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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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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霁云带着辛夷,一路往前奔,沿着河流而下,此时天已大亮,天蓝气清,小桥人家,青山流水之间清澈无垢,别是一番味道。这番走了半个时辰,眼见前方有一户农家,当即将辛夷安顿在里面,好在辛夷受伤不重,自己给自己开了药方。岳霁云忙从怀中取出一锭碎银,交给老农,让其代为抓药。好在辛夷伤势无碍,只是心中有事,当下一言不发,见辛夷沉沉睡去,这才转身出门而去,到得第二日晚才回来。
  如此数日,辛夷伤势渐好。岳霁云方安心下来,只觉得辛夷对各种事物都是心高采烈,无论是山涧小道,山峰苍翠,秋水长天,岳霁云索性无聊,陪着辛夷一路游山玩水,渴了便喝山泉水,饿了就采摘些野果,说不出的惬意。
  这日,两人纵马西行,山路崎岖,道旁杂草蔓蔓,葱郁繁茂,偶有几声鸟鸣,倒是悦耳异常,二人寻了一间小客店,才叫了饭菜,只听得店外有呵斥之声,却是店小二在大声吆喝,甚为不满。
  待店小二走进来,岳霁云问道:“刚才干嘛这么吵啊?”那店小二听人问起,甚为不忿,道:“两位大爷,都是些小事,咳,说来你们都不信,都怪我好心,那晓得那畜生倒是越来越下贱了。”
  辛夷“哦”了一声,问道:“什么畜生畜生的?”那店小二说道:“说来也怪我好心,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呢,结果却是一个累赘,有一日我在野外遇到一匹野马,伤痕累累,我于心不忍,就把它带回店中,哪知道这马儿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害的我的骡子都吃不饱,还怎么拉磨啊,看我那天有空,杀了它吃肉,哼!”
  辛夷见岳霁云眉头紧皱,心念一动,忙道:“你好人做到低,不如把它放了吧!”那店小二哈哈大笑,道:“这位爷,你可别开玩笑了。”当即出房去了。
  岳霁云忙将他追上,一把抓住他,手一扬摸出一锭银子摔在地下,道:“你说的那马在哪里?我买下了,这银子够不够。”那店小二当即欣喜异常,赶紧捡起银子,摸了又摸,满脸贪婪道:“够了,够了。”说毕伸手指向马厩。
  辛夷顺着手势,见得马厩中一匹小红马,哀怨厮鸣,胡乱挣扎,苦于全身被制,半点都不能动弹。
  岳霁云脚步虚晃,早已抢步上前,手一扬将捆绑的套马索崩断,见那马浑身是伤,颇为不悦,辛夷忙走将上来,用手拍拍马背,当即一把揪住那店小二,正要开口破骂,岳霁云早就拦住了辛夷,道:“快瞧瞧这马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辛夷这才放下那店小二,笑道:“岳大哥,你把我当成了兽医了哇!”见岳霁云脸色沉重,吐吐舌头,蹲下细看了那马伤势,道:“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的。”转头怒瞪那店小二,叫道:“你看什么看,还不去收拾一个大一点的马厩,弄一些上好的草料。”
  那店小二未了得这伙人这般粗鲁,然则低头看着手中银子,还是唯唯诺诺的去了。
  辛夷站起身来,道:“岳大哥,你怎么了?”岳霁云只是叹道:“我瞧这么可怜,于心不忍。”辛夷点点头,待两人吃过饭,那店小二早就喂饱了小红马,见岳霁云二人出店来,忙将小红马牵出,谄媚道:“两位客官,你们瞧得上这马,这马当真是好福气啊!”
  岳霁云一把抢过,二人一言不发,只是往前赶路,这般走了半顿饭功夫,辛夷忙叫停岳霁云,道:“岳大哥,你走得太快,我都跟不上了。”
  岳霁云这才停步不前,歉意道:“都怪我不好。”伸手将马放开,叹道:“你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说着就将马鞍等取下,那马欢快的四下跳跃,颇具灵性,围着二人不走。辛夷笑道:“岳大哥,这马伤势还没有好,要是这样让它走,只怕落入坏人手中。”
  岳霁云觉得有理,点点头,只听得辛夷咯咯娇笑,道:“岳大哥,你可捡到宝了。”回头见岳霁云眼神沉重,接着道:“这店小二,乡野之人,哪里知晓这马的特殊之处,岂不知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食马者不知其能千里而食也,亏的他还用来拉磨。”
  岳霁云忽地对辛夷道:“即便是千里马,只会吃又有何意!”辛夷当即哑然失色,眉头一皱,万想不到岳霁云这般说话,只是问道:“岳大哥,你可有心事?”
  岳霁云沉默半响,最后才低沉道:“我本就是一个孤儿,因缘际会被师傅所救,又得他亲授武艺,最后还让我做了天下会副会主,我自感能力有限,是不足以当此大任,每时每刻都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说到这里,抬头向天,想着昨日之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眉间甚是向外。
  辛夷静静安坐一旁,眼睛盯着岳霁云,见他欲言欲止,问道:“我受伤的时候,岳大哥你出去过一天一夜,到得第二天才回来,你莫不是去了天下会吧。”
  岳霁云点头,自嘲道:“我见你已无大碍,也不见有人追来,心中实在不明白,我怎么就成了会中醉人了呢?所以我便夜探了一下宗门。”
  辛夷眉头一皱,叫道:“天下会中高手如云,岳大哥你这不是。。。。。。”本想说羊入虎口,但转念一想,天下会好歹也是自己宗门,这样说出去,想来岳霁云心中不喜,总算她见机奇快,这才没有说出来,心道反正你现在好生生在面前,想来也是无碍,急忙改口道:“你这不是,不是太莽撞了吗?”
  岳霁云心怀有事,也没有听出她语气不悦,只是道:“那晚却是奇怪,好似突遇大敌一般,守卫异常严密,幸亏我常在会中走动,这才未被发现,好不容易东转西绕,才找到了师傅的灵堂所在。”岳霁云眼光呆滞,辛夷抬头见岳霁云一脸悲愤,忙劝道:“岳大哥,你也不必在难过了,想必你师傅若在世,也不想看到你现在这样啊!”
  岳霁云接口道:“师傅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我实在是想不过,只求能见到师傅一面,最后在师傅棺材前说了好多话,到得最后情不自禁,我伸手就将师傅的棺材掀开了。”
  辛夷“哦”了一声,只听得岳霁云突然睁大了双眼,惊诧道:“辛夷,你瞧我看到了什么?”
