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三长老

　　程风失落的站在演武台上，其他师叔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怪异，而台下的斩月派弟子早都议论起来。
　　“不会吧，试了这么多把刀，一把能练的都没有。”
　　“这得废成什么样啊，看过好多次测试了，这是头一个。”
　　“林长老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看着诸位师叔的怪异眼神，听着台下的议论声，程风内心逐渐下沉，觉得有些眩晕，不过他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还有机会。
　　程风继续向下一把刀移动过去，那把刀是越国刀客常用的苗刀，师父林致远也是用苗刀。而站在苗刀旁边进行测试的微胖中年人正是杨师兄的师父，那名姓王的师叔。
　　王师叔看了看程风道：“那个，程师侄啊，你刚刚试了好几把刀，契合度很低的原因都是大同小异，苗刀是综合性平衡性很高的刀种，前面那些刀不合适的话，恐怕苗刀也不成，包括后面的那些刀种也不会成的。”
　　程风抱拳道：“弟子还想再试上一试。”
　　王师叔犹豫道：“好吧，那我给你演练两招，你且看好。”
　　说罢，王师叔那和蔼的表情立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一股凌厉之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气质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他伸出手指头一勾刀把，随意向上一挑，深深插入石台中的刀直接被挑飞。随即他一把握住刀把，顺势施展出来一式刀法，那刀法刚中带柔，刀尖划过的轨迹如同圆月一般，当刀尖画完一轮圆月后，刀尖划动的轨迹突然变慢，如同静止一般，随即整把刀劈向地面，只听一声巨响，坚硬的石台上竟然被劈开一道长达两米的坑。之后他又用同样的方式用刀尖在空中画出一轮圆月，再次劈出时带出一道极强的劲风将远处的旗帜吹的呼呼作响。
　　在演武台附近有片树林，林中一棵参天大树的粗大枝干上，站着三个身影，这几人程风都见过，正是斩月派的三名长老，他师父林致远也在其中。
　　其中一名长老开口道：“嚯，好家伙，王小子终于将斩月刀法的第一式‘画月’练成了。”
　　另一名长老道：“这王师侄也真够坏的，练成就练成么，得瑟啥，何苦为难一个没练过功的幼童。致远呐，没听说这小王与你不对付啊。”
　　林致远道：“师叔们错怪王师兄了，待会我得好好去谢谢王师兄，他不是为难小徒，而是用这很委婉的方式让小徒知难而退。”
　　只见王师兄将刀递给程风道：“程师侄，你只要将我刚才施展的刀招照葫芦画瓢的模仿出个样子就行。”
　　杨师兄道：“师父，你这一招刀法实在高深的很，不说内息调节，单是我看出施展这一招刀法所需要配合运作的肢体部位，就多达数十处，而且每个部位运作的时机都不同，哪怕一处出了问题，恐怕这式刀招就无法施展出来，别说程师弟一点武功也不会，就是让我在师父手把手教导下模仿这式刀招的话，没个一年半载的也模仿不出来。师父这不是难为程师弟么，还是换式简单的刀法吧。”
　　王师叔白了杨师兄一眼道：“你给我闭嘴，边上凉快去。”
　　程风接过那柄苗刀，手腕一沉，刀尖直接磕到地面上，这刀看起来不重，实则也是有个几十斤。
　　程风闭目回忆着刚才那奇妙的刀法，随即握着刀把移动起身体。
　　台下顿时哄笑起来：“看他连刀都抬不起来，还模仿呢。”
　　“算了吧，不行就不行，还装什么。”
　　可是众人嘲讽到一半，却突然都愣住了。
　　只见程风踩着王师叔刚刚使用的脚法，躯体各部位的动作，移动的频率，速度也都相同，那把沉重的刀竟然被程风挥了起来，并且刀尖同样也在空中划出一轮漂亮的圆月。但是，随着他用刀尖划出圆月的那一刻，咔嚓一声脆响传来，手中那把刀一脱手，直直的飞了出去，深深的插入远方的石台中。
　　台下众人愣了一会，随即哈哈大笑。
　　“哈哈，双臂脱臼了。”
　　“照葫芦画瓢施展个刀招还能把双臂搞脱臼，头子了。”
　　“哈哈，废得很啊！”
　　程风感觉一股剧痛从双肩传来，双臂怪异的垂荡在身体两边，动也动不了了。
　　台下众弟子笑得极欢，可是台上诸位师叔都愣住了，他们都意味深长的看向程风。
　　巨树上几位长老的表情也是怪异。
　　左边的长老问道：“致远，此子当真没有接触过武功？”
　　林致远点头道：“确实没有，弟子已经确认过了。”他眼中充满着惊讶。
　　那名长老惊道：“奇了，奇了！竟然只看一遍就能将斩月刀法的第一式模仿出来，要知道，我派这部镇派刀法修练之难，不单是内息法门的修练极为艰难，单是每式刀招的修练也极为艰难，就这第一式‘画月’，就得将一式刀招拆分成数十步后在一步步的去细扣，王师侄单是练这式刀招就练了四年，这还算正常的，致远你当时练这式刀招用了多久来着？”
