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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重生之为将天启年 / 第九节

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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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午后的沈阳城依旧沸腾,不少人家的炊烟刚刚升起,对于大部分卖柴的樵夫来说上午的活计总算了解了,把背上的柴背到老主顾的柴房里,然后喜滋滋的拿着属于自己辛劳的所得走向城中的大街,老婆孩子还等着自己买米回去下锅了。大街上的店铺完全无视城外两方超过十万人的战场,米铺的小二在老板乐呵呵的注视下正熟练的把米装进一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袋子。
  “九两,拿好了。”小二递过了这一家人一天的饭食,都是常见的辛苦人,脸上还带着一点微笑。“下次再来。”于是对面的汉子憨厚的笑着答应着飞快的离开了。
  虽然经历了一次大败,但是这里的人没有丝毫的担心,熊经略来了之后沈阳城里的兵越来越多了,虽然当兵的生意有些不好做,但是这种情况下却让人感觉更安心,而且萨尔浒之后王师也是胜多败少。现在新来了个袁大人,沈阳城的兵更多了,城里城外都是,听跑商的人说辽阳那边还有四川来的白杆兵,甚至还有戚爷爷留下来的浙兵,那可是岳爷爷一样的人物。沈阳城里的老少爷们儿都爱听说书人嘴里的岳家军,甚至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喜欢去听。岳爷爷打的是金兵女真人,现在不正是前宋时候那样么,东北的女真人也建了个后金国,就需要岳爷爷这样的好汉。
  沈阳城里的老少爷们儿觉得日子还得过,去年贺总兵挂在城墙上一溜的首级好多人都去看过,每个人都觉得建奴那猪尾巴似得小辫子难看,还是咱大明衣冠好看啊。很多人就站在城下抬着头叫好,说贺总兵就像是岳爷爷手下气死兀术而后大笑而死的大将牛皋么,有这样的狠人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一道城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林文龙骑着马跟在贺世贤的身后,慢慢的走过城门踏过吊桥,他们现在需要回到城外的本阵,下午的战斗估计很快就会开始。城墙上站着年轻的士兵正在向他们的统帅欢呼。林文龙很喜欢用年轻这个词来形容他所看到这些人,因为他觉得自己和这里大部分的士兵一样也都需要在战场上成长,贺世贤把所有的老兵都放在了最前面,目前看来效果不错,主将的无畏和老兵的悍勇让这些年轻的士兵充满了斗志。林文龙一直纠结的历史到底还会不会发生。
  一直到了将旗下林文龙都在傻傻的想,差点让贺峰以为他傻了。用这个老家丁的话来说第一次上战场不发抖的人很少,第一次上战场就能杀人而且杀完还跟没事人一样的更是少的可怜。建奴的白甲兵基本上是跟着老奴打了不下十年战的老兵,他林文龙第一次拿刀就能杀一个委实是了不起的汉子。这么赤裸裸的让林文龙有点脸红,自己当时纯粹已经忘我了,后来下来之后胃里直犯恶心,吃饭之前借着去解手的原因才去悄悄吐过,到现在肚子里都感觉抽抽的不行,但是别人既然没问那自己也就不说了。
  此时的沈阳城内除了不时出来的一队队官兵和不断往城墙脚下运送物资的辅兵之外根本看不出大战的气氛,大明二百多年的霸气此时依然有绝对的自信和威慑力,看看城内越来越多的蒙古人就知道,这些草原上活不下去的牧民都接连不断的乞求收留,于是大明自信的敞开胸襟接纳了他们,大街上不时过去的辎重队里就有不少的蒙古人在帮忙推车。林文龙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担心这些人的忠诚。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华夏数千年来一直流传的一句话林文龙不相信大明的人们不知道。明朝从始至终对待外界的声音只有一个字:打。如果加两个字那便是往死打或者打到底。历史上即使在明朝灭亡的最后一刻明军依然在坚持两线作战,即使内忧和外患像不断拧紧的绳索一样慢慢的套在大明的脖子上慢慢的让其窒息他们的选择也依然是打而不是求和。
