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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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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遍身黄衣的惠姨给小童足底上完药后,立起身来。身边婢女和女童也随同站起身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地上的物品,府卫们更是迅捷,等到婢女捡拾完毕,早已各自手挽一匹蜀马,侧立马旁
  陈将见洛黄衣微微点头后,伸手一示意,众府卫都翻身上了蜀马。陈将开口对众人道:“我们已至秦川川顶,向前三日可抵魏国王都定容城,蜀马已然好转,可供脚力,现在全员上马,随我前行!”
  话音落后,一道法力痕迹奔上半空,给队伍后边的府卫传达的动身的命令。整只队伍有条不紊行进起来。
  休息这段片刻后,大家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尤其是小童,早就跨上了自己的蜀马憨憨,还不忘朝着小女童瞪了下眼,只见小女童也不骑马,全身法力运转,已经随着黄衣师傅翩然前行了。
  随着蜀马稳健的马蹄声、拖车轱辘声渐渐地远去,山间小路上的尘土慢慢地又沉积了下来,林间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好半天之后,被惊跑的貂鼠小心翼翼、步一步的又转了回来。它们才是这荒山寂野的主人,不过是被恶客吓跑了片刻而已。
  不过这回的动静有点大,这么多危险的生物扎堆在一起,山林间的这种事情可不常见,貂鼠小兽的心里充满了惊慌和好奇。很明显,它就冲着那伙人丢在那里的巨大异鸟回来的,异鸟好像是彻底断了气息,一动不动地躺在野草中。
  貂老鼠的食谱里可是荤素不忌的,突然间天下掉下这么一堆好肉,真是让它喜出望外。
  可是还没等这只貂鼠小心谨慎的靠近巨大鸟尸,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貂鼠连忙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两只极其硕大宽阔的翅膀展开在天空中,正向着地上异鸟的尸体滑翔落下。
  靠近树冠时戛然而止,两翅间有一道乌衣身影悄无声息的落下,速度之快,直到乌衣身影落地站定后,貂鼠才看清,是和刚才那伙两足兽一样的生物,要不是那身乌而不黑、斑杂难辨衣服颜色,它肯定以为刚才的那伙两足之首中的一人回来了。
  貂鼠又开始仓皇逃命,瞬间没入林间杂草,野兽对危险的警觉乃是与生俱来的,是在危险的丛林中保命的第一本领。
  落地的乌衣人眼角向貂鼠逃窜方向撇了一下,无声在异鸟尸体旁弯下腰,拎起鸟首,仔细地查看起来。
  貂鼠一边奔窜,一边心中愤恨不已,要说今日什么运道,鸟肉还没闻到呢,被这两回惊吓,小命都去掉了大半条。
  待跑出老远,爬上一棵大树后,正准备找个树洞躲藏起来的小兽,又见那乌衣人立起身来,腾空跃上了停在空中树冠之上的双翅。片刻间,一阵狂风散过,天空又复现明朗,斑驳的阳光重新从枝叶间洒落而下,无声地落在青草和黄土路上。
  山林间重归静谧,若是没有地上的异鸟尸体,刚才的一切仿是从未发生过。貂鼠心里此时又犹豫起来,接连两次的惊吓和食物的诱惑不断地在它小小的脑袋里盘旋不已……
  秦川之险,在于其不知绵延几万里之广阔,在魏国境内的八千里段尤为险峻,历来是魏国之屏障。天佑大魏,魏川首功。
  之前在魏国与陈国边境上,魏国守驿长官献给陈将等人魏川地图,表明一条横切过秦川的官道,是一条陈、魏两国之间唯一的山间通道,两国也以秦川西南山脚为境,所以秦川之地属于魏国国土。
  小童和黑巾府卫一行人,沿着山间之道继续前行。由于下行缘故,行进速度终于提升起来,小半日就前行了前三日所走过的路程。
  蜀马恣意前行,尘土也渐渐地小了起来,一行人在天黑之际找到一汪山间小溪洄流形成的水潭,黑巾卫首陈将停下蜀马,身后众人也随即纷纷落马,准备在这里安营休息一夜。