  辛夷心中颠怪,还是道:“岳大哥,你发现什么了?”岳霁云好似没有听到辛夷说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那棺材里面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影,我心中又惊又喜,想到师傅莫不是没有遭毒手?正要细察看之时,门外便有脚步声传来,我当时想也没有想,就钻进了棺材里面,好在也未被发现。”
  辛夷未了得岳霁云这般果断,转念又想,岳大哥做事机灵,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为何在这个事情上面耿耿于怀,想是他师徒情深,这才会乱了手脚。
  辛夷低声道:“哦呦,莫不是有敌人前来不成。”岳霁云道:“我当时也这般想,还以为是师傅仇人去而复返,哪知道一人说话声传来的时候,竟然是李子规。”
  辛夷忙道:“李子规乃是天下会少主,他难道不知道棺材里面没有人吗?”岳霁云道:“没错,我听得说话口音,多听了几句,知道李兄弟他并不知晓。”
  辛夷好生奇怪,还是问道:“那最后呢?你又怎么回来了呢?”岳霁云道:“我断断续续听到他说什么郭姑娘,想来也不是要紧的事情,最后又有人走来,听声音才知道是李师妹来了。”
  辛夷“哦”道:“那李师妹是谁呀,是不是很漂亮!”岳霁云道:“李师妹便是师傅的女儿,叫李依退,我们自小三人一块长大,我一直待他如同亲身妹妹一般。”辛夷心中突然一喜,还是道:“那她说了什么呀?”
  岳霁云长长叹了口气,道:“李师妹相信我的为人,说我与湘西四鬼之间争斗的地方离宗门相距百里,纵然不分昼夜赶路,也不会加害师傅,可李兄弟他就是不信,还说湘西四鬼都是邪魔外道,这些人的话听不得。”
  辛夷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岳霁云连这些私事都说与自己听,难过的是岳霁云做事磊落,竟然找不到几个相信他的人,只得叹道:“岳大哥,我也相信你不会做这些事的。”
  岳霁云突然悲愤道:“我倒不是为这事伤心,我只是想不到我们几个那么好,没有想到他们,尽然说我为了会主之位,做这等卑鄙小事,哼,他们也太小看我岳霁云了。”
  辛夷宽慰几句,叹道:“岳大哥,你无须为这些事烦恼,想来他们也是不知情的。”岳霁云忙摇摇头,道:“我们天下会本乃籍籍无名,亏得我师傅带领我们一路走来,这才有这般规模,天下帮会已天下会为先,这背后是多少的努力啊,我恩师本是皇族后裔,只是为了躲避仇人,这才流落江湖,这些年隐忍,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到得最后,他们越说越过分,我倒是有些气不过,索性不再去听,翻身之际,便觉隔得慌,嘿,竟然有一样东西在里面。”
  辛夷突道:“岳大哥,你说你捡到了一件物事,可是什么?”岳霁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将东西取出来,递于辛夷,苦笑道:“这个东西,辛夷姑娘你看看!”
  辛夷接过那东西,见不过是一个精致的吊坠,甚为奇怪。仔细端详一会,叹道:“岳大哥,这东西好像是一个吊坠,却又是分外奇怪,平常打造的吊坠,都是玉石金缕所造,你瞧这东西,好似金属一般招。”说着对着那东西用嘴亲亲一吹,里面的蝴蝶竟然合飞翩翩飞舞,发出叮咚之声,岳霁云惊得张大了嘴,道:“这东西绝非我恩师所有,定是那歹人不小心留下的。后来我见天色快亮了,四周又没有人声,这便悄悄溜回来了!”
  辛夷也是点点头,见岳霁云说得轻松,其中定是颇多为难,也不便开口细问,只是道:“岳大哥,光凭这吊坠,恐怕很难知道是谁?”
  岳霁云冷哼一声,道:“我以为也是如此,现在看来倒是很容易了。”见辛夷瞪大了双眼望着自己,接口道:“这东西如此精致,打造起来也绝不容易,只要找到当年打造这东西之人,想来也是很容易。”
  辛夷忙道:“世上能共巧匠这般多,可不容易。”岳霁云道:“那可不一定,有一人一定知道是谁?”
  辛夷见岳霁云一脸兴奋,问道:“怎么,这人是谁呀?”岳霁云道:“有一人你可能不知晓,那人打铁之术甚为厉害,很多武林人士都想求他打造神兵利器,求得人多了,自然知晓很多秘事,竟然以此成为一方富甲,最后还组将了一个神秘组织,号称江湖之事,没有不知的。”
  辛夷冷哼一声,暗道:“若真如此,人人都无秘密可言,哪些名门正人君子,岂能容这人!”当下便道:“岳大哥,这人是谁,难道就不怕被他所害的人前来复仇吗?”
  岳霁云道:“这人有些本事,做事也留有情面,向来都是神出鬼没,找不到人还怕复仇吗?”
  当下二人找了一间客店,歇息一阵,待二人吃过饭以后,眼见天色尚早,岳霁云见辛夷心怀有事,道:“辛夷,你是否在担心你好姐妹的伤势,都怪我太鲁莽了,要不然。。。。。。”
  辛夷连忙摇头,道:“岳大哥,这事也怪不得你,再说我们虽是女流,也没有这般脆弱,我只是担心我们遇到的那些神秘之人,不知道他们是谁,看样子不似中原人吧!”
  岳霁云点点头,道:“他们虽有些装扮,但看举止傲气,倒像是北漠人。这些年我们于北漠之人起过好些冲突,难不成你怀疑是他们做的?”
  辛夷点点头,道:“我也说不好,还是先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吧,只是岳大哥,那人是谁?我们这次要去哪里找他呀。”
  岳霁云牵过马匹,看做那马儿经过几日休整,恢复了些生气,很是惊愕,回头望着辛夷,笑道:“我只知道那人姓钱,倒是神秘得很,但是找他不难,到时候你一见便知。”
  二人找了一个镇子,又到街上购买了一马匹,稍作休息后,二人纵马一路南行,只觉得一路风光无暇,葱葱郁郁,更是令二人心旷神怡。
  萧丐与川乌二人一路登山攀缘,曲曲折折,蜿蜿蜒蜒,一路上山木苍郁,花草清香,山涧清泉汩汩,萧丐本以为毒宗之地不过弹丸,也不会比道门宽多少,哪知这一走,走了半日都还在山林转悠,连东南都分不清楚,心下暗自吃惊,亏得有人带路,若非如此,即便自己在厉害,困在此间也难出得来。
  这日二人才走了半日,便见得前方隐隐有道路,萧丐欣喜,拉起川乌快步向前,却见川乌紧皱眉头,问道:“怎么?”
