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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山围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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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城西北向十余里处乃是一座低矮的山丘,侧靠着真陵山,名为草帽山,因其状若草帽而得名。
  草帽山虽然不算高,山体却颇为庞大,与真陵山相接之处又极为险要,而且山中高林密布,迷雾重重,更兼有猛兽出没,甚至还有着令人谈虎色变的尖嘴豪猪藏身其中,除非走投无路,否则断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东野城的西头,春日初升,在小城中洒下了金灿灿中透着红彤彤的光辉,张亦天的脸上也被金红双色的光辉所漂染,定定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他望着迎着日出光辉在田间辛勤劳作的人们和在牛鞭挥动下哞哞直叫的大黄牛们,听着城中中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呼吸着春日里伴随着花香、野草的清香和着牛粪泥土味道的空气,心中不禁有些舒畅之感。
  直到日头渐高,已经褪去了金红色彩,东皇楚和明流才渐渐地自东而西的急促走了过来,道:“张亦天,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明明是你们来晚了,还抱怨我来的早,再说了,此去草帽山路途颇远,若不早一些出发,只怕要在山林中夜宿了!”
  “还不是明流,他每次出门都要好好的梳梳头,净净面,就连穿衣也都很是讲究,做什么事该穿什么样的衣,束什么样的带,穿什么样的鞋,拿什么样的折扇,比娘们儿还要麻烦……”
  然而东皇楚话未尽忽觉得脖颈之间有着冰凉的气息,他顿时头皮发麻,干笑着慢慢回过头去,道:“姑奶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些把它拿走吧。”
  “哼,如果你再这般口无遮拦,侮辱女孩子,我可不介意让你长长记性!”
  说话的是一名少女,比起张亦天来还要矮半头,看起来还未及笄,而方才东皇楚在出言不逊时便是遭到了这名少女将锋利的匕首搭在了他的肩头,刀锋带着森森冷意朝向了他的脖颈。
  明流将手搭在了少女的白嫩酥滑但令东皇楚头皮发麻的小手上,示意她撤掉匕首,劝道:“好了,东皇向来都是这样口无遮拦,你也不要再跟他计较太多了……对了,亦天,纳兰琪听闻我们要上山狩猎时她也忍不住要跟来,你不介意吧?”
  张亦天知晓纳兰琪是城中有名的员外纳兰雄的独女,而纳兰雄经营茶叶生意,更是有良田百亩,家中颇为殷实。
  按说纳兰家这种乡绅望族绝对不会与自己这等人交往的,然而纳兰琪却个性极强,向来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倒是对于明流这种寒门子弟颇为好感,是以时常与明流来往,一来二去,便与自己和东皇楚也熟识了。
  只是听闻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随着自己前往草帽山深处斩杀尖嘴豪猪,张亦天的眉头再度蹙了起来——毕竟此行极为凶险,一个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让一个小姑娘前去冒险,实在令他感到有些耻辱。
  虽然张亦天平日里为非作歹,但他的骨子中却对女孩子有种保护的冲动,或者说是怜香惜玉更准确一些,因此,在听闻要斩杀尖嘴豪猪时需要这样一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少女犯险,他就感到这对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耻辱,但不是侮辱。
  纳兰琪读懂了张亦天神情中的踟蹰,认为他是看不起女孩子,当即冷笑一声,在清晨日光之下透着森森冷意的匕首在她的手间转动了几圈,而后随着她如柳叶一般的轻飘、如柳枝一般轻柔的娇躯在身前一株大树旁舞了一番,有夹杂着碎叶的轻柔春风和着树液的清新气息拂过脸庞,却令张亦天的面皮有种冬日里刺骨寒风袭过的生疼,仿佛那匕首在自己脸上划过一般,他不由得心头震动。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人看得清她是如何出手的,也没人看得清她在出手间的身影,只是感觉有一道影子掠过,而她的身形却未曾挪动过分毫,仿佛风便是利刃,拂动了树叶,令叶尽数碎裂。
  也难怪方才连一向以力道见长的东皇楚在面对着匕首架于脖颈间时也会展现出畏惧的神情,倘若真要动起手来,恐怕还未来得及出手,他的颈项便会被瞬间撕裂!
