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战天刀法

　　这是小黑子洗礼第七天，此时的小黑子已经身处第三只大木桶中，和血肉木桶一样，这只木桶中的药草已经尽皆煮烂，被小黑子身体吸收殆尽，除了第二个木桶中的骨头没被煮碎外，其余的各种准备的材料已经尽数耗尽了自己得到能量，小黑子从中得到的好处是他从来没想到过的，按照他的想法，自己身体刚被玉符更换，身体已经洁白如玉，应该不会再存有任何的杂质，他认为，自己的身体应该算是最纯洁的，然后，经过这次洗礼，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还不是尽善尽美的，虽然玉符是尽善尽美的，但是一旦用在人身上，那便变得不完美起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取其一而已，小黑子感觉从自己的心脏到骨骼，再到血脉、皮肤，都已经犹如再次新生了一般，全身上下，完美尽显，肌肤之下，是那充满了柔性力量的血管，血管之中，那力量隐而不发，犹如猛虎盘踞。
　　小黑子从木桶中站了起来，鬼婆看着光屁股的小黑子，嘴翘了翘，村长看了看小黑子。
　　“本钱不错”
　　小黑子这才发现自己还赤裸着身体，连忙看看村长，村长含笑点点头，小黑子捂着两腿间跑了回屋，留下几个长辈一阵笑声。
　　“轰”老树枝条忽然猛的向云层中伸去，一具黑衣劲裤尸体被树枝贯穿，柳条收回，尸体从云层中掉落下来。
　　“来了”虎爹如临大敌，双手一晃，一把锈了的大铁刀出现在手上，小黑子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不就是被大虎带着去砍巨兽的那把铁刀吗。
　　“剑无敌，藏了这么多年，还是被我们找到了”一个带着面具身材高大、披着披风的黑衣人站在云层之上，老树万千树枝再次飞去，黑衣人动也不动，任凭树枝飞来，待到面具处，一阵黑光冒出，老树犹如碰到天火，树枝自燃，随着一声轻响，树枝损毁，村长瞳孔一缩。
　　“天魔神功，想不到美姬如此看得起我，竟然是魔羯长老亲至！”
　　黑衣人踩着云层，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当年无敌于世的剑无敌在此，我不来，不放心。”
　　他后面跟了数百名黑衣众，统一头戴面具，众人一起一步一步从云从走下，区别仅仅是身后无披风，随着数百名黑衣众走下云层，气氛压抑到极点，村长的衣服无风自动，虎爹和鬼婆的腿开始颤抖起来，调动全身真气，不断对抗着黑衣人带着黑衣众的威势。
　　村长左手食指轻绕一圈，一股无形之力笼罩在鬼婆和虎爹身上，压力顿减，两人站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走到地面的黑衣众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村长说着，身体中猛然爆发出一股洪荒猛兽之力，黑衣众只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普通人，是一只存活了上万年的擎天巨兽，巨兽身上长满了尖刺，对着黑衣众人的眼睛，根根扎人眼。
　　“毁我一枝，一枝十叶，便毁十人”村长边说着，眼中寒光出现，化作十道柳叶飞刀，闪光之间便插进了黑衣众前排十人的眉心之中。
　　黑衣人魔羯手指动了动，心里骇然，盯着村长“十年未见，原以为我进步了，你便该退步了，看来，你的进步比我大。”
　　村长走到老树边，手掌铁刀老树身上，一股金黄色龙形剑气从手掌上钻进老树，老树被烧毁的树枝便长了出来，重新开枝散叶，恢复原始模样。
　　“我这老树，树枝三百条，树叶三千张，你毁我一条树枝十张树叶，可曾问过我？”说着，村长身影便模糊，魔羯长老脸色大变，上手结印，试图封印住自己前方空间，村长的话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风从龙，云从虎，我本天道一堆土，凤做墙，凰做鼓，东风来去皆作古！”
