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

　　第二十章“回”
　　苏冥生突然有些犯懵，火焰叫嚣着爬上他的身体，然而……不过眨眼之间，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身边的事物令他颇感熟悉。
　　“这是……”苏冥生直起身子，才发现，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举起手，手背上再找不到那鲜红的印记，与阿欻也无法再次联系上。他放弃了，把脸埋在手掌心，喃喃自语：“做梦吗……”
　　走出房间，熟悉的过道，熟悉的厨房，熟悉的平台，依旧在晨练的爷爷……仿佛他从未离开过这里——从未离开过，自己普通人的身份……
　　“爷爷，吃饭。”没有反应，“爷爷？”依旧没有反应，“爷爷！”还是……
　　不！苏冥生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这是一套他从未见过的拳法，但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动了起来。这套拳法速度并不快，但却有着一种奇妙的动感，身形看似飘忽，下盘却是极稳。一遍又一遍，苏冥生反复打着同一套拳法，但是动作却从未重复过，而此时，苏冥生也开始惊奇于自己，居然能够没有任何差错地做出自己祖父做出的所有动作，他开始怀疑自己莫非是个拳法天才……
　　“爷爷？”苏冥生这才察觉出异样，自己不知何时起又处于一片虚空之中，火焰又盘在苏冥生的身上，低头看，兽印依旧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手上。他缓了一口气，却有点迷茫，自己刚刚在做些什么……究竟现在是梦还是刚才是梦，他开始慌张。
　　“你究竟是什么！”苏冥生呵斥道。
　　“我？”火焰化开在空间中，但仍旧有一层束缚加在苏冥生的身上，仿佛枷锁——拷问的枷锁，锁住他，无法动弹，而一切语言都将成为对心灵的鞭笞。
　　“我是什么并不重要。”火焰又凝聚在空气之中，闪烁着，跳动着，散发着奇异的光，“重要的是，你的心里装着什么……”
　　光芒突然变强，苏冥生的眼睛被迫闭上，睁开眼，他看到了，一个女孩。“你是……朱颜……”
　　苏冥生的语气突然淡了，朱颜不会听见他的声音，他看见的只有回忆。他看见了幼年时的朱颜展现出的过人的才能，看见了那片天空下绽出的花火，与她相比，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无能者，自己的卑微与无助，没让人看见……
　　“想起些什么没有？”火焰凭空烧起，在苏冥生的身边环绕，“最后就让你再看到点吧，我的力量不够了……”
　　一切都转向虚无与混沌，等到一切停止变换，浮现在他眼前的已经是盘蛇山脉了，幼年时的他站在苏罗修身边，双手结出奇异的手印，身上随之燃起如同圣火一般的火焰……
　　苏冥生呆住了，他完全不记得在自己的记忆里有这样一段记忆，或者自己身上存在这样的力量，所以……
　　“我果然很清醒，但最后一个绝对是做梦。”苏冥生自言自语道……
　　火焰消失，束缚感也逐渐消逝。阿欻从不知从何处又钻了出来，回到了苏冥生的身边，“感觉如何？”阿欻如此问道。
　　“一时理不清头绪啊！”苏冥生把手指插进头发使劲揉搓自己的头皮，仿佛这样可以使他想出答案一般。
　　“那就别管了。”阿欻吐了吐蛇信子，“这圣火貌似已经失去灵性了，但是其中所包含的灵气总量倒是充足，尤其是你师父在其中留下的风属性灵气，已经足够你再突破一印了。”
　　苏冥生摇了摇头，阿欻惊奇地问道：“怎么，不想要？”
　　“不，”苏冥生继续摇头，“我只是感觉从普通人瞬间飞黄腾达，这一定是在做梦。不现实，不现实……”
　　阿欻听闻此话蛇身一转朝苏冥生脸上就是一尾巴抽了下去。
　　半分钟后，苏冥生抚摸着自己被抽红的脸，喃喃自语：“现在的兽灵不太对了……”而后却也是正色盘坐，开始吸收圣火所残余的灵气。
　　大量风属性的灵气涌入苏冥生的体内，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畅快感。那是实力快速上升的感觉，苏冥生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显著改变，心中不由产生强烈的喜悦，但神志却不敢有半分的动摇。
　　半晌，残留的所有灵气都被苏冥生尽数吸收，化为苏冥生能力的一部分。
