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番行动下来，卡伽米已经确认这白色空间只有小幅度凸起，并没有向下凹陷的区域；在这个空间内跑起来并不会像外界一样气喘吁吁，也是几十年来第一次跑步感到这么轻松，曾经不敢想象的跑步速度也在这个空间内完美的呈现出来。
　　“他们是不是要出事了？”护士指着卡伽米的心电图向众人询问，在卡伽米眩晕的一段时间内，心率和其他几人一样开始上升，不过卡伽米这不是平稳上升而是飙升，在持续一段时间下去必定会猝死身亡。
　　“还是让我去试试吧！”叶靈起身再次申请。
　　看了看众人的情况，斯莱特还是不情愿让叶靈去冒险，但是事到如今做什么都是赌，还不如尝试提升几人的存活率，或许他们现在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无法破解。
　　叶靈跪坐在叶修面前，将手伸向叶修的头部，一股清凉感贯彻全身随后便是触电般的感受，不过感受并没有卡伽米那般强烈，汗珠不断的从叶靈头上冒下，随后便瘫软在地没有了动静，也可确认病床数量需要增加了。
　　“一片寂静、一片迷雾、一片黑暗。”叶靈低语着。
　　“完了，叶靈心率也大幅提升了，幅度不比卡伽米弱，甚至可以说马上要完了。”护士看到仪器十分的焦急，这也在众人的预测之中；大家并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静静的坐在旁边等待。
　　作为叶靈的领导人，斯莱特还是非常明白叶靈的心思；能让叶靈心率大幅提升的可能只是遇到了什么真的能让自己兴奋、激动的事情罢了，如果遇到极度危险的事件大部分情况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心率骤降。
　　“一、二、三、四、いち、に、さん、し、One、Two、Three、Four、Eins、Zwei、Drei、Vier。”叶靈不断尝试不同的发音，这是对于她而言算是第一次感受到可以说话的美妙，自己也沉浸在了其中，早先被镜渗入后虽然也感受到了语言的美妙但镜撤出后隔断了一部分记忆，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现在却是可以直面感受到。
　　外加上手中不知道从何处摸出了一本书，同时多出了一个座椅、一张桌子自己精通多国语言，附近虚无缥缈的环境也开始具象化，自己也可以坐在一盘感受语言的魅力、声音的美妙，一字一句的朗读感受不同地区语言的特性。
　　卡伽米情况并不良好，跑了大约有几公里的距离，但仍然是一片白色，附近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按照最开始迷雾看到的场景并不应该相差太远，很显然这么长时间没找到一定是空间带给自己的一种错觉，让自己觉得很近实际上都是假象。
　　空间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误导自己，真实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按自己的想法进行。
　　考虑到这里卡伽米盘腿坐下开始回忆起了过去；自己曾经不管做什么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一旦想法固定就很难做出改变，这也让自己更加的坚定，但也让自己会在某些地方错的一发不可收拾。
　　进入这个空间后，自己想做什么仿佛都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切都与自己对着干；想要脱一件外套伸手却摸不到，想要观察方向，光照却不断的变幻并且没有任何方向指示，想要判断道路是否崎岖，换来的却是一整片白色，根本没有任何观察的手段，就连影子也和自己过意不去，只有自己的影子存在在场景内。
　　卡伽米站起身，抖了抖身子，既然想要做的一切都不能实现，那么干脆全部按照空间的想法来，既然没有路标，那么就按自己影子的方向走，影子当做路标。
　　迈出了第一步，场景光源没有变动，紧接着迈出了第二步，场景光源突然变幻到了右边，影子开始朝向左边；“反正困也是困死在这破地方，也不差这点时间。”卡伽米一边想着这些赌气的话一边向影子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便萌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既然在刚进来时面前是一片黑暗，可以看到其他人，同时还可以看到泛白的烟雾，这么说光是从身后打照过来，而现在向影子的方向走去，就相当于向黑暗中走去，也正是其他人所在的方向。
　　而光源位置不断变化，导致在迷雾中出来后位置方向走错陷入这纯白空间，只要按照现在的想法继续走下去，不需要多长时间便可以走出去，而之前不让脱掉衣服、外套大概率是因为这个空间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标记来判断是否来过这里，从而发现空间内的秘密。
　　“闲云遮月，清风袭花，藏身于朦胧月夜中的焦虑，深深印入眼帘的容颜，仅是理解者的证明，斗转星移之间，厌烦的间隙之中，解放的心灵被黑雾笼罩，不安随之而出，在盲目消逝的平和之中，所邂逅的那萌发而生的恋情绝不放手。”叶靈依旧沉浸在这美妙的时刻。
　　在这个纯白的空间内，卡伽米只能通过自己心中的概念来判断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不管朝哪个方向走实际上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或许我刚刚想的那些玩意根本就没任何意义，或许这鬼地方就没出口。”卡伽米喃喃自语，虽然在这个空间内并不消耗体力，但精神长期处于紧绷还是会感受到疲惫，索性躺在地面休息一会儿。