  川乌疑惑道:“这里平时都很少有人,你看四周歪歪斜斜的,好似有人经过!”
  萧丐嘿嘿大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得是什么野兽呀。”川乌点点头,正要说话之际,只听得远处有声音传来,夹着“嗬嗬”之声,川乌心下好奇,寻声赶去,萧丐忙一把拉住川乌,叫道:“你听前面,好似打斗之声,你现在这么去,很危险。”
  川乌皱眉道:“那怎么办?听声音就在不远处,怎么会这样呢?”萧丐暗自纳闷,寻思莫不是毒宗之人相互争斗,不然谁敢在此撒野,当下说道:“我们先乔装改扮,然后再去看看情况,待知道事情原委,我们在想办法,不然你就这样闯进去,刀兵无眼,到时候吃亏的只是自己。”
  川乌只觉得萧丐说得有理,眼下也别无它法,想到辛夷姐姐说姥姥不在,不由心下好生担心,莫不是宗门有何大事发生,心中想及此,转头望向萧丐,也不似以前那么狡黠,只是轻声道:“萧公子,若是我宗门真的出事了,到时候还请萧公子能出手。”话一说完,不由暗骂自己,心道萧公子虽本事厉害,毕竟双拳难敌四腿,我若拜托他,岂非让他白白送命。回头见萧丐满脸堆笑,一口应允,不由皱眉。转头寻思道:“都说外面的人包藏祸心,个个都是笑面虎,萧公子答应的这般干脆,该不会也如他人般吧!“不由心下有些为难,只是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
  萧丐自然不知道川乌想法,只是寻着声音,一路悄悄走去,两人轻手蹑脚,未走得多远,便听得前方有喝骂之声,川乌忙将萧丐一把拉住,偷偷藏身在一棵大树后面。
  只见得前方,数百人围坐一团,中间一汉子手持软鞭,伸手一展,卷住边上一人手中利刃,那人吃力之下,便觉得虎口一阵疼痛,只得撒手,跟着向前一跃,忽地伸掌一格,击在那汉子胸膛,当下将那汉子击飞出去。
  那汉子挣扎着站起身来,便欲再上,就被一旁的人拦住。一个高瘦老者站起身来,冷冷道:“够了,若是比武,大伙可得有的比了,但我们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比武!”
  北首一汉子站起身来,向四面拱拱手,笑道:“洪寨主说得没错,我们大伙聚在一起,都是为了自家活命,俗话说的好,马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若是大伙各行其事,我们还怎么做事情,所以我们才来比试一下,推举一个武功最高之人,到时候大伙都听他的,那样做事也方便。”
  那老者哼了一声,坐在一旁,不在理会那人。只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妩媚道:“闫哥哥说的对,我们都是女流之辈,到时候都听你们的便是,只是这比武终究太耗时间了吧,若是我们耽搁在这里,被敌人知道了,那我们还怎么突袭?”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媚影儿姑娘你放心,到时候哥哥怎么也不会让你受怕,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不知道耗多久,依我看,就让众人自觉站队,那边人多,那个就是老大,你们看如何?”
  说话女子自然便是媚影儿,萧丐一听的媚影儿的声音,心下暗惊,寻思道她怎么会到这里?一想到这个女人层出不穷的花招,就不免胆寒,只觉得这女子外表虽漂亮,若不当心,便会落在她手中。川乌转头见萧丐满脸诧异,心下不悦,讥讽道:“怎么,一看到漂亮姐姐,就这副呆样,小心她吃了你!”
  萧丐讪讪笑道:“川乌姐姐说得是,我不就被吃过嘛。”川乌还以为萧丐说得是自己,不由脸上一红,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好在萧丐只是盯着前方,这才未发现。
  那洪姓老者“嘿嘿”冷笑,道:“我们这里都是各寨各岛的精英,来的人都是江湖人物,哪有不打架就选领头的,若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只是这比武,赢了也好,输了也好,难免伤了和气。”
  闫姓汉子哈哈大笑,道:“洪寨主说得没错,我们这里三十六寨寨主齐聚,都是雄霸一方的人,能有不伤和气的法子最好,只是不知道洪老寨主要怎么比法?”
  那洪姓老者正要侃侃而谈,忽听得东首几声马鸣,窜出数十人,将众人团团围住,众人相顾茫然,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携着一堆人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让给位久等了,老朽在这里赔罪了。”
  媚影儿低低一笑,那闫姓汉子满脸不悦,心中虽不满,当着众人面,也不好直接拂面子,几个领头之人当即围了上去,互道安好,那洪寨主冷嘲道:“吴寨主,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若在不来,我们就要上演好戏了。”
  那人笑道:“还好我来得是时候,洪寨主说得是,不管比武最后结果如何,都会伤了和气,虽说我们行走江湖,多是刀口舔生活,然则我们就这样内哄,事情没有做好,倒是让别人捡便宜。”
  那洪姓老者道:“吴寨主,你有何办法?难不成你想当领头的不成!”那吴寨主向四方一扫,双目注视之下,但见人人都是摩拳擦掌,不由嘿嘿直笑,道:“各位,我吴某常自以为自己有些本事,然则天外有天,没有见识到高人时,自己几斤几两都掂量不轻,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好笑。”说毕双脚站定,呼的一声,双拳挥出,扫到面前的砂石,只听得砰的一声,直击得那石头四分五裂,众人都是心下一惊,自忖自己虽也能做到,但这般轻描淡写般挥出,也不是那般容易。
  闫姓汉子心下虽有气,但还是双手抱拳道:“吴寨主武功又精进了,当真是可喜之事,看来我们又多几分胜算了。”
  那吴寨主抱拳作揖,笑道:“闫寨主可气了,若是以前,我吴玥便会自以为是,然则现在可不敢了。”回头向身后几人一一点头,随即朗声道:“大家伙,今天为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客人。”
  众人见吴玥对身后四人如此可气,都是心下不解,几人跟是心知吴玥心气高傲,更是头一次见得这般,肯定与那几人有关,不由好奇起来。见他背后跟做三男一女,那女子貌容娇美,一走近人群来,众人都是被吸引了,只是被吴玥出手震住了,这才收敛心神,还是有好事者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女子。
  边上两男子面容冷峻,让人不敢靠近,只听得吴玥呵呵一笑,向边上一人抱拳作揖,随即谄媚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江南琴剑山庄主人,琴剑先生杨先生。”
  这话一出口,好些人都是目瞪口头,那闫姓汉子长大了嘴,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琴剑先生,你可是那个打遍江南无敌手,手中藏琴,心中有剑,一人打的江南柳家抬不起头的那个琴剑先生。”
  那人只是点点头,道:“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不值一提。”洪姓老者当即谄媚的笑道:“这事对杨先生而言,自然是小事,可那江南柳家可不一般,杨先生一人一剑,现在都令我辈向往。”
  那洪姓老者本来年纪本比琴剑先生大,这般说极是给杨商均面子,众人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杨商均当即点头,叹道:“我还以为我的名号,就在江南一带还管点用,没有想到这西蜀之地都有人听闻,当真是惭愧得很。”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吴玥笑道:“杨先生过谦了,你的名号那里都管用,嘿嘿!”转头正要介绍后面两位时,只见得一人走前一步,随便抱拳,道:“在下林枯木,这位是我大哥,欧阳枯荣,这是我家小姐。”
  川乌二人都在众人身后,眼见的又突然出现几人,心下更是害怕,不免有些担心,暗道这江南琴剑山庄可不是一般之人,也不知道他们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何事情,转头见萧丐双眼直发愣,不悦道:“萧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萧丐此时心中跟是吃惊,皱眉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川乌冷冷道:“她是谁,你说得是不是那个姑娘?”眼睛一抬,指着那姑娘,道:“这人你认识?”
