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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离炼狱最近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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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三大领域为核心,四大陆为附庸的庞大世界。由于数万年来天地灵力的形成,导致世界的力量构架遭到了新一轮的洗牌。
  出现了一种以吸纳天地灵力为修炼的修行者,他们称之为“真者”,经过天地灵力的洗礼,肉身开始洗髓,涌现了真力这种特殊的力量。强者可脚踩日月,背负星辰,成为无上尊者。出现了形形色色的门派怪物,平民沦为受强者保护的蝼蚁,丹药、法器、灵兽、凶蛮等如雨后春笋般蜂拥而至,出现无数人追求真者之旅的时代。
  这是以追求强者之境的狂热时代!
  人性在力量的铁骑践踏下湮灭,生如蝼蚁的人们沦为血与骷髅的信徒,孤寂的强者安坐在密集的白墓里哀叹,漫天的白色恍若末日的皑皑白雪,圣人是掩埋着兽性的伪装与躯壳。
  阵阵寒雨碰撞着魔之领域的大地,风要比往昔冷得多。凶蛮哀鸣着,绿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周围的雾树剧烈颤抖着,一切来得都不同寻常。
  凶蛮群山回响着愤怒的号吼,在稀疏平常的魁灵法域中淡淡微微的涟漪,寒气渗透着交融与魔之领域特有的黑土,这样一个原始的世界同仙之领域那密密麻麻的仙人宫殿相之比较,实在寒酸。
  然而,这也造就了魔之领域这些披着人皮的野兽们实战经验如此的丰富。他们大多未曾读过仙之领域的“天法”“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却精通领域之灵。
  乱魔宗的外宗府宅门口,两位三十来岁的乱魔宗弟子脸色微变,墨绿色的徽章闪动着幽然青色的光。两人冷峻的目光,齐齐聚在跪在大理石块的男孩。
  男孩约十二、三岁,黑色的短发有些湿润,点滴的雨水向地面滴去,身上的衣饰破旧不堪,双眸却冷冷的,直视着前方。
  略微有些疲惫的微微低下双眸,几天几夜未曾合眼的双眸凸显出深深的血丝,却越发显得狰狞,像极了一头遭受重创的小野兽。
  “他在这待了多久?”一位乱魔宗弟子静静站着,身上的真力形成一个薄薄的护体,弹开侵袭的风雨。
  “两、三日了。”另一位乱魔宗弟子轻言道,瞳孔有些不自然的微微颤抖,腰间的黑色剑鞘冰冷的挂在那里。
  这个不知从何处来的男孩,在乱魔宗外宗已经跪了两天两夜了,以前并不是没有,但对方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更可怕的是他的右手,持着一柄影色的匕首。哪怕是见惯了杀戮的魔之领域,也绝对是可怕的存在。
  “我要进去。”男孩冷冷地道,继续重复着自己口中念叨几十次的词语。
  “你,不配。”一位乱魔宗弟子负手而立,嘴角微微一斜。那座庞大的府殿的大片阴影遮覆他寒寂的面孔,只有一双魔之领域的真者独有的幽暗双眸。
  “那你配?”
  男孩的双眸深不见底,仿佛无尽冰渊吹出的黑暗狂风。
  那乱魔宗弟子一怔,黑色利剑瞬间出鞘,虚化的暗瞳漫出邪魔之气。男孩的脸颊划出一道一寸浅浅的血口子,鲜红的血在空气中凝结为黑晶。
  “这,便是我与你的差距。”那位乱魔宗弟子冷冷的耸耸肩,指尖一收,剑重回剑鞘。乱魔宗不同魔之领域其他门派,其宗内弟子素质超高,纵然是外宗,也不会轻易杀人。
  男孩淡漠的低下头,双眸透出隐隐的凄楚,黑色小巷被撕裂的淡白色长裙,就这样随风无息的飘过。
  一些残碎的记忆侵袭着他混炼的大脑,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瞬际涌入他的意志世界,深入脑髓的痛楚狠狠刺痛他的神经。
  外宗府宅坐落于乱魔宗最前方,是抵御凶蛮与其他宗门家族入侵的最前的一道防线,建筑仿造仙之领域五百年前的的古宫,古朴的沉香夹杂着寒雨的冷气。
  “靠,这里咋有一个娃子?”
  外宗府宅屋檐上,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微微愣住。白衣青年的胸前同样有一个墨绿色徽章,脸有些相似女人的白皙,凝雪的光透着清秀的五官,双眸灵闪着光。一柄赤色剑艄挂在背后,刻着内宗二字。
  “少……”两位乱魔宗弟子脸色一变,身子微微一俯,轻声道,“少宗主。”
  白衣青年面色微微一正,也微微俯身行礼,轻轻吹动着口哨,双眸微微一动,“还有你们什么事吗?”