　　“想要触碰那如同泡沫般的梦境，纵使渴望却只能用手指轻轻抚摸，是那残留的灯火阻碍了我。我深爱着的是你那般的寂静，可焰火不熄不灭。。。额，好像忘了些正事。”叶靈从欣赏声音的美漫中惊醒了过来，身边的虚无早已具象化为一座甜蜜温馨的庄园。
　　叶靈打开庄园内别墅的大门，紫丁香的香气扑面而来，几位园丁看到叶靈招手问号，这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可一切向往不能脱离现实，自己还有首要任务等待完成。
　　别墅门前有一处花园，花圃是一个四乘四排列，一共有横竖五条通道可以走，很显然，这个空间并不想让自己这么轻易的就出去；现在自己面朝南方，而走出庄园的大门在西南角，如果轻易的就从右边走出庄园肯定不切实际。
　　“这里是达布拉城吗？”叶靈找了个园艺随便问了个不存在的地名来判断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园艺比划了一个手势，叶靈看不懂，不过也大概能从手势的长短来判断她所表达的内容长度；这个园艺只比划了一个动作，大概率是说对或者错，还需要通过其他人再次判断一下来完全确定这些手势的意思。
　　“现在的天气很晴朗，你会告诉我这是对的吗？”叶靈问起了另一位园艺，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无趣，但这只是对园艺的一种测试，来判断这些虚构出来的园艺会不会说谎，如果园艺的回答让自己满意，那么就可以继续问下去，不然就要另寻其他方法。
　　园艺摆了个不同的手势，这个手势并不是特工手语，可能是空间内衍生出的一种手语，通过这两次的交涉大概可以判断出来这些园艺并不能直接沟通，只能通过手势来表达含义，这也让后续的交流变得困难起来。
　　而刚刚对园艺的问题也是一个小小的圈套，如果园艺会正常的回答自己的问题，就会告诉自己是或者不是有关的动作，如果园艺完全说假话绝对会说“今天天气不晴朗”。
　　但对于“你会告诉我这是对的吗？”她如果回答不是就相当于认定了前一句话是对的，并没有对前一句话说谎，组合起来就是“今天天气不晴朗，我会告诉你不对的”，双重否定等于肯定，如果园丁换一个想法，“今天天气不晴朗，我会告诉你是这样的”，相当于两句话都是骗人的，但是却会给出与不会骗人的园艺同样的手势。
　　叶靈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园艺，径直的向花园内走去，想要看看园艺会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惜园艺没有任何反应，在脚准备迈进花园的那一刻停止了。
　　现在已经大概确认了两个手势所代表的含义，第一个园艺可能是一个会说谎的园艺，而第二个园艺并不能确认，同样的问题还需要再问一遍第三、第四个园艺来增强确定性，如果园艺既可能说真话又可能说假话，那么得出来的结果将会毫无意义，增加询问人数可以让最终的结论更加精确，只要运气不会太差的话。
　　叶靈转身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通过一句话来判断一群人谁在说谎不太现实，很有可能所有人都在说谎，或者是都会说假话，而自己的问题就会显得毫无意义，以至于到最后都不知道那两个手势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你会告诉在庄园里面可以找到走出庄园的方法吗？”叶靈又一次询问了园艺，园艺比划了一个和刚刚一样的手势，此时手势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已经确认是和否两个手势的样子，虽然分不清哪个是是哪个是否，但是只要再刚刚的问题上园艺不管怎么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都可以表明在庄园里面可以找到出去的方法。
　　卡伽米还在地上平躺着，时间可能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也有可能只过去了几十分钟，在这纯白的空间里，没有时刻保持注意力很容易迷失在时间的假象中。
　　这次进来本身是为了尝试拯救自己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在门口就陷入了无限的循环，身下所在的房间内光源不断变幻，仿佛拥有走不到尽头的路。
　　“我可能在一个球体内。”一个想法从脑中闪过，仿佛就像仓鼠跑步机一样，对仓鼠而言如果一直按照一位的道路行进那么永远跑不到尽头，现在自己所困的场景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球体或者是其他形状体内。
　　这个空间是存在于思维意识中的，并不需要考虑什么物理常识，很有可能是一个4个近似三角形的图案组成的一个锥体，而锥体的棱角均已被打磨光滑，每当走到斜角的时候便会转向另一面，让光源位置产生变化。
　　光源可能是竖立在半空中的，而光源进入的地方便是出口，只是自己看不到罢了；最早先的想法跟着影子一直走，会导致走到一定距离整个三角体就会发生翻转让光源的位置产生变化，同时光源也会隔一段时间变更位置，让自己的判断陷入严重的混乱。
　　此时只需要让影子变成最小就可以表明自己就在光源的正下方，同时也可以通过影子的延伸来判断光源的位置，虽然在这个空间内，影子的延伸被大幅度限制，整个影子的长度不会超过自己的身高，但是还是可以作为一项判断依据。
