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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金军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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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颜乌珠带领残军北逃后,趁夜驶入京杭运河,一路宋军虽然多,但都不敢阻拦,竟然畅行无阻的到达了清江城,和北路军主帅完颜塔兰合军一处,金军又声势大振。刘光世带领各军苦苦支撑,最可恶的是淮西节度使王伊川,当得知清江城陷落,杨仁政战死,竟然不顾各路友军,带头逃回淮西,各路宋军虽多,渐渐有分崩离析之势。
  那宋高宗得到完颜乌珠大败北逃的消息,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接到清江城下各路宋军将要溃散的急报,一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命令杨文英摧锋军,岳飞游奕军,马扩九江军尽快出发,五日内必须到达清江城下。
  杨文英和岳飞合军一处,赶紧北渡长江,向清江疾进。只用了四天工夫,两军就到达清江城南,和各路援军主帅城刘光世合军一处,各路宋军见大量援军到来,立即稳定了下来。
  清江城中金军大营。
  金国四太子完颜乌珠在江南搜山检海捉赵构,苦战了一年,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大败逃回。金国左将军完颜塔兰则在清江城下苦战一年,虽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杨仁政在巷战失败后,点起大火,将清江城中剩余的粮草和军械一齐焚毁,金军损兵折将之下,只得了一座残破的清江城空城,早已经被挫动了锐气。
  完颜塔兰首先问道:“那杨文英勇悍非常,又是急着为父报仇,想必是极难对付的。那马扩只是一个文臣,在五马山数年也没有掀起大风大浪,也是平庸之辈,不难对付。只是岳飞和他的游奕军我从未听说过,是否也是泛泛之辈?”三路援军中,完颜塔兰只担心杨文英的摧锋军,河阳大败至今让他对摧锋军和杨文英心有余悸。
  完颜乌珠满上回应道:“我在江南和岳飞交战多次,从未获胜,他的游奕军不仅步战了得,而且也擅长骑兵作战,比杨文英的摧锋军更难对付。我军已经苦战一年,损失了近一半兵力,而且杀死了宋国的方面大将杨仁政,我看还是早日回北方修整,再过两月,南方的梅雨季节就要到来,迁延岁月,只怕想撤也撤不了!”黄天荡那样的凶险处境,完颜乌珠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一个杨文英已经难以对付,更何况还加上一个更猛的岳飞。
  完颜塔兰沉吟了好一会儿,并不急着回复四太子完颜乌珠,想明白之后,他突然反问道:“刘光世素来号称长腿将军,为何这回死战不退?他是来救援清江城的,王伊川的六万大军都跑了,他只有四万人,又战力不强,留在这里和我们死磕到底是为什么?”
  完颜乌珠满脸疑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构是个光杆皇帝,手下的绝大多数将领并不怎么在意皇命,过去历次战争中,宋军都是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跑,赵构从来就没有责罚过一个不战而逃的将领,他这个空头皇帝也没有胆量和实力责罚任何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
  完颜塔兰见完颜乌珠一直没有回答,并继续说道:“刘光世以前总是望风而逃,是因为他知道抵抗了只能白白送死,而这次有杨文英拿着伪皇帝赵构的尚方宝剑统帅各军,宋军有可能在淮河以南全歼我军,他相信杨文英能够打赢,所以千方百计拖住我们。”
  完颜乌珠惊恐的说道:“那么赶紧撤军吧!”
  完颜塔兰淡定的笑道:“宋军要全歼我军,我军也可以全歼宋军。目前我军虽然只剩六万人,但是刚刚得胜,士气还在,而且剩下的多是女真精锐,尚可以一战。而宋军虽然有二十多万人,但是鱼龙混杂,互不统属,他杨文英只有二十来岁,谁肯听他的?刘光世是西军素将,各路援军也没有一个买他帐,更何况是一个靠着皇帝威势发家的毛头小子!杨文英的摧锋军不过四千人,岳飞的游奕军不过两万人,两军纵然善战,但是成立都不到一年,训练不精,又缺少骑兵,断然不是我大金虎狼之师的对手!”
  完颜乌珠依然坚持,说道:“现在已经到了三四月份,马上南方就要进入夏季,我军不耐酷暑,南军不仅习惯酷暑,还擅长水战,若等到南方水涨之后,宋军水师大船驶到清江城,我军将会更加艰难!”
