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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年爷爷,如获至宝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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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启盛不敢违背老爹的话,翼日下午,果然给女儿放了半天玩假,但他心里很不爽,对稻草人来武馆捣乱恨的咬牙切齿,然而有老馆长给他撑腰,心中不快也无可奈何。
  年二丫玩心大,她不在家吃午饭,就兴高采烈的跑到山腰草堂,稻草人是她从山谷捡回来的,就如捡了一只喜欢的玩宠,因此年二丫对稻草人有种特别的感情。
  他们玩的游戏都很幼稚和调皮,既天真又无邪,某一刻,年二丫忽然心血来潮,拍拍自己坦荡如砥的小胸脯,说要做稻草人的师父,教他功夫。
  她说做就做,立马展开功架,手把手的教了起来,教他扎马步和打拳,稻草人当成游戏,竟然学的有模有样,一招一式,依葫芦画瓢,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接下来的几天,按照约定,年二丫都被禁足山顶,稻草人等不来好朋友,有些失落和郁郁寡欢,有次又要跑出去,被年爷爷当场抓了回来。
  第二次放假也是下午半天,稻草人见到好朋友开心不已,手舞足蹈,还耍了几拳,年二丫见他对练武很感兴趣,眼珠一转,竟携着他飞步上了演武场,说要教他在铜鼎上扎马步和打拳。
  下午课快开始了,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众弟子拖着疲惫的身躯,陆陆续续朝演武场跑去,找到自己位置站好,这时师父还没来,众人打着哈欠,扭头突见年二丫拉着稻草人走过来,无不感到诧异。
  年卫富性子混赖,对二人又不顺眼,首先讥笑道:“哟,这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少了一根筋的堂妹吗,力拔山的小公主,爷爷的好孙女,既然放假半天,怎不一边玩去,嘿嘿,带这混小子来干嘛?学武吗?听又听不见,说也不会说,傻不愣登,瘦皮猴一个,哪是练武的材料。”
  年二丫瞪他一眼,骂道:“别人都不行,就你是材料,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她说话向来不知羞不害臊,什么粗话糙话张口就来。
  一众学徒听了这句,无不哈哈大笑,有的打趣道:“小师妹,他肚里没有水,撒不出来怎么办?”
  另一个接过话茬:“用别人的也能照。”
  再一个笑道:“在场这么多人,用谁的才能照清楚?”
  “那还用说,当然是小师妹的。”又一个摇头晃脑,怪模怪样。
  “不对不对,你们知道什么,卫富师弟心里自有上佳人选。”
  “哦?我不信,不会是你吧,龙阳癖,龙阳癖,哈哈哈。”
  “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山下的敌人,剑派的余恋荷?上次擂台,我偷眼见卫富师弟直勾勾的瞅着人家不放,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佩服佩服,够风流,这话传到余师妹的耳朵里,只怕有人要吃不了兜着走。”
  “别说传到余恋荷那里,给师父听到就够喝一壶的了。”
  “其实余恋荷哪配得上咱们的卫富师弟,一根脚趾头她也配不上……。”
  年卫富听他们拿自己说笑,不禁面上一红,随机打个冷战,有些气急败坏,骂道:“老子谁的都不用,老子自己撒的出来。”
  年二丫噗嗤一笑:“哈哈哈,那你快去撒泡尿照照。”
  众人随声附和:“对呀对啊,快去照照,小师妹的话你敢不听吗,小心师父罚你挑大粪。”
  “你们吵吵什么?小兔崽子,一个个皮痒了?想挨棍子是吧?”年启盛突然出现,厉喝一声:
  这堂课本来是大师父上的,年伏琛远远地见侄女又带傻小子来捣乱,他曾被年二丫当众大骂是老混蛋,老脸难看了好一阵子。
  然而碍着老爹和馆长,又不能太过于教训,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他自知缠不过这个疯丫头,于是转身去找来二弟年启盛,他女儿的烂摊子自该由他收拾,这堂课自己干脆甩手不理了。
  场上顿时噤若寒蝉,一个个站的像块木头。
  年启盛功力深厚,显然听到了他们无聊的说话,直气得暗暗咬牙,恨铁不成钢,真是一群不成才的家伙。
  一跃上鼎,年二丫对老爹的狮吼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教稻草人鼎上马步的功夫。
