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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霖，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鬼啊？”
“林医生，有没有鬼我不知道，”霖雨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趴在桌子上的男人接着说道，“但我知道的是，你要是再不去工作，我们这个月的水电费都要交不出了！”
“害，这不是压根就没人来嘛。”林尘不情愿地支起脑袋，磨磨蹭蹭起身打开了门诊室的大门，嘟囔道。
“你还说！要不是你脑抽！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不睡太可惜了，这下好了，现在都快中午了！”霖雨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拽着林尘就往问诊椅上坐。
“给我好好工作！林医生！”
林尘无奈地看了一眼眼前气鼓鼓地霖雨，耸了耸肩，“好的好的，感觉不是我招了你，而是你招了我。”
“林！医！生！”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小霖，有没有上门探看的预约？”林尘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霖雨瞪了一眼林尘，拿出手机点了两下后，说道，“预约暂时是没有，不过昨晚上我走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一个老人在外面一直看着我们店面。”
林尘整理文件的手突然停住了，随即摆了摆手说道，“没事，老人嘛，看啥东西突然入神很正常。”
“可是，我好像一连好几天看到这种情况了。”霖雨歪了歪头，不确定地说道。
“害，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眼花很正常，好好休息一会就好。”林尘说着抽出一张纸，刷刷写着鬼画符。
霖雨看了一眼，全是看不懂的草书，好奇地问道，“这是啥？不像你写的阿拉伯语药名。”
“噢，你就当这是平安福吧，”林尘笑了笑，说道，“拿着，放兜里，保你平安！”
霖雨白了一眼林尘，说道，“林医生，你一个学医的还信这个？”
“要还是不要！不要，你这次的大学实践活动我就不盖章了。”林尘突然语气严肃道。
霖雨不情不愿地接过这张鬼画符一样地纸条，随意折了几下，塞进了裤兜里。
“行！开工！”林尘严肃表情一扫而空，笑着拍了拍手。
……
九个小时后，龙江诊所内。
“行了，今天，就忙到这儿了，霖雨，回家路上小心点。”林尘边说着，边将最后一个买感冒药地小伙子送出了门外。
“行，林医生，那我先走了，希望明天过来的时候，您已经开门了。”霖雨解开白大褂挂在墙壁上，出门熟练骑上电瓶车，打了一声招呼后，一拧右柄，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林尘的视野里。
看到霖雨逐渐远去，林尘满脸疲惫的表情突然一扫而空，看了一眼手表，嘟囔道，“现在晚上八点，不错，还有四个小时可以休息下。”
说着，林尘叹了口气，他没想到阴气对活人影响这么大，“等她实践结束，赶紧让她走吧，这里不能多呆。”
……
夜色逐渐深了起来，像是用红糖熬煮过一般，浓稠地似乎可以粘在人身上。而孤零零几个路灯似乎难以抵挡夜幕地侵袭，没多远，一个接一个消失在深夜中。
西郊的开发程度比较低，尤其西郊总开发的张冠霖莫名其妙被烧死后，新任的开发总指挥似乎并不担心计划书的样子，以至于到现在，连这边的供电系统都没有彻底完善，更别说那些宽大的道路，灯火不眠的娱乐消费场所。
而林尘所呆的地方更是西郊外区，是属于西郊里的西郊，在晚上十点左右，早就没啥人在外面闲荡了，除了孤零零的几家灯火，可以说，此时此刻，一点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最起码，对于活人而言。
而林尘也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也最起码相对于霖雨这种人来说。
“啧，来了啊？”林尘打了个哈欠，直起了身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紧闭地大门。
话音落下，但店内却没有一丝变化。
林尘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行了，爱来不来，要来就别在门外磨磨蹭蹭的。”说罢，林尘挥了挥手，顿时没几秒，门外猛地传来一阵怪异的咯咯咯咯声音，但奇怪的是能从这段声音里听出一丝痛苦与愤怒。
而这回，伴随一阵咯咯咯声音的结束，店内的空气似乎变得凝重了起来，在靠近大门处的空间似乎扭曲了起来，紧接着，一缕又一缕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体从门缝里渗透了进来。
开始只有一点点，但没过多久越来越多，越来越凝实，如同墨色的黑水一样，从门的四边涌了进来，逐渐在空地上形成了一滩血红色的半凝固状物质。
林尘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巨大“果冻”还有头顶上时不时闪两下地白炽灯，耸了耸肩，说道，“看着面生，新来的吧？”
果冻没有回复林尘，只是停在了距离林尘约两米外地地砖上，咯咯咯的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嘿？还惯着你了？”林尘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主，右手轻轻往下一压，顿时，原本果冻样的东西瞬时被压成了面饼，那奇怪的东西的声音顿时更加尖锐起来，“吵死了。”林尘皱了皱眉头，随即右手打了个响指，吧嗒一声，彷佛整个空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冷静了？冷静了就给我好好说话，这可是医馆，不是茶水楼。”林尘说完，看了一眼面皮，吧嗒一下，打了个响指。
果然，果冻没有轻举妄动，没几秒，那团果冻逐渐变高，慢慢地一个黑色人影出现在了林尘眼前。
“呦，果然新来的，说吧，哪有痛了？”林尘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个子不是很高，只有大约一米七样子，体格不是很壮，甚至可以说是瘦小，一张面容上满是狰狞的刀痕，密密麻麻，个别深的地方已经看得见白花花的脑花了。而半裸的上半身上几乎全是如同蜈蚣一样的伤痕，新的旧的，层层叠在一块，可以说，没有一处平滑的地方。
“痛，痛，痛！”这个男人似乎是被打开开关一样，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
“行，我知道你很痛，”林尘摆了摆手，半靠在椅子上，说道，“我这地，只有经历过最绝望痛苦的死人才能看得到入口，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男人愣住了，他似乎没有想到林尘这么爽快。
过了几秒，嘶哑的声带再次悲鸣了起来，“六，六盘，六盘，盘主，主。”
“啧，六盘，盘主，好，我记下了，”林尘点了点头，紧接着说道，“行，规矩我都写在牌匾上了，按规矩付就行。”
男人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忍着剧痛，将自己右手小指扯了下来，而就在扯下来的那一刻，小指瞬间崩塌成一团血黑色的雾气。
林尘招了招手，这团雾气随着动作，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林尘的手掌上，“唔，你还给多了，这没有退钱的规矩，嗯？”
男人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一，救，救，一。”
林尘笑了笑，说道，“好，杀一救一，这事我林尘答应了。”说着，林尘手掌一翻，黑雾直接消失在了掌心内。
听到林尘肯定的回复后，男人痛苦的面庞似乎缓解了不少，点了点头，整个人一下子又崩解成原先的一团黑雾，没几息，整个门诊室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又是一个可怜人啊，也罢，这事给他打个折吧。”
……
不知不觉中，深夜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夜色也似乎比刚才愈发浓郁了起来，而在不远处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是几个轮廓，但下一秒却只剩纯纯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