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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破风路 / 故布悬疑

故布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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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霁云虽负得一人,却是脚步轻盈,这般行走了半日,才走出了林子。此时天已大黑,岳霁云跃下树来,四处眺望,眼见前方有光亮,二人向前直奔,忽听得林边有人大喊,两名白衣人围拢而至。原来他们在树林四周守了半日,见得岳霁云两人从林中走出,俱都大惊,急忙追来,那领头之人不在其中。
  岳霁云腿上一用劲,人已腾空而起,那白衣汉子只觉得耳旁生风,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踢飞出去。另一人右手猛向岳霁云肩上拍去,岳霁云身子一侧,躲过一拳,左手虚晃,右手抓住那人衣襟,举过头顶,大吼道:“你们这些人,也还有胆围堵我。嘿嘿,当真是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手一挥,已将那人摔飞出去,叹道:“回去告诉那人,要想比试就公平来找我,背后做这些卑鄙之事,我岳霁云可不干休。”
  这两白衣人武艺虽不精,然则被岳霁云两招击退,心下也是害怕。眼见四周灯火忽起,岳霁云叫道:“失陪了。”拉着辛夷,片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得天已大明,两人已奔出数百余里,眼见再无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在路旁找了一个小饭铺打尖,岳霁云当下随意叫了两个小菜,烫了一壶黄酒,咕隆咕隆喝了两口,正自感痛快,忽听得辛夷却是大惊小叫,抬头望去,不由呵呵一笑。
  原来此地毕竟是一个乡下小地方,眼见得忽然来了大客,店主人只得胡乱拨弄点菠菜,做了一碗菠菜煎豆腐,寻来寻去,又用鱼头合做豆腐做了一个鱼头豆腐,菜上桌后,辛夷见两菜色泽鲜美,香味扑鼻。尝了一口,顿时鲜美异常,自己何曾吃过,不由惊呼起来。岳霁云道:“你若到了江南,那里的饭菜肯定让你大开眼见。”
  辛夷一口喝着汤,支支吾吾点头应声。忽然间远处隐隐传来一阵短笛之声,岳霁云心头一震,未过的许久,那笛声却越来越近,忙抢步出去,一声长啸远远传出。
  这时那笛声当即缓和了,不多时,只见得青影闪动,远处一人骑做高头大马,后面跟着数人,那领头之人也在其中。岳霁云双眉一皱,张口大喝道:“阁下紧追不舍,到让岳某刮目相看了。”
  待那人走进了,却是一个阴柔的公子哥。一见岳霁云,当下下马作揖道:“久闻岳少侠威名,当真是如雷贯耳,在下耶律察,见过岳少侠。”回头向那领头之人伸手一指,笑道:“这位是我大师哥耶律达,平日最是敬仰汉子了。两位不打不相识,也算缘分。今日两位可好好亲近。”
  岳霁云冷笑一声,见这些人高鼻曲发,深目虬髯,道:“我原来还以为是那方高人呢?没有想到是番邦蛮子。我可不敢跟你们多亲近。”耶律达当即大怒,一步踏出,正要举拳相向,耶律察虎目一瞪,只得退回人堆中。
  耶律察也不已为意,叹道:“竟然志不同,道也不和了。岳少侠这般本事,当真可惜了。不过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岳少侠打架的。”眼神向辛夷瞧上一眼,笑道:“想必这位便是毒宗弟子了罢。”
  辛夷见得岳霁云跑出去,也顾不得自身矜持。摔嘴一抹也跟了出来,见到耶律察诡异一笑,满怀期待的望着自己,心下也是好生奇怪。好在自己在毒宗什么世面都亦见过,虽觉得这人不怀好意,强自镇定往岳霁云身旁靠了一靠,疑惑道:“你怎么识得我。”转念一想,便即了然,向耶律达一指,叫道:“是这个胖胖的和尚吗?”
  耶律察渡了两步,向辛夷走近,被岳霁云一拦,也不再前行。只是笑道:“我这师兄性子急了一些,得罪了姑娘,这里告罪了。”说着向辛夷作揖道:“本来我这师兄来这里,便是为得一事,没有想到弄巧成拙了。倒是小可之罪,只是最近颇有要事,耽搁了些时日。”
  耶律达向边上一白衣人瞧上一眼,当即一人手捧一木盒,举过头顶,递于辛夷,被岳霁云一把夺过,笑道:“你们这些人,平白无故便送这等礼,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今天有我在此,你们也无须弄这般诡计。”说毕眼神一瞪,甚无不善,一想到耶律达暗中所做之事,更是恼怒,只是觉得这公子爷礼仪周到,一时之间也不好发作。
  耶律察即便再有涵养,也是心中有气,自己何时这般被人对待过。冷哼一声,拱拱手便即离去,耶律达向岳霁云狠狠望了一眼,与其余众人纷纷离去。
  辛夷却是嘻嘻笑道:“这么多人,还以为是要寻不快呢?没有想到遇到岳大哥,便不济事了。”岳霁云摆摆手,叹道:“我看他们也非寻常之辈,定是怕你使什么手段,这才不敢相斗罢了。”辛夷这才点点头,道:“他们让我吃苦,我岂能让他们这般便宜。”说着在岳霁云耳中低语几句,惊得岳霁云半天说不出话来,原来辛夷一出来,便已不快,毒宗之药冠绝天下,早已不知不觉暗中使得迷药,只是众人不觉罢了。
  岳霁云只是诧异道:“我也未见你做什么手脚,众人也平安无事。”将木盒递于辛夷,待要细问。却见得辛夷一把打开木盒,待要提醒两句,眼见的辛夷脸色平静,不由自嘲道:“这木盒即便再凶险,难道还能伤得了她吗?”