　　光源并不像是从出口射出，更像是悬浮在半空中，并且是靠近出口所在位置的那一面，如果能判断出自己所处的位置，那么判断光源位置并不会太难，而一个四面的锥体影子最小的地方必定会有4个，只要在下次光源变化前找到找到四个准确地点即可。
　　一个4面三角体必定会有4个角，如果失足走到了角的位置便会让自己立马失去对方向的判断，一个角连接的三个面必定会让自己二选一，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每次只找一个影子最小的位置，这个方法也可以避免这个空间是其他形状尴尬处境。
　　影子有长度就代表光源位置并不在正中心同时自己不是在一个可以滚动的球体里面，剩下的只需要赌是几面体就行了，如果是三面体不需要多少次就可以走出去，但是每增加一面就会让需要尝试的次数大幅上涨。
　　“卡伽米光线反应正常。”护士将手电筒关掉，做起了记录；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对每个人进行一番检查，防止出现以外，就以叶修而言，突然停止呼吸，立马做出反应手段，确保人在醒过来前没有猝死。
　　“《英勇无畏的神向恶魔子民庄园设下封印》”叶靈从别墅内翻到了一本十几年前的书，这本书讲述了一个平凡人在被众人推举成为神后向曾经涉恶的恶魔以及恶魔手下所有资产设下的封印。
　　“对极恶的审判并不需要刀剑枪火，众生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许故事并非完美，或许道路崎岖难行，从恶可能并非本意，何不让他们回到最纯净的年纪。”几行潦草的书写体后标记了一个数字3以及一个图案。
　　图案形状像是庄园外的花园，同样都是四乘四的花圃，以及横纵五条道路，备注中画出了几个箭头，上右下左分别对应加减乘除，而后面标记了数字2。
　　神所下的诅咒可以猜测为将恶魔的心智降低到了3岁，在花园内不同的方向走动会让自己的年龄随之加减乘除，想要走出花园很大可能是要让自己走出门时自己的心智年龄等于自己的年纪，对自己而言就是十八岁。
　　叶靈翻开了下一页，“或许所行道路会相交而错过，但绝不会重蹈覆辙回走旧路。”叶靈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庄园内到现在没有一个园艺走出过大门，一群三岁智商的大人们估计连减加乘除都很难算清，同时不识字听人说话也只能回答简短的手势。
　　想到这一点叶靈噗嗤的笑了出来，这种问题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很显然神并不愿意让恶魔有机可乘，第三页上又加了一条，“只要走完所有的路才能认清所有错误通往真理。如果你愿意听从他人的提议，或许会获得好处。”这意思就是要走完所有的路同时到门口还恰好是18岁，同时后面还附注了一个和第二页相似图案，左上减、右上乘、左下加、右下除。
　　叶靈仔细读完整片关于庄园的密语，纠正了之前没有阅读完而出现的错误，最终得到了关于出门的真正提示。
　　“如果从正门口的位置开走那么暗道将会开启，花园内的花圃会降落下去变成一个路面，花园便会变成一个九乘九的网格状排布，向不同的方向走会有不同的结果，需要走完所有的格子然后到达终点才能开门，中途不能走已经走过的格子。”
　　“只有一横列与纵列的数字相加之和相等，只有一横一纵列内所有数字不超过自己年龄的一半，大门位置的格子不会计算加减乘除。”叶靈拿起复古的羽毛笔，将收集到的内容全部记录下来方便计算。
　　“还行，小学就能做的题目，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叶靈自语道，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题目，可能存在的困难也就只有后面的两个条件，好在最后给了一个优化让终点不会进行加减乘除，这也就让路线更加的容易发现。
　　“唉~”卡伽米叹息了一声，很显然之前的想法全部都是错误的，自己已经找到很多影子可以缩到最小的位置了，但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仍然困死在这个地方。
　　“光可能就是一个假象。”在这个空间花费的时间自己已经无法确定，但这时不时变幻的光源很显然并不是什么提示，过多的是一种假象，回想最开始在迷雾中的时候，附近都是黑色的，自己也并没有注意到光线，或许并不是让自己在光亮中寻找。
　　卡伽米想抽根烟冷静一下，但没办法触碰自己身上的物品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或许应该再闭目沉思一会儿。
　　“烟雾。。。黑暗。。。”卡伽米紧闭双眼，在脑海中幻想出了抽烟时的感受，烟雾环绕在自己身边，附近的光亮照射在眼皮上，让自己的脑海无法想象黑暗中的场景，索性用手遮住了双眼。
　　“烟雾。。。黑暗。。。那是。。？”香烟的烟雾环绕在卡伽米身边，虽说都是幻想出来的样貌，但此刻却越发的真实；双手遮住双眼后，隔绝了周围的环境光，让自己的脑海处于一片漆黑，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三个人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再次睁开眼睛一切便消失不见。
　　“没错，心会指引你！”叶修盘腿坐在地上，时刻盯着面前类似于全息投影的画面，镜与艾尔兰站在一盘也分别看着叶靈与卡伽米。
　　“没错，就是这样。”卡伽米捂紧双眼慢慢的向几人的位置走来，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扇纯白色的门，缓缓开启，“终于到了。”卡伽米心中默念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