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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冬天一般都不太冷，这几天却突然降温，寒潮来袭，乔麦流鼻涕咳嗽。坐旁边的丁力站起来说：“你去买药嘛。”乔麦一愣。“我们家里有小孩。”小孩？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怕她传染给他，然后他回家又传染给小孩。胎神！没见过这么直接说话的。乔麦不搭理他，心里厌恶。
胖吴过来叫她：“走，吃午饭。”“你先去嘛。”乔麦没精神，胖吴劝慰她：“莫郁闷，公司里是这样。”“嗯嗯。”乔麦点点头。“都是有关系的人……还有潜规则，慢慢你就习惯了。”听到“潜规则”三个字，乔麦激灵了一下，前几天，在楼下，她就听到公司两个女的边走边摆：集团＊＊领导和代理公司的＊＊刚开了房出来。想起这，她肚子里一搅，恶心得直接想吐。
看着要过年了，年前又是例行的年会准备，综合部几个人都不报节目，公司行政说不得行，每个部门至少要出一个。经理找乔麦救场，不晓得她咋知道乔麦学过几天舞蹈，还排过音乐剧。乔麦拒绝了，她很不喜欢排节目，又费时间又累人。她故技重施：“乔姐，就当帮部门个忙嘛。”乔麦不想帮这忙。她又找陈姐来说，这下没法再推了。乔麦排了个说唱节目，胖吴和刘羽两个人伴唱，乔麦和李韵佳说RAP，排了四天，几个家伙喊累，又说没时间照顾小孩了，打死不再排了，乔麦看了看其他部门的节目，也没多大信心，那就都撤吧，经理嚷嚷：“不行不行，节目已经报上去了。”“报了也可以因故取消噻。”“真不行啊！姐。”她又给乔麦打气加请求，弄得她又没法开口了。反正，最后到台上，综合部的说唱小品歌舞变成乔麦一个人脱口秀了，开口还行，下面有人鼓掌，说了一半，不知道谁把冷烟花弄响了，“砰”地一声，纸屑飞舞，乔麦包裹在纸屑里，下面观众哄堂狂笑。
娱乐完了，谈最重要的吧，年终奖！
老大点名，一个个地上台，领红包，乔麦数了数，一个月工资。
她郁闷，这近半年尽给业务员打工了，也没啥特别安慰，别的部门，这个先进、那个优秀，基本都是业务员拿了。临到末尾，抽奖环节总算送了个小奖给乔麦，一只电热壶，让大家举高点拍照，她举了举又放下来。
年会结束，各部门开年终总结会，老大说综合部的方案不理想，给业务环节支持不够，“秋后算账？”乔麦不想压这火，“工资再高点就可以更好。”老大尴尬地笑了，陈总监也忍不住笑。“涨工资，理由是啥子呢？”“我先做设计，同时做策划，最后又同时写方案写文案，还临时被抓去给餐饮部救急，一个人顶几个用。”她铁了心，老大只要再说，她就马上现场辞职。
不过老大总是能在最后关头控制住情绪，苦口婆心地讲道理：“你工资确实不高，但工资也不是我想随便加就加，整个公司有套工资体系。”乔麦不想回他这鬼话。突然，老大把皮球踢给她：“那你提个工资建议喃？”乔麦懒得和他鬼扯，说：“我这个位子公司可以考虑招人了。”老大的脸变色了，陈总监赶紧打圆场。
会后，陈总监找她谈了一次。
她回去想了一天，原本没打算进这里，迫于生计才来，公司一帮子人也从没拿正眼瞧过她，她也没归宿感。但这么一走，过去几个月基本又白费，再换工作又要一两个月。咋个办呢？一激灵，“自己不是想带团队做经营吗？机会来了。”
她找到陈总监，“我是坚决不再在综合部做策划了，建议公司成立一个品牌运营中心。”陈姐眼睛一下瞪圆。“把公司现有的品牌部和各部门的策划集中起来，成立一个品牌运营中心，首先给各部门完成策划设计支持，然后可以利用资源去开发新项目，创收利润，部门和公司按比例分。这样也有利于策划设计人员创造更大价值，对公司也更有好处。”一口气说完，她看着陈总监，她愣了好大会没说话，不知是惊讶还是别的，乔麦确实不像在开玩笑，而且胸有成竹。几分钟后，陈总监表态：“可以，这想法很好很有创意，之前我也有过类似想法。我去跟张总谈。”又问：“人员呢？”“先就现有的几个嘛，下一步业务起来了再招。”
张总居然也同意。
谈好了合作分配模式和比例。陈总监问她：“还有什么问题？需要哪些人员？”“我想要一个人，一个牛人。”“谁？”“公司外的一个人。”陈姐盯着她看，乔麦分析了一大串，不知道她听清了多少，有一句她可能记住了——“举个例子，只有我和现在的人，大概能做到75分，有了这个人，部门业务有可能做到90分。”“要加人……也不是不可以。”
电话充着电，连着响了几遍，王爻没注意，他正跟强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强嫂在边上一边喝奶茶一边看韩剧，时不时地叹息几声。
第二天上午，他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时，正要回，那电话又来了，中午跟打电话的人见了面。
“我知道你不想上班，想自己做，我也一样。我们这个方式是承包，我们几个人就等于自己在做生意，公司提供平台和资源，我们投入智力，共同分配，不就等于自己在做吗？”王爻说：“我知道这家公司，几年前我其实就关注过他们，房地产广告做得火。”“就是，这家公司的房产广告一年做两三千万。”“我不想进广告公司，乙方当起恼火，我想找家房地产公司。”“嗨，这你就不晓得了，绝大数的房地产公司都跟他们熟得很。”王爻还在犹豫。“这种模式，其实也就是你最先给我提起过的，我基本就按你的想法跟他们谈的。”“哦哦。”王爻心里动了一下，“你来嘛，你带头，我给你当助手嘛。”“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个好机会，趁这几天谈好，春节后来了就可以开干了，试下嘛，到时真觉得不行，不干就是了嘛。”
听到这里，王爻端杯的手停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