  辛夷一把就打开木盒,取出一看,竟然是一本发黄的手抄本。翻开一看,密密麻麻俱都是一些蝌蚪小文,心下奇怪,小嘴一嘟,不快道:“这都是什么,看都看不明白。”手一挥,将手抄本扔在一旁火堆之中,怒道:“岳大哥,你看他们倒是越来越不中用,拿这东西来消遣我们。”
  岳霁云虽觉此事蹊跷,但转念一想,这伙人行事本就奇怪,还是外邦蛮子,也不放在心上。两人吃过饭,会过钞,又买了两匹快马,并骑南行。岳霁云心念几人伤势,只怕亦然凶多吉少,甚为担心。
  好在路上也未遇别事,不一日,两人便来到紫薇岗店外。辛夷只是站在屋门之外,并不进门,岳霁云只得奔近店门内,不过片刻,朱荡魔扶着侯睿慢忽忽爬出来,余下几人在岳霁云扶持之下,才勉力走出来,一听说这辛夷乃是毒宗之人,心中又惊有喜。
  众人对毒宗虽早就有所讳疾,几人更是忍受毒宗折磨,本就是性子粗暴,眼见的辛夷乃是一个小姑娘,心中倒是多了些轻视,俱都怒目瞪视,只是一想到来人是毒宗之人,这才不敢得罪,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命到折在此地。
  朱荡魔眼看不见,只是双手随意拱了拱,述说了一些敬仰之语,自顾自站在一旁,也不在搭话。辛夷唤过店小二,取出几张座椅,将几人平放在其上。
  刘四心下已不耐烦,若非岳霁云在此,早就暴起发怒。嘴中嘀嘀咕咕道:“你这小。。姑娘,看年纪也不大,这个时候还要折磨我们,当真以为我们是死人不成。”他本想说小妖魔,只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世上哪有这般漂亮的妖魔?
  辛夷眼神眼神不善,道:“你怕什么,难道还能把你治死不成。现在这么心急,赶着去阎王哪里报到不成?”朱荡魔当下大嚷道:“你这女娃子,好生无礼,若非我们让着你,还怕你这女娃子吗?”辛夷眼珠子一抬,嘻嘻笑道:“我也无须你们让着我,我只怕你们不信我,只有你们都气绝而亡,到时候我在出手,这样你们就不会这般大言不惭吧。”
  岳霁云眼见辛夷附身察看各人伤势,还与旁人斗嘴,生怕一个不合,又闹出矛盾来,当下开口劝道:“辛夷姑娘,你觉得怎样?”辛夷只是道:“岳大哥,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毒宗吗?即便是死人我们也能医活。”岳霁云知她只是故意如此,心中虽觉奇怪,心道一路上你文文静静,怎么一遇到这些人便这般态度。回头又一想,不由好笑,暗道:“是了,你是怕别人以为毒宗之人,个个都很温顺,折了你宗门面子。”想及此,不由暗暗好笑。
  只片刻的时间,只听得辛夷对岳霁云道:“岳大哥,你去取些麻黄,田七过来。”伸手入怀,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合做清水,让众人服食。
  侯睿眼见的药水污黑一片,不由双眉一皱。抬头见众人喝过小两口后,俱都神情平和,心中暗惊。想到众人本都是疼痛难耐,只是不愿在这小小丫头面前出丑,这才强忍不说。没有想到片刻之间,众人眼神发光,对那小女娃子都是感激之情,当即一大口灌下,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感全身乱窜,说不出的舒服感。正要起身道谢,只听得辛夷冷冷道:“你们也无须言谢,虽然疼痛缓解了,但是内脏毒气未解,这可要费些时日。”
  玛索当下言谢,道:“姑娘小小年纪,这疗伤手法,即便是老朽也未曾见过几人会。”辛夷只是冷笑一声,拉过岳霁云,走进店门,在柜上借了笔纸,开了一张药房,忽地眉头一皱,嘴角发笑,在地上搂起一堆砂土放在白瓷瓶中,如飞出去,交给朱荡魔,道:“这药方,你照此抓药便可,也无须多长时日,他们便能痊愈。”伸手如怀,将那白瓷瓶掏出,笑道:“这个啊,便是能治疗你受毒之药,只需捻碎,服用半月便可痊愈。”
  到最后,辛夷一一为众人仔细有看过,向侯睿问道:“你是招惹了何人,这毒手印手掌可有毒,幸亏那人不想要你命,不然我即便早来几日,你也未必能活。”
  侯睿此时哪敢大口喘气,只得自认倒霉。晦气道:“那家伙一时偷袭,不然我也不会落得这般。”本欲想骂那人几句,只是转念一想,你们都是一伙之人,若是骂那人,岂非将你也得罪,谁有来帮我治伤?
  辛夷冷笑道:“那家伙即便不偷袭你,凭这本事,也未必不能制服你。”转头见岳霁云一脸不自在,这才叹道:“我毒宗之人绝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你给我说说那人什么模样。”侯睿“啊”了一声,想自己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竟然被一个小丫头使唤,好大不乐意。
  朱荡魔铁杖在地上一撑,冷冷道:“技不如人,有什么不可说的。老四,你口齿伶俐,也与那人相斗过,你来说说罢。”刘四一听老大夸耀自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心道:“老二折在那人手上,自己只是受得轻伤,这不是说我比老二厉害吗?先下大哥有说我口才好,哼哼,看来以后这第二的交椅便是我的了。”虽恼恨那人,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模样,当即大声道:“这人吗?长得一副小白脸,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一来就往老二一招打来,老二哪里能抵挡,亏得我。。。。。。”
  朱荡魔一听刘四口无遮拦,心中早就有气。暗恨一声,向四周拱拱手,道:“我们湘西四鬼,技不如人,倒是浪的虚名了。玛索大哥,你见多识广,这事到还有劳烦你了?”玛索只是一笑,点点头,当下将事情一五一十讲诉,顺带还夸耀了侯睿,刘四武功了得,只是不知道对方来历,这才受得这罪。斜眼见辛夷低头沉思,也不打扰。隔了许久,辛夷也是想不出过所以然,只是摇头不语。
  岳霁云当下置办酒席,庆贺众人无事。刘四本已疼痛多日,以为自己要就此诀别与世,没有想到死里逃生,说不出的欢喜。玛索等人想到此事尽然与毒宗无管,对岳霁云二人都是甚为敬重。几人更是相谈甚欢,说不出的轻松愉快。
