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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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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中的婢女手艺不俗,山野匆忙之中烧制食物堪称美味可口。
  可是太子一想到饭后功课入定被惠姨加长三个时辰,不由得又愁眉苦脸起来,入定为陈国过幼成礼的男子必修功课,是门修身养性的学问,要求身体端坐于地,五心向内,手心脚心连同面部,向内成一点。
  端坐时身不能动,静心,每吸每呼固定时长,久之内心安定,想即日自身言行,躬身自省,平怒戒言。
  初时端坐一刻,随年龄增长,每岁加长一刻。小童今年十岁,已增至一个时辰。
  本就是活泼乱动的年龄,口不能言,身不能动,静坐一个时辰都让小童叫苦连天,只觉得世间酷刑无过于此。
  饭后,惠姨端坐不动,太子也不敢偷懒,寻了个满意的位置,坐定下来,才摆好姿势,就听身边不远的惠姨说道:“三日后就至魏国定容,太子一言一行,既是陈国国仪,又是瀛王脸面,入定三年,修行三年,却是毫无效果,还是动则易怒,暴气难抑。”
  见到太子不敢出声,惠姨继续说道:“”待到魏国都城,还是如此行为,难免会让魏人耻笑看轻?”
  小童心底不以为意,却不敢抗辩,只得向惠姨低头道:“谨遵惠姨教诲,我一定慎言慎行。”
  惠姨点头:“今夜罚你入定三时辰,即为最后一次,以后不再以此为例。”
  太子忙低头称谢。
  惠姨又说道:“入定容城后,再不可恣意妄为了。你身之于陈国,关系重大,一言一行,俱是我陈表,切记切记。”
  洛黄衣语毕,再不出声。
  小童点头称是,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这次出行,从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煎熬,前途怕是叵测无端了。脑中乱想,但是身形不动,慢慢地安静下来。
  洛黄衣定定地看了会小童,轻叹一声,起身向外走去,赐童小翣也起身跟上,比起太子,她却不太畏惧自己的师傅,跟在惠姨身后,远远地离开了入定的太子。
  小翣口中低低的唤了声:“师傅”。
  洛黄衣口中嗯了一声,没回头,问道:“焕燕诀练到三层几日了?”
  “已经半月了。”
  “可有疑问?”
  “有”,女童随即摆出一个姿势,左脚前伸,双手背在身后腰部,十指相抵,左足轻轻一踏,上身连着双臂向前一弓,伏在伸直的左腿上,然后全身回转,右脚发力,小小身体在空中飞快的翻了个跟头,悄无声息的落回原地,仍是双臂环后,右足着地的姿势,但是落地后右足与翻身腾空前一丝不差。
  “是不是十次以后,落足偏离了?”惠姨问道。
  “是的,师傅,十次后,右腿气息不能行至足尖,因此落地不稳。”
  洛黄衣蹲下身形,捏住女童的右腿,慢慢地抚摸一遍,道:“三层虽然轻松练成,但是内息不能全畅,徒有其表,不可急于求成,多练内息路径,内至则外成。”
  “是,师傅。我知道了。”
  不远处,巡视了一圈的陈将目光转来,看了眼洛黄衣师徒俩,又朝入定的太子看了眼,见稳坐如山,对远处小翣师徒的动静一无所知。
  收回目光后,古井无波的脸上突然一动,远处的洛黄衣也微微一愣,然后闭目静听片刻,面无表情,看向正望向自己的陈将。
  一对目,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中之意,陈将仍是身形不动,目光又看向了入定的太子。
  旁边一位府卫见势,问道:“陈将,有发现?”
  陈将微微点头:“追迹之人之外多了另一群人。”
  府卫能感觉到动静,但是不太清晰,就问道:“有几人?”
  “八里之外,双十之数。”
  “那何以应变?”
