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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鸿门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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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鸡鸣声过后,狂欢了半夜又沉睡了半夜的东野城再度如往常一般醒了过来,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商贩的叫卖声,耕牛的哞哞叫声,勤劳的东野人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然而张亦天却是骂骂咧咧的走在大街上:“分明就是个骗子,比大星祝还可恶的骗子!”
  “骂谁是骗子呢?”
  “自然是那个老家伙……”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张亦天回首看到东皇楚正站在自己身后,当即换作一副笑脸,道,“东皇,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跟只猫似的躲在我身后了?”
  “刚才去你家没找到你,原来你跑这儿来了,不过你傻傻的杵在这儿做什么呢?”
  虽然老者食言而肥临阵脱逃,然而他却答应过老者不向其他人泄露他们的行踪,当即岔开了话题道:“对了,大清早的你找我何事?”
  见张亦天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东皇楚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便也不再细究,只是回道:“县令大人邀请你、我、明流和纳兰琪今天夜里去他府上赴宴,说是单独酬功。”
  “这个贼精贼精的老头叫我们去恐怕没什么好事情吧?可别给我们摆一场鸿门宴!”一想起苏县令在祭礼上和昨夜在狂欢会上的做派,他心中莫名的对此人有种厌恶感,当即挑眉道。
  “什么是鸿门宴?”
  张亦天顿时怔住。
  自从去年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必死无疑的他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自那之后体内竟然居住了另一个灵魂。
  “我自天外来……”那个灵魂极为虚弱,只是在他的心中不停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自那之后,他便有了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比如睡梦中经常出现战火纷飞的战场,比如有时突然觉得眼前一幕有些熟悉仿佛在何处见到过,诸如此类。
  不仅如此,自那之后,他那匮乏如干瘪水袋的学识也仿佛渐渐注入了水而丰富了起来,甚至有时候说出话来连自幼博览群书的明流都自愧不如,东皇楚还时常打趣他:“长了一场大病,连学识都见长了。”
  而令东皇楚和明流更为诧异的是,去年那场大病后,张亦天的性情也发生了渐变,从前惯常捣蛋的他,竟然渐渐收敛了很多,偶尔的作恶后也往往会后悔自责不已,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从阎王殿里爬出来的人,有这些变化也属于正常,明流和东皇楚也不会深究。
  而今日再度说出了这样一个极富典故的词,东皇楚自然又好奇起来。
  “呃……这个……我好像也不太清楚,不过鸿门宴应该是不怀好意的宴请吧……”张亦天举头望天,幽幽的道,“我想,以他的抠门程度恐怕不见得会真正的邀请咱们……”
  一时间张亦天也陷入了沉思——这个来自于天外并寄居于我体内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来路呢?怎么会令我变化如此之大?倘若他醒来会不会夺取我的躯壳?
  一想到这些他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恶寒与担忧,更是令他苦恼不已。
  东皇楚自然不会体会到他这种苦恼,只是大笑着拍了拍张亦天的肩头,道:“好了,别再多想了,管他红门宴还是黑门宴,只要有吃的就行了!”
  
  伴随着夕阳即将坠入西山,苏县令府中灯火齐明,与落日余晖遥相辉映,煞是应景,而此时府门却是大开,城中的乡绅名士鱼贯而入,包括纳兰琪的父亲纳兰雄在内,只是少了纳兰琪的身影,只是因其昨日偷偷跑了出去行那般凶险之事,其父纳兰雄坚决不允许她再掺和张亦天三人的事情,是以将她禁足在纳兰宅的深院内。
  “多谢县令大人的美意,只因昨日小女受惊,身体不适,不便应邀前来,还请见谅。”在见到苏县令时,纳兰雄便找了个托词,而苏县令与他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道:“纳兰员外赏脸前来,老夫便心满意足了。”
  张亦天也不曾料到,今日受邀的竟然不只是自己四人,还有这么多本地的乡绅名士,尤其是那几位脑满肠肥的乡绅,一张张肥硕如猪头的脸庞在灯光和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显得锃光瓦亮,仿佛涂了一层油,此刻他们正与现在外院院门处迎接的苏县令互相恭维的有说有笑。坐在一旁的东皇楚不由得皱眉道:“这老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难不成真是你所说的鸿门宴啊?”