  两位乱魔宗弟子微微一怔,嘴角轻轻抽动一下。这位少宗主的意思无疑是“这没你什么事了,我给你面子了,滚开吧”。
  二人沉寂着剑鞘,微微颔首,蓦然退回一片黑暗中。
  白衣青年脸上露出饶有兴趣的笑意,轻轻摆动白色的衣衫来到男孩的面前。男孩的唇边一片苍雪,双膝显然沾了些血与泥土,双眸依旧死寂,直直地眺望着乱魔宗的入口。
  “我要进去。”男孩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双眸微微垂下。
  “你叫什么?”
  “剑冥。”
  “来这里干什么?”
  “我要加入乱魔宗。”
  “求我呀。”白衣青年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邪意挂在嘴边,“你没听他们说我是少宗主吗,求我就有可能做到哦,对了,你这娃子是从哪里来的,竟然没人长辈陪同。”
  “我从仙之领域来。”男孩的脸冷冷紧绷着,低声道。右手的匕首微微一颤,双眸深处的血光烁动。
  白衣青年一愣,怔怔望着这位年龄小自己不少的男孩。从仙之领域到魔之领域,要翻过一座座大山,这中间可是有数不清的凶蛮。看着这个男孩身上多有打斗的血迹,莫非是自己杀过来的?
  这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啊……这样可怕的杀戮……
  白衣青年的睫毛微微震颤几下,暗眸深处的幽寒轻轻烁动几下。
  “啧。”白衣青年轻声低笑,眸光里透出死潭般的寒寂。
  两双深沉的眸子彼此对视许久,虚影般交织成两个人的世界。浅暗的空间内,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呐喊……
  “愿意付出代价交换吗?”一个无声的言语晕染耳畔。
  一柄深蓝色剑出现在男孩的视线中,无数霜雪落下。
  愿意吗?
  像是有个声音在跟自己对话,但是这个声音并非出自眼前这个白衣青年。
  男孩不知怎么地,冥冥之中像是被某种意念给勾住了,望着那不断闪动的蓝光,轻轻点了点头。
  意志世界中悠扬传来一阵远方的尖笑,沉声低语,“愿意拿什么来交换?”
  血色与深蓝色交相辉映,一种透着血腥寒芒的冰雪石座隐隐现行在迷茫的远处,轻柔的冰寒仿佛在抚摸孩子的纯真小脸,寒冷却折射着暖光的霜雪落在男孩的双肩上。
  复杂而圣洁的柔光笼罩着整个男孩的身子,一只巨大的形若冰雕的翼鸟仰天长啸,幽蓝的兽瞳死死盯紧着男孩。男孩惘然的看着虚无的翼鸟身形,低低着眸子,低声道:“你是谁?”
  恍若无声的问喃在这片梦寐的虚幻空间里飘荡,空间微微轻颤,在白光的照耀下消逝……
  “冰渊居然认主了,真可怕啊。”少宗主直视着他空洞的瞳孔,凄凉地一笑,“也真可怜。”
  …………
  青剑门的树梢轻妖,幽兰的焱在暗的手心凝聚,在暗夜的来临下,六位少年少女聚拢在一棵清露溪树休息。
  青剑门门主的尸体冰冷摊在血迹边,乳白色的小虫成群结队聚在一起啃噬着星脉境真者的残躯。
  宋心凝的白皙脸颊微微发红,被寒风冻得僵硬的双手在一团紫色的焱火下取暖。王三发睡意朦胧靠在树躯上,深深打了一个哈欠。
  剑冥指尖轻轻敲打着冰渊剑,嘴里低喃着一首古老的童瑶:“娘的孩子在山忧,爹在田间扛锄头。娘的孩子在山喜,爹在夜里把被卧……”
  “你们仙之领域的破瑶真难听。”魔羽是土生土长的魔之领域人,微微蹙着眉头嘀咕着。
  面具青年一言不发,眺望着远方。
  
  “他们快到了。”面具青年似笑非笑地轻靠着树上。
  武狂道沉默片刻,瞬间哈哈大笑,一根金铜赤棍在他双手间来回窜动,如同一条蜿蜒的水中小蛇在挑动身子。
  “打么?”武狂道头也不抬淡然问道,金铜赤棍顷间一紧,汇聚着一大片惊悚的赤焰之力,深沉的面孔紧绷着问。
  剑冥微微一怔,寒芒在眸内一闪而过,把头微微一侧:“算了,回家吧。”
  众人并没有提出异议,显然是疲倦了。
  一个气流真域微微震启,王三发双眼微微一眯,双手抚地,一股风行巨流缓缓注入。正六边行的阵眼破土而出,轻轻转动。
  几个青少春华的大孩子脸上露出一种嗜血的孩子气笑容,相互搭着对方的肩膀,轻轻吹着口哨。
  “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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