  其实东皇楚对于她的畏惧,并不是担心她真的会在他颈项间划几道,而是她那高冷、不苟言笑的性情,他觉得是再寻常不过的玩笑话,可在她听来却是较真了起来,因此在她的面前,这个粗爽的高壮少年往往噤若寒蝉。
  张亦天不由得暗暗喝彩,心道:“平日里只见她高冷如冰霜,没想到竟然深藏不露,有着如此好的身手。”
  “怎么样?现在还怀疑我的能力吗?”少女还是侧仰着小脸如同一只小猫般看着张亦天,不过在他看来这只小猫不再是卖萌,而是张开了口展示出了轻易撕碎猎物的獠牙令人发怵的寒意。
  “女人还真是麻烦……”张亦天不由得在心中发出了这样的叹息,他所谓的麻烦并不是说她繁琐,而是令他在与之相处起来感到头疼。
  “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赶路吧,还有好几里山路呢!”明流说着俯下身子紧了紧绑腿,弹了弹紧致的弓弦,检查了一下背后箭袋内的箭,却是做好了跃跃欲试的准备,当先而去。
  当劳作了半日的人们拖着疲累的步伐回到家中时,日头早已升至中空,然而张亦天他们却还未回来。只是从未有人注意过他们——东野县城的人口上万,城东死了个人,城西丢了个狗,城北谁家结了婚,城南谁家生了子,除了周围的乡亲,几乎无人不会去理会与己无关之人、无关之事,更何况那三个孩子要么是孤儿要么是贫家的孩子,就算他们莫名其妙的死了,也丝毫不会有人留意,这大饥荒年头,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有心思顾及别人呢?
  只有一个偌大的宅院中,宅院的主人、仆人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下颌胡须足有一寸长的中年男子在堂中不停的踱步,口中似乎在训斥着两名仆人,而那两名仆人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在他的旁边有一华服妇人坐倒在地,哭天喊地,不时的埋怨管家没看好小姐,又埋怨门子没盯好小姐的去向,又埋怨家仆们疏忽大意,更埋怨丈夫疏于管教,对女儿太过宠溺、娇纵,让女儿独自跑出去,到了午时该是午饭时间还未回家。
  这宅院的主人正是纳兰琪的父亲——纳兰雄,本以为女儿只是贪玩,一直未曾放在心上,直到午时尚未归家,这才着了急,遣家仆门子到处寻找,甚至连裹着脚的嬷嬷们也都遣了出去,他还放言:“倘若小姐不回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所有人都心中打着鼓的匆匆出去,在管家的指挥下出门四处寻找小姐的踪迹,只留下了家主纳兰雄和他的夫人,纳兰雄不停的叹着气,似是自责,似是着急,面对着夫人的指责,向来强硬的他却出奇的未出一言。然而眼见得日渐西斜,尚不见有人来回报,他的心仿佛沉入了冰窟之中,夫人的哭喊声也渐渐的弱了下来,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哭泣,心神也已经陷入了失常状态,随时都会疯癫。
  一路之上纳兰琪极少与张亦天和东皇楚讲话,偶尔的讲话也是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尖嘴豪猪,或者回怼几句说话口不择言的东皇楚,而大部分的时间则是与明流说说笑笑,而明流则是使出浑身解数,引经据典,东侃西谈,高谈阔论,时而像个书生一般摇头拍扇,与他背后的弓箭非常不搭,然而他却并不在意,时而又伏下身形像只兔子一般跳来跳去,时而又如猎狗一般嗅来嗅去,却逗的纳兰琪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如深闺怨妇一般抽噎,时而又停下脚步陷入深思。
  “唉,赤裸裸的虐狗啊!”看着不知因为明流说了句什么话而导致纳兰琪透着几分嗔怒的追了上去,张亦天不由得摇头叹息。
  “什么狗?哪有狗?我抓回家中……”言毕东皇楚四处张望了一番,却发现周围并没有狗。
  “难道你要把你我这两条单身狗抓回家中剥了皮煮肉不成?”
  “单身狗……嘿,这个词不错……哎吆!明流,你干什么!”
  忽然间奔跑中的明流撞上了东皇楚那壮硕的身躯,险些将他弹飞,幸好明流经验丰富,借着一弹之势绕到了东皇楚的身后,而纳兰琪也是迈着细碎的莲步追了过来,含着娇怒嗔道:“东皇,把明流抓过来,否则我可不介意在你的脖子上留下几条血痕!”
  只是这种怒并非真的恼怒,就像情侣之间你追我逐时女的没有追上时的那种娇怒,就像粉拳加身轻轻拍打时的那种情绪,然而东皇楚却苦笑道:“你们两个打情骂俏,怎么打到我身上来了?如果真被你在我身上划拉两道,日后耽误我娶媳妇,我冤不冤啊?唉,虐狗啊!”