  宴会尽欢之时,岳霁云与众人在大厅商议,萧丐一时也无事,众人也不担心。只是想到几人所遇,皆是武艺神秘之人,来此定有不可告人目的,一时难以找到,正自思量。忽听得外面一声尖锐之音划破长空,跟做众人只听得噗呲噗呲之声响彻。不一会儿,就见得一大雕飞进厅堂,刘四眼明手快,挥掌就向那雕抓去,口中骂骂咧咧道:“你这个鸟炸毛,看爷爷怎么抓住你,拿去炖了。”
  燕霸天急忙叫道:“刘老弟,且慢。”岳霁云早就伸手一格,架开刘四这一抓,呵呵笑道:“这是我隽养的雕儿,几位莫怪。”回头向那雕招招手,那雕噗呲噗呲扇了几下翅膀,落在岳霁云肩上。
  众人皆是大奇,辛夷拍手叫好,道:“别人都是养鸽养鸟,岳大哥倒是好兴致,养起了这白雕,可真稀奇啊。”岳霁云边笑边说道:“这是我在塞外,偶遇的一雕,常常陪伴在我左右,倒还有了灵气。”伸手在雕退上取下一个木筒,从中取出一绢细布。
  辛夷见岳霁云初时还好,到得最后却是眉头紧皱,心下暗暗吃惊,正要询问何事之际,岳霁云忽地向众人抱拳告辞。燕霸天等人面面相觑,辛夷眼见岳霁云抬步就走,急忙叫住岳霁云,叹道:“岳大哥,你有何事?我们这里人多,说不得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岳霁云只是道:“这事事态紧急,也不能对他人说起,各位见谅。”转头向辛夷道:“辛夷姑娘,岳某倒是要厚脸皮,有事要麻烦你。”
  辛夷急忙点头,只见得岳霁云人影早已晃到外面去了,心知这事不足为他人道尔,心里一甜。脚步一跃,便往外追去。众人只听得两声马蹄之声,岳霁云当下一骑便往外奔去,辛夷骑马紧紧跟在其后。
  两人一路纵马向北疾驰,不到一个时辰,已奔出数十里。岳霁云恐辛夷一路劳顿,这才休息片刻,上马又行。天还未黑,两人赶到一个小镇,岳霁云又买了两匹高头大马,找了一个小店住宿了一晚。
  到得第二日,两人换过马匹,一路上岳霁云心事重重,辛夷也不问。二人或旷野驰骋,或山间疾奔。这一日来带江宁地界,六月天时,两人纵马疾奔了半天,二人额头背上聚都是大汗淋漓。大道上尘土飞扬,粘的辛夷脸上甚是难受,正行间,只听得前方大树后水声悠悠,辛夷纵马绕过大树,岳霁云跟做过去,见前方一条暗河清幽见底,两岸垂柳倒映,水下游鱼欢愉。
  岳霁云当即下马,道:“这里甚为凉快,先在这里歇息。”辛夷点点头,叹道:“我以为就我们那里最好看,没有想到这里也有这般景致。”回头只听得“噗通”一声,岳霁云忽地跳下河去,吓了一大跳,走近河旁,“噗”的一声,岳霁云双手高举,两手分持了条巴掌大的鲫鱼,鱼儿尾巴乱动,拼命挣扎。
  岳霁云哈哈大笑,两人当即拾了些干柴,好在天气炎热,也不难寻,未果多久,岳霁云已将两尾鲫鱼清洗干净,放在火堆上烧烤。未果的多久,两尾烤鱼便即做好。岳霁云望着黑糊糊的鱼,不好意思道:“可惜四下没有村庄,倒是让姑娘受累了。”
  辛夷只是摇摇头,笑道:“我也是第一次吃这么有特色的烤鱼呢?”斜着头,突道:“岳大哥,你急冲冲便要离去,可是有什么大事吗?”岳霁云点点头,向辛夷问道:“辛夷姑娘,这事本不该对他人说起的,现下也不瞒着你。”说毕站起身,沉沉道:“辛夷姑娘,这次麻烦你,并会我的本意。这次邀请你,乃是有事相求。”
  辛夷满脸诧异,平时玩世不恭,但为人却是正直,这几天接触更是对他有好感,心知他行事磊落,即便有天大的事情,也有一棒江湖朋友相助,这时听他这般说,心中却是暗喜,忙道:“岳大哥,你能有何事,这般苦恼?”
  岳霁云叹口气,道:“辛夷姑娘,你医术高明,今次请你,便是想让你帮我看一个病人。”辛夷“哦”了一声,岳霁云忙道:“我也知道这事有些为难于你,更何况还要你长途跋涉。只是我也想不到还有何人能帮忙?”
  辛夷“嘻嘻”笑道:“岳大哥,你这人真有趣。你说吧,你要医治的人是谁呢?虽然我武艺不际,医术也略知一二哦。”岳霁云暗暗点头,忽道:“辛夷姑娘,你医治人都是那么有特色嘛。”
  辛夷却是哈哈大笑,心知他所说乃是自己暗中所使坏,幽幽道:“谁叫他们自以为是,我呀都只是略施小计而已。你看那朱荡魔,一听我是毒宗的人,面皮疙瘩都有了。”岳霁云叹道:“那是朱大爷受了什么万毒蛊,自然心情不好。”辛夷这些笑的更是肆无忌惮,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幽幽道:“岳大哥,那个可不是万毒蛊哦。”抬头见岳霁云满脸疑惑,接做道:“那个不过只是普通的化气丹而已,中间想是掺杂了巴豆粉末。那朱荡魔一个瞎子,早就被吓傻了,这才被骗了。”
  岳霁云只得尴尬一笑,见她明眸皓齿,一颦一笑都天真烂漫,虽一身青布青衫,也是惊艳可爱,不由看得有些呆了,心道:“别人都说你们乃是魔教妖女,依我看你们倒是比一些正派人士洒脱多了。随行而为,也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两人这般闲谈,不觉黄昏已致日落。岳霁云心怀有事,辛夷一路只得跟随在后,若是别人,早就发怒幽怨了。只是这一路北上,看到的都是草木萧萧,。
  这一日,二人向着北方骑行,直晌午时刻,见大道旁有一个村落。岳霁云纵马进村,但见遍地都是尸骸,辛夷大叫数声,村落静悄悄竟无一人。抬头听得数声鸡鸣牛眸之声,当即大喜,对岳霁云道:“岳大哥,今天我们倒是可以吃些好的了。”见岳霁云一脸沉重,实不知他悲天悯人,见此情景,哪还有这等心情。只得无奈道:“这些人也是可怜,死时连一个安身之地都无。”
  岳霁云说道:“辛夷姑娘,我们把他们安葬了吧。”辛夷无奈,只得点头应承。当下两人一起,合力挖了一个大坑,将众人埋在里面。不知觉间天已大黑,岳霁云一人走进一间石屋,辛夷早就顺了两只鸡,说道:“我们累了这么久,这个也算是一点报酬了。“见岳霁云也不反对,当下一人奔到厨房烤了。
  两人饭足,当下躺在边上苇草堆中就睡,这半月下来,两个也无隔阂,只觉得一切都是正常不过。到得夜半时分,辛夷忽听得外面几声狗吠,心下一惊,正要起身察看,睁眼见得岳霁云早已围在身旁,两人相顾骇然,正要开口说话,岳霁云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只听得马蹄声声,不一会便传来下马之声。脚步声响,好似要奔向此屋而来。岳霁云心念一动,左手一挥,打灭桌上灯火,跟着两人一跃,已上得房梁。
  未过的片刻,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果见的两人一前一后奔进屋来,身后有十余骑随从。前面之人坐在一旁不住喘气,黑暗中只见得两下火闪,被那人伸手打落,骂道:“这里四周黑漆一片,你点火不是将敌人引过来了吗?”
