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夜已经深了,不如留下住一宿吧

　　杜天邪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位眼冒星光的青衣女子亘氏道：
　　“嗯。。。那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要不——咱换个人——啊不！龙选吧。”
　　亘氏面色变得僵硬起来，眼中还闪烁着不可置信，眼前的小家伙居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拒绝成为众生羡慕的亘龙一族的机会，更是拒绝了自己这个道阶无上至尊的请求。
　　亘氏感觉自己都快要压不住体内暴躁的龙威了，想要狠狠的将这个小屁孩放到腿上使劲揍一顿的内心。
　　感觉眼前的亘氏似乎是变的拙见可怕起来，杜天邪连忙牵过亘氏的芊芊细手解释道：
　　“其实感觉当人还挺不错的，当龙什么的，虽然听起来会很帅，但是心底还是感觉好别扭，所以要不你——换个龙？”
　　【别扭？！换龙？！仅仅只是因为觉得别扭就——就拒绝了妾身第一次这般羞耻的请求！还让妾身换龙？！】
　　“小屁孩！你到底知道什么是亘古之龙吗？知道妾身下了多大的勇气吗？！小屁孩！！”
　　被杜天邪三言两语气的颤抖着粉拳的亘氏，掐着前者的耳朵在其旁边呵斥到。
　　“痛！痛！！痛！！！撒手，快撒手！好痛！指甲到肉里了！”
　　明明有张绝世容颜的俏脸贴在自己脸庞的杜天邪顾不得去欣赏，拼命的扯着那还在拙见往肉里跑的芊芊“龙爪”。
　　“哼！现在老实坐好，听妾身给你讲讲什么叫做亘龙一族！”
　　看到满脸吃痛这才略感解气的亘氏，双手抱在胸前，束起那抹澎湃，气道。
　　听此杜天邪顾不得耳垂那火辣辣的痛感，连忙端正身子，挺胸抬头，做好倾听的架势。
　　亘氏望着老老实实的小家伙满意的点了点头。
　　“亘龙一族被誉为盘龙大陆最为古老神秘的一族，同时也是最强大的一族。”说到此亘氏面色上带着丝自豪，带着点开心，但话音一顿后，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无奈，惆怅起来。
　　“最为强大的一族吗？同时这最为强大的一族也带来了无法用任何手段，途径解决的困难——”
　　“是生育繁衍一类的问题对吗？”杜天邪。
　　亘氏望了眼那边如同老实孩子一般，高举着小手发言的小家伙，苦涩的笑了笑，背过身去，望着那堆还在熊熊燃烧的火堆，眼底尽是回忆。
　　“对，你说的没错，万灵之中没有敌手的我们，亘龙一族再传承后代上面如同被神抛弃了一般，这百年间族中也就仅有十多头新生的小龙们。”
　　“明明在人类口中，龙性本淫，龙本贪财，但在亘龙一族上这些似乎都没有出现，亘龙一族更喜欢的是与世无争，过着平凡的日子，一边修炼、一边生活、直到死去。”
　　“可即使是这样，亘龙一族至今已知的族人加起来不过千数，这是何等的嘲讽。”
　　“虽然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去假装悲伤以表对你们亘龙一族的同情，但我真的很想吐槽你说的话已经前后冲突了，你的谎言开始露馅了。”
　　再次举手发言的杜天邪同学站起身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石桌上眼中闪烁着精光说道。
　　来到石桌旁面对着杜天邪缓缓坐下，以相同的姿势趴在石桌上，与其脸对脸，面对面，目光闪烁着说道：
　　“是啊，如此的前后矛盾，强大的龙族，龙族中的龙族，居然会只剩下不到千头只数，这是何尝的可悲与谎言。”
　　【为什么？明明已经发现了她言语中的破绽，为什么她的寥寥几句就圆下来了，反而让我有了些愧疚与心软。】
　　杜天邪支起脸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位如同邻家大姐姐般的女子，虽是目视自己，但却有不是，眼中是不是闪过的光点，让其明白她看的是过去的种种。
　　“五千年前，盘龙大陆上亘龙一族还有万数之数，虽然还是生育困难，但族人也是在缓缓增加，几乎每个月便会又一头新的小龙出生，族中和睦，族人悠闲自由。”
　　“但随着之后一次天地动荡，整个盘龙大陆北部突发异变，大量的黑色的迷雾出现北边海面，缓缓的向盘龙大陆移动来，而且与之而来的还有一种黑色人影出现。
