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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墙琉璃瓦顶的勤躬殿紧挨紫宸殿。
占地百余亩、大小房间楼宇三百四十九间!四周的墙壁全是红色石砖雕彻而成,宫殿的四角由灰白色大理石支撑,黄金雕刻而成的兰花嵌入石柱之中。庭院中十步一亭、百步一阁,外引溪水溶溶而入于亭阁之间。
随着赵祯母子的入住,勤躬殿改名成了东宫。
因为马元芳调任春宫大夫,负责太子生活日常,也随之入住,一家子人住东宫内后院左侧一排厢房。
此时的东宫内张灯结彩,一番喜气洋洋景象。大殿内赵祯、李妃、张小凡、马元芳依次而坐。
“卑职贺喜王爷、娘娘、皇上已下诏全国,白露酉正时分封坛祭天、正式举行太子册封大典。”马元芳欠身抱拳道。
李妃笑口盈盈:“这半月真如梦境一般,自被小人使诡计含冤离宫、十几年光阴如白驹过隙,万未曾想过有生之年还有回宫的一天!个中仔细,全倚仗张公子先卜之机、马大人鞍前马后倾力相助之举!从今往后,但凡我母子有出头之日,必与二位共享荣华富贵!”
赵祯激动地站起身手舞足蹈比划:“娘亲可是没眼福亲眼见到:早朝那会,张公子在紫宸殿骂的那班奸贼是狗血淋头、百般难堪。堂堂宰执、吏部尚书竟然被骂的大气不敢出一口。特别是张公子一番话语、吓得那个枢密院使王应之丢了三魂六魄!众目睽睽之下、跪伏于地捣蒜般磕头发咒!儿臣在一旁看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哈哈哈...。”
张小凡抽搐一下嘴角。
朗声道:“眼下可以说郡王的太子之位算是基本稳定了,当下郡王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组建自己的班底。现今朝廷中枢几为奸相党羽所把持,对这些虾兵蟹将也是要必须换人,但现今时机还未成熟,不可操之过急、笼统一刀切!否则会引发余党一齐发难,造成新朝动荡,只能循序渐进!皇上前几天已经给范大人下诏调任太子太傅,估计也就这两天到京赴任。对付这些乱臣贼子、我想范大人自有周全之策。”
张小凡继续道:“大宋律法严令禁止结党营私,可眼下情形特殊,想来圣上对于郡王的招贤纳士不会过多干涉。等到太子册封大典之后,我会连同太子侍卫统领马成战,一道下民间为太子物色贤士,以充东宫实力。太子待位期间要做到韬光养晦、招贤纳士、养精蓄锐。以保日后接位大统之时,能够确保对奸相佞臣一击必杀,斩草除根!不给奸贼任何回旋余地。只有这样!掌权者方可为真真正正地一统天下,也只有如此,才能做到令出必行!啸清朝廷内患之后,接下来颁令天下,整贪肃吏,严令杜绝官员贪污受贿。民间施行休养生息、轻徭薄赋,朝廷提倡鼓励耕种、商人游贩,以充实朝廷国库。奖励早婚早育、多生养,以扩充大宋人口。提高军中武将在朝中地位、俸禄、整军饬武,大力整备军武。如此这般,三五年内就可充盈国库,待到此时、就可着手解决大宋边境的契丹、吐蕃、女真等蛮夷宿敌!如此这般,不出二十年,众位看到的大宋江山将是千古历史从未有过的空前盛世!”
张小凡从容不迫地说出自己的规划。
殿内一干众人听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我的天!这小子是什么人?竟然胸怀天下、格局如此之大!
李妃更是喜形于色、百感交集:这十几年来母子遭奸人所害,偏居一隅,虽无衣食之忧、却无时不想回宫重现当年皇家荣光!若无眼前恩公相助,今天的一切也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她站起身牵过赵祯的手走到张小凡跟前:“我母子何德何能?竟然枉受上天眷顾、得公子以经天纬地之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说完情不自禁地举袖掩面而泣。
张小凡终是现代人,没有古人那般男尊女卑的思想。最是见不得女人流泪,何况还是名副其实的皇帝妃子!