  那人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反驳。转身去将房门掩上,这才心焦道:“九重大哥,这些混蛋使诈,看来我们这次倒难逃了。”岳霁云顺着月色望去,只见得那人双眼如鹰,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月光洒在地上,如同披上一层银莎。那人低沉了嗓子道:“敌兵还没有追来,你慌什么?先看看四周有吃得没有,先垫饱了肚子,大伙才有劲杀敌。”转头向边上几人道:“等敌人杀到,你们几个将马匹向南驱赶,自己埋伏在东北,你几个向西退去,到时候我号角声起,你们四下一起回头冲杀。”众将齐声答应,片刻之间,四下退散。
  岳霁云心下好奇,心道:“这人也不知是谁,这般时候不思逃生之路,倒好想做险中求生。”不由心下暗自佩服。
  过了一会,前面传来阵阵人喧马嘶,无数军马奔驰而至,尘土飞扬,左首号角连连,几排兵马便向村落冲将过来,当先的军官是个高瘦青年,高举大刀,领头冲锋。抬头见前方马蹄声响,大吼大叫道:“抓住九重小儿,赏黄金。”数名军官大呼追去。
  未奔多远,便见前面马上无人,知道上当。回头一挥马鞭,只听得飕飕两声破空之声,已有两名军官被射落马下。那叫九重军官弯弓搭箭,箭无虚发,接连将边上数名敌人射到在地,那人手一挥,众人四散分开,便把房屋围住。
  敌军齐声欢呼,见到九重躲在屋中,四下大喊:“活捉这贼小子,活捉这贼小子!”密密麻麻的兵马鱼贯而入向屋中涌进来,刀光剑影杀生震天,岳霁云在屋粱上瞧得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九重站在屋中,手中箭矢连射,又有几个兵士被射落。九重的义弟一手举起铁盾,在他四周挡去刺来的攻击,刀砍盾劈,死守在侧。这般激战了半顿饭功夫,数名敌兵轮番冲击,都被二人杀退。九重抬头见敌军虽遍地遗尸,却兀自不退。那义弟眼见敌兵攻击跟猛,渐渐抵挡不住,甚时焦急,问道:“大哥,快叫兄弟一起上,我们杀出去。”
  九重只是不理,低沉道:“在等等。”见无人的马匹四下逃散,从敌军手中抢过一柄大刀,大声喊叫,一把抢过一匹快马,杀入敌阵,杀开一条血路,直冲到领头主将身旁,那主将见他来势凶猛勒马退开,九重手起刀落,将边上两名敌兵一一砍死,悬马搭箭,一箭射中那人臂膀,弓弦一搭,一箭便往那人脖子射去。
  那人肩膀受得一箭,眼见一箭又到,忙急提马缰,附身在马背,躲过一箭,不想使力太重,竟被摔下马背。周身军兵见领头之人落马,大惊失色,功势顿缓,九重见敌人惧怕,忙转身叫道:“吹号角。”
  只听得号角吹动,四下杀死震天,十几个兵士分散杀出,势如奔雷。这是敌军虽众,都聚在一起,功势一缓,乱成一团,那领头之人见势头不对,拼命喝令,但阵势一乱,兀自没法,骑上快马,落荒便逃,九重早就架马拦在路旁,手一挥已将那人擒拿过来,不想那人忽地从腿间取出一柄短刃,当胸就向九重刺去。九重哪知道这人这般了得,伸手一格,手腕顿时流血不止,左足顺势将那人踢下马来。早就有两名亲兵横刀架在那人脖子之上。
  这一仗大获全胜,岳霁云躲在一旁,心中对九重却是好生钦佩。九重虽流血不止,却仰头大笑。手一挥撕下衣襟,将伤势裹住。望眼见众将士欢声雷动,竟无一人受得重伤,心下欢畅,一骨碌跳起身来,叫道:“众位好兄弟,我九重多谢你们,只是此间无酒,不然定要喝他一壶。”
  突然东边隐隐传来马蹄声响,九重眉头一皱,喝到:“敌人又要来了,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哼了一声,向东遥望,尘土飞扬,人马不计其数,向这里奔来。远远便看到旗子晃动,不久就有无数兵士簇拥着一个身披红色斗篷的瘦长青年,那人一见九重,大声喝道:“赵九重,你束手就擒,我还能放你一命。”
  赵九重四下一望,四周密密麻麻都是敌军,想要突围,已是不能。冷笑道:“我虽不得生,你也未必能讨得好。”转头低呼数声,早就有人押着一官兵模样的人走向前,真是刚才那领头之人,一眼瞧见瘦长青年,不住口的急道:“哥,别管我,这贼子被我刺伤,不能放他离去。”
  赵九重笑吟吟的瞧着,冷笑道:“怎么,你们也有狼狈的时候啊。”说毕仰头大笑,叫道:“木荣小子,我也不奢求你活命之恩,你想要这人不死,也好办。”向身后众人一指,叫道:“只要你让他们逃命,我自当赴死,只要你一句话。”赵九重身后护卫俱都一阵,团团将其围住,被赵九重喝退,低沉道:“你们跟随我这么久,我的决定何时变过,逃得命要紧。”
  那瘦长军官点点头,大声道:“我同意。”马鞭一挥,叫道:“放这些人一条口子。”赵九重眼见敌军军纪甚严,挥手间让开一条道路,转头大声道:“木荣小子,你是一条汉子,我也是一条汉子,说过的话自然要当真。”眼瞧得众侍卫向边上退去,不甘道:“可惜我没有死在大英雄手里。”抽出那领头之人短刃,当胸向自己刺入。木荣当即大惊,想要阻止,却亦不能。
  众人眼瞧得赵九重就要身首异处,突然一柄大刀横伸过来,当啷一声,短刃大刀相击,只见得火花四散,赵九重手臂一酸,短刃拿捏不住,已被人夺走,众侍卫齐声大呼,岳霁云早已从屋中横窜出来。
  原来岳霁云一直躲在屋粱上,只觉得赵九重行为磊落,为人有这般坦荡。平素最是敬仰,若是命丧此间,岂非自己的不是。虽知晓四周敌人甚多,想要救人必是千难万难,也顾不得这许多。在辛夷耳旁低语几句,绕道众人后方,夺过一柄大刀,斜身窜出,这才能救得赵九重一命。
  岳霁云抬眼见敌众人多,军纪严明,想要突围定是不能。左手前伸,将赵九重推在身后,右足一点,人已纵身而起,将两名持刀者摔下马来,跟着一个右足在地上一扫,踢飞两个持矛之人。
  岳霁云左足一落地,右手接过长矛,挥矛将两名武士震退数丈。人影一晃,如闪电般就向木荣欺近。
  木荣突见一人跃起,大感吃惊,好在自己身经百战。边上亲军一声吆喝,早有盾牌手聚拢护卫,围成一顿铁墙,挡住前方。跟着刀斧手,持矛者有纷纷挡在盾兵前方。
  岳霁云脚步虚晃,还未抢到木荣身旁,数枝铁枪便当下斜刺过来,被他伸矛一一格开,双脚连踢,离得近了的兵士早就被他一脚纷纷踢开。右手一掷,将手中长矛投掷而出,木荣边上守卫忙举盾抵挡,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守卫哪里能抵住这般巨力,早就被抛飞而出。