  完颜塔兰闻言暴怒,他很少这样生气,大声回答道:“想我大金军队在太祖皇帝之时,一万铁骑即可纵横天下,灭辽灭宋,哪有相持一年才获胜的仗,哪有损兵四五万人才取得的胜利?此时不消灭杨文英、岳飞,以后他们羽翼丰满了,怕是我们再也过不了淮河了!宋军越战越强,我军越战越弱,若还胆怯,明年哪还有获胜之机!”
  完颜塔兰发现自己说过火了,又见完颜乌珠面带羞愧,忙和缓语气继续说道:“宋军鱼龙混杂,弱旅居多。我军虽然屡战疲惫,但是黄龙府还有数十万大军,若能消灭杨文英、岳飞,就是我们这六万人全部折损在这里,我朝明年再来,一定可以一举灭宋,一统天下。再说中原有三十多万降军,河北还有十几万叛军在赵构弟弟赵榛的煽动下反金附宋,我们若不战而退,中原和河北都要成为敌境,中原和河北的四十多万军队都要听宋军驱策,我大金国流血无数才获得的成果都将毁于一旦!”
  完颜乌珠也是悍勇之辈,马上说道:“我愿听左将军驱策,万死不辞!看左将军成竹在胸,不知有何破敌妙计!”
  完颜塔兰回答道:“大金骑射天下无敌,大金勇士勇悍无双!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猛打猛冲,只怕正中杨文英下怀,被全歼的很可能就是我们,河阳之战的教训我们可不要忘了,不要用我们大金将士的血肉之躯朝宋军枪口上撞!我们这次必须一改昔日所为,多用智谋,出敌不意,让杨文英也尝尝有劲使不出的滋味。”
  完颜乌珠闻言大喜,知道获胜概率很大,忙问:“如何出敌不意?”
  完颜塔兰胸有成竹的回答道:“宋军想要围歼我军,必然守住淮北,断绝我军粮草补给,把我军围死困死,淮北就由我帅军五千来扫平!”
  完颜乌珠大惊失色,忙说:“淮北宋军有十万之众,而且事关我军粮草,左将军还是多带些人稳妥一些!”
  完颜塔兰得意的回道:“淮北宋军有十万之众,但是属于四支军队,而且像绑在一起的公鸡一样,一遇到我军攻击就乱作一团,根本不足为惧。淮北宋军最弱的一支是孟安所率的山东军,孟安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其手下都是由民兵改编的乌合之众,只要消灭最弱的孟安一军,其他宋军必然做鸟兽散。所以淮北绝对是刀切豆腐,无惊无险,但是四太子的淮南之战凶险万分,那杨文英足智多谋,一贯身先士卒,而岳飞又难以对付,我当在清江城以东架设浮桥,建立桥头堡坚守,作为疑兵,吸引宋军进攻,但真正的退路在清江城东五十里处淮河水浅处,骑马就可以直接渡河,将军若有不利,便领兵退往那里,我到时会燃起狼烟,在南岸接应四太子帅兵撤退。”
  完颜乌珠见有万全之策,又问道:“如何用计谋对付岳飞和杨文英?”
  完颜塔兰回答道:“在淮河南岸设木栅,木栅前挖壕沟,严密防守,使宋军不能前进。淮南到处是河流,湖泊,沼泽,宋军就是想迂回敌后也无计可施。然后四太子就可以将我军最精锐的骑兵分为两百人一队,分兵趁隙四处出击,见弱敌就打,见粮草就烧,如果碰上难以消灭的劲旅,不许恋战,立即撤退到木栅后面防守休息。我军骑兵众多,来去如风;宋军缺少马匹,行动缓慢,而且人又多,粮草不足。我逸彼劳,不出一个月,宋军必然阵脚大乱。宋军迟早会来攻击我浮桥桥头堡,截断我军运输粮草和撤退的咽喉要道,到时就轮到四太子的铁浮屠出场了,上次在淮北擒获杨文英,靠的就是铁浮屠,这次我们无论是杀了杨文英,还是杀了岳飞,都算是大获全胜,就可以撤退了,今年秋高马肥我们再挥军南下一举灭掉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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