　　林致远道：“弟子用了三个月。”
　　另一名站在林致远右边的长老道：“你这徒弟悟性极高，甚至远超于你，我就没见过悟性这么高的人，恐怕能比得上祖师爷了。只是。。。”他顿了顿，随即连连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啊！虽然此子悟性极高，经脉却是有很大的问题存在，这点致远难道你不知么。”
　　林致远望着远处的程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点点头道：“风儿的经脉有问题，我见他第一面就知道了。”
　　右边那名长老诧异道：“那你是先知道这孩子有极高的悟性，所以才将他收入门下，待以后再想方设法为这孩子调理经脉么？不过这简直就是妄想啊，如果是身体机能甚至脏腑还可以通过修练甚至丹药来慢慢改善，但是人体经脉是最难改善的，经脉狭窄，体内经脉难以循环，内力不通达，功法就会运转不畅，而内力的修为也很难有所存进，就算有高手以内力去为此子疏通经脉，但经脉壁脆弱，又很容易将他的经脉撑爆，所以经脉不行，对于武者来说就是个死局。”
　　林致远叹口气道：“我也是刚刚知道风儿有如此惊人的悟性，开始并不知道。”
　　左边那名长老惊道：“明知他经脉有问题，还不知道他有极高悟性，那你为何收他为徒？所有武技的施展都是靠内力的支持，而内力的运转必须要靠经脉，经脉不行，他连一套普通的武技都无法施展出来，甚至有可能将他的经脉撑爆伤及脏腑，就算他天资如妖也没用，这程风恐怕永远也无法被调教成高手，你就不怕此子堕了你的威名么？”
　　林致远笑道：“师叔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程风这孩子跟我投缘，又是我救命恩人的孩子，对我来说，哪怕他是个废人，成不成高手那都无所谓，反正有我罩他。只要他能行得正，对门派一心一意，我林致远就能将他培养成一名有用的人才。”
　　另一位长老道：“既然此子习武不成，但天资聪颖，悟性极高，不如送入情报阁算了，好好培养的话，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我派一名智囊。”
　　林致远摇头道：“这个还是让风儿在未来自己做决定吧。”
　　左边那名长老笑道：“你倒是挺宠徒弟。”说罢他扭头看向身后道：“三长老，你觉得此子如何？”
　　原来树上还站着第四人，三长老是一名身着黑衣的灰发老者，他不经意的背靠大树隐于树影之后，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他。
　　三长老表情淡漠的开口道：“此子，可以成为高手。”
　　另外两位长老诧异道：“啥？”
　　三长老继续淡淡道：“不过林致远是培养不出来的。”
　　林致远听后急忙抱拳道：“求师叔指点。”
　　三长老道：“看情况再说吧。”
　　两位长老听到这个回答以后相视一笑，这黑衣三长老性格古怪，平时少言寡语，行事比较出格，但所有人对他的话却极为重视，江湖人都知道整个斩月派的巅峰战力是掌门这个大宗师，可是在门派内部，就连掌门都会礼让三长老几分，因为他是名刺客，且是名能以宗师之力跨级暗杀过一名武圣的刺客。
　　最初的三长老在江湖中没有丝毫名气，因为只要他出手，就不会有活口留下来，挂在他手上的宗师级武者比比皆是，大师级武者那就数不胜数了，在斩月派，论杀人，三长老说第二，连掌门都不敢说第一。
　　真正让三长老出名的事也是那次他暗杀武圣一事，被他暗杀的那名武圣修练时出了岔子，脑袋受了损伤，随后他在江湖中开始疯狂杀人，此人武功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单凭一人之力就屠了几个门派，此举逼的江湖中几名不问世事的武圣也出手了。
　　那名疯了的武圣虽敌不过几名武圣联手，但是他的轻功身法冠绝武林，无人可及，所以这片区域的几名武圣都拦不住他，屡屡被他逃跑，之后此人竟然杀到其它王朝，最终导致五个王朝近十名武圣也前来参与围杀，虽然此人身受重伤，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逃脱了。
　　三长老一直隐藏于暗处跟踪那名疯武圣约三个月有余，一直分析那人的习性与身法，也一直在等待时机，疯武圣在一次次围杀下受的伤越来越重，直到他最后一次逃出十余名武圣的包围圈时，早已埋伏好的三长老抓住时机，在诸多武圣的眼皮下，一剑砍飞了那人的头颅。
　　从此，三长老追魂剑的名声便在江湖中广泛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