他急忙安慰李氏:“娘娘千万勿须如此!我张小凡自己一个人终是力量有限,未来太子问鼎皇帝宝座,还得靠大家一齐扶持..。”
话还未曾说完,殿外响起了李德伦尖细的鸭公嗓门:“圣旨到,”
李妃急忙拭干泪痕、众人迎出殿外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文妃李氏、太子赵祯即刻入宫太和殿面圣,东宫大夫马元芳、幕僚张小凡随同前往。钦此!”
李德伦肩靠佛尘、手捧圣旨,笑口盈盈地上前请安:“老奴见过娘娘、太子殿下,圣上自早朝回太和殿之后,心情大好,接连吃了两碗玉莲羹,圣上这可是近两年从未有过如此好胃口!此番召见娘娘、太子觐见或是大喜之兆。”
太和殿内,宋真宗面色祥和地端坐龙榻之上,仔细端详跟前跪伏于地的四人许久:“平身吧!”
“李公公,给四人赐座。”
宋真宗颤巍巍地走下龙榻,在四人跟前来回踱着步子,也不说话!
张小凡四人中规中矩地坐在官帽椅上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卖的什么药?
半响,宋真宗发话了:“马爱卿,你之前一直任职京师应天府尹,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再没有谁比你还清楚现今的大宋现状,来说与朕听听,对于现今的朝局你是怎么看?对于我大宋的以后你有何靠近实际的推测?不要有顾虑,朕准你畅所欲言。”
马元芳不由一惊,急忙起身复跪于地:“微臣万不敢妄测大宋之将来,对于当下朝局,臣以为还得圣上亲政为妥。皇上久未上朝,以致庙堂中别有用心之妄徒,明面以替圣上分忧解难之名、暗地大行私家利己之实。名目繁多、数不胜数:以手中重权贪扣朝廷赋税、以亲朋裙带亲疏为升官大小凭据、官商勾结以侵吞霸占百姓良田,更有甚者,如兵部尚书张佑与枢密院使王应之、左仆射张廷中三人合谋,竟然私下里垄断了大宋盐铁贩卖!净是这一项就让朝廷每年少收了三百万两的税银!以上这些只是微臣所知道的大头,还有更多如牛毛的小绳细贪实在无法查计!”
宋真宗追问:“那么爱卿以为?有何良策可以扭转当前沉屙痼疾?”
马元芳扭头望了一眼张小凡,当下将方才在东宫张小凡所述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给宋真宗。
众人不由心中一阵紧张地注视着皇上的反应!
宋真宗听完怔在原地,足足小半个时辰没开口说话!
半响,宋真宗走到张小凡跟前:“昨晚李妃叮嘱朕,让朕在今天上午的朝会上保持沉默,朕一直坐上面观察公子许久!能够让李妃亲口求朕的人,朕要看看公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公子在朝会上所为的确令朕耳目一新!公子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击中诸大臣要害,说服宰执首辅,控制朝堂局面,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敢问公子出身何处,师从何方大师?方才听马爱卿一番说辞,真的令朕如沐春风般心旷神怡!万般想不到公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实乃千古奇才!”
宋真宗说完紧紧地盯着张小凡眼神。
这是第一次面见皇帝!张小凡始终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发怵:眼前虽然是皇帝,但终究是个古人!我知道你的一切,有什么好怕的?
他从容不迫起身,双手拢于袖中欠身施礼:“小子来自江陵府清河县,自小生长于乡野农家,与马大人、太子相识实乃机缘巧合,能够有机会以绵薄之力相助太子,实为小子荣幸之至。至于其它?还望圣上谅解,小子实有难言之隐。”
皇帝平日里听的都是阿谀奉承、乖巧的话儿,哪有像张小凡这般直来直去的?
这一说还真对了宋真宗胃口:“哈哈哈...……好……好……公子的确不同一般人,不像朝中其他奴才一样、见到朕只知道唯唯喏喏,毫无自己主见!我儿好造化,能有公子一般高人辅佐,朕是深感欣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