  “什么是鸿门宴?”对于学术的探讨,明流向来是非常积极的,更何况东皇楚还道出了这样一个陌生的词汇,向来比较喜欢显摆的他,对于陌生的东西也会不耻下问。
  “好像是不怀好意的宴请吧,”东皇楚挠了挠头道,然而忽然想起明流刨根问底的性情,又追加了一句道,“这是张亦天说的,你可以问问他。”
  张亦天看着明流转向了自己的目光,接口道:“其实我也太明白,只是脱口而出。”从明流的目光中他看出了明流并没有作罢的意思,于是又补充道,“你也知道,我自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便经常冒出一些连我自己都不明所以的话语。”
  言毕张亦天摊了摊手,表示无辜。
  “唔……等我回去问问我那在书坊中做教书先生的老爹,他如果也不知道,哈哈哈……我又有笑资了,省的他老说我不学无术,天天琢磨歪门邪道……”明流似乎已经看到父亲对于这么个词汇完全陌生的模样,笑的前仰后合,这也惹来了旁座之人疑惑的目光,就连坐在他身旁的张亦天和东皇楚也是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他,纷纷摇着头离他远了一些,用张亦天的话说就是“怕这种逗逼气质会传染”。
  然而当他忽然感觉到一股似乎带着杀气的目光之时,他的尬笑戛然而止,仿佛喉管被突然掐住了一般,迎着那似乎冒出火焰的目光,他悻悻的低下了头,挠了挠感觉有些烫的发炸的头皮。
  对他极为了解的东皇楚循着他的目光追索而去,目光的那头赫然是纳兰琪的父亲纳兰雄,此刻的纳兰雄也渐渐收回了目光,东皇楚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打趣道:“哈哈,被未来老丈人盯着的滋味怎么样?”
  当众位宾客尽数落座时,那轮如挂在西天上如红灯笼一般的夕阳已经落入了山下,天色也已经擦黑。苏县令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沟壑一般的褶皱仿佛也舒展开了一些,苍老枯槁的面容也仿佛被滋润了一般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光亮,只见他自主座上站起身形,向着诸位宾客的位置扫视了一番,脸上兀自挂着笑容。
  众人得他一番扫视,原本还有些吵嚷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仿佛落叶可闻。
  春风裹着着桃花的香气飘入了宴席,与酒香混杂在一起,令众位宾客尚未酒醉便已陶醉。
  伴着令人心酥的春风,苏县令自宴席的主座上悠悠的站起了身形,他的脸上也写满了春风得意,一扫往日的懒散与老态龙钟之象,端起了酒杯,笑呵呵的道:“诸位,你们都是我东野县有名望的乡绅,互相之间都极为熟络,不需老夫多做介绍,今日呢,老夫只着重的介绍一下咱们东野城的三位大英雄。”
  在前来赴宴之前,已经有不少乡绅猜测到苏县令大张旗鼓的设宴的目的,此时他们的目光尽数落在了坐在与苏县令、县尉赵启明等人坐在前桌的张亦天三人,有人已经窃窃私语:“为了这三个毛孩子,县令大人犯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把我们都请来这儿吗?这有点夸大其词了吧?”
  “听说前日在祈雨的祭礼上那个张亦天还当众拂了县令大人的面子,让他险些下不来台,幸亏大星祝感动了上苍和真陵山神,否则,可真被这小子打了咱们的脸了。就是不知县令大人在经历了那次的不愉快之后,为何还要将他们请来赴宴呢?”