　　魔羯脸色再变，一阵剑尖入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肩膀一阵剧痛，一阵噗通声音中，魔羯的左边肩膀连带左手被整只削了下来，魔羯不敢出手，豆大的汗从脸上滴下，顺着面具流了下来，后面的黑衣众双腿不住摇晃。
　　“回去告诉穆娜拉，她不用再安排人来寻我，我自会去寻她，以了结当年之事。”村长说完，看也不看身体尚在颤抖之中的魔羯长老，临走时，忽地想起什么，看了一眼魔羯后面的人，嘟哝道“回去报信的，一个人便好。”说完，黑衣众身体一下炸裂开，除了魔羯而外，所有人无一例外的被老树树枝串起来，血液不断流进老树树干之中，他们的身体慢慢变干枯，最后风一吹，完全看不出来有这些黑衣众出现过。
　　魔羯忍着疼痛，弯腰捡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左肩膀和手臂，头也不回的冲入大荒那黄沙遍地的沙漠之中。
　　“统领的剑神仙域已经成型了！”鬼婆嘿嘿说道。
　　“并没有，”村长拿出烟斗叼在嘴上，岣嵝着身体，一步一喘的向自己屋内走去，“只是这几日见黑子修炼偶有所得而已。”
　　虎爹微张了下嘴，又闭了下去，收回自己的铁刀，返身往自己的肉铺走去。
　　小黑子一直觉得自己目前应该是村子里面最厉害的，在他的记忆中，虎爹只会冷着脸打铁，铁器倒是做的真好，鬼婆只会吓人，小黑子每次吃鬼婆做的豆腐都膈应得很，就会想起鬼婆那哒啦着的下巴，村长每天都是笑眯眯的走来走去，弯着身子，围着老树东摸一把西摸一把，然后搬把椅子晒晒太阳，谁知道，今天他看见的村长和之前记忆中的村长好像不是一个人，一个是站在那数百名黑衣众面前犹如天神下凡，俯视着黑衣众这芸芸众生，一个是躺在村口老树上猥琐的吸着碎屑烟斗。
　　“这不是人，这是神啊！”小黑子吓得赶紧找了块木头，雕了只小绵羊，这才心情平复下来。村长回到屋开始不停的叫唤着小黑子。
　　“黑子，黑子，快来，捶捶背，累死老夫……”
　　在小黑子的记忆之中，老村一直是个很平凡的世界，这里安静，充满了烟火味，人情味，白天，人们辛勤劳作，该下田的下田干活，该养牲畜的养牲畜，该教书养子的教书养子，孩子们在村子里追鸡打狗，恶作剧不断，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小村庄，晚上，夜幕降临，村中的人会相互串门，聊各种小黑子看来幼稚的玩笑，拉各种村子中的家常，仅此而已。
　　小黑子来到村长跟前，村长还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侧卧在那张已经变色的椅子上，哎哟哟的叫嚷着，小黑子走上前，和往常一般，手指开始从村长头部开始缓慢的按摩下去，村长叫嚷的哎哟声逐渐小去，不久，发出了轻微的呼声，小黑子早已习以为常，手指允许的在村长背上不停按摩着，听着村子中鸡鸣狗咬的嚷嚷声，心情放松了下来。
　　“老村中的人，各有各的来历...”齁声停止，村长轻轻说道“不要去在意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它会成为阻挡你前进的心魔，一旦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你会觉得，其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你所需要做的，仅仅是砥砺前行罢了。”
　　“...恩”
　　小黑子欲言又止。
　　“嘿嘿，我知道你小子也不简单。”村长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
　　小黑子沉默着。
　　“你那雕刻东西的手势，不是这个世界所存在的，我虽然只擅长于使剑，但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村长睁开眼睛，眼瞳黝黑深远。
　　“你那手法不是雕刻小物件的手法，是刀法。”说完，村长眼神凌厉起来。
　　小黑子心头一跳，继续沉默着，手指继续均匀的在村长大腿上按摩着，既然村长有如此高强的战力，眼力不差，感应也不会差，自己使用小木刀雕刻那些木雕，村长自然看在眼中。