  先前异鸟尸首之上,悬停的巨翅腾空而起时,正在队首带路的陈将微微趸了一下,但是并未停下蜀马,也没回首。同时身后的洛黄衣也有所察觉,看了一眼没有停下回头的陈将,也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
  这时候众人落地,直到此时,陈将才朝着洛黄衣望了一眼,两人微微相对,又各自微微点头,还是都没出声。
  陈将转身朝向小童,弓下身来到:“太子,今夜就在此安营,先拓这就去巡视周边。”
  被陈将称为“太子”小童挥了挥手:“陈叔自去,听凭安排。”
  陈将点点头,转身离去,身边其他府卫也分散开来,有一人朝向后方,喉间发出一声啸声,啸声刚落,后方啸声回复过来,惊起了枝间了几只飞鸟。
  太子坐到地上一块青石上,放开手里的憨憨马绳,让婢女伸手接过,嘴里喃喃道:“不过瘾,我还能跑上几日……”
  此时,正端着水瓮走过来的小女童闻言,习惯性的撇撇嘴,递过手中的水瓮。
  太子看见,忽然就生起气来,看着小丫头,想起来自己被脚泡折磨的抹泪的丑态,自然被她看在了眼中,刚才撇嘴,定然如此。心中不忿,伸手就打向了女童手中之瓮,却被女童灵巧的双手微沉,轻巧的避开。
  太子不依不饶,依旧坐在青石上,弓起脚尖,迅捷的踢向那下沉的水瓮,女童上身微微旋转,水瓮随着身形侧向一边,小童脚尖搽着瓮边又踢了个空。
  小太子心中一阵忿怒,哪肯服输,青石边的左脚向地上一借力,就要长身而起,继续攻向水瓮,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旁边的惠姨冷笑一声,道:“闲得很吗?”话音还未落,小童重重的又坐回青石上,鼻子里哼哧哼哧的出着气,见小丫头又将水瓮端到自己面前,顾不得对方脸上的偷笑,接过水瓮,闷闷的灌了几口水。
  一边的婢女见之,也不以为意,一边轻声偷笑,一边手脚不停地忙碌,不大会功夫,宿营便见雏形。
  女童服侍完太子喝水后,又来到师傅洛黄衣面前,端庄无比的向着师傅行了个礼。见师傅微笑点点头,伸手将背上的一只小小背囊拿到胸前,提在手里。果然见到师傅在太子身前蹲下,小太子见状,乖乖的将一只脚伸直,脸上再无丝毫片刻前恼羞成怒的模样。
  一边的女童乌黑的双眼瞬间不眨地盯着小童,手中熟练的递上药膏,黄衣惠姨拿起药膏,双指轻轻地掰下一小块褐色的药膏,放在手心,然后将双掌合拢,瞬间,一股随着草药香味的青烟伴飘起。
  惠姨摊开手掌,褐色的药膏已经化成黏稠的液体,其色鲜红,取一只手指的药膏涂抹在小童水泡破口处,尽管重新上药还是有些疼痛,太子却一声不吭,抹完后又抬起另外一只脚。
  洛黄衣很快就将两足的水泡药抹完,起身说道:“安歇一晚,明早就能大体痊愈。”
  “我知道了,谢过惠姨。”太子赶忙起身回礼。
  “此去路途平顺,蜀马已然恢复,我们也要加快脚程,三日后赶到定容城。”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伸出,身边的小女童拿起水瓮倾倒,一缕水线落在那双白皙手掌中,随着清水落下,双掌之上水汽蒸腾,只是片刻间,就清洗完毕。
  惠姨双手一拂,转过身去。
  一旁得女童脸上露出极为羡慕的神情,痴痴得盯住了师傅双手,不料耳边听到一声嗤笑,“哈哈,我瞧你定然学不会,莫要痴心妄想。”却是太子在一边看到女童神色,连忙抓紧机会,出声嘲笑。
  女童也不回嘴,拎起水瓮,走向了正在做饭的女婢们,过去帮忙了。
  太子这一拳打进了棉花堆,不由得心中又恼火起来,正在顾盼间,惠姨犹如脑后长眼,道了一句:“这些无端小事,今日就生怒三回,饭后要加深入定,加长三时辰。”说罢也不回头,向从外面回来得陈将走去。
  背后的小太子闻言,顿时黑了脸。
  陈将向洛黄衣轻叩礼毕,从胸前拿出一张地图来,向外摊开,然后放开双手,地图就浮在空中。
  陈将将地图倒转过来,指着图上一点道:“启禀夫人,我们已然行至此处,这里离魏城容定不足三日行程,明日定然能离秦川、过离水而向东,然后就能与前来护卫魏国兵将相遇,到时就大体安全了。”
  洛黄衣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今晚加强守护,你再多去看顾下贡品。”
  陈将低头行礼:“遵命,夫人。”
  随后,洛黄衣抬脚走到水潭一角,水潭边的树丛稍矮,抬眼望去,远处青山如黛,有淡淡的白纱将暮色里的树丛笼罩,山林间不断地传来苍凉却有力的兽嚎,洛黄衣不为所动,定定的望向东方,口中喃喃自语道:“定容城,定容……