　　黑色的人影每个都有着空明境以上的实力，而且普通武器对其没有作用，只有灵力才能对其造成伤害，最可怕的是这些黑色人影会将吞噬掉的人变成一个新的同等实力的黑色人影！”
　　“就这样众灵开始组织军队反攻，经历七年战火，万灵联军也是连败七年！丢掉了大陆北部地区，就在众灵绝望的望着黑色迷雾向大陆接着袭来时，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
　　“说是亘龙的血液、尸骨附近黑色迷雾与黑色人影不敢靠近的消息！经过联军高层的证实，这是一条真实可靠的信息后，整个大陆疯狂起来了，开始四处寻找亘龙一族的踪迹，恳请他们出山拯救盘龙大陆！”
　　“你的族人没有拒绝吗？”杜天邪低着脑袋听着这狗血的故事，拳头不由的攥紧起来。
　　“亘龙一族，爱好四处游玩，广交友，正是因为之前埋下的种种因，造成了当时的果，无数亘龙挺身而出，带领万灵联军杀回大陆北部。”
　　“那次反攻去的几乎是族中一半的老人，一半的巅峰力量，但即使这样反攻还是失败了，万灵联军便不再寄希望于亘龙，开始自己杀戮亘龙来炼制武器屠戮黑色人影！”
　　亘氏紧攥着粉拳，眼神中带着几丝痛苦的讲述着以前的故事。
　　“但还好族中剩下的老人们，联合其他龙族围攻杀戮了十数位当时领军的道境至尊、又加上北部龙骨关的建立完毕，将黑色人影隔绝在外，万灵这才老实下来，不敢在动亘龙一族。”
　　“当然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平息下来，万灵联军解散后，亘龙一族领着龙族们开始了自杀式的疯狂报复行为，将当时大陆上的一流势力毁去近半，众多金氏家族也被从新洗牌。”
　　“最后由数十位道阶至尊来劝阻，此时才平息下来，众灵也将亘龙一族视为禁忌不敢再去招惹，亘龙一族也带上不足千数的族人开始了漫长的闭关。”
　　亘氏面上似喜似笑的为杜天邪讲述完这些后，慢慢的低下了高昂的头颅，低垂着脸。
　　“那之中有你的父母吧，龙骨关，中。”杜天邪望着石桌上那四道深深的指痕，出声道。
　　“对，第三道龙骨关中西城门处便是我父母的埋骨地。”亘氏站起身来，笑着对杜天邪说道。
　　【变成我了吗？】
　　“我可是人族，当时导致你父母深埋龙骨关的罪人生灵之一，你还要收我做孩子吗？”杜天邪还是坐在石登上，望着那副宛如在荒芜之地中的自己一般的亘氏，心口一疼轻声问道。
　　“不！妾身从来没有将你当做人族看待，你的肉体、灵魂、乃至血液中都有着一丝很淡很淡的龙魂，是连妾身不认识的龙！所以妾身没有将你当做人类看待。”
　　“更何况即使没有这股淡淡的龙魂，妾身还是要收你作为孩子，因为你人族的仇在当时老人们已经复仇了，也让他们付出了数百倍的代价，所以妾身也早已看透了。”
　　“所以，你——可以成为妾身的孩子吗？妾身虽是第一次做母亲，但妾身感觉自己不会做的太差，所以，你愿意吗？”亘氏的脸上带着淡淡红晕期待的问道。
　　“不愿意！”
　　“为何！？你难道还以为妾身在欺骗你不成？”把所有该告诉的不该告诉的都和他说了，没料到他还会拒绝的亘氏着急的问道。
　　杜天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的说道：
　　“因为我追求的很简单，就像是五千年的亘龙那般，闲来修练、无事四处游玩，最好找到一处美景住下养老。”
　　“当然也许会有些不一样，因为我还要追寻我的记忆，刚刚说的那些都是需要等我找回记忆才能做得。”
　　“既然你向往亘龙一般自由的生活，为何还不愿成为妾身的孩子，这样不是更好吗！？”
　　“所以，我说的向往的是五千年以前的亘龙，而不是现在的，已经成为这盘龙大陆上必不可缺的一环的亘龙如何能安宁的下来，就算安宁也不过是短暂的、虚假的罢了、根源没有解决掉依旧会是众矢之的。”
　　起身从旁边的火堆中拿起一根已被引燃的木棍向屋内走去，还不忘一边说道：
　　“我现在也明白了你为何要收我做你的孩子，因为你需要强者，有无限成长空间的新血液的加入，而我就是那个新血液，所以很抱歉我还是不能答应。”
　　【妾身真的错了吗？妾身真的只是想找新鲜血液所以才来大陆上的吗？妾身——妾身！错了！？？】
　　明亮的火把，将黑漆漆的屋子照的亮堂起来，杜天邪也转过身望着又垂下头面露纠结的亘氏，挠挠头道：
　　“夜已经深了，不如留下住一宿吧，就是只有一张床，咱俩可能要挤一挤了，亘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