  岳霁云乘势越众而出,右手搭在木荣肩膀。左手便要去抓他手腕。木荣早就有所准备,拔剑便斩。这招招式奇险,好在岳霁云先前早有准备,人如飞鸟般已斜晃得一晃,避过险招,叫道:“走。”二人身子已腾空而起。周围将士眼见主帅被擒,心下皆大惊,早有数人挺枪来刺,岳霁云左手一伸,已将长枪一把抓住,一声大吼,当下便将那人抛下马来。身子一撑,越众而出,奔到赵九重身旁。
  这一下变故之快,即便是赵九重也是暗暗心惊。众人举刀将几人纷纷围在当中,更有不少兵士血红了眼,要杀过来。被岳霁云挺枪架在木荣头上,余人这才不敢妄动。
  木荣抬眼瞧着岳霁云,叹道:“果然好身手,阁下是何人?”岳霁云冷冷道:“我乃一个武夫,不足将军道尔。这次不得已,倒要向你请一个好处。”
  木荣哈哈大笑,道:“你把我放了,你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向周围一望,冷冷道:“只要你开口,金钱,美女还是权势?”眼见的岳霁云摇头不语,笑道:“怎么,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吗?人活在世,不都是为了这些名与利吗?”
  岳霁云叹道:“我岳某最是敬佩豪士,你所说之物,倒是不感兴趣。只求你能放过这勇士。”
  这一下子不但木荣暗自诧异,即便是赵九重也是暗自吃惊。踏步向前,抱拳道:“这位少侠,你的心意领了。我赵某虽不是你口中的勇士,说话还是算数的,这木家小子说了要放过我兄弟,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话一出,岳霁云更是佩服,心道:“古来重名取利之人不少,到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番坦然受死之人。”长枪一挺,只见得木荣横眉斜睨,哼了一声,道:“这壮士果然厉害,技不如人,我甘愿认输。但若我被擒,便要答应你的条件,以后我还怎么立足。”
  岳霁云见这人这般情况,兀自不肯认输。心道:“让你放过这人,只要你一句话而已,可比金钱,权势来得容易多了”怒道:“那你要如何才肯答应放过他?”
  木荣道:“我要跟你比试,我擅长弓箭,若你能连接我三枚铁箭,我便服你。”岳霁云呵呵一笑,点头应道。当下众兵士大声鼓噪起来,赵九重怒道:“木家小二,你果然好计谋,比试是假,想逃身才是真的吧。你若要比箭术,我赵老儿陪你。”
  木荣冷“哼”一声,不去瞧赵九重。只是道:“我木荣才不屑这等小计谋。这位壮士,我虽被你所擒,但你们也被我团团围住,我想要杀你们,也是容易。你愿与我比箭术,我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转头让兵士牵了两马过来,取下自己背后弓箭递于岳霁云,自己跃上马背,向岳霁云道:“怎么,你是怕了吗?”岳霁云只是笑笑,将弓箭递于赵九重,道:“你应承我们两人比试,我也不能不识抬举,与你相比,只需要一匹快马就行。”
  木荣怒道:“你这家伙,真不用箭,也太自以为是了。若你能杀得了我,我放你们几人走路。”手中长弓一伸,叫道:“众人听令,若我败在这家伙手上,你们不许为难他们。”
  木荣见过这人本事,知他武艺了得,若是被他靠近,自己绝非其对手。只要将距离拉开,他就施展不开了。心念及此,手一挥,让众人退后,双腿一夹,勒马便走。岳霁云眼明手快,一搭手人已上得马来,马缰一甩便向木荣追去。
  只听得“飕飕”两声,木荣眼见岳霁云离得近了,搭箭便向岳霁云脑袋射去,岳霁云侧过身子,轻易便躲过两箭。赵九重几人连声欢呼。辛夷早就从屋中走出来,眼见岳霁云连连遇险,心下暗暗焦急,斜眼间见木荣飞马奔驰,不住绕弯,突然右足钩住马鞍,身子几乎着地,一手快箭斜射而出,“嗤嗤”两声直往岳霁云双肩射去,岳霁云东躲西闪,纵马疾驰,俯身拾起落在地上两支剑羽,见木荣虚拉一弓,身子往左闪,突然木荣发箭向右射去。岳霁云左手忙拿箭格开,右手使劲一掷,那箭羽飞身而出,木荣冷喝一声:“来的好!”瞧准来箭,一箭射出,两箭箭头碰在一起,插入地上。这一下众人都是齐声喝彩。
  赵九重眉头紧皱,心知这人箭术了得,即便是自己,也未必得胜。眼见的木荣箭术刁转,忽地又射出两箭,那箭分一前一后射出,一支射向岳霁云面门,一箭射向马蹄,岳霁云纵身一跃,右手接过飞来的箭羽,将另一枝箭羽格开,未成想马儿受惊,当下便将岳霁云抛下马来。
  这一下突变,众人皆是大惊。赵九重当即大喊道:“这位兄弟,你快快离去,这份心意赵某心领了,实在不值得你这样冒险。”辛夷自岳霁云滚下马去,更是心惊,这时却向赵九重问道:“赵大哥,你瞧那人箭术当真了得,扣弓拽弦,百步驰骋,最厉害的还是他的马,果然厉害。”
  赵九重只觉得她声若灵雀,婉转动听。刚见她与岳霁云一起从屋中走出来,定是相识,虽不解她这话何意,心下点点头,道:“你这小姑娘,倒也算了不不得。你看那马高昂雄俊。。。。。。”辛夷忙打断道:“如果突然一声大吼,马受惊了,那可怎么办啊,会不会也将人摔下马来。”
  赵九重被辛夷一点拨,心里早就明白。当即朗声道:“那可不,这马跑的这么快,受得惊吓便会丧了兴致。”
  岳霁云心下正自彷徨无急,若是自己要走,这许多人也未必能拦住自己,想要取胜,却是万难。辛夷两人虽说得小声,自己却是听得清清粗粗,心下一怔,暗道:“辛夷姑娘机巧灵敏,果然厉害。”右足一跃,人已经往后退开数丈,木荣心中暗自焦急,心想:“这人什么都没有,还能和我都一个平手。”当下连珠打发,箭羽飕飕飕不断射出,岳霁云不敢在接箭,只得左右须晃,无奈木荣射箭速度奇快,突然嗖的一声,便射中了岳霁云的衣袖,这一下众人更是齐声大呼。
  木荣大喜,策马便向岳霁云奔去,想要结束他的性命。没有想到伸手往箭袋一抽,哪里还有箭?正诧异之时,只听得一声大吼,众人只觉得一股虎啸龙吟之声传入耳中,那马狂奔之下,斗然听得这一声巨响,哪敢在向前,木荣拉缰不足,登时被抛飞出去。
  木荣人在空中,怕岳霁云突然反击,长弓在手,反身便是一击,将岳霁云抛来的箭羽挡开,人刚一落地,一枝箭格在自己咽喉。
  原来岳霁云见他神勇,早有了折服之意。这才不忍伤他性命,叹道:“你也算汉子,求你开恩,放了这般兄弟罢。”
  木荣与岳霁云相斗,数箭都不能中,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叫道:“你说他是汉子,说我也是汉子,难道我这个汉子还比不上那个汉子不成。”转头向赵九重道:“我不杀你,你可投降啊?”
