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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并没有在战俘营待太久,而是在和战俘们一起吃了一顿便饭之后就离开了。
没错,在人民军的战俘改造营里面,官兵是和战俘一起吃饭的。
最初不少人反对这点,但李兆坚持这一点,他认为那些战俘中的绝大部分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他过去有着经验,不少看起来穷凶极恶的敌人也好,还是犯罪嫌疑人也罢,在失去了抵抗之后,根本没有威胁。
毕竟他们中很多人也是在机械的办事儿,只要抵抗精神被摧毁,很容易就会成为人民的一份子。
而在宋室之中,这些士兵是最好感化或者说被摧毁抵抗意志的。
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意志。
这是古典军人的通病,或许那些古典****的军人还能因为社会责任感和财富带来的骄傲抵抗改造,那么这些宋室的奴隶士兵们可不会。
其实不管是给他们治疗还是一视同仁的生活工作,就让不少宋军战俘被感化了。
虽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并不了解人民军宣传的公平正义为何物,只是粗浅的认为,那是一个没人欺负人的世界,人人安居乐业,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很有吸引力。
毕竟他们总是被欺负,不管是大人物的家奴对他们的鄙视,还是上级克扣军饷都让这些宋军的士兵很不平,但后来也就习惯了。
而他们之所以现在还不投降的原因则是因为他们的家儿老小都还在宋军之中。
按照宋朝军制,当士兵们在军营的时候,他们的家眷也得在军营之中,一般他们和宋军一样,从事手工业,没错,宋军并不脱产,而是主要从事手工业工作。
而家里从军者一但战死或者失踪,他们的家属就会被赶出军营,这也是为何宋军怕死的原因,而且残疾的也是一样会被赶出军营,对此大多数宋军早已麻木了。
“他们有人想要投降么?”李兆问着侯信。
他还是很看重对俘虏的攻心工作的。
虽然宋军打仗不行,但多多少少是个劳动力。
“还真没多少人打算投降的,主要是顾忌家人。”侯信也是无奈。
“好吧,看来还不够乱啊,不过没关系,找一些死硬分子,放了吧,别浪费我们的粮食,至于愿意留下的,那就留下吧。”李兆说着他的打算。
对于这些宋军,李兆虽然厌恶他们兵过如篦的作风,但在深入了解之后才发现他们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只是他并不同情他们就是了。
“宗泽的官很大,我们也放么?”侯信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放了,我倒要看看,这老头的下场。”李兆在不认识宗泽的情况下,很是期待他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他搜集过一些情报,据说,那位赵宋的新皇比较刻薄,或者说所有宋室的皇帝,对打败仗的将军一个比一个刻薄。
“哈,那您就有乐子看了,我早年在汴梁时就听说过赵构的作风。”曾经作为汴梁小市民的侯信可是深知一些在街头巷尾的八卦。
“是么?那我期待着,其实最多也就是撤职加上训诫吧。”李兆丝毫不以为意。
这是他以现代人角度得出的答案,在二十一世纪的战争中,就算是因为失职上了军事法庭,也最多被关几年而已。
至于赵宋,他所知道的只有赵宋的军法比秦国民法更轻。
所以认为宗泽就算是回去,也没啥事儿。
只是当宗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有些惶惶不可终日。
如果说之前,在战俘营之中,他还能用阿Q精神来自我安慰,自己是为了浪费人民军的粮食,或是为了对抗并监视剩下的官兵。
那么当他得知自己将要被释放的时候,却有些无法接受了。
“你们不能放了我!你们杀了我吧!”宗泽直接找到了组织俘虏们清理河道的侯信。
“不是,宗泽,你即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年纪又那么大了,留在我们这儿,完全是浪费粮食和医疗资源,而且你不是要忠于你的皇上你的社稷么?为啥我们放你回去,你还抵触呀?”侯信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在他看来,要是换位思考,他在宗泽这个位置上,听说会被放走,那肯定是欣喜若狂,甚至巴不得那天早点儿来到。
“竖子懂得什么?”宗泽看着不知是不是装作一头雾水的侯信,一脸颓然的说道。