  萧丐没有听出川乌已经不悦,只是道:“那姑娘是叶姑娘,我们以前见过的,没有想到她也在这里。”川乌鼓起腮帮子,急道:“那你认识的姑娘可真不少哦,怎么不上去打召唤?”
  萧丐叹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看看情况吧,也不知道这些人来这里干嘛!”川乌当即冷冷道:“还能干嘛,肯定是对我们不利呗!”
  那女子自然便是叶霜雪,只见得她静悄悄的待在众人身后,一副楚楚可伶模样,眼见的四周之人都不怀好意,欧阳枯荣冷哼一声,右手成指,拈起地上一片落叶,伸手向前一招,那落叶好似铁片一般,直直嵌入树木之中。
  这一手露将出来,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看那两人样子,不过是杨商均的跟班罢了,竟然有这般本事,即便是比之吴玥,也不妨多让,欧阳枯荣见此,双手叉腰,退在一旁,杨商均忙走将出来,笑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家将,刚才献丑了,万望几位赎罪。”
  众人哪敢有异议,刚才还七嘴八舌,这时听他这般说,不由都安静一旁,吴玥道:“没有想到欧阳公子都这般厉害,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若是杨公子能担任我们众兄弟的头,我相信大伙都不会有何想法吧!”
  众寨主都是点头迎合,心知杨商均绝非泛泛之辈,若是能有他出头,万好不过,杨商均连忙摇头,推辞道:“各位抬爱,我杨某若是推辞,便是自以为是了。只是杨某力所不及,恐怕要辜负大伙了,今日陪同吴寨主,只是尽点勉力,这领头之事,还是另当让贤吧。”
  众人听杨商均这话,都茫然无措,纷纷劝解,杨商均只是不听,吴玥忙道:“杨先生,我等都是粗人,这番你为我们出头,以后我等以你马首是瞻。”
  闫姓汉子当即点头,叹道:“杨先生,你也知道毒宗为人,没有一个好人,他们自持自己下毒本领高强,所做之事,说出来简直是令人发指。就说关西的穆家,接亲的日子,尽然被毒宗的人杀得鸡犬不留,你们猜猜是为什么?”
  有人忙问道:“为何?”那闫姓汉子方说道:“就因为那日,穆家的一个下人,不小心说了一句,瞧他那模样,满脸毒麻子,活像一个乞丐,结果被毒宗的一个弟子听见了,还以为这人在嘲讽自己,当晚就血洗了穆家,连老幼都不放过。”
  众人都是“哦呦”出口,有人叹道:“早就听说毒宗之人做事向来都是随行,没有想到还这般残忍。”
  洪姓老者一步踏出,哼哼道:“我们在这里的,有几个没有被他们欺负过。”突然捞起左边头发,众人只见得隐隐有刀伤,半个耳朵尽然不见了,只听得洪姓老者冷哼道:“我这伤,就是被那毒宗之人割掉的。”
  媚影儿忙问道:“洪寨主,他们为何要割掉你的耳朵。”洪姓老者呵呵笑道:“就因为我的山头有他们要的药材,强抢不成,背地里偷偷对我们下药,可怜我那孩儿,活生生被他们抓走,至今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洪老儿就算命不要,也要让毒宗掉几斤肉。”
  好些人都暗自点头,怪不得他如此想要这领头指挥,看来早就对毒宗恨之入骨了,当即有人骂道:“毒宗之人个个都不是好人,只是苦于我们实力不及,好在我们大伙今日齐聚,人人用命,就算是他毒宗之地铜臂铁骨,我们也能撕个口子。”
  闫寨主叫道:“好在我们这几年的忍辱负重,最近几年毒宗是越来越孱弱了,大伙可知为何?”
  杨商钧道:“这些年毒宗凶名倒是听过,不过也是以前的事,最近这些年倒是听得少了。”媚影儿忙点头,洪姓老者笑道:“闫寨主,这些年倒是难为你,甘当毒宗走狗,其实是在为我们暗送消息,若非因为你,我们也聚齐不了。”
  闫寨主摇头,道:“这些都是我辈该做之事,我隐藏在毒宗,这些年毒宗内乱,他们那天才弟子被赶出了宗门,到底为何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那个谢青渺的,好些年都不在宗门,还有一个,叫李什么的,也是了无消息,上个月我去毒宗,见毒宗弟子都是面带不安,当下便觉得有古怪,趁夜偷偷摸上山头,那山头被严严密密围困,我爬上了一颗大树,居中细瞧,才看到毒宗宗主练功不岔,走火入魔了,大伙想想,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川乌听得宗主受伤,心中不安,怪不地听辛夷姐姐说姥姥上山了,也不知何事,看来便是此事。急急道:“萧公子,我们须得快些上山。”萧丐点点头,只是觉得毒宗行事实在毒辣,不免心中不喜,忙道:“先下我们就这般走,难免被发现,等他们离得远了,我们在走。”
  叶霜雪小声嘀咕道:“练功不岔,轻者功力退步,重者岂非要尚命?那人已经这般倒霉,你们趁人之危,岂非又损各位的名声?”
