯,将书放回书架。带上了门。走廊的灯是棕金色的,撒在母亲的身上。她穿着淡粉色的真丝睡衣,腰带系得松散而下垂,蝴蝶结挂落在右侧腰际间。走过不算长的走廊,她又来到女儿的房门前,“早点睡,晚安。”她轻声说道。
  陈银晓蒙住了被子,假装没有听见,她今天连窗帘都没有完全拉上,窗外面的光还能照进来亮了半个房间。她仍旧没想回应,听见门外面拖鞋声渐渐隐没。
  陈银晓彻底睡不着了。
  她仍旧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女人,这个法律上成为她的母亲的女人。她也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早就办了离婚协议,她一直以为他们可能并没有离婚,他们只是分居而互相维持着婚姻的关系,妈妈从来不出现,她真的存在吗,还是……
  她下床摸着黑从那个小盒子里找出妈妈给她寄得那么多封信,每一封信的字迹都那么端正干净。但是妈妈从来没说过要什么时候见我一面,没说过。她说过我是她的牵挂,可是她从来不想见到她的牵挂。我把信再放回小盒子里,蹲靠在床沿,我想要哭泣,但是没有伤心的源头,一切都是那么空虚,一切都好似没有存在。如果她坦心接受了这位母亲,她的亲生母亲会不会觉得她忘恩负义,觉得她狠心残忍?可是,残忍的难道不是父母吗?是他们一手铸就一个这样的家庭啊,我不想要这样的家…我想要一个爱我的一直陪伴我的妈妈。
  我颤抖着,整个身体。
  我给爸爸拨了电话,“喂,爸爸,我想见妈妈。”
  “你妈妈不想见你。”爸爸在电话里头静静地说。
  “为什么?”
  “因为她不爱你。”
  “为什么不爱我,还要给我写信,关心我?”
  “因为她只是尽她的职责,这里面没有爱。”
  “你骗人,你骗人。你也跟我说过她爱我,现在为什么变卦?”
  “我……晓晓,早点睡吧。以后,别再想你妈妈了,现在和你住一起的才是你应该尊重的,爱的妈妈。她会照顾你,包容你,鼓励你。你要好好珍惜。”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妈妈。如果不让我和妈妈见一面,我永远也不可能接受这个女人的。”
  “你别太任性,有些真相,戳穿了你只会更伤心。”
  “就算是这样,我也想知道真相。”
  “等你再长大一些吧。”
  “你快回家吧。”
  “马上就回。”
  什么真相?会是什么真相?
  我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明天下午有周测呢。早点睡才好。
  吕歌旋家的灯还没灭,可陈银晓却已经入睡了。
  吕歌旋比陈银晓更专注,更付出,这是不容置疑的。他的母亲昨天来见过他,给他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如果父亲再不出现,协议书就会生效,而他的父亲即将背上大量的欠款。
  “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他质问母亲。
  “给他一个惩罚,他背着我们找女人,你知道吗?”母亲声嘶力竭。
  “可你没有证据。”
  “证据?现在他消失就是证据!”
  “他可能出了意外,你一点也不担心他吗?”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能有什么意外?”
  “工作上啊,他有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侦察途中会有事故,现在他的团体都是安全的,唯独他…你没有担心过吗?”
  “那也是报应。”
  “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痛恨他?”
  母亲低下了头,摔门而走。
  吕歌旋只能告诉自己,更加专注和努力吧。使自己变得强大才是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毕竟他现在什么也不懂,也无能为力。
  当他会想昨天和母亲的争吵时,他越大体会到了母亲的无理取闹。他还在准备竞赛,其他父母都关心照顾得很,可他的父亲失踪,母亲又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像趁人之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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