  如果我们在城外打的很顺利那么就不会有那些事儿了吧,蛮夷畏威而不怀德,那就用手中的刀去教他们好好做人吧。
  军中传来阵阵低沉的号角,总兵旗不时挥舞,被点到的阵伍用总会热烈的回应然后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对面的后金军的阵营不时派出一队队的士兵,双方你来我往,渐渐升级的战斗让林文龙无法判断双方的真实情况,他还只是一个菜鸟。
  双方都在不断的试探对方的薄弱之处,冲入战场的士兵越来越多,伤亡也节节上升,而后方总有一支或者几支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进行最猛烈的一击。贺世贤不时的对身边的传令兵说着什么,然后就有一个军士背着小旗策马而去。又不时有骑士回来报告伤亡和任务完成的情况,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林文龙亲眼看到大阵的正前方一整队的明军,那应该是一个千总队,看规模有四百多人,在他的眼前全军覆没,他根本不知道领头的那个千总叫什么,回来求援的是一个小旗官,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于是那个小旗官翻身上马,一个人冲向了对面的三个牛录...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那杆飘扬的千总旗直到最后一个人被杀才被冲上来的后金兵怪叫的砍倒在地。
  “那种情况下我们救不得,对面和我们一样随时准备抓住破绽然后重骑兵一个冲锋撕开我们的大阵。我军多是没见过血的新兵,这一点老奴也很清楚。我们还需要时间,而且也不怕耗着,可是老奴耗不起。”或许是看到林文龙脸上强忍的冲动,又或许是自己内心对那队全军覆没的同袍的愧疚。贺峰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感情,林文龙扭头看过去发现他的脸色蹦的紧紧的,左手紧紧握着刀柄。
  “贺军门不担心那队全军覆没的官兵会损伤士气么?”林文龙不理解,既然新兵多不是应该是鼓励么,这种壮烈会不会让很多人害怕。
  “这里站着的汉子十个有九个与建奴有破家之仇,跟你一样是开原人的就不在少数,老奴的累累罪行只会让他们感到愤怒,再说了这二百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军中的袍泽死在这里了,朝堂上文官老爷们说起来只是一句话,但是咱们这些大头兵可能就要死伤几万人了,早就习惯了。”
  这应该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吧。
  华夏的守护者们流尽鲜血的同时已经因为习惯而不在流泪了,还有什么比这还悲哀的?
  想起后世为了当兵想方设法却依然没有被选上,参军保家卫国那么荣耀的一件事情在四百多年前居然是这样的心酸。军人习惯了死亡却还要习惯流泪。真想让这群可爱的人明白他们的牺牲,让世人都感激他们的无畏和价值啊。
  “林文龙。”在林文龙胡思乱想之际贺世贤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
  “卑职在。”不敢大意,林文龙立即拨马向前往近凑了凑。
  “传我将令,命令骆游击派人上前支援韩千总,把建奴正红旗的那三个牛录给老子打回去。”贺世贤头也不回的冲他下达了自己认为最合适此时情况的命令。
  “卑职遵命。”
  “你留在那里跟着出击,好好适应一下。”
  “卑职遵命。”在拍马前往大军左翼的路上林文龙还依然觉得自己不喜欢卑职这个自称,哪怕末将也好啊,可惜我还远远不够资格啊。
  姓骆的游击名叫骆兵,昨天短暂的时间里曾经见过这个人,一个游击亲自上前来和林文龙交谈了几句。虽然来自后世的林文龙平等意识很高,但是他不认为大明朝的将军们也会有这么先进的思想觉悟。据说这位骆游击还是贺军门眼前的红人,而且和贺世贤是半个老乡,因为骆游击也是陕西人。很多人估计这一仗完了骆游击就会变成骆参将。