  “这三个孩子平日里品行并不见得好,甚至很讨人厌、招人烦,只因为昨日斩杀了为患咱们东野县多年的尖嘴豪猪,昨夜更是全城自发组织了狂欢庆典,这才被县令大人重视了起来,成为了此时的座上宾,否则,凭他们的地位、才能和作为,不被赶出东野城就不错了。”
  “这也算乌鸦飞上枝做凤凰了吧,不过无论羽毛变得如何光鲜,骨子里始终都是乌鸦!”另一人刻薄的道。
  在这等级森严的世界里,世人极其讲究门第,各个阶层之间门第壁垒森严,尤其是他们这种乡绅,虽然在整个大夏王朝来说只能算是最低等的寒门,但在东野县上算得上是名门望族,因此他们便将真正的大门阀世家看待他们的目光施诸于张亦天这等真正的贫民身上。
  因此就算明流的父亲明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早已经达到了举孝廉的资格,却始终不得志,只能屈居于小小的东野县在书坊中做个教书先生。
  因此他们看待张亦天三人的目光也十分的不友善,甚至是不屑于与之为伍,如同洗干净了的手不愿再去抓脏东西一般,倘若不是苏县令邀请而不能拂其面子才勉强至此,就算入席也是不屑于与他们同桌,将张亦天三人独自晾了起来,若非如县令生拉硬拽几个倒霉的家伙到前桌,县令大人的面子只怕是下不来了。
  在他们窃窃私语之间,苏县令已经将张亦天三人介绍完毕,并饮了一卮酒,又笑呵呵的道:“诸位,就在昨日,这三位大英雄为咱们东野县除掉了为患多年的妖兽尖嘴豪猪,当真是勇猛过人,对于大家来说也是可喜可贺,虽然昨日百姓们已经自发的组织了庆典,但那终究是自发的,不足以衬托出咱们东野县屠猪英雄的英勇无畏和卓越功绩,是以,老夫今夜特意设宴款待,并邀请众位乡绅前来,以示隆重,诸位,且同饮此卮!”说着,他又饮了一卮酒。
  旁边的小厮低声劝道:“县令大人,大夫曾言您不能饮酒,今日怎么破戒了,还饮了这么多?”
  “你懂什么!”苏县令顿时怒道,“老夫高兴,当着这么多乡绅名士的面陪三位英雄饮几卮酒,难道不行吗?再说,老夫一大把年纪了,饮几卮酒顶多让老夫在这人世少几日而已。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今夜的这种欢乐,你个小厮莫要坏了老夫和大家的雅兴!”
  这话虽然是斥责小厮,但谁人都听的明白——老夫拼着性命不要的陪你们喝酒,你们可不要为了门第之见而拂了老夫的面子,否则有你们好看!对于张亦天三人则是——老夫拼了性命陪你们喝酒,可算高抬你们了,你们三个以后可是老夫的人了,否则,老夫能把你们捧上去,也能让你们狠狠地摔下来。
  在东皇楚看来,这老家伙啰啰嗦嗦的一番废话真是无趣,还不如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来的实在,因此在苏县令啰啰嗦嗦的讲着一通废话之时,他早已按捺不住,只顾低头吃喝,不时的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在众乡绅看来极为不雅,然而东皇楚对于这些乡绅憎恶的目光视若无睹,事实上他全部心思都在酒菜上,也根本不会关注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坐在他身旁的明流也瞥了他一眼,用脚踢了他一下,叫没动静又踩了他一脚,窃窃道:“先等等再吃,注意点形象,这是跟乡绅们坐在一起呢,不是在自己家里。”
  “哼,管我?到时候你饿着肚子回去活该!”东皇楚依然不管不顾,只顾低头吃喝。
  然而在张亦天看来,东皇楚是个性情中人,做人毫不掩饰,每时每刻都在向他人展示着真实的自己,是个真诚之人,而明流却是出身于书香门第,骨子里有种傲气,常常以乡绅名士的法度来约束自己,行事也缺乏了东皇楚的那种洒脱。
  因此,他为了打破二人的尴尬,笑道:“东皇,你吃起东西来有点可爱,就像是饿极了的肥猪一般。”
  这话听起来不太好听,但很管用,东皇楚饮了一卮酒,快速的咀嚼了几口,道:“张亦天,你是在骂我吗?惹急了我可别怪我拳头不认得你啊!”
