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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斜阳话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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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李二惴惴不安的在原地打转,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辛哥儿还没回来。他有心出去探查情况却有心生畏惧,就在他想到林卫国和辛定北对他的大恩准备豁出一条命出去打探情况时定北回来了。打眼看去定北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浑身沾满血迹。唬的李二一阵眩晕。
  “辛哥儿,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呀!不然我回去怎么交代!早知道就应该拉住你的。我悔呀!”李二急的头上冷汗直冒。
  “李二哥,你这是干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哦,这是鞑子的血。”定北尽量露出笑容。
  “你真没事?鞑子呢?”李二说着在定北身上检查一番,确定真没受伤后长出一口气问道。
  “一共九个,都宰了!”定北理所应当的说道。
  “都……都宰了?”老丈哆嗦道。
  “对啊,都宰了!”定北意味深长的看了老丈一眼道。
  “小哥儿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丈脸色苍白。
  “那便好,一会把粮食卸到前面矮坡下,你便回去吧。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定北晃了晃手中的gang弩说道。
  “好的,好的,这便去,这便去。”老丈哆嗦着连忙道。
  卸完粮食,定北把身上剩下的所有银两都递给车把式,在车把式千恩万谢并赌咒发誓绝不把今天发生的一切说出去后目送他离开。
  “李二哥,我们不等林哥儿他们了。咱俩把鞑子的战马牵过来把今天和前天死的鞑子尸体全部驮到山洞,再把今天买的所有东西驮进山洞而后清理好痕迹林哥儿他们应该也到了。”定北说道。
  “好的,就听辛哥儿的。”李二看到定北确实没事后,心也放回了肚子,这会儿也懒得思考,按照定北吩咐的去做准不会错。
  两人处理好一切后太阳已逐渐偏西。前天死的蒙古人尸体已开始发臭,两人实在是忍不了味道便坐在洞口巴巴的等待林卫国等人接应。就在定北快要等不住破口大骂时,林卫国等人终于来了。看着一堆的蒙古人尸体林卫国等人目瞪口呆。
  “你俩挖了蒙古人的墓?”林卫国道。
  “挖个屁的墓。”定北没好气的骂了一声。随后把今天整个经过给众人详细讲了一遍。听的众人惊诧连连。
  “刮目相看!”林卫国对着定北伸出大拇指。
  这倒让定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没说什么。
  “那天有些匆忙也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不是定北,险些酿成大祸。”林卫国道。
  众人又是一顿宽慰。
  “这样吧,你们其他人先把尸体运回谷内,然后赶着马返回再运物资。定北和我留下。”林卫国道。
  众人连忙称是。
  “定北,你对以后有何打算?”林卫国目送众人离开后突兀的问道。
  “有何打算?自然是等你打制好兵刃后和你一起上阵杀敌。怎么你要反悔?”定北紧张的说道。
  “反悔个屁!我说的是长远打算。你能不能不要一根筋。”林卫国气道。
  “长远打算?当然是杀鞑子。”定北理所当然的说道。
  “唉!定北,说实话我今天对你刮目相看。无论是勇气、身手还是计谋都堪称完美。”林卫国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
  “然后呢?”定北知道林卫国还有后话,问道。
  “可是这还不够!你能敌十人,你能敌百人吗?你能敌万人吗?”林卫国发现和辛定北说话能憋出内伤,强忍住烦躁问道。
  “那又怎样?我还是要杀鞑子。”定北道。
  “是的,杀鞑子,是要杀鞑子。但是你一个人杀得完吗?杀鞑子还是得靠军队。可是不是大宋这样的军队。大宋军队虽然也神武,无奈剑门雄关已经失守,蜀中门户大开,能抵挡住几次鞑子的进攻?”林卫国道。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诸部,而后又东征西讨,此时的蒙古已成气候。远不是一片歌舞升平的临安朝廷所能抗衡。大宋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要保大宋不灭皇帝靠不住,朝堂上滚滚诸君更靠不住,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士人也靠不住。难道大宋的军队就能靠的住?我看也未必。我大宋自陈桥兵变以来已历三百年,可是自从杯酒释兵权之后武人就没了脊梁。我大宋军伍也没了军魂。仁宗时韩稚圭一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方为好汉,战功彪炳如狄汉臣者瑟瑟发抖不敢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岳武穆冤死在风波亭下。令祖文武兼备,南归以来所求者不过是北定中原,可是呢?郁郁而终。远些的不说,单说孟忠襄,机动作战无人能敌。纵岳元帅复生恐怕也在伯仲之间,可还是难逃郁郁而终。一代名将余玠余宣抚眼看蒙古步步紧逼,另辟蹊径构筑蜀中山城防御体系。这样的英豪最终依然是郁郁而终。就这样的军伍能挽救大宋于倾覆之间吗?定北呀,大宋从根上已经坏了呀!诗词风流的大宋让人又爱又恨。可是你我皆是汉人。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百年大宋葬于蒙古铁骑之下吗?我们能苟活于蒙古淫威之下称奴道婢吗?不能!可是绝不是你一句要杀鞑子就能起到什么作用的,这就是我说的我们要从长计议。如果不改大宋种种弊病,依我看三百年皇宋并不能坚持多久。只恨我们人微言轻,现在出去根本没用,只能一步步积累资历,才有可能有所作为。你明白吗?”林卫国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定北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
  “我们只能强大己身,徐徐图之。说到底只有自己能靠得住。”林卫国道。
  “我们自己?”定北怀疑道。
  “对!我们自己,我们目前虽然很弱小,可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林卫国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佑之兄,谢你解惑,定北顿觉前路豁然开朗。”定北神色一震道。
  “从今天起你要想办法做万人敌,十万人敌,百万人敌。”林卫国郑重的看着定北道。定北今天的表现有勇有谋,大开大合之间又心细如发。绝对有成为名将,名帅的潜质。只是脑子一根筋,缺乏了些许变通。
  “我行吗?”定北疑惑道。
  “你行!”林卫国看着定北的眼睛真诚的道。
  “从今日起,抽时间咱俩探讨一次兵法心得,你不是自幼熟读兵法吗?我恰好也有些研究。”林卫国又道。林卫国虽常年在军伍,可是却从事研究工作。所会的不过是耳濡目染之下的一些心得,远谈不上兵法。可是军伍最重要的就是军魂。而林卫国在这方面却有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理解。
  “好!”定北严肃的道。
  “今日间我们所谈绝对不能宣之于众,慢慢积累吧。”林卫国道。
  定北点头答应。这孩子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放在七百多年后也就是刚上高中。整天还想着怎么玩游戏,怎么能买一双好鞋。可是现在却整日的忧国忧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林卫国感慨的想道。
  等把货物运回谷内,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今天一天定北险死还生,谷内众人也没闲着。竹屋终于可以入住,而且很奢侈。除了每人可以分到一间屋子,还在林卫国的要求之下起了一间很大的据说是教室的屋子。
  搜刮完蒙古人身上的财物后将尸体付之一炬,众人又将今日定北李二从通明带回的物资整理了一番。直到林卫国换上漆黑的长衫并听到定北揶揄的玩笑后脸黑的像锅底。当然也终于可以和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
  今夜终于不用早早入眠了,看着被蜡烛照亮的教室,众人欢声笑语一片。
  “别闹了,我先教你们一些东西,明日早间考查。谁如果没学会沿着谷内跑十圈。”林卫国拿出纸笔缓缓地写下阿拉伯数字。
  刚才的欢喜瞬间消失,除了元芳其余人看到鬼画符一样的数字再想想沿谷内跑十圈的可怕后果都抓紧时间开始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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