  赵九重见木荣年纪轻轻,箭术那般厉害,早就有折服之意,忙奔上去,跪拜在地。木荣笑道:“我知你心中也不甘,但我说话算数,说放了你的兄弟,绝不反悔。你大可放心。”
  赵九重大喜,叹道:“我这帮兄弟,跟做我也没有过几天安生日子,今天死里逃生,又能遇到明主,哪有什么心不甘。”
  木荣大喜,道:“好,今天你们这些人都跟做我,我看你们都是热心肠之人。跟做我,定不让你们吃亏。”木荣转头向岳霁云瞧去,道:“这位好汉,你本领果然厉害,我平生极少有服之人,你算一个。还未请教你是何人?”
  岳霁云道:“在下天下会,岳霁云。”木荣“哦”了一声,道:“天下会,那可有名的很,听说番邦蛮子几次入侵我中原,亏得你们在后面给他们使绊子,不然又不知道还要多少人丧在他们手中。”
  岳霁云叹道:“番邦蛮子比我们人少这么多,没有想到敢来欺负我们。”木荣道:“没错,他们都说蛮子打架凶狠,作风狠辣,我们汉人比他们弱得多,还说他们崇拜什么狼,有狼的狠劲,所以我们才打不赢,你觉得呢?”
  岳霁云嘿嘿冷笑,道:“再厉害的狼,难道能斗得过猎人。只是我们太不团结了,这才被他们利用。”木荣点点头,道:“岳兄弟,说得太好了。你看我们先辈,曾经打得胡人不敢南下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只是可惜,现在我们这些人都是各自为政,相互钳制,还有的人跑去做汉奸,这才被番邦蛮子找到机会了,咳。岳兄弟,我有一个请求,想要邀请你和我们共成大事,你可愿意?”
  岳霁云只是摇头,并不应允。辛夷走前一步,嬉笑道:“木荣大哥豪气干云,振臂一挥,群雄豪杰无不相应。”木荣听得有人夸耀自己,声音婉转动听,心下大喜,转头瞧去,竟然是一个小姑娘.这一下子更是惊奇。叹道:“你这姑娘,倒是鬼点子不少,不似我中原女子,倒是别由一股英气。你叫什么名字啊。”辛夷学做岳霁云的模样,抱拳道:“在下,嗯,辛夷。”她本想说毒宗,辛夷。最后想想,还是不说未好,免得给岳大哥招惹麻烦。
  木荣哈哈大笑,低沉声音道:“辛夷,这名字倒是少见。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可险得紧啊。我比你年长几岁,你愿意做我义妹吗?”辛夷张大了嘴,不敢开口。岳霁云抱拳道:“我这妹子年青见识少,倒是让木兄弟你见怪了。”
  木荣挥手斥退众军,向岳霁云等人笑道:“尽然如此,那也罢了。”命人取过酒坛,向几人言道:“我虽不是江湖众人,平生也最重义气,今日我们几人这般投缘,当要喝它个尽心。”
  酒过三巡,赵九重端起酒坛子,向岳霁云抱拳作揖道:“这次能得识岳兄弟,当真是我老赵的服气。我比你年长,若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哥哥吧。”
  岳霁云心下也早有此意,正要开口叫“大哥”之时,木荣一手搭在岳霁云肩上,一手搭在赵九重的肩上,道:“你们怎么不喊我呢?我比你们都年少,你们两个大哥,我今天是认定了。”
  岳霁云大喜道:“这最是极好的。我早有此意。”三人捧起一推土,向天敬酒,赵九重喜道:“我今天到真是畅快,还认了两个兄弟。”当下二人连叫“大哥”,均是万分开心。
  岳霁云道:“大哥,三弟。我现下还有事情要做,若是此事已了,我便来相投三弟。”木荣大喜道:“如此甚好。”让几个亲兵提来一袋银钱,两匹快马,道:“岳二哥竟然还有事情,我们二人也不多逗留,下次我们几人定要好好喝过痛快。”转头向辛夷道:“辛夷妹子,下次我可就要认你做义妹,你可不能在这般。”
  辛夷忙笑道:“这是何须等到下次啊。小妹这就见过大哥。”这一下几人跟是大笑,赵九重道:“那你也要喊我大哥,喊岳兄弟为二哥,木兄弟为三哥咯。”辛夷格格娇笑道:“你们结拜算你们的,我和木大哥认亲是我们自己的,可不相干。”
  几人说着未久,岳霁云与辛夷翻身上马,这一次两人不在着急赶路,并肩缓步而行。
  辛夷见岳霁云结的良友,心情本该欢畅,但心中隐隐有事,一路也未敢相询,闲谈了两句,忍不住问道:“岳大哥,这一路走来,你都是有话不说,可有什么难事?”岳霁云叹道:“辛夷姑娘,这事也不瞒着你,我收到消息,说恩师被毒宗下了毒手,现在都是昏迷不醒。”
  辛夷“啊”了一声,心道:“原来你是要我去谢罪。”心中不喜,低低道:“现在毒宗弟子,是不能出宗门的。”只听得岳霁云道:“以前我也觉得毒宗弟子无恶不做,但几日和姑娘相处,知晓姑娘心地和蔼,怎会做这等事。请了辛夷姑娘,一来便是帮我医治恩师伤势,二来让世人明白,毒宗非什么大奸大恶。”
  辛夷这才喜极而笑,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当真有些冤枉了岳大哥。”抬头向前方眺望,岳霁云接做道:“江湖之事,诡计难料,不能单凭传闻,便贸然定人之罪。”
  辛夷点了点头,道:“岳大哥说的极是,这事牵扯毒宗,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宗门弟子,这些年更无一人出得宗门,况且我毒宗与你们也无瓜葛,这样做对我们又有何好处呢?只是平添了一个仇敌罢了。”
  岳霁云两人一路穿行,辛夷见所行之地都是荒野山岭,太阳西斜,知道岳霁云心怀有事,只是跟在身后不在出口想问。如此数日,岳霁云只顾走路,辛夷几次想找他说话,岳霁云始终不答。又行了二十余日,辛夷听着路人口音,渐觉豪爽干云,不似以前所遇之人柔柔弱弱。
  这一日,两人正在前方赶路,只见路旁上两个汉子疾奔过来,晃眼间奔到眼前,向岳霁云躬身行礼,一人脸色冷峻,向辛夷瞧上一眼,心头嘀咕。另一人向岳霁云道:“岳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出大事了。”