　　“无论怎样，”村长转过头，看着小黑子“只要你是我老村的孩子，这便足够了。”
　　“我自然是，”小黑子眼神明亮而坚定，停止了按摩，抬起头看着村长“一直都是！”
　　村长呵呵笑着。
　　“加大点力度，背上没按透，”说完，继续侧卧起来，继续说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我不愿意去过问出生的秘密，你也不用去在意我们这些人的秘密，只要记得，我们都是老村的人，就很好了。”
　　小黑子轻轻点点头，一言不发。
　　“对了，半年后，老村的大部分人将随我远行。”村长忽然坐直了身体。
　　小黑子手指一颤。
　　“这次一去，有可能一去不回，有可能很快就回”
　　“村长，这是一句废话。”小黑子低着头说道。
　　村长一愣，这确实是一句废话，但是他有他的意思在里面。
　　“那你是否有什么要问我的？”村长正襟危坐，微闭双眼，烟斗中的木屑燃烧着，烟从烟斗中不断飘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小黑子心中撑开，他回忆着自己的一切，前世的自己在战场上和数不清的敌人厮杀，死亡前看到的那道亮光，还有自己在黑暗中爬行感觉到的刺痛，自己爬出娘胎后老娘最后的叮嘱，村长寻到自己后看似放纵实际引导得很好的教养，以及村子中这一片安静祥和的天地……
　　小黑子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村长也不催促他，静静的等待着。
　　“我这刀法，名为战天刀法。”小黑子忽然说起了自己的刀法，也间接承认了自己雕刻物件的手法确实是一门刀法，村长脸上一副我就说嘛的表情，他很满意，自己猜对了。
　　小黑子右手一动，小木刀已经在手掌之中，他轻抚刀身，右手甩了个刀花，横刀在前，身上的气息忽然间强大起来，一股血煞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旁边一只飞蛾飞过，被血煞之气波及，嗖一下掉落在地，村长却见怪不怪，继续看着小黑子。
　　小黑子脚步游移，双眼盯着刀背，对着前方空气中猛的劈了三下，四周的空气似乎被木刀砍断，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形成，第一层波纹刚形成便迅速阻断了空间，前方的一盏萤火吊灯处在该波纹空间之中，波纹刚波及到吊灯，吊灯绳子便悄无声息被割断，此时，后面的波纹一层层的散开，吊灯吊绳刚脱落，第二圈空气波纹来到，吊灯绳子再次被割断，接着第三第四第五道波纹越来越快的来临，总计三十六道波纹荡开，在吊灯上泛起层层涟漪，村长看着落下去的吊灯，心头一震，那吊灯还未接触到地面，便已经被吹来的风吹散，对的，你没看错，是被吹来的风吹散，风像吹那蒲公英一般，把灯篮、灯绳、灯罩吹散，剩下在容器的灯油带着燃烧的灯芯往地上落去，灯油落地，被打散开来，灯芯此时才熄灭，落地的灯芯无一丝损伤。
　　村长合掌“好刀法！”
　　小黑子收刀，垂手立在一边，轻轻说道“战天刀法，为杀人技，刀出，必毁物，不毁物便自毁而伤，练至大乘，可越天而战”他不禁想起因为自己这刀法，组织才会临时安排他去刺杀那元首，结果自己才被围攻而死，正所谓成也战天，败也战天。
　　村长沉吟片刻，说道“确实极好的杀人技，只是感觉此刀法劲力不足，料想应该会有更强力的招式在递增劲力，否则，战不了它”
　　小黑子拿着刀继续开始演示，一时间，村长屋中的桌子，椅子，柱子，窗子，茶壶，无一例外，在小黑子每一刀的演示下便损坏一样。
　　“战天刀法，一共九式，分别为劈风、碎月、镇海、平川、错乱、逆流、坠墟、入微、战天，这是之前的说法，但是，我觉得在这里，战天刀法还可以融入更多，比如引流经、比如那些更为神奇的所在”小黑子垂头说着。
　　村长大笑着站起身拍了拍小黑子，大踏步走了出去“孺子可教，只是……”他脸色冷了下来“明早太阳升起前不把我屋子里这物件恢复，老子让你知道老村的老树为什么这么绿...”
　　小黑子吓得全身哆嗦，赶紧去寻找木料，重新给村长屋子雕刻毁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