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网的泡沫,起点中文网的“动漫”

　　早前一两年，有了一阵“中国人平均而言不爱阅读”网舆喧哗，然后就有了一系列“中文网站”的宣传。今天这些中文网站，几乎都接近死清光了，没死的也半死不活。现在回想起来，这两者之间是有关联的，前者很可能是后者业务宣传的造势；后者出生的时间可能更早一点，但是业务“宣传的高潮”，通常意味着“新近融来点钱”则是前一两年，恰好就是股市开始炒“互联网创投”的时侯。中文网站的推出，当然不是学雷锋向国民普新风，肯定是想炒作互联网的题材，为创始人多少赚点钱。批评中国人“普遍不阅读”也不会有错，就算真从某个角度看是错了，但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角度，也不会有人认真反驳。关键并不在于，中国人的某个统计数据有多少，毕竟与洋人相比，彼此阅读的媒体也不完全相同，而在于“开卷有益”是否能够成为这个社会文化的共识。只是答案肯定，那么阅读总归是更多会更好；反之不认为读书有益，就算一天只看一行字，人家也会说读了许多。
　　中文网站及其宣传的问題在于，它们似乎隐含着“读文学才是阅读”“读文学就是启蒙”，而中文网的内容选用，的确就是“文学”，以至于“中文网”这个名字也选得不准确，准确的选称是“文学网”。因此，这些网舆的宣传也就是这些所谓“中文网”的定位，就是“中文就是文学，文学就是中文”，并以此形成了对汉语文字信息的筛选，以至于它们网站差不多就是“文学网，小说网，歪歪网，意淫网……”，其极端之处，甚至于由管理员下手，排斥其他类型的文字作品，这些本来依靠“自由文字”才能求得生存的网站，居然用最严酷的“言论限制”把自已限制在文字类型的很狭窄的小范围中。极端者如“起点中文网”，甚至限制在“动漫文字素材”的范围。这些网站的策划者的短视，给人暇想：假如这些家伙掌握公共权力，会不会比极权主义还要****？事实恐怕就是“sure”！即便它们经营策划者认为“动漫作品才能赚钱”（事实显然不是），如此措置，都是非常愚蠢地极端。
　　慢说“赚钱的不一定是动漫作品”（象《哈里波特》，就不是动漫作品），就算中文网的经营者，以为“动漫作品才赚钱”，那也是赚“影视，漫画”作品的钱，跟“中文，文学，写作”，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但充其量也只有五毛钱的关系。准确地说，当它作为“赚钱的动漫作品”时，它已经不是“中文作品，文学作品”，否则它不就是“赚钱的动漫作品”。即便一篇被改作动漫乃至影视的中文作品，整个项目最后是赚钱的，（注：实际上只是极少数，而且那极少数的作者本身，也赚不了多少钱），那也是赚后期投入，包括对后期项目广告推广的钱，跟原作没有多少关系，跟原作开始创作的“中文网站”更没有关系。而这些中文网站的投资者，如果想上下游通杀，它就根本不应搞中文网站，应该把有限的钱投到“赚钱的下游出版业务”中；而不是吹嘘“可以向影视制造推荐作品”。如果它是下游出版制作商，除非已经每个项目都赚钱都多得不得了，否则根本分不清精力，跑到上游搞什么“中文网站”。只需要看看股票市场上，有那些个“动漫制作公司”上市，或者它们的股票表现，就明白，那怕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这个行业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赚钱。对比一下它们的股票表现，就知道它们宣传泡沫有多大。
　　只有当“动漫出版制作行业”真的是淘不足的金矿，而中文网站又可以象从前欧洲足球一样，“因为作者最早在这些网站作品，作者以后所有作品的版权就永远属于网站”，这些中文网站的业务模式，才有可能赚钱。但是这两个条件，显然都不具备。所以，这些中文网站撒了一把钱，找一些帮腔的，宣传了一两年就死了。并不是中国人不爱阅读，也不是文字出版已经完全没有市场，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中文网站是给它们自已的愚蠢，搞死的。
　　这批自寻死路的中文网站之中，起点中文网是一个典型。
　　起点中文网的广告宣传是最下力气的，因此我才会试试起点，结果几乎是第一分钟，就发现它是一堆垃圾。它首先把注册搞得复杂无比，功能环节却不可靠！一开始注册，它说发手机短讯，根本没有发出来。这已经有问题了。它的网页速度很慢，用的是asp，说明他的流量并不算大。然后它的会话sesscion时间很短，可能也是跟它的服务器能力太小，所以很容易就失了会话。它的注册不友好，发表也不友好。我不经常看它上面的网络小说，感觉不太可能有很多的读者，也不太可能有很多的作者。然后注意一下起点中文网的成功写手故事，显得很明星化，有着明显的宣传炒作用具的色彩。面孔就是那几个，也没有更多的披露，都是起点网自已说有，你也查不到它有没有。我估计是，这些人如果不是根本不存在，就是起点网自已做了一批明星，自已掏钱倒贴了几个，没有真的靠网络点击而赚钱的。起点中文网自已的点击就很少。
　　起点中文网用起来，比我初时试用时感觉的还要垃圾。我试着投了一下稿，它的审批回复得还算快，理由居然是“没有够五张漫画”！文学一定要搭配上漫画，可能它真的是想搞动漫，怪不得它的版面搞得这么差，这个网站不可能有多少读者。这个中文网都是言过其实，我不相信它说的什么赚钱的话，我猜它的明星只是做出来的样板。中国不是动漫的大市场，西方也不是动漫的市场，动漫是日本文化的特产，就象中国的武侠。日本以前的武侠叫剑侠小说，象《剑侠宫本武藏》。后来剑侠只剩下中国读者，日本人也想学美国的科幻，就搞出了动漫机甲战士，只不过是科幻中的武侠。这种文化能渗透到美国市场都是极少数，而且从来不是主流。起点居然将动漫作为大前途去培养。只认动漫，我看就算了。起点中文网，犯的最大的错误之一，是增加了审批的环节和条件。他如果偏爱动漫，可以专门挑选动漫，将动漫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而不是增加一个审批的环节，将不是动漫的赶走，这样的话，不但赶走了读者，也赶走了作者。可见起点中文网，应该是几个搞动漫编辑的人，融了点钱搞的网站。他们是不是会动漫行业，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他们不懂文学，也不懂网站，而且很可能不懂出版业。
　　起点中文网的根本问題，就是上述的错误的，有点过分理想化的商业模式。他们预计的是让互联网上的自由作者，（显然很多）自由作品，（主意不错）；然后他们提供读者点击收费的平台，读者自取其愿，然后向作者付费。如此就架空了传统的平面媒体，也架空了媒体出版的审批程序。理论上走得通，但实际情况就不一定。首先是网络的审批，甚至比书本出本还要严厉，也更方便。但最重要的仍然是，象起点中文网自已，构筑了较官方言论审批更为严厉的“审批”，（如前所述，它合法，但是愚蠢），以至于官方所谓审批严厉不严厉，已经全无关系。如果起点中文网死掉，肯定跟官方网络言论的审批无关，这些中文网自已的言论审查，审死了自已。中国的环境大家都知道，需要对作品政治审批，这是国家强加的审批，网站也无可选择。但是增加审批的额外地条就非常不聪明了。按自由主义的观念，国家让批什么就批什么，那是国家的限制；对与错，都是国家的；但如果自已增加审批，就是赶走读者和作者，最后就是赶走投资者。起点网难怪越办越差，因为它只剩下骗和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