  “追迹之人仍在,静观即可。”
  问话的黑巾府卫于是不再开口,神态轻松,自腰间摸出装酒的葫芦来,打开盖子,递给陈将。陈将也不再多言,接过后仰头就是一大口黍米酒灌下。
  喝完一口酒后,陈将又说道:“卫陵,你去告诉其他人,稍安勿躁就可,些许动静,无需理会。”
  “属下省得。”接过救葫芦的府卫点头,转身走开。
  问话的府卫姓卫,单字陵。先王立陈国时,麾下有陈,苏,卫,张,屠,樊,子,齐八名护卫。随先王戎马征伐,忠心耿耿,功勋赫赫。得先王赐“八祖卫”之名,并传下祖训,后世宫中守卫,皆出自八卫府中。
  这行人中,八名卫士,亦是八卫府所出,卫士首领陈将本名陈先拓,因入王府之前,军职至将,所以众人皆以陈将称之。
  这八卫也是太子府中护卫,头扎太子府独有的黑色头巾,受瀛王之命,护卫太子隶出使魏国。
  卫陵向伙伴传言后,继续拿着酒葫芦,随意的背靠在一棵树干上,开始慢慢地抿起酒来。
  其他的府卫也纷纷效仿,各自解下腰间的葫芦。陈人好酒,修行中人也不例外。黍米酒为陈国特产,天下闻名,黍米当今天下处处皆有所产,但以陈国渭水谷一带为尊,加渭水酿造的黍米酒闻名于世,世人称之为陈黍。
  黍酒劲足,众卫都是修行之人,但也并不贪杯,依各自酒量,自饮几口后又纷纷放下。
  八卫中,樊期是个矮胖老头,花白头发用根乌木簪松松的绾住,脸庞微红,最后一个放下酒葫芦,在腰间别好后,伸腿踢了踢傍边的张佺,“小子,今晚入睡离老夫远些,莫要再抱着老子大腿乱摸,叫媳妇了。”
  众人哈哈大笑,张佺听见也不恼怒,翻身向后,由原来的坐姿变成脑袋在下,双足伸向空中,将两足尖的一块小石弹向空中,石子去势甚急,带着“呜呜”的响声。
  这时,天色已黯,片刻后就听到一声“哇呜”地嘶哑鸟鸣,原来是林间一只窥视飞禽。
  这畜生突然被张佺弹石击中,吃痛之下,一声悲鸣,振翅就逃,弹起之际,愤恨不已,尾部用力一挤,一滩鸟粪就重重的坠落下来,正落向樊老头的花白头顶,樊期猝不及防,一掌就扇了出去,却不料鸟粪稀松,中了掌力后飞散开来,旁边几人顿时遭殃。
  老头脸上沾上一大块鸟粪,腥臭难当,正要起身,张佺在弹石之时,早有所备,连着几个筋斗远远的避开了去。众人无可奈何,免不了纷纷喝骂起来。
  这时候,慢慢踱步而来的陈将忽然一伸手,众卫顿时住口,张佺也无声的到窜归来。
  此时八里外的密林中,一道乌衣身影无声的自枝间滑落,右掌前伸,乌黑的指尖瞬间无声的没入目标的腰间。
  被袭者向前一扑,未等出声,就有两只胳膊自脑袋边伸出,一拳一掌,攻向那仍在前冲的乌衣身影,乌衣人急速收回右掌,指尖划开伤者的腰间皮肤,带出了一蓬鲜血。
  一拳一掌去向是那名乌衣者的胸膛,乌衣身影下蹲侧身,待拳掌皆擦身而过时,双腿发力,从那出手落空后,已经来不及回收的两只胳膊间翻身腾向空中。
  滞空过半时,又有一道刀影,带着急速的啸声,平平砍向乌衣人空中的双足。但乌衣人像是早有所备,屈膝回腿,用力蹬出,刀身被蹬个正着,使本来身形下坠的乌衣人又得借力,团身抱膝,在空中翻滚了几下,向前而去。
  不料前方又有分开站立的两人迎面扑来,每人牵着一段绳索,轻轻一抖,绳索间出现的,是一张细网,在黑暗的树林间,微不可视。
  乌衣人再也变身不及,加上去势本就迅疾,眼见就要落入网中。此时忽然站立拉网两人同时一声闷哼,仰天而倒,就要落网的乌衣人腾空翻滚而过,没入了密林深处。
  身后,之前攻出那一拳一掌两人也不敢追赶,急速转身,身后的林间悄无声息,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双臂,其中一人传音道:“定是魏国卫人员,想不到魏王早有所备,进秦川后就已派人盯上陈太子了。”
  另一人点头:“魏王卫果然名不虚传,高手如云,而我们竟然被人尾随却毫无所察。这次任务看来要无功而返了。”
  “确实如此,本来陈国八卫就不好对付,还有那个洛黄衣,加上早有所备的魏国卫,任务取消吧。”
  “任务取消?那回去如何向王上交代?”
  “事不可为,强行必受其累,要是身份见光后更加坏事。”
  两人迅速商量完毕,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三位同伴尸首,唇间发出一连串短短的鸟叫,联系好剩下的其他同伴,向后撤离。
  密林间,看到对方撤离后,乌衣人摇了摇头,示意其他的魏王卫不要追击,一来怕中调虎离山,而来自己只有三人,刚才冒险袭杀了一名蒙面人,这伙人顷刻间就悄然退去,毫不拖泥带水。
  发现对方全都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绝非普通的劫匪。要不是自己身手不凡,没落入对方细网中之前,就会被那一拳一掌所伤。
  而自己所领之命乃是盯住陈国太子一行,并确保一行人在魏国内的安全,这让乌衣人更不敢去追了。
  属下两人去查看地下的尸体,乌衣人却毫无兴趣,对方撤离时望都没望上一眼,说明根本不怕尸首暴露身份。属下自然也心知肚明,过去查看不过是习惯所致。
  林间很快又安静下来,天色已经完全转黑,虫鸣声渐起,微风拂过地上的三具尸体,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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