  越是深入山中山林越是密布,就连透过刚刚发出了嫩叶的树枝的太阳光线也稀疏了不少,两三人合抱之粗的树木更是歪歪斜斜,地面上也已经没有了路径——这里已经是禁地了。
  自从县尉赵启明带着麾下的东野军团和一些胆大的人们最后一次剿杀尖嘴豪猪之后,他便在这里立了一块木牌,将木牌之后的区域设为了禁地,提醒众人勿再深入。
  丛生的杂草已经顶着枯黄的枯草冒出了嫩绿的新芽,仿佛为地面刷了一层青色的新漆,只是在漆面上粘了些许的枯草;偶尔几朵不同颜色的野花点缀其间,仿佛小兽走过留下的斑斑足印;依稀可以听到虫豸自松软的土层中冬眠醒后意欲破土而出的声音,只是这种声音太过单调。
  “好静啊!”张亦天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踩在去岁掉落下的枯枝上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踩在去岁掉落的枯叶上发出噗窣噗窣的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然而这种声音在山林中却是不应该听到的。
  风吹过山林推着球状的棚子草咕噜咕噜的滚过,滤下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鸟兽飞过奔过的声音,只是这轻微的声音,便令张亦天四人精神紧绷,面色顿时变的苍白了起来——原本嬉闹着前行的四人,此刻也噤了声,放慢了步伐,弓着腰,警惕着东张西望。明流更是自背后箭袋里取出了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蓄势待发;纳兰琪则是将两柄匕首在手心间转了转,随时准备着刺出;东皇楚则是挥舞着一柄磨的锋利无比的斧头,东张西望;张亦天却是掣着一把木制的长枪,铁质的枪头不知是哪家铁匠铺打造,竟然有些歪歪斜斜,只有枪尖闪烁着一丝寒芒。
  正当四人凝神之际,一旁的灌木丛中猛然间“呼啦”一声,却是有着什么东西自其中窜了出来,吓得四人顿时一惊,还是明流颇为镇定,在那东西窜出之时,他那蓄势待发的羽箭早已破空而出,“嗖嗖”的飞向了那东西,第一支箭刚刚射出,第二支箭却早已被他自箭袋中抽出搭在了弓弦之上,又一破空声呼啸而去。
  连环双箭眨眼间便到了那东西跟前,一前一后正好射中了它的颈项和腹部,也令它登时毙命。
  纳兰琪上前查看,却见被明流连环双箭射死的乃是一头口鼻尖尖的豪猪,体型颇小,还不足家猪的三分之一。
  张亦天也凑了过去,只听的东皇楚“嘁”了一声,而后道:“这就是那尖嘴豪猪吗?也没什么可怕的嘛,被明流连环双箭就射了两个透明窟窿,哪像那些人们传的那样邪乎。不过咱们总算没有空手而归,今晚可以好好的犒劳一下这辘辘饥肠了。”
  看着东皇楚拍了拍正咕咕直叫的圆鼓鼓的肚子,明流却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东皇,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拽文了?我看你这不是辘辘饥肠,而是脑满肥肠吧,谁知道里面装的是草包还是屎!”
  纳兰琪又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个在他人面前展现的如同冰雪般的小美人,竟然是这么的爱笑,笑起来还有些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在她的身旁除了站着明流外还站着另外两个男人。
  张亦天摇着头站起身形,不再理会他们之间的玩笑,而是四处观察了一番,只是心中更是狐疑:“如此寂静的地方,怎么就只有这样一头尖嘴豪猪?这家伙就算对寻常的鸟兽都形不成任何威胁,更何况人乎?东野城的人们口耳相传的尖嘴豪猪,恐怕也不是眼前的这小东西吧,否则也不会令人谈虎色变。而且看这小豪猪,除了体型颇小,其尖嘴的模样与人们口中描述的尖嘴豪猪模样大差不差——难道这是……”
  有风再度袭过,但风中的气息却已经不再是山中的凉意,而是透着一股股的温热,仿佛是人的吹气一般,只是那股风息中夹杂着一股腥臭的气息,似乎是温热兽血的腥味和着兽类特有的臭味,令人一阵作呕。
  “不好,大家快撤!”那一刻他猛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惊呼。
  然而东皇楚此时正将斧头别在了腰间,紧了紧腰带,取出了麻绳要将那头豪猪捆缚起来,忽然听到张亦天在身后大喊一声,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喝道:“闲着没事瞎喊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帮忙。”
  看得出来,东皇楚似乎极其开心,没想到人们口耳相传的可怕妖兽竟然如此轻松的便被收拾掉了,倘若传到城中,县尉赵启明恐怕无颜立于东野县了吧?
  然而明流和纳兰琪似乎也察觉到一些异样,心中也闪过一丝的不安,纷纷站起身来看着那头体型颇小的豪猪,脸上顿时掠过惊骇的神情,只听得明流叫道:“东皇楚,快放开它!逃!”
  然而他话音刚落,猛然间听到山林深处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怒吼,整个山林似乎都为之震颤了起来,一直笼罩在山林深处的浓雾也有些飘动,准备撤离的四人双腿似灌了铅一般,竟然不能挪动分毫。
  “快分散开,别扎堆!”张亦天当先喊道,他已经从那低吼声中猜到隐藏在山林深处的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尖嘴豪猪,而他们这样聚集在一起,很有可能会被它同时攻击,难以逃脱,就算现在撒腿逃跑,恐怕会更加激怒它,成为它追杀的焦点——因为没有人能跑得过它。
  在听到他的喊声之后,愣神的另外三人纷纷寻找了有利地形躲藏了起来,而张亦天则是躲在了一块巨石之后,默默的期盼着它不要找过来,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浓雾渐渐分开一条道路,那个低吼着的妖兽也渐渐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虽然隔着比较远,在雾气中视线也有些朦胧,然而张亦天还是看到了它的身影,顿时惊骇当场,不由得将那老者的祖宗十八代从头到尾骂了数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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