  众人听得叶霜雪说出这话,好些人都是不高兴,吴玥忙打一个哈哈,笑道:“叶姑娘说得极是,然则毒宗之人不都是仗着自己本事高强,下毒手段狠辣,为非作歹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公平可言,现在是千载难逢,如果我们不发难,以后受苦受难的就是我们了。”
  杨商钧叹道:“毒宗之人所做之事,确实可恶,若能除掉他们,是我辈侠义之事,今日我杨某与各位同进退,即便身死,也无怨无悔。”闫姓老者见杨商钧已经同意,大伙都是兴奋不已,忽地走上前来,冷笑道:“能得杨庄主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今天我们大伙前来,也不能干看着。”回头招呼手下,叫道:“带上来。”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得两人拉扯一个妇人走上前来,只听得那妇人边走边骂,看到那闫姓老者,当即一口浓痰就往他脸上吐过去,那闫姓老者哪里会了得这般,想要闪躲已来不及,总算他见机其快,脚步虚晃,退后半步,那口浓痰还是吐在了他衣襟上,当即让闫姓老者好生着恼,当着大伙面色,只觉得脸上无光,不由着恼。踏步上前,一巴掌就把那妇人扇的口吐鲜血,骂骂咧咧道:“叫你口出狂言,今天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以为我们都好欺负的。”
  叶霜雪只觉得那妇人可怜,皱巴巴的脸色满是倔强,不由回头看向杨商钧,正要出头让他求情,欧阳枯荣忙偷偷将她拉到一旁,正疑惑间,只听得那闫姓汉子冷笑道:“这个毒妇便是毒宗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事被这毒妇知道,想要去报信,被我们拦住了。大伙今做这事,个个都为了争口气。”说着四下一望,笑道:“为了表决心,也为了我们与毒宗势不两立,今天我们就一人剐这毒妇一刀,这样大伙都没有回头路了。”
  闫姓汉子说完这话,早就有人走上前来,递上两柄短刀,那闫姓汉子嘿嘿冷笑,一把接过,双手在那妇人面前比来比去,道:“你说,毒宗里面那老娘们,现在怎么样了。”只听得那妇人嘿嘿冷笑,讥讽道:“闫广和,就凭你们乌合之众,还敢反水,也不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罢了。”转头看向媚影儿等人,说道:“吴玥,你欺上瞒下,还蛊惑这些人,宗主定不会放过你,你们若是现在悔悟,我想宗主定不会为难你们的。”
  吴玥冷哼一声,笑道:“你这毒妇,死到临头,话还这么多,我们齐心协力,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双手横伸,抓过一柄短刃,就往那妇人挥去。
  叶霜雪想要跳起来,拦在那妇人身旁,只是吴玥盛怒之下,这一刀利索快捷,叶霜雪又不会武功,哪里能阻拦?
  叶霜雪当即闭眼不在看,想到那妇人将要身受刀割之苦,便觉心中不安,隐隐有些疼痛,正为难之际,忽听得砰的一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得吴玥手中短刃早已脱手而出,人已倒退数步,正觉奇怪,吴玥朗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众人当即左右细瞧,只见得两人从树后走出来,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婉婉动人,不是萧丐与川乌,还能是谁?
  原来那妇人正是川乌口中的姥姥,一见这些人便要对姥姥不利,当即忍耐不住,好在萧丐内力深厚,手中铁剑一伸,暗送内力,与那吴玥手中短刃相交,顿时火光四射,手中铁剑隐隐镇痛,不由心下佩服,看来这人内劲倒是厉害。心知吴玥恐早已下了杀机,想要救人倒是不易,不由眉头一皱,兀自盘桓。转头看见叶霜雪心下欢喜,忙拉着川乌就奔向她而去。
  吴玥心中更是奇怪,手中短刃早就拿捏不住,脱手而出。只觉得双手疼痛,汩汩血迹渗透而出,当即强忍伤疼,见那两人一来就与杨商钧攀上关系,心下好奇,莫不是这两人也是他琴剑山庄之人,但瞧得细了,又觉得那欧阳枯荣等人都是眉头紧皱,好似不喜一般。急忙笑脸相迎,笑道:“不知两位是何人,老朽眼拙。”
  叶霜雪一见萧丐,满脸惊喜,笑道:“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转头见后面跟着一女子,心下好奇,只听得萧丐嘿嘿大笑,叹道:“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转头向川乌看上一眼,说道:“叶姑娘,这是我师妹,川乌。”
  叶霜雪当即先川乌点点头,只见得川乌皱眉不说话,轻笑一声,手指边上一人,叫道:“杨伯伯,这个就是萧公子。”
  萧丐当即向杨商钧作揖,只听得杨商钧笑道:“原来是萧少侠,叶侄女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多谢你了,还好我们有缘,能在这里见面。”
  那人说话温文有礼,但举止高傲,川乌心下不喜,转头见那妇人双眼凝视自己,心下焦急,只是盘桓片刻,也不得其法。便见得吴玥走过来,向二人开头答话。
  萧丐忙抱拳道:“在下萧丐,这是我师妹,我们都是小辈,吴寨主没有见过我二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吴玥“哦”道:“原来这样,不知道少侠师承何派。”
  萧丐道:“我们都是道门不成器的弟子,这番下山,都为历练而此。”吴玥心下更是大惊,心知这道门威名极盛,看这两人这般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没有想到内力这般强劲,定是道门得意弟子。当即向天打一个哈哈,笑道:“原来是道门萧少侠,川乌女侠啊,当真是失敬。”
  萧丐忙道:“吴寨主客气了,家师一直提过你,说你道义为怀,锄强扶弱,我们很是敬仰啊,这妇人不过是老人家,不知道吴寨主为何与她这般仇怨啊?可否饶他性命。”
  众人听他口音,都是惊异哑然,难道这两人想要插手此事不成,不由都是心中冷笑,看你两人若非道门中人,刚才吴玥怕早就出手了吧,只是刚才吴玥手法奇快,众人也未瞧清他手已受伤,只是以为吴玥碍于道门面子,这才客客气气。
  吴玥冷哼道:“毒宗之人,都是邪魔歪教,行事狠辣,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更是当仁不让,萧少侠,你们侠义为怀,更该除妖卫道才是,怎么能放过这毒妇呢?”
