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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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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武之人,未能打人,先学挨打。”
  
      “攻得猛,不如守得固。”
  
      宋辰谨记父亲的教导,和表妹沈怜商量了一会,最后决定用那块青竹结晶的防御灵石作为他的第一个脉轮。
  
      两人拿上灵石,封锁宝库,回到沈怜的小楼上,到了她日常炼药的房间。
  
      脉轮一旦添加,就与气脉融合,相当于身体的一部分,轻易不能更换。因此两人都郑重其事,用一种近乎祈祷的心情去准备。
  
      宋辰只管静坐运气,沈怜先查资料,把各类应急药品都取出来按顺序摆放在操作台上,又调开一粒理气丹,端着碗喂宋辰喝了,最后再检查一遍,确认该准备的都准备万全了,这才把灵石取出来放在桌上。
  
      宋辰深呼吸一口气,左手与灵石对接,尝试将其中蕴含的元气引入左脉,植物灵石相对平和,不像兽类灵石那样狂暴,开始较为顺利,但很快就出了问题。
  
      “吸收不了?”宋辰困惑不已,急得满头大汗。
  
      “表哥别急哦!”沈怜知道他向来没耐心爱发脾气,赶紧安慰,“添加脉轮并非每次都能成功,这很正常,你先停下来,歇会儿再试一次。”
  
      宋辰依言停下,歇了会,再试还是不行。
  
      “也许是木土相克的缘故,”沈怜用征询的语气问,“换一个吧?”
  
      于是两人第二次去宝库,取来那块火山云岩,沈怜细心,生怕这块还可能出问题,顺带又选定了一块妖兽灵石,铁棘野猪,也是人级中品。
  
      “铁棘野猪的增益能力应该是移动速度,不过看外面的纹理,像是灵魂不灭,要是不能完全降服,效力将大打折扣。”她审视着这块新找到的灵石问宋辰,“表哥,选哪块?”
  
      “野猪吧,毕竟强一点。”
  
      “好,那你再静坐一会,我也要多准备点东西。”
  
      猎杀妖兽,将其元气收藏在纳石之中,这就是兽类灵石的来历,有时候还会将灵魂一起捕捉,作为灵魂仆从之用,不过吸收起来略微麻烦,很考验武修的精神力。
  
      “补气丹恢复元气,理气丹预防内伤,归灵丹强化精神,找到了!还有这个!”沈怜翻箱倒柜,终于从最底层摸索出一个很小的白玉盒子,打开来,清香扑鼻,是一张符篆,“表哥,别担心,过会你放手来做,我这里有师父留的缚灵符,这头野猪要是敢不听话,哼!”
  
      “那我开始了?”
  
      “嗯。”
  
      铁棘野猪的灵石刚一接通,宋辰仿佛听见一声来自灵魂的刺耳尖啸,突如其来,吓得他一哆嗦。沈怜也感觉出来,怕惹他分神,不敢说话,伸出白白的小手轻按在他肩头,作为支持鼓励。宋辰定一定神,开始抽取灵石中的元气。
  
      “草你奶奶的!臭小子,消遣我呢!”精神领域里传来霸气粗哑的怒吼,铁棘野猪生前狂躁,死后依然桀骜不驯。
  
      “我不怕你,我要降服你。”宋辰不为所动,与妖兽展开精神对抗。
  
      “嗷!!!”铁棘野猪狂怒,“我了解你们人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修妖危途,百不存一,这我早有觉悟,但你臭小子竟敢消遣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怎么消遣你?”宋辰莫名其妙,这头野猪的火气未免太大了些,话语不伦不类。
  
      不过再一想也是,都说人类修道艰难,其实妖兽更难,好不容易有点成就,运气不好遭遇人类,就被猎杀变成脉轮来源,像眼前这头野猪,说好听的是“灵魂不灭”,实际上一旦被吸收,就变成灵魂被永恒奴役。
  
      想到这里,宋辰心平气和了,说道:“老猪,稍安勿躁。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以后有幸修成宗师,能够随意更换脉轮了,就放你自由,如何?到时候我负责给你找躯壳夺舍,或者帮你重新入轮回转生。”
  
      “哦,这样嘛……”铁棘野猪的话音也低了,“不过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有了脉轮,还来打扰我做什么?破坏人家休眠,多么恶劣!”
  
      “我已经有了脉轮?”宋辰大惑不解,“我才刚刚感知到左脉,晋升养气初段,怎么会有了脉轮呢?你这头猪,莫非欺我年少无知?”
  
