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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六道入圣 / 第二章 破境

第二章 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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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转眼便已过去十四年。
  青山围绕的古河镇,正值清明时节,乡野田间,一派农忙景象。
  “小宝驹,你说你成天发呆,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名赤裸着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秧田里弯腰插秧,一边对着身旁走神多时的消瘦少年问道。
  少年面容清秀,唇红齿白,比起寻常人家的孩子多了几分书卷气,只是脸色有些异于常人的苍白。
  常年劳作于山地河田中的少年,瞧着虽然瘦弱,却练就了不俗的脚力,跑起来简直快如奔马,从小就深得镇上居民的喜爱,所以就有了个小宝驹的外号。
  中年男子是镇上顶有名的打铁匠,小镇里家家户户的铁质农具几乎都出自其手,虽然有着精湛的技艺,却也常常会免费替人修缮些损坏的铁器。
  其为人更是脾气极好,是一位温润柔和的男子,相貌本就不俗,又能靠手艺挣着钱,早些年小镇里看上他的女子几乎踏破了门槛。
  只是后来有街坊在山中带回来一名弃婴,被当时已二十岁还未成家的男子收养,所以才导致男子至今仍是孤身一人,那孩子便是如今的小宝驹。
  少年闻声,从神游万里中醒悟过来,收回停留在远处高崖上的视线,偏过头望向男子。
  “锻子叔,你说快到清明了,今年我是不是该亲自给爹娘烧些纸钱过去。”
  “自然是要的,往年你还小,有些事情我可以代劳,如今你都十四了,可要学会亲力亲为了。”
  外号锻子的打铁匠温和笑道:“小宝驹,你真的打出世就能记事了?”
  少年想起前世和今生,笑容有些惆怅,回道:“当然了,要不我咋记得我娘是从哪里坠崖的?”
  他记得自己的前世与今生,很巧的是,名字都叫陈青野。
  两世为人的陈青野,心智愈发成熟,早已磨去了少年心性,自然不会傻到告诉别人自己是一名穿越者,就连抚养自己长大的唯一亲人锻子,也只隐约向其提及过自己母亲坠崖的事情。
  每每想起那个女人最后的表情,陈青野心中莫名有些绞痛,虽然她并非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母亲,却实实在在用付出生命的代价,给了自己又一次新生,无论出自亲情还是恩情,都有让少年难以忘怀的理由。
  “我上次去县城,可听说了,这世界上有种人生而知之,是可以修行的天才。”
  锻子站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改天你祭拜过爹娘,我带你去县城托人打听打听,若是真能修行,也算给我长脸了。”
  少年其实早早就知道自己可以修行,不过究竟属不属于天才就不得而知了。
  早在前世,老头子就给了自己一本古意盎然的黄纸书,让自己照着上面记载的内容来修炼,并且每天辅以高强度的体能训练。
  当时少年只道是老头子被驴踢坏了脑袋,怎么会相信这种连骗人都只能算是最低级的骗术,可是经不住戒尺的威胁,每日还是乖乖的修炼、训练。
  后来时间久了,果然练出了点玩意儿,别的不说,光是打架还就真没怵过谁,那时候才十八岁的陈青野,基本上面对三五个壮汉都不在话下。
  这一世的陈青野被锻子收养后,就想起了被老头子强行逼迫而背下的古籍,尝试着开始修行。
  这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原本对那些虚无缥缈的根骨、玄气、境界嗤之以鼻的少年,这下子是彻底服了,对老头子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少年不动声色,轻轻点头,玩笑道:“好,到时候我一定铆足了劲,非得给铁匠铺挣个天才故居的名衔回来。”
  男子挥起满是淤泥的手掌,拍向少年并不宽厚的肩膀上,佯怒道:“你小子跟哪个婶子学的阴阳怪气?”
  少年轻轻躲过一劫,男子原地晃了三晃才稳住身形,最后两人定了定神,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是夜,子时将过。
  陈青野准时睁开双眼,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又替身旁的熟睡的男子盖好被褥。
  少年轻轻推开木门,侧着身子穿过门缝,小心翼翼背起铺子外大几百斤的铁砧子,出了院子便往远处的高山上跑去。
  花了大半个钟头,少年在山顶一处平地前放下铁砧子,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湿的身体被山风吹过,分外凉爽。
  经过片刻的休息,少年盘膝端坐在铁砧子上,开始修炼那篇名为“三千”的功法。
  根据其中记载,修行等级大致包含九境二十一阶,而修行根本则是这个世界中所谓的玄气,修行方向又有六个主要流派,其下分支无数。
  九个境界分别是下三境:开灵、游山、清浊;
  中三境:镇厄、斩鬼、无瑕;
  上三境:通玄、皈真、三千。
  其中下三境与中三境皆有初高两阶之分,上三境则多出一个中阶。
  玄气,天地间一种近乎虚无的能量源,经过修炼可以提升修行者的身体强度,以及对外物的掌控之力。
  修行方向则囊括了剑修,武者,道士,符师,阵师,傀儡师六种流派,各流派之下又有分支,例如道士分支术士,傀儡师分支召唤师都是常见的热门分支。
  少年所修的三千功法,是一部武者炼体秘籍,前世终其一生十八年的时间,都未曾踏入开灵境,在这个世界,十四岁的少年却已经快要突破开灵境,跻身游山境。
  陈青野盘坐在铁砧子上,闭目冥想,心神外放沟通天地玄气,四肢百骸不断升腾着阵阵雾气,只要熬过了玄气入体灼烧经脉的痛,就可以突破至游山境初阶:伏虎。
  炽热的灼烧之痛,让少年刚刚被风吹干的身体再次湿透,豆大的汗珠不停从下巴滚落。
  “臭小子,你就这样吊儿郎当混吃等死的样子,还想找到你爸妈?”
  “你就算找到他们,他们也只会嫌弃你是个废物,不肯认你。”
  “怎么?你心里不服?”
  “想要行大逆不道之事,一拳捶死我这个老不死?”
  “那你也得跑完这十公里才行……”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趴在泥泞的水坑旁,旁边是他名义上的爷爷,他咬着牙承受着爷爷的言语辱骂。
  男孩唯一想做的,就只是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连爸妈都嫌弃的废物,于是他站起身继续向前跑,摔倒了再爬起来,直到站不起来,便开始向前爬。
  男孩不知道多少次,在这种残酷的训练中失去意识,也不知道多少次,独自在冰冷的房间里醒来。
  陈青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些前世的记忆,原本雾气腾腾的身体开始冒出青烟,身上的汗水早已蒸发殆尽。
  少年身体各处血管都呈现出诡异的红色,像是火炉中被烧红的烙铁,如果继续被这些负面情绪侵扰,必然逃不过走火自焚的下场。
  此刻的少年依然沉浸于往事之中,殊不知体内险象环生,若此次突破失败,必然难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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