  他知道东皇楚是个禁得起玩笑的人,自然不会真的对自己拳脚相加,因此他只是笑笑不语,毕竟,东皇楚总算停了杯箸,拍着圆鼓鼓的肚子兀自打着饱隔,也总算解除了明流的尴尬。
  就在他们三人做这些小动作时,苏县令已经端起来第三卮酒,又道:“今夜,在为他们三人再度庆功之时,老夫还有一个重要的决定想要向诸位宣告……唔,此卮酒老夫先饮为敬,至于那重要的决定,就由赵县尉宣布吧,”
  说着他将手中酒卮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县尉赵启明,很自的示意——老夫累了也醉了,剩下的便交由你了。
  已经与苏县令打过的多年交道,对其比自己妻子还要熟稔的赵启明,自然晓得苏县令眼神中的意思,当即站起了身形,赔笑道:“诸位乡绅,赵某忝为东野县尉,全赖县令大人提携和诸位乡绅的支持,赵某感激不尽,便先饮为敬!”言毕他便举起了酒卮一饮而尽。
  饮罢之后又垂头叹息一声,道:“只是赵某在任多年,未曾对东野县做出什么功绩,赵某实在如坐针毡,尤其是草帽山的妖兽尖嘴豪猪,为患我东野县多年,祸害了不少的人口和牲畜,致使百姓们不敢上山打猎、砍柴,虽然赵某组织多次围剿,终究无果,反而折耗了更多的人,赵某实在愧对东野县的父老乡亲。”说着又声泪俱下的独自饮了一卮酒,那种愧意让人听起来实在感同身受,却又有种不想责怪他的感觉。
  “幸好,张亦天、东皇楚和明流三位兄弟舍身取义,以其超绝的武功将那为患多年的畜生斩杀,实在大快人心,赵某对于他们的武力和胆识也十分佩服,因此,赵某便单独敬三位兄弟一卮酒,以示感激与敬佩!”说着他又端起了酒卮走到了张亦天三人的跟前,一饮而尽。
  东皇楚尚自大口的咀嚼着肉,看到县尉大人端着酒卮走了过来,一时间下咽不得,他只得站起了身形,学着赵启明的模样端起了酒卮一饮而尽,只是口中已经盛不下太多的东西,酒水顿时洒出了一些,他又当即趴在桌子上吮吸了起来,口中呜呜的不知道在嘟哝些什么,看起来颇为滑稽。
  赵启明看着东皇楚的滑稽模样却并未嘲笑,而是低声安抚道:“慢慢吃。”
  武人并不像乡绅文士这般注重门第之别,而是崇尚武力和义气,虽然他的心中对于张亦天等人除掉尖嘴豪猪感到诧异之外还有些不服气甚至是嫉妒,但那终究证明着他们三人在某些方面是胜过自己的,这让他不得不佩服。
  赵启明端着酒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斟了一卮酒,再度端起,道:“因此,赵某与县令大人商议,决定将张亦天、东皇楚和明流三人吸纳入我东野军团中来,并提拔为队长。”
  “嘶……”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非常清楚东野军团意味着什么,虽然是只有一曲四百人的小军团,可终究是东野县唯一的武装力量,不仅负责维护东野县的治安,更是东野县的执法保障,为了切实保障乡绅的利益,东野军团的屯长、队长、伍长等主要成员大都是乡绅子弟,就算有平头百姓也只是普通的兵卒,而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的意思很明显,不仅将张亦天三人吸纳入东野军团,还要提拔为队长,这也意味着,他们三人在东野军团中拥有着与乡绅子弟同等的权力与地位。
  然而在张亦天看来,这不见得是提升他们权力与地位的好事,他只是凭直觉感觉到了赵启明的另一层意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心道:“这哪是庆功宴,分明是鸿门宴,是要我们替他们卖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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