      “那谁知道!”铁棘野猪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你体内绝对有脉轮,左脉有,右脉也有,而且是大型脉轮,老子修行了五百年,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喂!你听见没?还吸!别吸了!浪费我元气,你又吸不进去。”
  
      宋辰才不听它那一套,关闭意识交流通道,凝神静气,全力施为,然而一刻钟过去,果然如铁棘野猪所言,吸收不了。
  
      “表哥……”沈怜不用问,只看眼神就知道了结果,赶紧给他打气,“你再歇歇,还有一个呢,咱们再试。”
  
      “唉!”宋辰烦躁地站起来。
  
      “别灰心。”沈怜按他坐下,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补气丹喂他服食,柔声劝道:“表哥,你这还算好的呢,开脉一下子就成功,有的人炼体十段感知到气脉,却无法开脉,导致修为倒退,这样的比比皆是,再说妖兽灵石本来就难吸收……所以呢,你放宽心,咱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嗯。”看到表妹都这么热心沉着,宋辰还能说什么,静下心来,重新运转一周气脉,做第三次尝试,吸收那块火山云岩灵石。
  
      一刻钟后,结果出来,依旧失败。
  
      “……”这下连沈怜也不说话了,和宋辰默然对望半晌,叹息道:“对不起表哥,要是我再懂得多些就好了。”她娥眉紧蹙,满脸委屈,好像宋辰的失败是她造成的一样,“如果舅舅在……”意识到这句话不该说,又赶紧住口。
  
      “算了。”折腾大半天,兄妹俩都有些疲累,宋辰无精打采地站起来,在表妹关切的目光注视下,出门下楼,回到自己房间。
  
      晚饭后躺在床上思索原因,茫无头绪。
  
      一般像他这样的大族子弟,从小接受正规启蒙和良好的武修教育,只要不是太懒散、资质不太劣,都能在二十岁到二十五之间获得武师资格,如果天赋好一点,再努力二十年可以晋升高武。宋南峰对儿子期望殷切,给他定的目标是在二十岁之前成为武师,因为只有这样,今生才有进阶宗师的可能。
  
      然而现在添加不上脉轮……定不了脉,修为随时可能退转,再者,没有脉轮增益,战斗天然劣势。
  
      也许可以向邵继老师咨询,老师虽然是炼器师,但武道修为也比我强,应该知道的,嗯,差不多也该去皇城见他了。
  
      当初,请求普济师太传授宋辰炼药术被拒绝后,激发了宋南峰让儿子学习辅助职业的计划,于是多次前往皇城飞龙城,辗转托关系找门路,终于在著名的金刚夫人门下找到一位师傅邵继,来传授儿子炼器之术。
  
      辅助职业和武道相似,也有其固定的等级层次,分别是:学徒、初级、中级、高级、超级和神级,每级又细分为十段。
  
      事实表明,宋辰在炼器方面的天分也很一般,学了六七年,依旧是个学徒。
  
      以前邵继每个月会来一次潜龙城教他,直到十五岁,没拿到初级炼器师资格,人家不愿意浪费功夫,委婉说明后便不再登门,但宋南峰并没有放弃,依旧坚持让宋辰继续学习,每个月带着礼物去飞龙城看望老师,顺带请求指导。
  
      一想到离家,宋辰就深感不安,平时无所谓,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家里随时可能出事。
  
      陆家父子的虎狼嘴脸又在眼前晃悠起来,陆伯良一直是父亲生前最大的对手,觊觎城主地位和宋家的田产,现在父亲过世,他继任城主,得偿所愿,但还有田产,难保不会趁势来抢夺。
  
      宋辰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人家真来动手,又能怎么办呢?实力不济,任人宰割。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到半夜,忽然听到异常声音。
  
      有人闯入!
  
      宋辰霍的一下起身,凑到窗边往外看,认出来人,陆彪!
  
      是他?这厮修为只有炼体六段,如今家里人少,夜里没了守备,连他都敢闯进来,简直视我如无物。
  
      宋辰感到深深的屈辱,待看到来人的朝向,又感到愤怒。陆彪鬼鬼祟祟,正往沈怜的小楼快步行去。
  
      以这厮性格,可能在暗中还埋伏着帮手,但不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任他胡作非为,如果胆敢侵犯怜儿……
  
      宋辰冲出屋子的时候,两眼冒火,浑身燃烧起来。如果他胆敢行禽兽之事侵犯怜儿,我只好拼命了。
  
      宋辰住的地方和沈怜的小楼只隔一个院子,中间有道石墙相连,平时不走,危急时刻顾不了那么多,他攀上石墙,抄近道过去,为了避免被陆彪听见,也不招呼,运气破开窗户钻入。
  
      沈怜也没睡沉,一惊而起,见了宋辰诧异万分,裹在被子里红着脸刚叫了声“表哥”,就被宋辰快速近前掩住嘴巴。
  
      宋辰用眼神示意让她镇定,取了外衣给她披上,两人走到另一边窗前,月光下只见陆彪已来到楼下门口,但没有立即闯入,在下面瞻顾徘徊,嘴里嘟嘟囔囔,不知搞些什么。
  
      “他怎么来咱家了?来干什么?”沈怜悄悄地问宋辰。
  
      “不怀好意。”宋辰也轻声答了一句。
  
      兄妹俩就这样等着,和下面的陆彪隔空对峙,沈怜似乎没怎么样,宋辰却早已满手是汗。幸好陆彪没有硬闯,待了一会自己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怎么回事呀?”沈怜吁了口气,轻拍着心口说。
  
      “怜儿,你待在屋里别动,我去看看。”
  
      “表哥你别走!”沈怜下意识地拉住了宋辰的手,忽然又想到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即使以两人的关系毕竟也有不妥,于是又羞涩地放开。
  
      “别怕!”宋辰安慰她,“我去跟踪陆彪,万一有事你就大喊,他不敢乱来的。”说完赶紧下楼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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