  萧丐点点头,笑道:“吴寨主说得极是,做了坏事自然要受处罚。然则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坏人,也不是邪教。如果我们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那我们想过他们家人吗?在他们家人的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邪魔歪教呢?”
  吴玥心中一怔,半天不说话。只听得叶霜雪轻声叫好,小声道:“萧公子说得极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只要作恶,他们必有祸报,若我们这把残忍对他们,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虽觉得这两人说得有理,只是心有不甘,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俱都寂静无声。
  半响过后,闫姓老者跳将出来,怒哼道:“什么祸福,能换回我儿子吗?他们是人,我儿子就是畜生吗,难道他就活该吗?杨先生,你是江湖豪侠,你说说看,这毒妇该不该死?”
  杨商钧见众人都瞧向自己,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说得很对,然则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这老妇人虽可怜,所作所为都令人难以容忍,酷刑可免,死罪倒是难逃。”转头看向那少妇,道:“你可是毒宗之人。”
  叶霜雪一见萧丐,满脸惊喜,笑道:“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转头见后面跟着一女子,心下好奇,只听得萧丐嘿嘿大笑,叹道:“叶姑娘,好久不见啊。”转头向川乌看上一眼,说道:“叶姑娘,这是我师妹,川乌。”
  叶霜雪当即先川乌点点头,只见得川乌皱眉不说话,轻笑一声,手指边上一人,叫道:“杨伯伯,这个就是萧公子。”
  萧丐当即向杨商钧作揖,只听得杨商钧笑道:“原来是萧少侠,叶侄女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多谢你了,还好我们有缘,能在这里见面。”
  那人说话温文有礼,但举止高傲,川乌心下不喜,转头见那妇人双眼凝视自己,心下焦急,只是盘桓片刻,也不得其法。便见得吴玥走过来,向二人开头答话。
  萧丐忙抱拳道:“在下萧丐,这是我师妹,我们都是小辈,吴寨主没有见过我二人,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吴玥“哦”道:“原来这样,不知道少侠师承何派。”
  萧丐道:“我们都是道门不成器的弟子,这番下山,都为历练而此。”吴玥心下更是大惊,心知这道门威名极盛,看这两人这般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没有想到内力这般强劲,定是道门得意弟子。当即向天打一个哈哈,笑道:“原来是道门萧少侠,川乌女侠啊,当真是失敬。”
  萧丐忙道:“吴寨主客气了,家师一直提过你,说你道义为怀,锄强扶弱,我们很是敬仰啊,这妇人不过是老人家,不知道吴寨主为何与她这般仇怨啊?可否饶他性命。”
  众人听他口音,都是惊异哑然,难道这两人想要插手此事不成,不由都是心中冷笑,看你两人若非道门中人,刚才吴玥怕早就出手了吧,只是刚才吴玥手法奇快,众人也未瞧清他手已受伤,只是以为吴玥碍于道门面子,这才客客气气。
  吴玥冷哼道:“毒宗之人,都是邪魔歪教,行事狠辣,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更是当仁不让,萧少侠,你们侠义为怀,更该除妖卫道才是,怎么能放过这毒妇呢?”
  萧丐点点头,笑道:“吴寨主说得极是,做了坏事自然要受处罚。然则人之初,性本善,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坏人,也不是邪教。如果我们都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人,那我们想过他们家人吗?在他们家人的眼中,我们又何尝不是邪魔歪教呢?”
  吴玥心中一怔,半天不说话。只听得叶霜雪轻声叫好,小声道:“萧公子说得极是,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行。只要作恶,他们必有祸报,若我们这把残忍对他们,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呢?”
  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虽觉得这两人说得有理,只是心有不甘,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说辞,俱都寂静无声。
  杨商钧见众人都瞧向自己,轻笑一声,说道:“萧公子说得很对,然则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这老妇人虽可怜,所作所为都令人难以容忍,酷刑可免,死罪倒是难逃。”转头看向那少妇,道:“你可是毒宗之人。”
  那妇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想要杀我这个妇人,只管动手便可,找理由岂不可笑。”转头看向众人,忽地哈哈大笑,叫嚷道:“我知道了,你们自许比我们毒宗要光明,找些理由来安慰自己罢了。”
  吴玥冷笑道:“毒妇,你死到领头了,还大言不惭,今天若非杨大侠在此,岂容你多说几个字。”
  “哼哼。”那妇人道:“什么毒妇不毒妇的,满口粗言杂语,说得好像你们都是好人似的,你们自己凭着良心,这些年有谁没有杀过无辜的,说出来一个,我老妇人甘愿献上我的头颅,绝无一句怨言。”
  众人都是四下一怔,大伙想到自己走江湖,为了生存,往往都做了些不得已之事,这番听这妇人说起,都是左右相顾,暗道以她之言,倒是没有谁是清白的。
  萧丐想到这次下山,才数月光景,一路走来,都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才平安渡过,转头又想到上次一人,因自己惨死悬崖,虽非自己所为,然则都与自己有关,也是因自己而死,当下默认不语。
  半响过后,闫姓老者跳将出来,怒哼道:“你这毒妇,我孩子因毒宗而尚命,今天终是要报应你的头上了,我就算被天下人耻笑,又能怎样,先杀了你为我儿子祭奠。”虎步虚晃,人已绕到那妇人身后,举掌斜劈,就往她颈脖袭来,掌至半途,竟然落了一个空,但见那妇人身子忽地前倾,轻悄悄避过那人一掌。
  闫姓老者左掌变爪,抓住那妇人衣袖,心下正喜,正欲使劲将其提过来之际,忽觉得手心一麻,全身好似被电缠一般,急忙缩手回看,一个少年右手抱起那妇人,脚步飞步,早已退后数步,细看之下,不是萧丐还能是谁呢?
  此时萧丐将那妇人放下,过来双手抱拳道:“闫寨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这老人家,两鬓斑白,这一路上受了那么多苦难,何必要致他于死地不可呢?”