  年启盛虎目瞪着女儿,苦口婆心,沉声道:“二丫,人各有命,他天生顽疾,你给他取名稻草人,自然也该知道他这辈子没有希望,只能做个空架子。”
  “咱们力拔山的武功稻草人是练不成的,只有钢铁人才能练,这孩子三窍不通,我就是想教他听风辩位的功夫也行不通,他不是这块料,只能指望重新托生了,你拉他出来,别再胡闹影响旁人。”
  年二丫耳边吹过一阵风,根本不理老爹的语重心长。
  好说歹说,年启盛头都大了,女儿就是软硬不吃,他忽然出手如电,一手一个,拎着两捆葱似的将两人提了出来。
  年二丫挣扎不脱,眼见老爹发威,不敢过于造次,紫着小脸:“坏蛋爹,放我下来,我们自己走还不行吗。”
  年启盛不听,迈着雄赳赳的步伐,一直把两个娃娃拎出演武场,往地上一扔,鼓睛暴眼,握紧拳头,恫吓道:“再敢捣乱,我打断你们的腿,绝不留情。”
  两人悻悻而返,到山腰草堂告状,年爷爷原以为他们在山下玩耍,未料疯丫头偏偏在山上胡闹,真不叫人省心,也训了她两句,年二丫对铜鼎心心念念,缠着爷爷从峰顶搬下来一尊,在山腰草堂和稻草人围着铜鼎玩的乐不思蜀。
  年启盛弄走两个小混蛋,目光如霜,扫视全场弟子,只见满场都是熟悉的面孔,今年半个新徒也没收到,他看到这些,往事又上心头,心里憋着好大一股气。
  “狗头,出列,到前面来。”年启盛喊道。
  一个少班弟子跑步上前,塌鼻梁,左眼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斑胎记,“狗头”是他的乳名,他和年卫富同时入馆学艺,但因出身低微,资质平平,且生的难看,因此总被他人欺负,导致平时沉默寡言,孤独,没有存在感,有心下山务农,却被老爹一顿暴打,大骂没出息。
  年启盛淡淡道:“打一遍‘铁臂震山拳’给我瞧瞧。”
  铁臂震山拳是力拔山武馆的独门拳法,一共三十六拳,练至大成,拳风虎虎,一拳一响,有敲山伤虎之威。
  这套拳法简约而不简单,简约的是招式,一共三十六招,招式不分先后,并非连贯一体的拳法,贵在随机应变。
  铁臂震山拳攻多妨少,攻势犹如雷霆霹雳,简约明快,从头到至尾没有复杂赘余的变化,因此谁都能记住并学会,可是谁也不敢轻易说自己学成了,除非他能做到一拳一响,拳拳震响。
  招式易练,拳势难成。因此重点在于出拳有力,聚力生势,将全身力量调度自如,运转如意,挥拳时瞬间爆发,拳势骤生,破空炸响,振聋发聩如猛虎下山,平地起雷,如此才算真正练成了这门硬功。
  力量和速度是力拔山武馆的两大灵魂,平素扎马步、举鼎、倒立行走……,一切都是练体,身体就如器皿,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容纳更多的气力,有力气才有爆发的速度,速度反过来又增幅力量,相辅相成,气势惊人。
  狗头闻言一愣,有点心虚,这套拳法他练了四五年,招式记得滚瓜烂熟,但……,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师父发令,哪敢有违,于是双脚一错,展开功架,一口气连打三十六拳,快如陀螺,中间毫无滞涩,十个普通人也不能近身半寸。
  年启盛看完,却无奈摇头,骂道:“小兔崽子,三十六拳,去年一声不响,今年又一声不响,这些年没给你饭吃,还是为师偏心,对你没有悉心教导,我看八成是你自己偷懒没好好用功。”
  狗头垂下惶恐的头,心里突突乱跳,身子忍不住打颤。
  年启盛叹口气,眼里燃着恨铁不成钢的火焰,教训道:“回去吧,限你半个月内,这套拳法至少打出三响,否则别怪师父重罚。”
  四五年都不成,限期半月,这怎么可能,狗头愕然一惊,却只能绝望的退回原位。
  “卫富,你上来打一遍。”年启盛喊道。
  年卫富两腿发抖,颤巍巍跑到叔叔面前请了一安,他拉开功架,拼尽全力,同样熟练无比的打出了三十六招,虽然比狗头强上不少,但也只有三响而已。
  年启盛气到两眼冒烟,本家堂侄竟也一塌糊涂,虚掷光阴,没什么可圈可点的进步,他抑制不住自己,忽然飞起一脚,把他踢翻。
  沉声骂道:“臭小子,以后别喊我叔叔,我丢不起这人,别人马虎那也罢了,怎么你也烂泥扶不上墙,滚回去,限你半个月多打五响,否则你怎对得起咱们年家的列祖列宗。”
  见他灰头土脸,不禁叹了口气,宽慰道:“以后少贪玩,更要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多花精力在提高武学上,叔叔期待你凭自己的本事打败剑派的余丫头,不然真得撒泡尿照照自己了。”
  接着又喊了三个少班弟子,拳法了无进益,真是不检验不知道,一检验吓一跳,年启盛火大难消,倒要看看这帮弟子能不能把人气死,先从少班开始一个个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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