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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大破铁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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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塔兰用精锐的五千女真骑兵消灭了一万孟安统帅的宋军山东军后,得意洋洋,将宋军首级在淮河北岸堆成两座巨大的人头金字塔,用来威慑淮北宋军。初期淮北宋军确实是胆战心惊,吓得四散逃命,但当得知主帅杨文英亲自来淮北指挥大家报仇时,宋军各军兵将的恐惧又都变成了为友军报仇雪耻的义愤。
  淮河北岸有多条大河由北向南汇入淮河,各块陆地都是狭长状,而淮北各军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于是杨文英仗着人多,让各路宋军专门挑芦苇荡,滩涂,树林等不便于骑兵驰骋的地方藏身,一有机会,就截杀小股金兵,并焚烧野草,在交通要道上挖无数陷马坑,疲惫和恐吓金兵。不过五天,淮北金军人困马乏,又到处搜剿不到宋兵,而且每天都损失三五十个人,无可奈何之下,完颜塔兰只好在淮河北岸筑垒坚守,减少损失,控制好北逃的渡口。
  杨文英见一时也奈何不了完颜塔兰的精锐骑兵,便留着王彦指挥淮北宋军继续骚扰金军。杨文英亲自带几个人沿淮河北岸测量淮河深浅,发现浍河和颍河汇入淮河的河口处下游不远的地方有好几处水浅处,便抽调各路宋军中的三万多老弱兵士在浍河和颍河上游狭窄处建坝蓄水,打算趁金军北逃时再掘开蓄水大坝,水淹金军。就在杨文英指挥众人秘密建坝时,信使却传来了岳飞作战不利的消息。
  杨文英立即快马加鞭的返回淮南,却发现淮南战局已经恶化。刘光世的大军被木栅阻拦,屡攻不克,更要命的是粮草不继,士兵只能就着野草喝稀粥。岳飞屡次进攻浮桥南岸的桥头堡,但是每每要得手时,却总是被完颜乌珠派出的铁浮屠将部队冲散。
  淮河北岸的完颜塔兰只是监视着淮河水浅处,并不积极出击,王彦也不敢进攻完颜塔兰的营垒,两军在淮北相持不下。岳飞对浮桥桥头堡屡攻不克,虽然游奕军损失不大,士兵士气也还旺盛,但是也没有什么战果。最要命的是刘光世统帅的各路大军,数量庞大,被完颜乌珠的木栅壕沟阻拦,连清江城的边都挨不到,而且各军都缺衣少粮,士气低落,士兵畏战厌战,渐渐有总崩溃之势。
  声南击北之计既然不行,杨文英只能硬碰硬,再次会一会完颜乌珠的铁浮屠了。对阵铁浮屠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杨文英在摧锋军和游奕军两万多名将士面前介绍了铁浮屠的战术,介绍了消灭铁浮屠的意义和战斗的凶险,要招募五千名敢死队,截住铁浮屠的退路,敢死队队员必须不怕死,还要能够双手举起两百斤的石碾,要力大无穷。杨文英见将士们都对铁浮屠心怀畏惧,便第一个报了名,岳飞的长子岳云第二个报了名,两军将士见主帅都报名参加,立即踊跃报名,不过经过举石碾的测试,也只有三千名勇士合格。
  人员招到后,杨文英立即布置工匠赶制铁痢疾和铁拒马,自己则日日带着众勇士操练如何使用大斧重刀和绊马索。训练了不到两天,刘光世却是亲自骑马过来了,大怒着对岳飞和杨文英说道:“他杨文英胆大包天,你岳鹏举怎么一句劝的话都没有?如此凶险的事情,怎么能够让三军主帅亲自去!”