  那闫姓老者不怒反笑道:“小子,你要强出头,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双拳挥出,人已飞起,直奔萧丐面门而至,人未至,阵阵掌风吹得萧丐衣袖瑟瑟飞舞。萧丐右脚前倾,右手格开他的左掌,左臂运劲,呼呼呼连发数掌,与闫姓老者缠斗在一起。
  周围诸人都是一身武功,眼见得闫姓汉子大喝一声,双掌推出,一声声掌风,击得地下落叶四下飞舞,好似巨龙一般,声势壮丽,将萧丐周身罩住,两人相互拆斗数招,闫姓汉子忽地提起一掌,就往萧丐胸口袭去,这掌来得奇快,诸人眼见得萧丐想要闪躲,亦然来不及,心下都大喜,心知这掌挨实,非受重伤不可,看来这道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闫姓汉子手指刚挨着萧丐,正要使劲之时,忽觉得手中掌力不听使唤,被萧丐手腕一搭,不由自主的打向别处,暗叫不妙,萧丐已经一个闪身,双掌横扫,一招拖泥带水,卸去闫姓汉子掌力,右脚忽起,踢中了他脚尖,闫姓汉子当即站立不稳,摔飞出去。
  诸人万了不到刚才还占上风的闫姓汉子,一瞬间就被击败,刚才还哄笑的人都闭口不说话。杨商钧铁琴一伸,将闫姓汉子截住,回头向萧丐笑道:“萧少侠果然厉害,初始还以为是叶侄女夸大,百闻不如一见,不知道你是道门谁的徒弟,吴布道还是静虚道长。”
  萧丐眉头一皱,只听得杨商钧又道:“哦,是了。吴不道最得意自己的三式剑法,没有想到传与你了,看来你有些过人之处,哼哼,上次你与我家将两人斗了几回合,都不是你的对手。来来来,我们来过几招,看是他的三式剑法厉害,还是我的剑法出众一些。”
  萧丐忙躬身道:“弟子不敢,弟子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与前辈过招。”
  杨商钧冷笑道:“不敢过招还是不愿过招,你还怕伤了我不成。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今天倒是一个好机会,若是你不与我过招,还怎么救人?”
  萧丐心想:“到了这步田地,想躲过去看来是不能,只要不是输的太难看便好。”抬头见杨商钧冷冷注视自己,心道“我不过想要救人罢了,你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心下一横,跃跃欲试,持剑走前两步,剑尖向下以示恭请,双手抱拳作揖,正要开口说话,杨商钧冷笑道:“客套话不必客气。”双手一伸,欧阳枯荣早就将身上佩剑取下,递了上去。
  杨商钧当下持剑而立,挥剑舞了两个剑花,道:“我就站在这里,不闪避,你若能将我击退,便算你赢好不好。”
  萧丐心下有气,心道你剑法就算再厉害,还能高过酒老头不成。铁剑出鞘,人已闪身向前。人未至,一股刀锋就逼得杨商钧衣袖四下漂荡,即便强如杨商钧,都不由暗自皱眉,未了得这家伙还有这般造诣。
  萧丐这一出手,便是雷霆万击。想到欧阳枯荣与林枯木二人都已不凡,若是自己不全力施为,岂非太小瞧了杨商钧?铁剑横转,一招“气吞山河”直劈杨商钧,这招威力奇大,谢青渺第一次施展之时,光凭刀气就将萧丐站立之地击得残破不堪,这下萧丐全力施为,虽不如谢青渺霸道,也是劲道甚强。
  杨商钧大吼道:“来得好。”当下也不敢小瞧,蹲膝猛吸一口气,唰的一声剑响,一股剑气自手中发出,刀气剑气对轰一起,直击得山崩萧萧,飞沙走石间离得近的人隐隐觉得有些窒息,纷纷往后退去。
  叶霜雪与川乌等人都是心下吃惊,两人心下都是又惊又喜,自是各人心思不一样,欧阳枯荣见叶霜雪满脸惊异,宽慰道:“叶姑娘,不用担心杨公子,这萧小子怎么会是我家公子对手呢,我倒是盼这小子能多在公子手下走几招,让他知晓我琴剑山庄的厉害。”
  叶霜雪只是点点头,川乌满脸不悦,讥讽道:“哎呀,这不是琴剑山庄的主人亲自出手了吗?怎么他的手下如此不堪,我也是道门弟子,来领教领教琴剑山庄的手段,别以为我们人少,就可以自以为是了,我们门中弟子也不少,我这最不成器的弟子向你讨教。”一言方毕,就欲发掌向欧阳枯荣击去。
  林枯木忙伸手拦住,叫道:“川乌师妹,你先不要冲动,你看萧公子正在与我家公子斗得凶险关头呢!”
  川乌听林枯木这样说,忙转头向萧丐看去,只见得两人身影急分急合,刀光剑影相击,萧丐上蹿下跳,霎时间连遇险招,只见杨商钧剑尖斜削,忙闪身躲过,待他招式用老,当下铁剑上撩,就往长剑上劈去,只要两下一碰,他手中长剑飞脱手不可。哪知杨商钧剑招诡异之极,手腕一转,抓住剑柄疾攻而至,这一招快若闪电,萧丐从未见过,大惊之下,手肘已被他拿住,正要使劲挣脱,忽觉得手臂酸麻,杨商钧手腕一抖,剑锋在他手腕连点,那是杨商钧“流星逐月”的剑招,故意卖一个破绽让敌人乘机而入,再借机反攻对方,最是考验使剑者速度,端在一去奇,秒在一个快。虽然剑招平淡,却是非同小可。萧丐急忙铁剑回转,架在长剑之上,一招“拖泥带水”卸去剑势,跟着急使暗劲,想要挡开他的长剑,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后推去,自己肩头已被打中,拍飞出去。
  诸人都是面面相觑,都是又惊又喜,没有想到杨商钧武功内劲都这般强悍,今日能添这般助力,简直是大喜过往。林枯木见杨商钧虽然赢得利落,也颇为狼狈,不由转头望了一眼萧丐,见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心下也是暗暗佩服:“道门武功果然厉害。”
  林枯木叫道:“公子爷,萧公子与我们有恩,饶了他吧!”当下杨商钧剑尖翻转,跳出一旁,说道:“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吧!”萧丐忙收起铁剑,苦笑道:“杨前辈,你们能放过这妇人吗?”