  林文龙听别人说骆游击曾经在陕西的时候是镖师,但是职业道德明显低于手里的手段,在一次走镖的时候见财起意不紧杀了随行的老主顾还把老主顾刚刚二八的闺女凌辱了然后卖到了青楼。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人渣所为。于是骆人渣被流放到了辽东,谁知竟然混的风生水起,在辽东待了六年因为不怕死居然成了个把总,萨尔浒之战大量军官战死,骆把总又变成了了骆千总,后来贺世贤两次对战后金他也都有参与并且斩获不少再加上老乡的关系和一张说起来完全不准备要脸的嘴居然硬生生的成为一名中高级武官,现在堂堂的沈阳游击。
  林文龙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从他知道的有限的明朝历史里也不知道这个人,所以他无法判断这个人的节操。
  私德跟忠义是两回事,这个时代讲究的都是好男不当兵,流放三千里充军者比比皆是,骆人渣虽然让很多人不齿但是也不是独一号,所以大家还是捏着鼻子认了。而林文龙自己则认为一个人如果可以舍身取义那么他生前犯下的罪虽然一样要讨伐但是那不应该妨碍别人对他尊敬,很是矛盾。
  骑着马跑了不知道多久,可能半柱香,可能是一炷香。来到大明朝也半年了始终无法习惯没有表的日子。
  明军的军阵横跨了十里地,估计五千米长,至于纵深他还没有去感觉。林文龙来到左翼通过一面面旗子找到了骆兵的丈二游击旗,一个满脸胡须身穿山文甲的将军正在骑着马立在旗下专注的看着战场。
  “骆游击,军门有令:命将军派部下支援韩千总,打退正蓝旗的三个牛录。在下也会随军出击以便汇报确实情报。”林文龙一板一眼的传达完贺世贤的军令。骆兵在马上朝着总兵旗的方向抱拳一拜口中说着末将遵命,然后便命人点齐自己和手下另外三个千总亲兵家丁,然后把指挥权暂时交给了一个练兵都司。
  “骆将军是准备自己亲自上阵?贺军门说将军只需派部下即可。”
  “林兄弟不必劝了,贺军门既然交代了那在下必定是要办的漂亮的,而且你看对面正蓝旗奴酋莽古尔泰的大旗已经前移,为防万一本将还是精锐全出的好。用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骆兵一边等着身后的家丁和部下集合一边举着马鞭和林文龙介绍着对面的情况,座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背上主人的心情,不停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大人,集合完毕,特来缴令。”林文龙认识这个大汉,是骆兵把总时候就跟着的老家丁,老家丁真名叫什么很多人早就忽略了,只知道现在叫骆锦,根据骆兵自己来说有落锦添花的意思,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好,林兄弟准备好了么?我们要去抽刀子杀猪崽子去了。”说话间骆兵缓缓的抽出腰间的刀并且用臂弯夹着擦了一遍,看向前面还在厮杀做一团的双方马队面无表情。
  身后是三百名精锐亲兵家丁,个个挺胸叠肚,手中或刀或枪,林文龙甚至还看见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对铜锤,看着胯下的战马踩下的比别的战马要深的马蹄印就知道分量不轻。这些可爱的辽东大汉啊。
  “能与众位兄弟并肩杀敌在下不甚荣幸。”林文龙也缓缓抽出自己的雁翎刀,看着上面可以照射出自己略显紧张的脸色,坚定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波动:“让我们去杀光老奴的猪崽子吧。”
  “哈哈哈,好。儿郎们~杀奴~”骆兵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掌旗兵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但是却机灵的很,第二个紧跟着冲了出去,丈二的游击旗斜斜的指着前方,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战场,仿佛最壮烈雄浑的鼓声,伴随着阵阵杀奴的呼喊。
  林文龙也被这种悲情所感染,紧紧的跟在骆兵的后面那个掌旗兵的旁边。三百多人的马队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突破束缚狠狠的扎向对面依旧在挣扎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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