  岳飞没有回答,杨文英却冷冷的说:“二十万人的生死系于你我之手,如果此战不胜,大宋那还能够存在呢?怕死未必能生,不怕死未必会死。杨将军难道不知道轻重吗?矢石之下,哪里还分将军和小兵,我若不带头,谁又能心甘情愿的去送死?岳将军知道此战的轻重,所以不劝我。你若真希望我能够活下来,你就应该勠力同心和我一起打赢此战,此战败了,我会死,你也会死,二十万将士也活不成,大宋也会灭亡!”刘光世听完此言,也只好打马赶回自己营地,苦苦支撑危局。
  江淮地区进入了五月,天气越来越热,岳飞挑了天气最晴朗的一天,亲帅游奕军猛攻浮桥桥头堡,金军仍是拼死抵抗。战到中午十分,完颜乌珠亲帅铁浮屠从清江城杀过来,宋兵一路用铁痢疾和拒马阻拦,但是被金军铁浮屠轻易绕过。围攻浮桥的游奕军见铁浮屠杀过来,赶紧向己方营地逃跑,桥头堡守军趁势杀出营垒追击。
  当完颜乌珠被宋军的深沟高垒阻挡住时,准备胜利回师,却发现背后已经有黑压压的一群宋军挡住了去路。完颜乌珠的两千铁浮屠大军,每人都是两匹马,人和马都被精钢打造成的铁甲包住,只露出眼睛。而无论是用弓箭还是强弩射击奔跑骑士的双目,都难于上青天,更何况每个骑士都配有一面小盾牌,用来阻挡威胁双目的箭矢。
  日头变得毒起来,金国勇士都汗流浃背,但是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女真族勇士,既不会被敌人打倒,更不会被烈日打倒。金国铁浮屠北面是淮河,南面是深深的拒马沟,东面是坚固的岳飞游奕军大营,只有冲开西面阻挡的宋军才能回到清江城休息----那里有无数的美酒美女正等着他们。
  金军的铁浮屠向西面阻挡的宋军冲去,像移动的巍巍山岳一样,地动山摇,势不可挡。而西面阻挡的宋军,人人身披五层牛皮甲,带着厚厚坚实的木头盔,像铜墙铁壁一样屹立不动。当铁浮屠大军冲到宋军前三百步时,地上撒的铁痢疾被踩的呲呲作响,只倒下了百多个立足不稳的铁浮屠----铁甲沉重,倒下了就很难再爬起来;当铁浮屠大军冲到宋军前一百步时,阻挡的木拒马粉身碎骨,铁拒马被骑兵一脚踢开,铁浮屠一个都没有损失;当铁浮屠冲到宋军前二十步时,精铁打造的绊马索链被纷纷抛出,第一排铁浮屠的战马全部被绊倒,第二排铁浮屠大部分被第一排倒地的战马和骑士绊倒,没有倒地的漏网之鱼继续拼命向宋军冲击。冲入宋军中的铁浮屠的战马纷纷被宋军的大斧重刀砍伤马腿,只要战马倒地,上面的铁浮屠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铁浮屠一群群的冲,一群群的死,但是仍然是前赴后继。三千宋军太少,两千铁浮屠和四千匹战马终于撕开了宋军的防线,完颜乌珠见势迅速策马冲出,此时跟随他的骑兵已经不到五十人,好险!
  而三千阻拦的宋军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够站起来了,当岳飞帅轻骑兵赶到时,杨文英被铁浮屠的战马压在身下,七窍流血,数处骨折,已经奄奄一息,岳云只有数处骨折,而三千大宋勇士只活下来了不到五百人。
  听闻金国最精锐的铁浮屠几乎被全歼,淮河浮桥被宋军焚毁,已经苦战了一年多,受够了炎热和饥饿的金兵立即士气崩溃,把守木栅的金兵和四处偷袭宋军辎重粮草的金兵纷纷奔向淮河水浅处,自发的涉水北逃。完颜乌珠虽然想对淮河水浅处严格保密,奈何思乡心切的金兵早就将渡河地点传得军营内人人皆知。
  铁浮屠几乎全军覆没了,淮河浮桥被焚毁了,木栅全线失守了!兵败如山倒,你跑我也跑。淮河北岸游击的宋兵见无数金兵骑马涉过淮水,向北狂奔,连忙通知挖开浍河和颍河上游的蓄水大坝,当滔滔洪水冲下来时,金兵逃过淮河的已经有三万多人,正在抢渡淮水的近一万金兵和他们的战马一起做了水中鱼鳖的邻居。还想着坚守清江城的完颜乌珠听到淮河水大涨,淹死了无数金兵的消息,马上弃了清江城,在淮河岸边到处找浅水处,到处搜集渔船,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慌慌如釜底游鱼。还好,完颜塔兰听了败讯之后,带着四十多条船,在淮河南岸四处接应金军逃兵,总算救下了完颜乌珠,但是还是有一万多逃跑不及的金兵抛尸异乡。短短一天工夫,金军就死亡了两万多人,丧失了淮河南岸的全部辎重和粮草。
  天气已经入夏,来自北方的金兵非常不习惯南方的酷暑。完颜塔兰和完颜乌珠惊魂甫定,就开始暗自庆幸还好金兵都是骑兵,行动快,再晚半个时辰逃跑,金军主力就要全军覆没了。金军辎重几乎全失,个个失魂落魄,败逃已经如雪崩之势,无法遏制。完颜塔兰和完颜乌珠见势不妙,也只好跟着败兵逃跑,岳飞则带兵奋勇追击,斩获颇多。
  只见淮河南北,金军士兵和战马的尸体连绵不绝,攻城器械东倒西歪无人理睬,粮草冬装金银堆积得到处都是。只可惜在淮河北岸截击的宋军胆怯,不敢与金军北逃的溃兵交战,而岳飞自己的军队只有区区两万,战马又少,战果有限;刘光世的大军已经饿了十多天,士兵们体力不支,都无法深入追击,只好任凭金兵北逃。各路宋军加起来有二十多万,竟然没有能够全歼苦战一年多的六万金军,岳飞痛恨不已,对宋军的腐败怯懦深恶痛绝,也对金军骑兵的坚韧和强悍也有了全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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