“求你们大帅,能不能别放我走,或者杀了我也行啊。”宗泽哀求道,这是他进入战俘营之后第一次软化。
“我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家眷、后人,但你不回去,其他俘虏回去了,你连辩解的机会不都没有么?”侯信看了看宗泽,笑了。
他明白宗泽为何不愿意回到赵宋,无非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赵宋对吃了败仗的将军们大多比较恶劣。
就算是那些将官被杀,也会追究他们家人的责任,这就是连坐,而人民军更是被当做祸害大宋江山的罪魁祸首,这次剿匪失败,肯定要有人负责的。
而宗泽,首先,他一直叫着迎回二圣,这天然的触及着赵构的合法性。
就算赵构不想动他,但他身边的那些人可未必,尤其是汪伯彦,这点当了几十年官的宗泽心里很有数。
或许平时他还可以用自己反正都已经身陷囹圄,走不了了,来自我安慰,但现在当他要面对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时,却发现还不如就那么死了。
“你知道你还装傻?!”宗泽看着想要对侯信冲上来动手,但却被几个宋军的俘虏拉开了,说实话,不少宋军俘虏也不太喜欢宗泽。
往日这位大帅高高在上,他们别说看了,就是出现在他面前就战战兢兢,但随着脱离士兵这一身份成为俘虏之后,他们才能正确的认识到宗泽或者说宋室官员们的无能。
这让他们对宗泽的态度很微妙,有人想要动手打他,尤其是那些残疾了的俘虏,他们认为是宗泽将他们带入了毁灭之中。
但却因为宗泽之前留下的权威,让这些战俘们有心没胆。
但现在宗泽因为冲撞了对他们还算不错的新长官,这一下就让残疾的宋军俘虏们找到了一个给自己的理由。
他们不但拉开了宗泽,还有人打了他。
“喂,你们干嘛?!”倒是跟着宗泽一起过来的卫兵们看不下去了。
这些出身于淮宁府的农家子弟们虽然不太知道宗泽具体是干嘛的,但尊老爱幼他们还是践行的。
“看来,您这个大帅也不那么得军心。”看着脸上挨了一拳的宗泽,侯信有些讥讽意味的说道。
对此原本他以为宗泽会暴起的,但显然,那些士兵不只是打了他的人,也打了他的魂。
原本固执的宗泽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直接瘫软在那里,并没有反驳的意思。
这让侯信也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让民兵们带宗泽去看医生。
“你们公审他了?”米医生有些好奇的问着侯信。
“没,大帅要释放他为首的一众战俘,但他过来找我,说是不想走,怕回去被清算,然后他就要找我闹事儿,还是那些残废的俘虏们拉开的,在拉开他的时候弄的。”侯信说着宗泽发生这一切的缘由。
“那最好不要再去刺激他了,本来他年纪就大。”米医生像是嘱咐宗泽儿子一样嘱咐着侯信。
“打住,你可别说了,又不是我们让他这么大把年纪还来上战场的。”侯信一脸无奈的说道。
他本来也不想在战俘营呆着,虽说那些战俘身上发生的事儿,他很是同情,但他还是有些物伤其类,尤其是宗泽这么大年纪还带病上阵,让他感觉有些不人道。
“是啊,赵宋无人,不过我想他们不会吸取教训的。”米医生说着他这些天的感触,那就是人,不可能吸取教训。
比如说他遇到的一些病人,很多启示都是恶劣生活习惯所导致的疾病,让他们改,他们又改不了。
尤其是一个宋军俘虏让他记忆深刻,对方说之前活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及时行乐,该死就死。
这让米医生不禁想到自己的曾经,在确立信仰之前,他何尝不是如此浑浑噩噩的活着呢?
“只要赵宋还在,他们就不可能改正,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提前让他们入土为安,让天下人少受点儿苦。”侯信咬了咬牙。
“那你说,我们夺了天下之后,就没人受苦了么?”米医生有些悲观的问道。
“哈,我说,老弟你的想法可是有点儿危险啊,不过我们起码在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了,到时候成不成还得看我们的努力不是么?”侯信在这方面确实很乐观。
在他过去的三十多年里面,他家乡是一成不变的,有钱人的后代始终有钱,没钱人人的后代始终穷苦,就算是读书,但能够考取的功名还是有限的。
而在根据地建立之后的这些天里面,确实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
这让侯信有些不习惯,但也有些期待,起码他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