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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维念此森 / 19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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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学期要结束了,南方的冬天到了十二月才是真的是冷到骨子里去了。
  临近期末考,慧燕跟我说,等考完试后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谈,不知是什么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翟南问我要不要寒假去朱昌城家承包的芒果园玩,我答应了。朱昌城家是做买卖生意的,主营业务是蔬果批发、土家鸡养殖销售等。不过夫妇两人不下地的,都是雇人看的。他们对农作物有很深的了解,或许是多年养出来的经验,现在生意大了,平时就去养鸡场或是地里看看果树或是菜长得怎么样,要施哪种肥料,给喂什么饲料让鸡肉更加美味,或是以后生意、还有规模要如何规划。他们就专干这些,偶尔还给人去弄几场讲座。
  开考后的第二天,熬到下午,理综考完了。收齐笔,跟着人群往外一秒一秒地慢慢挪动自己的步伐。刚考完试,大家都急着出考场,堵得厉害。
  刚走在三楼走廊上往下看,就看到了在教学楼下等的慧燕。她身上背着书包鼓鼓的,手中还提着一袋子衣服,应该是要回家了。她没跟我说她考完试就回家的。
  避开人群,她把我拉到操场的一棵老榕树下,操场没有人,是今天下午最清静的地方,风最大的地方,也是最冷的地方。榕树的长须垂落在空中被风操纵着没有自由。
  她裹着一件粉色的大衣,站在风中,扎好的头发,发尾被风毫无怜惜地吹动着,还是那样大方的笑。
  “定维,我们分手吧。”
  她是这么说的。她说我们在一起,交往就跟公式化一样,一句话套一句话,一个动作套一个动作,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怎么代入情感言语才在别人面前演绎一段完美的爱情。她说她感觉不到爱。我想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怎么知道爱是什么呢?她说我内心深处是有喜欢一个人的,那个人她清楚得明白不是她。
  是吗?我喜欢着一个人,那是什么样的一份心情?她说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说到刘森淼这三个字。她说我看见你总是躲着你。她说我看见你跟简腾一起总是不自觉地捏疼她的手。她说我总是森子长森子短地说你初中的事迹。
  “定维,我不是在发好人牌,说你怎么样好,说跟你交往的这段时间很开心。我也不想像个嫉妒女孩子一样说你不爱我了,所以分手。我不想这么认为。但是我们以后可以是朋友,你有什么心事,觉得什么时候要发泄了,可以找我去跑步,找我聊天……遇到森淼的事,要是有困难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找我谈谈,我们似乎天生就是适合当朋友而不是恋人。”
  她那样笑着,眼睛红红的。我确实感觉到一阵轻松,感觉到缠绕在双脚上的荆棘藤被人用刀切掉了。我闯过一道又一道的人障,一边对误撞上的人说对不起。三节台阶并做一步跨,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这么急切地奔跑。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做事就那样雷厉风行。我想错了,我也会优柔寡断,我也会看不清或是不愿意去想。
  504,还没进门就喊你:“森子——”
  我站在门口,一只手的手臂倚在门框上喘着气。
  “你们,在干什么?”
  你跟简腾拥抱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当你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朝我看过来时,我是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摆出什么表情合适。
  最后是简腾松开了你,双手还很暧昧地握着你肩膀,说:“淼淼,抱过了,那我走了,不然就赶不上火车回家了。下学期见了。”
  “好。”
  简腾从他床上拿起他黑色的羽绒大衣套在身上,随后拉着行李箱要走,路过我时,爽快地说:“师兄,再见啊。”
  我没理他。他自讨没趣,用食指和拇指捏捏自己的鼻子就跟你摇了摇手离开了。
  “你找我有事吗?”你一边叠自己的被子一边问我。
  “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我再问一遍,你有事吗?”你停下动作,抬起头转过来看我着我身上的某一处,总之就是落在我视线内,表情隐忍着,像是下一秒就要生气了。
  “哦,那你等我一会,我爸刚刚打电话来说让我跟你一起回家,请你和阿姨来我家吃饭。你打电话也没用,不能拒绝,阿姨都答应了。”我看到你从床上拿起手机,连忙补上后面那句话。
  你打消了打电话给人求证的念头,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了,我临时编的,你要是打电话过去了,我不就穿了?
  你又说我答应飞哥跟他们一起回去了,这会应该都在等我了。
  我说他们早就走了,刚刚还让我转告你呢,可能待会就发短信或打电话告诉你了。
  “好了好了。你收拾收拾,我会我宿舍也拿些东西就下来找你一起走。赶在七点半前最后的八号线转线。”
  我回到我宿舍,给飞哥发了个短信让他们赶紧给你打个电话说你们已经有事提前回家了,让你跟我一起回,原因以后再解释。
  发完短信,拿出背包,塞了钱包、耳机、老人机和一套衣服进去,床上的被褥直接将竹席一掀一盖,收工。
  正好赶着出门,身后就有人拉住了我背包,是我舍友老三。他的床位还保持着原样,没有收拾,他是要留宿几天再回去的。据说是要等过两天找到寒假工了再离开。
  他说他叫了我半天了我都没反应,递给了我一罐玉米莲子八宝粥。说买多了,吃不完就宿舍每个人送了一罐带回家去。
  我又去了你宿舍找你一起下楼往校门口的公交站走去。我把八宝粥又给了你,让你先吃着垫肚子,离到家还有两个小时呢。
  “你呢?”
  “我还不饿,等会到了家,我爸的大餐还等着我把肚子填满呢。”
  你从包里摸出一包饼,“这个给你。”
  “老婆饼???”我有些错愕,我估摸着我当时的表情应该很搞笑,不然你也不会强忍着笑意,故作冷漠地问我吃还是不吃。
  当然要吃了。我开了包装后三两口就吃完了,是酥皮的。酥皮的比脆皮的好吃多了。
  “叮叮~”你有短信进来了,跟我说飞哥他们现在才跟你说他们已经回去了。
  “这两人不厚道。”我说,半是违心半是事实。
  公交车到了,人不多,三个老人,四个中年人。七人中有三个女性,四个男性。然而,在我们身后的都是排了一条长队的赶班车回家的学生。还好我们排在了前头,我一进去滴了卡就占了两个位,你坐里边靠窗的位置。
  整个车箱瞬间变成了塞满棉花的枕头。车还没开,继续塞人。你看着窗外,看着路边的一片桉树林发呆。
  一会儿后,车开了。冬天的天黑的快,何况现在都七点半了,路灯一个接一个地送走公交车。
  每到一个站点都有一些人下,一些人上。我注意着车上的人一会儿变少,一会儿又多几个,还有你映在窗玻璃上专注的神情和外面稀稀疏疏、一闪而过的灯火。
  “六合站到了,六合站到了……请乘客从后门下车,注意脚下。”车上的站点广播提示音提醒着我们该下车转线了。
  我抓起包,拉着你搁在膝盖上的手站起来,拨开人群从后门下车。
  从坐上六号线,到新春站下,到走在新春街一条路上,我还是没有松开你的手。这里不是热闹的街道,过往的行人很少。
  不远处,有一只黑猫跳出来,这附近是很少有人养猫的,也没有多少流浪猫。突然见着真的很稀奇。
  (听说,当黑猫爬过死人的胸膛,那个人会复活过来的。我知道这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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