　　“其实我有一事不解……”苏冥生睁开眼睛后，便望向阿欻，“话说，这不是我的精神空间吗？为什么灵气都在我的身体里，我还要再吸收一遍……”
　　“因为——你傻。”阿欻丝毫不客气地说道。
　　“真的假的，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苏冥生狡黠的笑了，阿欻却认真下来，严肃道：“好吧，现在你待的，只不过是一个精神世界，换句话讲，不过是一个幻想的世界，虽然与真实有关，却与现实所差甚远。”
　　“可是……”苏冥生还想问，但被阿欻打断了：“还记得最初你觉醒的属性吗？”
　　“哈？火？”苏冥生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左手是火，右手呢？”阿欻问道。
　　“我只有一个兽印……”苏冥生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关怀着阿欻。
　　“哎，傻子……”阿欻尾巴一甩，向苏冥生的右手指去，一个透明的印记出现在他的右手上。这下轮到阿欻关怀苏冥生了。
　　“冰？”苏冥生突然想起来当初的冰火龙涎丹，“你是说龙涎丹里所藏的冰属性？”
　　“对，当初你的身体里没有其他的属性，若是放任冰与火在你体内打转，搞不好你就自爆了，所以当初你家老爷子只是引导了火，而封印了冰。
　　“但如今你已经不同了，有了风属性做中和，完全可以让三个属性同时存在于你的体内。”阿欻如是说道。
　　苏冥生听罢，也不多做言语，阿欻心领神会，开始引导三种属性灵气进行融合……
　　…………
　　“小生，你醒了？”苏冥生在朦胧间听见了莱恩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眼：“莱恩前辈……我……几天了？”
　　从苏冥生残缺的言语之中，莱恩也是听懂了意思，答道：“三天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冥生的眼中突然闪烁出了喜悦的光芒：“成功了。”
　　“你是说什么成功了？”泰清突然出现在苏冥生的面前，严厉地说道，“和我来。”
　　苏冥生只有听令，撑起多日没有动弹的身体，跟着泰清走到竹林的正中，泰清长袖一甩画地为界，一圈光牢将二人围在其中，泰清呵斥道：“圣火呢！”
　　“不清楚……”苏冥生实话实说。“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它就消失了。”
　　“既然这样，你的传承可是失败透顶啊!”泰清叹了一口气。
　　“师父。”苏冥生叫到，“不如试一下？”
　　泰清看看苏冥生，脸上尽是狡黠的笑容。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好！”
　　苏冥生运起灵气，身上环绕的明显是高速流动的空气，在阿欻多次的引导之下，苏冥生终于完成了属性的传承，借助高度压缩的空气，苏冥生以高速弹出，随后一个火球就冲向了泰清。然而泰清怎么说也是一代大能，怎么会让火球击中自己呢，怎么会让……但是火球就是打在了泰清的身上，实打实地打在了他的身上——随后消失殆尽。
　　泰清早已将苏冥生这种程度的火球当作不存在了，但是还没完，与此同时，苏冥生右掌击地，快速形成了冰面将泰清的双脚包裹其中，随后身形暴退手中天火长矛直指泰清。文字上描述了打断，其实不过是一瞬之间。
　　“哼。”没想到这一切，换来的只是泰清的冷笑，“这一步倒是没有意料到。”纵然如此，下一刻泰清也是离开了冰冻，不见其身形，却是来到了苏冥生的身后，轻轻一掌，把苏冥生拍到了地上。
　　“小有长进，但还是不行啊。”泰清摇了摇头。但是苏冥生刚一触地便闪身跳起，“还没结束，师父。”
　　随即苏冥生身上亮起三个蓝色的兽印，左手的火，右手的冰，胸口的风被晶蓝色的线连在一起，仿佛文身一般，划在苏冥生的身上。
　　但是泰清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三个兽印除了互相连接，最后都由极细的蓝线连向苏冥生的左胸——心脏的位置——那里若隐若现有着火焰在跳动。
　　“灵气回路……”泰清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圣火、修罗炼体的结合……”
　　“小生，我还有很多要教你呢。”泰清对苏冥生说道，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