  岳霁云忙问道:“何事,这么慌张?”那人向辛夷看上一眼,岳霁云不耐烦道:“这位姑娘乃是我的贵人,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直说无妨。”
  那人眼见岳霁云脸色不悦,这才小声禀道:“岳大哥,会主几日前,出大事了,此事也就会中人知晓,还未张扬。”岳霁云眉头一皱,伸手抓住那人衣襟,颤声道:“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另一人急忙道:“岳大哥,我们到处寻你,都寻你不得。你若再不赶回来,便要出大事了。他们,他们都说会主是,是因为,因为岳大哥才出的事情。”
  岳霁云心下伤心,哪里还有心思在听,只是道:“快带我去瞧瞧。”那两名汉子面露难色,还是齐声道:“是”闪到岳霁云身后。
  岳霁云向辛夷道:“妹子,我让人给你找一落脚地。”辛夷忙道:“岳大哥,我随你同去。”岳霁云只得点头应允。
  当下两名汉子在前引路,前行数里,曲曲折折的都是山路,沿途偶有人走过,都是脸色肃穆。几人顺着山道,行了数里,绕过一片果林,便见前方一座大庄园,楼阁连连,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
  那两人知道岳霁云此时有事要忙,安排辛夷住处,自和朋友说话去了。
  辛夷见这院子气派甚大,心下暗暗纳闷?忽听得有小厮在屋后低声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另一人道:“我亲耳所见,哪还有假。没有想到岳霁云还敢回来,你快去报告公子。”那人道:“要不要给小姐也说说,小姐聪慧机敏,定要他无话可说。”另一人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笑道:“公子难道就不聪慧机敏了吗?你快去禀告,小姐那里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出现不必要的麻烦。”那人唯唯诺诺应允,便告辞而去。
  那人这才满意转身,未走的两步,只觉得身子发轻,头脑昏迷,飘飘忽忽便摔到在地,只觉得一双小手吃力将自身往屋中拽去,心下害怕,想要呼喊,却是半点使不出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拖进屋中。
  那人自然是辛夷,耳听得有人说岳霁云的坏话,心中自然不高兴。那人哪里知晓屋中尽然还有他人,一不小心便着了道。抬眼间见一个小姑娘笑嘻嘻的望着自己,明眸皓齿,秀丽清雅,好似仙女一般,鼻中闻得一股悠悠香气,早就陶醉其中了。
  辛夷微笑道:“你是谁呀,为何要说岳大哥的坏话?”那人眼望着辛夷,有心抗拒,却是半天都移不动眼睛,只得支支吾吾道“我,我,我没。。。我,没有。”耳听得辛夷娇怒一声,道:“你这人怎么可以说谎呢?那我可就不理你了。“说着大踏步,便往外走去。
  那人急忙叫住辛夷,轻声道:“小姑娘,你莫要生气。这都不是我的主意。”眼见得辛夷回转过身来,笑靥如花,不由一喜,心知自己危急,只是全身酸软,想动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
  辛夷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害岳大哥呢?”那人见辛夷微微含笑,不知怎地,全身轻飘飘的甚是欢畅,想要收敛心神,心下慌乱更是惊慌失措,只是觉得能看到这笑脸,做什么都值得。
  那人当下便道:“这小姑娘,我人微言轻的,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啊。”辛夷一不做二不休,拔出短刃,弯下腰来,在他的脸上划了几刀,冷笑道:“你看你这人,就知道骗我。”
  这一来,那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只觉得四周静悄悄的都能听到滴血声音,却是连半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忙跪下道:“小姑娘,哦不,姑奶奶,饶命啊,我。。。我有几个房锲,我有钱,都给你,都给你!求姑奶奶不要,不要害我。”
  辛夷板起了脸,喝到:“我要你银钱有何用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呀?这个可是我们秘制的迷药哦,你要是在不说,我保证还有许多方法在你身上一用,保管别人找不到半点痕迹。”
  那人道:“这,这是毒宗的迷药,你,你是毒宗之人!”这话一出口,不禁是辛夷吃了一惊,即便是这人,也是暗自哆嗦,辛夷冷笑道:“你竟然知道我是何人,看来是留你不得了。”从怀中取下一个药瓶,低声道:“这迷药我还是第一次用,果然不能制服你,但我这化尸粉可不一样了哦,只需在你伤口这么一抹啊,你便会烟消云散了,不过还好,你种了我的迷药,没有半分痛苦,还能看到自己怎么没的,你说你是不是古来第一人啊。”
  那人哪里还敢怀疑,想要大声喊救命,声音却是细小如蚊音。不住磕头求饶,辛夷噗呲一笑,说道:“你也不必害怕,我问你的事情,你还没有说呢?你再不说,我就去问别人了。”作势就欲将那药瓶倒他脸上来,口中不忍道:“咳,你别躲,一点都不痛。”
  那人哭道:“姑奶奶,你别逗我了,我都说,我把自己知道得都说。”辛夷“哦”了一声,坐在边上长凳上,笑道:“那你说吧,你说了我便放你走。”
  那人如获大赦般,哼道:“这岳大哥,这岳霁云,当真不是东西,他害死了我们会主,现在还敢跑过来吊丧,真是猫哭耗子,哼。”边说边呸了一声,叫道:“亏得我们会主待他如亲儿般,没有想到养了一个狼崽子。”