  林枯木一愣,吴玥说道:“好小子,今天放你一命,已经是开恩了。”他知萧丐内劲强悍,一出手就是与杨商钧硬碰硬,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般快就败下阵来,不由心下暗自盘桓,想他道门一个弟子都这般厉害,还是不要招惹得好,心中想及此,说话也变得客气些。
  萧丐不理,只是道:“技不如人,我自当认输,只是各位前辈都是成名人物,今日欺负一个老妇人,传出去岂不让人他人笑话。”
  吴玥转头向杨商钧笑道:“杨先生,这事你看怎么办?”杨商钧冷哼一声,见叶霜雪与林枯木满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不由叹道:“吴寨主,这萧小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先暂时待在身旁吧。至于这妇人,萧小子说得也不错,我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妇人确有不妥,但是也不能这般就放她走,不然她去告密,那我们就遭殃了,先将她好好看牢。”闫寨主满脸不忿,也只得无奈叹口气。
  吴玥点点头,道:“杨先生说得对,我看就这么办。”说毕便欲吩咐人,将那妇人带走。川乌忙奔向那妇人,怒目横对。萧丐艰难爬起身来,道:“杨先生,你将我们几人都关在一起吧。”
  杨商钧心下冷笑,道:“你小子不识抬举,那便依你罢。”双袖一挥,便带做几人往前离去,
  吴玥心知萧丐身有伤,虽看起来无碍,想来也不好受,杨商钧手下的人都这般厉害,何况是他一掌,当下吩咐手下人看好萧丐等人,随即便跟向杨商钧而去,众人见此也纷纷跟随而至。
  媚影儿路过萧丐身旁,妩媚一笑,萧丐当即点头回应,川乌冷哼一声,扶起那妇人,正要说话。萧丐忙大声道:“师妹,你快扶我一把,这里这么多人,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川乌抬头见萧丐满脸颓废,亦然在强自支撑,当下便有些不安,忙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后面吴玥的两个弟子冷眼旁观,发觉萧丐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才放心下来,二人自顾自的吆喝,一个劲的催促萧丐等人快走。
  几人这般赶路,自然远远落后,到得夜晚才勉强走了数十里之地,萧丐经受了杨商钧一掌,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走一步都要喘上口气。那老妇人怒道:“臭小子,才走这么点路就走不动了,不中用了吗?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
  川乌忙道:“萧,萧,小师兄他受伤了,怎么办呀?”那妇人见川乌满脸的紧张,转头向边上几人叫嚷道:“怎么,你们要这小子死在这里不可吗?”
  那两个汉子一脸警惕,皱眉道:“你要干甚么?”那妇人只是冷哼道:“老妇人只是好心,你们以为那姓杨的这么简单吗?你去试试他这掌看看。”说毕抬头看向两人,见两人不说话,叫道:“亏你们也算精锐,这点眼力都没有,好在老妇人略懂点医疗,想要这小子活命,你们去一旁,取点山泉水过来。”
  那两人只是踟蹰不前,川乌骂道:“你们两个还不去,想要我师哥的命吗?”老妇人冷笑道:“怕我逃吧,我都种了你们化骨噬心之毒,还能走多远。”
  那两人觉得有理,去取了半壶水后,就各自退到一旁,也不理会几人。老妇人这才低头道:“小子,你受了内伤,可不好治疗。”转头吩咐川乌用金针刺他胸口,缓他胸口疼痛。随即用清水替他洗净伤口,再给他服了几颗止疼药,随即道:“好险好险,亏得这人没有打你的要害,不然你哪能有这么好运气,还能走路!”随即又讲了如何以气调理真元,治疗内伤。当即萧丐运气用功,依法练了起来。
  老妇人也不打扰,只是看向川乌,道:“川乌,你快逃,告诉宗主,有人要偷袭我们!”川乌看那老妇人满脸痛苦,哭道:“姥姥,你怎么样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那老妇人冷哼道:“管我做甚,我活了这么久,活得又有什么意义呢?只盼你快些去见到宗主,让他们早做打算,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可就大事不好了,你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可是,可是姥姥,我”川乌急道:“我,我。。。。”那老妇人见川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道:“可是什么,等会我将两人引开,你便一人上山便好,至于这小子,想来也不会出事的,若是耽搁了大事,你我都是罪人。”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萧丐苦苦寻找的芍药,此时芍药正与川乌说话之际,忽听得远处隐隐有呼喊声,心下大奇,向川乌做一个禁声的手势。
  川乌此时也是奇怪,暗道他们知晓我是毒宗人了?若是如此,我不能活命也就罢了,要是连累了萧公子,那可不好。现下萧丐亦然受伤,姥姥虽看起无事,但瞧起面色煞白,定是此毒药厉害,只是在强撑而已,不由心下焦急,苦思逃生之策。
  过了片刻,只听得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叫道:“萧公子,萧公子!”这一声大出川乌意料之外,忙回头看去,只见得一男一女走了过来,竟是叶霜雪与林枯木。
  林枯木手持火把,斥退监守之人,叶霜雪见萧丐正自运功疗伤,心下奇怪,还是想川乌说道:“川乌师姐,萧公子怎样了?”
  川乌站起身来,冷笑道:“还能怎样,没被打死已经是捡了大便宜。”叶霜雪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伯伯说他没想过伤他性命。”
  林枯木从怀中取出一包药丸,轻笑道:“川乌师妹,你先不要着急,我家公子爷真要伤他性命,他焉能在此。这是我山庄治伤良药,你快让他服下,定然无事。”
  只听得萧丐咳嗽一声,轻声道:“叶姑娘,你来了,谢谢你给我送药。”川乌冷哼一声,还是接过他手中药丸,让萧丐服下,眼见她沉吟不语,娇羞得面红耳赤。嬉笑道:“叶姑娘,你这么单纯漂亮,为何你伯伯却是心怀鬼胎,想要和那些人一起来我。。我们这里闹事。你可知道,他们个个都非善茬,传出去说你们琴剑山庄与邪道勾结,到时候你们在江南的名声恐怕也是臭了吧。”
  叶霜雪心下一怔:“不是这样的,伯伯也是不想这样的,只是我们被逼成这般,都怪我,若非是我,伯伯也不致被要挟。”
  萧丐奇怪道:“怎么会这样,杨先生武功哪里厉害,谁能要挟得了他?”林枯木为难道:“萧公子,此事说来话长,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即便我家公子爷,有的时候也做不得主。”
  萧丐瞧他这副神情,也不好再问,心道能在这里看见叶姑娘,也是极好的。只听得叶霜雪忽地向萧丐问道:“萧公子,你也来这里,可是为了忠人所托?”
  萧丐点点头,虽然自己受得伤,心下却是欢喜异常:“原来她知道我的为人,肯定会来毒宗,所以才跟着杨先生来这里了。”微微一笑,点点头。
  林枯木叹道:“萧公子,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与叶姑娘不能待太久,我们就在前面,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吆喝一声我们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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