  这边正坐在青石上的太子感觉无聊,脚底还是有些微痛,于是便不想动弹。
  百般无赖,忽然一颗大脑袋伸到胸前,原来是自己的蜀马吃草回来,见小主人无聊,遂拿脑袋来蹭。太子一见蜀马,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一把抱住了蜀马脑袋,口中说道:“还是憨憨好,憨憨最乖了,不像小翣,坏得要命。”一边说,一边拿脸在蜀马的脑袋上乱蹭。
  小童口中的小翣正是一有机会就取笑它的小女童。
  按陈国习俗,男子在七岁的幼成礼上会收到两件礼物,分别是一人一兽,太子的幼成礼上的一兽就是蜀马憨憨;一人却是一同龄的女童。
  其实,幼成礼上的赐童,是大户财主和王公贵族才有的,普通人家能赐下一匹蜀马,就已经算家道富有了。贫寒家境的人家,别说赐童了,有的连蜀马都赐不起。
  赐童除服侍同龄男孩以外,要学习武功和女红,能够修行最佳,将来可以作为男子的贴身保镖,幼年时就兼做赐主的玩伴。
  众人口中称呼为太子的男童,乃是陈王瀛的长子名“隶”,幼成礼上得赐得女童自是千挑万选,聪慧过人,并得瀛王后赐名“莹翣(音同刹)”,小太子和身边众人平日里都唤作小翣。
  小翣自到太子府后,虽精灵古怪,深得众人喜爱,但却唯独和小童不得合拍,如天生的对头一样。两人平日里在一起,精灵古怪遇到倔头倔脑,整日里闹个不停,但是吃亏生气得总是小太子。
  太子对这赐童毫无办法,除了打不过的原因以外,主要是赐童小翣深得太子母亲——灜后和小翣师傅两人的喜爱。
  太子平时最怕两人,其母瀛后和惠姨。
  瀛后平日诸事多繁忙,教育之责多是“惠姨”代行,男子七岁入读前,均由惠姨行母后教子之责。
  惠姨对太子管制甚严,但凡黄衣女子一声冷哼,都让小童噤声闭气,畏之如虎。
  洛惠颜洛黄衣,其实是太子母亲——瀛后的赐童。陈国最早的赐童习俗虽是赐童给男孩,但是渐渐地在王侯之中也兴起,家中有权有势的,女儿也同样会被赐下伴童,同为女孩,职责和男孩的赐童一样。
  赐礼女童会陪伴主人一生,除非生老病死,就是一国之王也无权将之免除。赐童从小是玩伴,相伴成长。长大后就是保镖和死士,一般而言,是深得赐童主人信任和喜爱的。
  为了确保一生无法叛离害主,赐童在赐礼前会被种下同心盟,从此与主人一损俱损,主人身死,赐童也无法独活。所以一旦被赐给某个主人,就把生命付之于人了。
  但是有坏处也就会有好处,如前所述,赐童不仅会得到主人的信任和喜爱,往往也会和主人一样同享荣华富贵;如果是修仙之人,还可以同行双修大法。
  但是极为罕见的是,太子隶和他的赐童小翣两人之间总是像天生的一对冤家对头,太子总是与赐童作对,并且几乎每次都会吃亏。
  太子的母亲和惠姨每每看到,但是总也不在意,不仅不会护着太子,而且如果太子行事过于荒唐,必然会被责罚。导致太子对惠姨一直很惧怕。
  而同时赐下的赐兽蜀马倒是深得小童之心,这蜀马憨憨虽未成年,但已然和普通蜀马一样高大威猛,站在王府护卫的蜀马前,一点不落下乘。
  宫中相马师见之都要伸出大拇指,衷心的跨上几句,不知是喜爱这匹蜀马还是哄太子欢心。
  同处三年下来,一兽深得喜爱,一人却如背上之癣,每每痛在其处,却又无可奈何,更为无奈的是小翣又惠姨被收为弟子。虽然身为赐童,甚至比起太子尊崇地位,也不落下风。
  还没等太子感叹完天道不公,给自己无端就派来这样一个难缠对头,心中烦闷,无意发泄之时,婢女已将晚餐准备完毕。
  毕竟是在路途间,事事从简,等到太子坐定后,卫首陈将带着黑巾府卫共八人,立在太子身外八尺,围成一个大圈。
  府卫相互轻声相互交谈,婢女在太子和众人子身前摆放好食瓮,然后开始挨个给大家分发食物,几名婢女极为熟练,很快就将食物分发完毕。
  等众人都捧起自己面前的食瓮,端坐下来,太子双手上举,于空中结为拜礼的拳形,然后平缓落下,口中道:“得赐先祖,佑我大陈”。
  太子行完礼,众人随即轻叩手中青铜食瓮,低沉悠扬得瓮声整齐得响起三声,众口一词:“得赐先祖,佑我大陈”。礼毕,众人开始进食。
  洛黄衣和陈将此时都将手中食瓮放下,两人的修行已深,早已不用进食,举食瓮只是同行进食前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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