  辛夷忙打断道:“你说什么,谁告诉你岳大哥害死你们会主的。”辛夷自然不关心天下会会主是谁,只是听到有人这般说,心下有气,脸上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笑道:“你们会主不是好好的吗?谁说他死了。”
  那人道:“这事知道的人可不多,都是那岳霁云,勾结毒宗之人,暗害我们会主,不然以我们会主的武功,谁能是对手啊。”辛夷骂道:“胡说,岳大哥怎么会做这事,再说毒宗做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几时会假手余人了。看来不给你下点猛药,你还要胡说八道了。”
  那人忙一个劲的求饶,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叫道:“姑奶奶,我说得可都是实话啊,这个事我若骗了你,我不得好死。”
  辛夷怒道:“你还想死啊,哼哼,你若是骗了我,哪怕你就是死,我都不会让你安心,你知道我们的手段吗?就是死人,我们也能把他治活,只是到哪个时候,你可就由不得你自己了。”
  那人见辛夷姑娘和善,没有想到心肠这般歹毒,心下害怕。只听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是嘛,那我倒要看看怎么不由自己。”声音不大,传入辛夷耳中,犹如在身旁一样,辛夷忙转身,只见得一个灰袍人站在面前,不喜不怒,冷冷注视着辛夷好半天,见辛夷抬头望向自己,轻笑道:“看你刚才的手段,果然是毒宗的下三滥。”
  辛夷听得有人竟敢说毒宗坏话,哪里能忍?左手一挥,撒出一把毒灰,那灰袍人右足一跃,冷哼一声,当即一甩左袍,将毒灰尽数逼向辛夷,跟做右手一探,伸手便向辛夷臂上抓来。
  辛夷未了得这人如此了得,疾步后退躲避毒灰,眼见得那人手掌伸来,急忙左肘格开,右手手指忽动,在灰袍老者肩上,胸口连点,只见得指影飘飘,灰袍老者大意下,手臂酸麻,好在辛夷劲力不足,自己内劲强悍,也不觉得疼痛。右足一跃,冷哼道:“浮花点穴手。”灰袍老者提起精神,双臂反转,窜高纵低,忽然间西面八方都是掌影,虚虚实实无休不止,掌风凌厉如剑。辛夷当下便觉得眼花撩乱,哪里守得住?忙退后跃开,那人虚影已先踏在她落脚点,辛夷大惊下,人在空中,想也不想一掌拍出,只觉得好似拍在棉花堆中,这一下跟是诧异,忙叹道:“天罗地网式?”
  灰袍老者冷冷道:“你这小女娃子,还算有点眼力见。”口中说着话,手上却不停歇,右足一撑,已跃在辛夷背后,左手扣住她臂弯,道:“你这浮花点穴手本来也是厉害,可惜还未学到家,真是可惜,可惜。”
  辛夷使劲想要挣脱,只是手腕被扣,使不出力气。自己的招式尽然被对方识破,更是吃了一惊,心想:“我这浮花点穴手,姑姑好不容易教会与我,她说这路指法乃是本门一个天才弟子自创,从未与他人动过手,这人还是一个外人,怎么知晓我这指法?”问道:“你这老头认得我门派先辈?”
  灰袍老者道:“当然,我认识那会,说不得你还未出生呢?让你瞧瞧我这点穴手法如何?”辛夷心下好奇,正要探头瞧去,只见得灰袍老者手指一闪即过,辛夷便觉得脖子一阵酸麻,更着昏昏沉沉便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许久,待辛夷醒来,已是翌日。转头环顾四周,冷冷清清并无他人,辛夷勉力站起身,见屋外并无人看守,心下低思,也不知这灰袍老者何意?心道:“此地甚是危险,先出去再说。”心念一动,右足一跃,已窜出屋外。
  辛夷向前寻路,绕道后院,只见前方有座花园,假山花木甚多,辛夷在假山中一路磕磕碰碰,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暗道这些花草有些古怪。好不容易走出花园,只见前方透出火光,数人围拢在当中,辛夷暗惊,心道:“这些人莫不是来寻我的。”心下害怕,想要快走几步,只听得远处有人道:“我之行事,向来都是光明磊落,何以做过见不得人之事。”辛夷当下一惊,听声音真是岳霁云,心下欢喜,忙快步走上前去。
  此时天色已黑,暮色笼罩,周围雾气飘绕。岳霁云虎目四下一扫,只见得人群中,走出一个面目消瘦的汉子,向四下拱拱手,板着脸道:“岳副会主,此间不仅仅有自家兄弟,还有江湖好友,大伙聚在这里,念做会主之情,便是向要岳副会主主持公道。”
  岳霁云怒道:“陆谋远,你倒是大胆,今天叫了这么多兄弟,将我拦在这里,现在还好意思让我来主持公道。”
  那中年汉子名叫陆谋远,做事向来不计后果。有次行事败露,逃命到一户庄家人中躲命,为了不让敌人发觉踪迹,待伤好后恬不知耻加害一家三口,还美其名做大事不拘小节。此事最后被岳霁云知晓,当下废去了他一胳膊,若非会中之人求情,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此事也招致众人对岳霁云不满,原来那对庄家人是外邦蛮人,没有想到让岳霁云大题小作,想到中原百姓被外邦蛮子杀辱,一时间悲愤者甚多。只是觉得岳霁云平素待人诚恳,极重义气,这事也就被当时会主强压下来。
  陆谋远冷笑道:“此事倒是兄弟们唐突了。”伸手向边上几人一指,道:“这几位舵主,想必岳副会主都认识吧。”
  岳霁云心下不知这人何意?还是点点头,道:“都是江湖好友,岳某岂有不知之理。”当下向几人作揖道:“这位是吴舵主,一身水下闭气功夫极为厉害,即便是那金龙帮的杨云飞,也未必是对手。”
  那吴舵主被岳霁云这么一说,当下连连摆手,自谦道:“哪里,哪里,杨云飞翻江倒海,号称祸海龙,我是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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